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1）

六年级的时候，住我家对门那家人的小儿子得了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 他是我同班同学，然而我们并没有多少交集。 他是个白皙乖巧的男孩，平日里总给人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他不爱说话，我也不属于社牛那一挂，在我的印象里，我们只有过几次点头之交，不过我记得之前在楼梯里碰见过他向我爸妈问好。 为了凑治疗费，他们家就把房子卖了。 我家条件也不是很好，一个月就日常开销下来，剩不了多少钱。 他家搬走的时候，我爸爸给他们家拿了三万块钱。 他父母连连感谢，说着眼角就泛起了红，声音也变了调，哽咽到不成样子。 我们这个小区算是旧小区，随着这个小县城不断的发展与修建，新的小区拔地而起，慢慢的，这座旧小区没入在这个日渐变新的县城里，显的有点格格不入。 后来我家对门重新搬进来一家。那天我从学校回来，上楼的时候被面前一大包杂物挡住了路。 杂物后面露出的脑袋让我只能看见黑色的短发“停一下，下面有人。”我怕他撞到我，赶紧出声。 “不好意思，我这垃圾太大包了，有点挡视线。”他说道，很平静的声音。 “没事。”然后我退到楼梯的拐角处，对他说：“现在可以下来了。” 他没回话，抱着大包垃圾慢慢往下走。路过我面前的时候，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声“谢谢。” 我好像被冲击到了一般，不是因为他的谢谢，而是因为他清冷的长相。 很帅，很惊艳，一眼就叫人记住的长相。 我对他笑了笑，上了楼。 之后我几乎没怎么见过他，尽管他住我对门。 小学毕业那年暑假，我的好朋友冷月月说她哥哥初一的课本还没丢，让我拿回去先看，我问她怎么不看，她说假期还长，先玩两天。 那天早晨吃完早饭，我就坐了公交去她家。 我按了门铃，月月给我开了门。 她笑着把我拉进门“快进来妍妍。” 我一进门就听见了很大的声音：“你们家有其他人啊？”我问月月。 “嗯，是我哥的朋友，他们在打游戏。” “叔叔阿姨不在家吗？”月月的妈妈是开化妆品店的，爸爸是高中数学老师。 “嗯，我爸学校有事，我妈你知道的，看她的店去了。” 我点点头。 “书在我哥哥屋子里，我带你去找找。” 听她这样说我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毕竟是男孩的房间，而且他朋友也在。 但月月不容我多想就把我拉进了她哥哥房间。 我们进去的时候，她哥哥和朋友正坐在床上打游戏，见我们进来，他们抬起头看了一眼。 看清床上坐着的另一个人时，我的瞳孔猛的放大。即使有几个月没见，我也还是记得那个我在楼道里遇见过的对门。 我有点惊讶在这看见他，更惊讶的是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显然是睡在这里。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平静的像看见陌生人，所以他好像并没有记得我。 我的目光从他身上略过，投到了冷晨身上：“冷晨哥，我来拿一下书，谢谢你把书借给我。” 他对我笑笑，声音很温和地说：“听我妹说你成绩不错，记得报我们学校。” 月月有点神气地一把揽住我的肩膀附和：“妍妍的成绩一直都不错，这次小升初她肯定没问题，也肯定会报一中的，”她说着看向我：“是吧妍妍？” “嗯，如果小升初分数够的话，我肯定报一中。” 冷晨笑了笑，继续招呼他的那个朋友打游戏。 我的对门一直没参与我们的谈话，像个旁观者。 月月在冷晨的床底下拉出来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的都是他用过的一些书籍、笔记和卷子之类的。 我和月月蹲在地上在箱子里找初一的课本，找到了数学和英语，没找到语文。 月月把书递给我“这两本也够你看了，语文没在，估计被扔了。” 我点点头：“够了，我先看数学，然后拿给你。” 月月扁着嘴啊了一声，为难地说：“我不想看。” 我没忍住笑了一声。 冷晨看了我们一眼，目光继续投到手机屏幕上，话是对着月月说的：“冷月月，就你这态度还想以后去上海，做梦呢？” 月月不服气地反驳：“我怎么不能去了，我就算进不了好学校，也不代表我去不了上海，而且假期我不看书怎么了！我在学校有好好学习的好吗。再说了我才初中，离考大学还远呢！”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反正我可告诉你，要进好大学就先要进一个好高中，进入好高中呢在初中自然就要努力。” 听着他们兄妹的谈话，我笑了笑，在心里也认可着冷晨的话。 月月耍小脾气似地点点头：“知道了，你别管我，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 我很惊讶一直作为旁观者的对门，竟然在这个时候笑了一声。 