扫游破罗志 第三十二回
天机应星大破五旗军 妖儿纳邪锤震冯青松
国欢君宴摆金台,外患拉缰往心来。
皆道预祝王前寿,先斩元帅做礼怀。
锦云横空充渺气,奇兵猛将尽土埋。
且看伐纣换宇喜,众临城下造火海。
书接上回,冯青松教人医治无用,确瞎了八宝法眼,万分悔恨,包了眼,自在外面观天,甚么亦看不出,传下命令:“明日大军齐进,五营各分兵马在前。”众将听命回去点兵,不必再说。
且说张律师营中,前日粮草大营被烧,传信与拔鲁斯,佘佑聚集残粮,往军中供给,齐骞看得天象,以生生相克之法破白甲军,众将商议得,拔营后撤二十里,观天象以当日相克军马断后,等了许久,却探得敌大军齐进,只能撤回,张律师得了消息,十分不解,往后扎下营寨,一连两周,没有战况,齐骞道:“必是冯青松法眼失效,所以不来战,我看天星逐渐暗淡,不过几周,有一日会全暗,那一日便是破敌之时。”张律师道:“可需准备?”齐骞道:“东西虽多,不是难事。”律师教人听齐骞所需准备,杨达叶道:“元帅破敌,别忘后面还有十万罗兵。”
张律师道:“得进思全,将军可有妙计?”杨达叶道:“拔鲁斯城几里外山上,有条暗道,直通巴丹城外,中间可至狭道,就趁元帅交战之时,令些兵马神不知鬼不觉设下陷阱阻挡,那十万人不知也。”律师听了点头,就教杨达叶带些兵卒,准备毒汤、火滑车、轰天雷等陷阱,让他们趁夜上路。
待杨达叶出发,当日令些兵将偷袭敌营,为的吸引注意,第二日起,敌军总是交战,两旗军同出,交战得久了,反王军虽赢不得,亦不损兵,就待破敌之日。冯青松在营中愈急,突然一悟,道:“我因好面,不用塔同史斐后面兵马,如今情况特殊,令他带些兵马偷袭,敌军可破也!”书下一信,叫人送去,那人过狭道,往塔同史斐兵营去,这割心王心里想着靠冯青松大军破敌,自己在后面摆样子,听说冯青松要增兵,心里一惊,想这反王军果真厉害,又不敢亲自去,就令大将薛恨丹领几万兵马开往前去。
恨丹领兵去后,心想立功,到了大营,对冯青松道:“元帅且休息伤势,我带兵马直袭贼军,定杀他个片甲不留!”冯青松道:“可动些策,不可鲁莽。”恨丹喏声,当日整兵,第二日居中军前进,这罗拜军,不都是如薛恨丹一般好气,前军大多是强征来的农民兵,都是怕死的,在前面走得乱了,地势本就不好,偏了方位,薛恨丹毕竟年轻,并没知觉。
这一走可了不得,北边正有个厉害的人带着兵等着,这人名叫妖儿纳邪,因罗拜暴行起兵,手下有万余众,都是杀人如麻的汉子,要看张律师和冯青松分胜负,因此在北方山上隐藏,正好看到下面薛恨丹领军,久未动手,正手痒,如何会放,点起兵卒,披挂上马,趁其路经,一头杀出去,撞开前队,罗拜军卒大惊,抵挡不得,被杀死一半,剩下人慌忙逃跑,薛恨丹看到动静,叫列阵应敌,远看敌阵,一条大汉冲出,身长九尺五六,面如银盆,大眼须眉,长须胸前飘洒,身穿连环甲,坐下黄花马,手持一对生铁虎头锤,可真是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薛恨丹见这等人物,也吃一惊,飞马出阵道:“你是何人!”妖儿纳邪也不说话,催马动锤来战,薛恨丹使枪相迎,斗不二十合,恨丹气力不加,露出破绽,被妖儿纳邪一锤打碎头颅。罗拜军卒恐惧,四散而逃,妖儿纳邪领兵杀去,斩尽罗军,没放一个,收得辎重,又回营中去了。
这一日无信,冯青松正奇怪着,派人打探不到,锤腿恨道:“薛恨丹死也。”为避军威,几日冯青松不敢交战,七日之后,反王军中所用物资齐备,齐骞来见张律师,道:“天机已到,就在明日。”张律师道:“如何准备。”齐骞道:“冯青松这五旗军,非是仿照古金人军势,乃是应紫微斗数中五星,红甲军对太阳星,蓝甲军对巨门星,白甲军对七杀星,黑甲军对破军星,黄甲军对贪狼星,以五旗为镜,所练出五军来。”
张律师道:“如何破之?”齐骞道:“这冯青松只练得其表,并未圆满,五星有属,以外装应对,红甲太阳星属阳火,教一枝兵马穿黑蓝战袍盔铠攻之,蓝甲巨门星属阴水,教一枝兵马穿火红战袍盔铠攻之,白甲七杀星属阴水阴金,教一枝兵马穿青战袍红盔铠攻之,黑甲破军星属阳水阳金,教一支兵马穿土色战袍翠绿盔铠攻之,黄甲贪狼星属阴水、阳木,教一支兵马穿蛟龙细纹袍,大红盔铠攻之,正好不至冲了气数。”
一席话已教人记下,律师道:“如此简单?”齐骞道:“非也,五军大将还需携我火炼小鼓,上阵插在背上摇晃,破敌时我自做法,再要几门大炮,每过一刻向天施放,如此可破。”律师听了大喜,速叫兵士穿上铠甲,安排大将带鼓,又让人射决战书,冯青松看到书信,上写明日决战,青松点齐兵将,心中道:“拼就是,这厮自找死路。”
