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呷春酒淡始觉甜”·一【羡忘ABO】
本章预警:羡忘,ABO文学,先婚后爱,非双洁,HE,其他详见前言。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世上怎会有这么不识好歹的人!”满腹的闷气终于憋回了房,蓝湛反手甩上卧房的门,蹬蹬蹬跑回床边踢了鞋,盘腿坐着,“白瞎了我的一片好心,这,这婆娘,哪里有一点儿正室的做派!老古板什么眼光啊,看上她?”
“王妃早跟您说了,切忌心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个儿残忍,您偏不听呢!”回身瞅了眼小主子的脸色,绵绵小心将白玉簪子放回原位,见怀桑已拾起东倒西歪的白靴规放好了,便给蓝湛又倒了杯清茶,“还好咱们簪子没送出手,不然就更亏了!”
“啧,拿开拿开!”连着两壶茶,喝得他都要吐了,小坤泽现在一瞟见茶盏就更来气儿,“你怎么也这么没眼力见儿了,还嫌我喝得不够饱?!”
“是是是,奴婢错了。”
绵绵忍着笑,转而去柜子里取了罐蜜饯,想给主子换换口味,谁知回眸间却隐约瞥见他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在她彻底转回来时又消失不见,嘟着宝宝肉还同方才的神情一样。
大概是她的错觉吧。
拧开罐子,蜜饯的甜味儿便直上鼻尖,绵绵用帕子兜了一把递给蓝湛,又将剩下的都放回去:“您说您也是,王妃不也说过嘛,丈夫才是您的天。您伺候好贝勒爷不就行了,何需去福晋那里讨没趣儿?”
原先那一通慷慨陈词没能见到成效,小家伙无力反驳,蔫蔫儿地嚼着他的果脯,满嘴的香甜都盖不住他心里的酸苦,含糊不清也要大声痛骂:“啊呸!还天呢,天窟窿还差不多!狗乾元,不讲武德,说好不限制我出门,到手的邀约都不让我去,小气!”
“啊?不是说…是因为您身体抱恙么?”
正帮绵绵重新打理衣物的怀桑从矮杌子上蹦下来,甫一回头就被一颗果干正中眉心。
“榆木脑袋!”
蓝湛作势还欲再丢,又莫名觉得这一幕熟悉。偃了旗息了鼓,抱着枕头忽如其来的深沉。
“你们说,是十三阿哥派小玄子来的?”
“呃……”怀桑挠挠头,“主儿是问?”
“早上,让我不必去请安,到底是替谁传的话?”
“噢,是十三阿哥,对。”
“那,他是让我今儿不用去,还是以后都不用去了?”
“这……应该是往后都不用了吧?”
“啧,什么叫'应该'?”小坤泽不满地皱眉,“你把原话说予给我听!”
“是。原话,让奴才想想……原话就是…先问了您夜里睡得可还安稳,然后…说府中也没什么重要事务,叫我们都别打扰您休息,您想睡就由着您睡,不用再去给福晋请安了。”
“切…话说得好听……”送到嘴边的果脯怎么就不香了,蓝湛一握拳,把手中的帕子揪成了一团,鼓着腮帮子嘟嘟囔囔,“其实哪里是由着我睡,分明是他闹江厌离闹狠了,由着她睡吧!”
“哪儿能啊?!贝勒爷昨日又没宿在福晋房里。”
房里重新收拾妥当,绵绵放下挽起的袖口,顺口就答,说完才发觉自己嘴快了,噤了声偷偷朝门口挪,然而为时已晚。从纠结于那江厌离又说服侍贝勒爷又说难得好眠的是怎么个意思中反应过来的蓝湛三两步上前,捞住了她的衣袖。
“想溜哪儿去?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奴婢……”绵绵暗道不妙,又实在翻不出借口,只好尬笑着坦白,“昨儿,贝勒爷突然离开,脸色似有愠色……奴婢心里头不安宁,在您睡下后悄悄出去打听了一番。”
“你?!谁给你的胆子自作主张,啊?这要是传出去,人家不得以为我死,嘶……始皮赖脸,蓄意争宠?”小家伙惊得话都说不利索,又不小心咬了舌尖,捂着嘴巴直跺脚。回想起他昨夜端的贤德模样,若是老古板听说了他又派人巴巴地去打听他的去向,真不知会如何做想。
“是,主子说的是,奴婢知错……不过,奴婢也只是问小玄子去了何处,向他讨了两支老姜。”忙递眼色给怀桑叫他端来痰盂,好让主子吐掉混着血丝儿的唾液,绵绵捧着清水小声解释,“主儿染了风寒,做奴才的多喝些姜茶先预防着,也…说的过去?毕竟万一也跟着染上了,谁伺候主子您呀?”
“欲盖弥彰!一个两个,脑子呢?”蓝湛狠狠翻了个白眼。
难怪老匹夫会派人来问他睡得好不好,蓝湛说不上是羞是恼,索性又一头扎进被褥里装鸵鸟:“行了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出去,离我远一点,别被我过了病气!”