月月盯着对门凶巴巴地问他：“代羽哥，你笑什么！” 看来他也不是只会做旁观者，他对着月月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月月见有人撑腰，有点傲娇地说：“那是。” “我回去了月月。”我把两本书抱在怀里对月月说。 “好，你看着点成绩什么时候出来，别忘了报一中。” “放心吧，”我又对着冷晨打了声招呼：“冷晨哥，我回了，谢谢你的书。” 没想到冷晨把手机退出了游戏界面，起身下床套上拖鞋：“我和你一起下去吧，买点早餐。” “行。” 下楼的时候冷晨走我后边，他问我：“妍妍，你们学校期末考你考了多少？” 我想了想回答：“282。数学98，英语93，语文91。” “考的不错，也不偏科。小升初没问题。” “嗯，希望没问题吧。” 他又问：“在下面吃个早饭?我们这边新开了一家包子店，很不错。” 听见包子店我有点心动，我很喜欢吃包子，但是想了想我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谢谢冷晨哥，但是我可能吃不下去了，我早上吃过了来的。” “行，那下次再请你。” 我轻快地对他笑了笑：“嗯，谢谢冷晨哥。” 我如愿以偿进入了一中。 后来听月月说的多了，我知道我的对门叫代羽，新转来的，和冷晨在一个班里。 时间过得很快，冷晨十五岁生日是在凉爽的秋天。 之前我和冷晨只是因为月月有着点头之交，后来慢慢地关系近了一些。 那天晚上我刚洗漱完躺在床上，冷晨发来消息：妍妍，明天我生日，打算叫几个朋友晚上聚一聚，邀请你来，有时间吗？ 我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冷晨的生日上除了他们兄妹俩，剩下的应该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我不喜欢去这样陌生的环境，我总觉得这会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 但我没有急着回他，想了想，我还是发了句：好。 我也不清楚男孩子喜欢什么礼物，想来想去买了个存钱罐，应该没有人不喜欢钱吧，而且听说，青春期的男孩子，钱对他们有着特别的吸引力。我这样想着，为自己选的礼物得意的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我乘车到酒吧，推门进去时，发现来了六七个男孩，都是冷晨的同学，虽然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都见过面，有点印象。 如我所料，代羽也在。 冷晨见我进来，从沙发上起来站在我身边向大家介绍：“这是我妹朋友，初一的学妹。” 那几个男孩七嘴八舌地喊着“学妹。” 我摆摆手，向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严妍。” 有一个男孩调侃：“妍妍，这名真可爱。” “我姓严，严厉的严，单名一个女开妍。” 十四五的男孩子都活泼好动，热情似火“原来是严妍学妹。” 我提着礼物坐到月月旁边，她挽住我的胳膊：“我哥哥的朋友是不是都很热情？” “确实，哎，也不对，坐你哥旁边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就看着很冷酷。”我故意提起他，渴望从月月嘴里了解更多有关于他的事情。 “你说代羽哥啊，他就那样。他是初三开学新转来的，学习可棒，人也可傲娇，刚来和我哥不打不相识，就认识了。” 我漫不经心的噢了一声，但只有我知道我因为听到了他的一点消息，内心有多么的兵荒马乱，月月也不会知道，我并不是真的因为他冷酷就提起他，我只是想听别人谈他的事情。 那天玩到很晚，冷晨的哥们都结伴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我对着抱着我的月月还有坐在沙发上的冷晨和代羽说。 月月抱着我说：“让我哥送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没事，又不远，我打个车很快的。” 没想到冷晨真有这个打算：“我送你回去吧，我邀请你来的，把你安全送到家我才放心。” 我犹豫着要怎样拒绝，代羽开了口：“你带你妹回去吧，我和她住一个小区，我送她，顺路。” 冷晨似乎不知道代羽住哪，有点惊讶地开口：“你和她住一个小区？你们之前见过？” 而我接收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原来他还记得我。 代羽回答：“我搬到小区第一天在楼道里遇见过她。” 冷晨点点头：“那行，你送妍妍回去吧。” 听到他要送我回家，我又紧张，又欣喜，又无措。 不过我装的很好，一脸平静。 我先出了门，他后面跟着出来。 出租车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走在小区里的时候，我打破了沉默：“你平时都住在这吗？