第二日冯青松与副将冯和、冯英带黄甲军在最前,左边白军并范武、再往左是黑军严寿与副将史腊,右军是红甲军哈斯定与副将郭方,最右是蓝甲军农谭班凡,虽说军势已减,毕竟是精锐之师,仍威严无比,不久反王大军出来列阵,大将尽在,穿的花绿,只有张律师还是旧甲,两方各有仇怨,就等一声下令,拼个生死。
冯青松飞马出阵道:“张律师!今日你难逃一死,怎不下马受缚!”赵信刚要出马,律师阻挡,催坐下麒麟宝马出阵,口中道:“战!”两个元帅各使本事,在阵前厮杀起来:
护国元帅真有威力,讨昏大将最是英武,金蛟开背刀快断秋水,凤首朝天钺势破钢竹,这个是坐高职大刀刘挺,那个是掌军印宝钺袁达,各使东西异本领,双马动蹄急晃胯,怒极影残能见迹,兴发绽光散火花,内外纷飞凭两刃,丝毫兵慢热血洒。
二帅大战五十余合,没有高低之分,张律师暗掏出铁环来,举斧转马再战时照脸打出,却飞过冯青松侧脸,青松一惊,慢了片刻,律师宝钺来砍,冯青松忙缩颈藏头,只砍掉盔上簪缨,冯青松不敢再战,回归阵中道:“吾本不善单挑,且来阵战!”律师冷笑,回到阵中道:“冯青松你可接我大军!”一挥令旗,齐骞看到,做起法术,霎时乌云密布,轰隆雷响,随着炮声也响,冯青松吃惊,不知为何。
律师令旗一指,道:“我兵杀!”众将呐喊,直冲过去,当先彭梓昭与余跃龙领着一万五千兵士,穿着对色战甲直奔黄甲军,宗子皓与罗化秦领一万五千对色兵士去战黑甲军,樊锦与蔡起阳领一万五千对色兵马去战白甲军,赵信与俄封领一万五千对色兵马去战蓝甲军,章向年、章向月、章向华三将领一万五千对色兵马去战红甲军,燕岗天在后方护住齐骞,五首将腰插皮鼓,自摇起来,敌军不知为何,惊慌无比,阵脚大乱。
数十万兵马乱杀起来,后面炮响不断,天时正到,五旗军已无得胜之力,乱军之中农谭班凡与赵信大战,要掏狼牙锤时被俄封斜刺里杀来一枪刺死。史腊被罗化秦打下马去,混乱中被马军踏死,严寿正拼力厮杀,不注意被宗子皓套索勾住生擒,范武敌不过樊锦,要逃走时被其十字架正中面门,当场打死,三军目上最弱,被杀得最快,兵败如山倒,其余二军更是压力。
冯青松见大军溃败,正欲自刎,冯和忙阻挡,道:“元帅休生死念,请杀回去再领大兵报仇!”抢了冯青松兵器,换了头盔,打断护背旗,冯青松无法,回马冲出去,彭梓昭一刀劈死冯英,见冯和用着冯青松的头盔兵器,以为是青松,上前交战,让真冯青松跑了,冯和斗不到二十合,被彭梓昭生擒,梓昭还以为立了大功,更添精神厮杀,三章那边与哈斯定、郭方死战无胜负,又奔出肖尧与走路生来,七骑大战许久,郭方被走路生一枪戳中咽喉,气绝而亡,哈斯定见了大怒,要去战走路生,却露出破绽,被肖尧打中后背,翻身落马,大军混战,不知生死。
这一场大战惊天动地,直杀到齐骞三牌烧尽,军士更杀红了眼,张律师忙令鸣金,众将缓过神来,见遍地尸首,血流成河,五旗兵马大多被杀死,有些残兵,也被杨达叶在狭道杀尽,众兵将盔甲都是红色,更有彭梓昭,浑如血人,律师令人收拾战场,计点死伤共十万有余,律师见秃鹫叼肠,乌鸦盘天,摇头叹息,正因此战,后人把那狭道称作罗生口,此处称为罗生场,百余年后,还能挖出骨头,有人作诗道:
拔城近丹非罗拜,黄发垂髫惧莫来。
断枪尚见杀声远,骨枯沙露无处埋。
众将回到营中各自报功,宗子皓生擒严寿,宁死不降,扔进牢中随军看押,彭梓昭得意洋洋,擒得冯青松,正与众将嘚瑟,张律师道:“此非冯青松。”梓昭听了一愣,抓着冯和道:“你是何人!敢愚弄老爷!”冯和道:“爷乃冯和,你等逆贼,要杀就杀!”彭梓昭大怒,张律师叫人把冯和拖下去斩首,头颅挂在营门号令,又令起阳与肖尧带兵去追找冯青松。
且说冯青松一骑脱出,料有敌军阻挡,不敢往巴丹城去,直往北去,看到一山,要上去躲避,刚转过脸去,正碰到妖儿纳邪,二人吃惊,妖儿纳邪认得是冯青松,惊喜万分,一双锤砸来,冯青松使刀忙挡,跑了许久,气力早尽,哪里挡得住?磕飞大刀,冯青松没了兵器,被妖儿纳邪一把抓住胸前绊甲绦生擒过来,顺着绑了,冯青松挣扎不得,妖儿纳邪道:“多亏你来了,我有进见之礼!”有道是:当年鲜衣大将军,今日鞍上绑缚囚,直教群雄威风凛千秋,无能贼王跪乞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