奈何鸵鸟蒙了双眼鼓膜里就都是砰砰的心跳声,于是又不得不昂起头来,奶凶奶凶盘问身后窃笑的元凶:“那他昨儿睡哪儿了?”
绵绵和怀桑对视了一眼,贼兮兮地凑上半边脸去:“小玄子吗?”
“啧!你们!想挨罚了是吧?”
蓝湛“噌”的一朵红云烧到了耳朵尖儿,抬手就要拧人痒痒肉去,绵绵自然只有躲得份儿,拉了怀桑在身前当挡箭牌,举着手连连讨饶:“错了错了,主儿!奴婢说就是了,奴婢说,贝勒爷昨夜在书房歇的!”
好一出欢喜闹剧在他的府邸,可惜朝会后回到工部当差的魏婴除了莫名打出个喷嚏,一无所知。等他忙完政务,迎着西向斜阳回到府上,听迎上前来的江厌离絮絮叨叨说完那些在东宫的见闻,沐浴更衣消融掉大半的疲乏,终于该去龙胆小筑看看某人了,那小家伙也睡熟了。
屋里留了一盏小灯,灯罩还是喜庆的颜色。魏婴缓缓地在床沿坐下,双手撑在腿面上,不声不响凝视着蓝湛的睡颜。被角是用不着他掖的,绵绵早给人拢严了,却任由小家伙露出一只手托在腮边。那一截纤细的腕上套着一根红绳,红绳的两端落在微蜷的掌心,凑近些瞧了会发现,掌心里还握着块莹亮的石头,正是他额娘赠给小家伙的那块暖玉。
好生乖觉,小家伙睡沉的时候:自个儿何时染上了笑意魏婴都未发觉,下意识想摸摸蓝湛细软的青丝,又生怕惊扰了人,抬起的手最终只降落在被褥上轻拍了两下。
“侧福晋今儿身子可好些?还有没有别的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出门后特意离那间屋子远了些,魏婴才唤来绵绵和怀桑询问。
“劳贝勒爷惦记,主儿今日好些了,胃口不错,脸色也比昨日好看……就是,容易疲乏,辰时起身,晌午歇了一个多时辰,才用完晚膳便又困了。”
魏婴背着手,点点头:“听说,坤泽临近yu lu 期,是会嗜睡些……我没什么经验,湛儿性子又倔,定是不肯跟我开口的。你们好好照看着,若有别的什么苗头,或是哪里反常的,尽早知会我,免得委屈了你们主子。”
听见二人连连应了,魏婴回望了眼那间映着浅浅烛光的卧房,踏着月色离开。他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也越拉越淡,长到即将笼罩一片的时候却又淡到消失不见。
恭敬俯身的绵绵和怀桑松了松紧绷着的肩背,一个不禁仰天感叹,贝勒爷对他们主子还算不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一个深深望着院子里那棵午后工匠新移植来的枇杷树,沉默不语。
次日清晨,不及卯正,小坤泽在一阵陌生又熟悉的心悸中醒来,前胸后背、额头鬓角沁满的汗液让他不得不认识到章妃娘娘医术之高明。
尽管他前年堪堪来chao,但他的ze期较旁的坤泽来得要勤,算上这回,已经有六次了。虽然他常常觉得不便,毕竟ze期时难免会胸闷气短、体力不济,他就不能畅快地玩耍了,但巫医说,ze期来得勤说明他身体底子好,他便又觉得不算什么坏事,反正也不是特别难捱,及时服下清心凝露就能好上很多,一到两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如今身在贝勒府,本也没得嬉戏遛弯,就在屋里头多睡上几觉,还能觉得日子过得快些。趁着苗头初现,蓝湛裹紧了自己,唤了绵绵进屋,不急着擦洗更衣,命她先去晓星尘那里取一瓶清心凝露来。
绵绵不敢怠慢,却又心中踌躇,从前她伺候王妃,这泽期至,不是该先去禀报大王吗?得到蒙古王准许,才能服用清心凝露,通常也只有恰逢蒙古王抽不开身或无暇顾及时才会用上。可眼下贝勒爷也不在府中……可贝勒爷特地叮嘱需尽早知会他……可贝勒爷也说过莫委屈了她家主子……
犹犹豫豫,绵绵还是跑到偏院,向巫医说明了来意。果然,晓星尘一听便也误以为是十三阿哥的意思,黑着脸将那冷冰冰的小小瓷瓶递给她,又愤愤诘问道小王子是否不受贝勒爷重视,为何才成婚两三日,贝勒爷就连小王子的泽期都不肯露面,是不是刻意打压欺辱,是不是得向蒙古王递个消息。绵绵一个头两个大,言简意赅解释了一二,也顾不得听全巫医后头那些慢吞吞的“依我所见”、“毕竟”、“还是”,道了谢旋即便匆忙赶回。

实在太困,写不到小可爱们想看的互动了,下章继续~
下次更新时间…我都不敢写…最近加班真的太多了,周末也是…我争取3月14日吧,感谢阅读,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