你搬来这么久，我好像不常见你。” “我住这，早上去学校比较迟，晚上留在学校上自习，回来的比较晚。周末也偶尔去冷晨家里，和他通宵打游戏什么的。” “噢，你是一个人在这边上学吗？” 有一些村子里的孩子为了上县城好一点的学校，就会在县城里租房子上学，我一度以为代羽也是这样。 “嗯，我一个人。” 到楼梯口的时候，我偷偷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对他开口：“代羽学长，我们要不加个微信吧，邻里邻居的，有什么事也可以联系，你以后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帮忙。”我一口气说完，语气有点慌乱的快，说完我又有点懊恼自己表现的糟透了，我应该很平静地跟他说，我明明完全做的到的。 我心咚咚跳个不停，脸有点发烫，还是若无其事地仰头望他：“你说呢，学长？”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我差点绷不住，想大喊声：算了，然后扭头就跑，逃离这让我慌乱，紧张的境地。 但是我并没有，潜意识里好像已经权衡利弊，知道前方有着足够吸引我待在这尴尬境地的东西，所以我没有扭头就跑。 然后他说“好啊。” 他的“好啊”像是黑夜里的一点亮光，赶走了我的所有尴尬，取而代之的是被答应的喜悦。 我们加上了微信。 那天晚上，我像小说里描写的，刚加上喜欢的人微信的少男少女们一样，把他的朋友圈翻了个遍。 一张绿植的图片，配文：第一次养，没想到绿植这么难养，不过好在它长的还不错。 一张金渐层胖猫图片，配文：豆豆一向粘我，今天为什么不理我？ 一张蓝天白云图，配文：我想变成一只大雁，我想离开这里。 …… 他的朋友圈内容不多，尤其近半年，没有再发过什么东西。 后来我越发喜欢和月月一起去初三二班找冷晨。初三二班就像一个撒发魔力的深洞，不断吸引着我。 有人说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人，我又何尝不是？ 我很清楚，与我而言，不是初三二班特别，只是因为初三二班有个与我而言特别的人。 那年冬季，学校举办了冬季运动会。我拉着月月去初三二班看冷晨。 我站在月月身后，看月月在二班门口喊冷晨。 冷晨先看见了月月，然后顺着月月将目光放在了我身上，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弯起嘴角笑了笑。 他很快出来，提了两份包子，给我一份，给月月一份。 “谢谢冷晨哥。”我接过包子，同时有点好奇他怎么有这么多包子。 “给同学带的，他今天请假了，留着浪费了。”冷晨说。 月月跳起来一把揽住冷晨的脖子，问他：“哥哥，运动会你报了什么项目？” 冷晨皱着脸，艰难地说：“你要勒死我啊。” 月月放开冷晨，抓着他的胳膊：“快说快说，到时候我和妍妍去给你加油啊。” 冷晨看了我一眼，我给他举了个加油的拳头。 他笑了一声。 “只报了篮球，我们初三比较忙，每人上限只报两个项目，下限零个。” 冷晨说着向前走去，我跟着转过身，看见代羽穿着黑色的棉服，衬得皮肤干净白皙。他手里提着垃圾桶，看来刚才是倒垃圾去了。 冷晨一把揽住代羽的肩膀：“我们俩都报了篮球，记得来给我们加油。” 我点点头。 月月一把抱住代羽的胳膊，我一下子心惊了一顺，听见月月对代羽说：“代羽哥，你还会打篮球啊，到时候我和妍妍去给你捧场。” 代羽笑了，很开心的笑：“感动，记得给我买瓶水，你哥就算了，他迷妹一大片，不需要你。” 月月被逗得大笑，代羽也跟着笑起来。 我看着他们，在愣神的片刻，冷晨对着我打了个响指，我如梦初醒，目光恢复焦距，对着他弯了弯嘴角。 他伸过手揽住我的脑袋：“走走走，我请你吃冰淇淋，我推荐一款，你绝对喜欢。” 我边被带着走，边回过头看了一眼，听见代羽提起垃圾桶对月月说：“等我放下这个。” 那天，冷晨请我吃了我平日里最喜欢的脆皮巧克力冰淇淋，可我吃掉了大半，硬是没尝出来平日里的味道。 我突然就难过起来，眼睛也酸涩的厉害，鼻尖也不知是被冻红了还是怎么的，眼泪差点没忍住要掉下来，我赶紧转过头去，假装看了身后来来往往的同学一眼。 再转过身来，怕冷晨看出我的异样，我装着云淡风轻的样子和他聊天。 他问我以后想去哪里，我说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那么远。 “那想好高中去哪里了吗？”他又问。 我摇摇头。 那天晚上，冷晨说要去我家附近的市场买东西，他没上晚自习，和我一起乘公交车。 运动会如期而至，我和月月去超市买了很多瓶水，装了一大塑料袋。 冬天气温很低，大家都穿着棉衣，只有操场上的运动员要么穿着较薄的衣服，要么穿着短袖。 就像冷晨，代羽他们这些打篮球的，几乎都穿着短袖短裤。 我光是看着他们露出的半截腿就感觉浑身冷的难受，但其实是，他们额头还有渗出的汗水，我不禁感叹运动真是神奇。 代羽打篮球很厉害，就算我不常看篮球比赛，也不懂得打篮球的规则，但我能看出来他进了很多球，能听见外面围着的一圈女孩子高呼代羽的声音。 我虽然没有和她们一起喊，可是听着她们的喊声，我在心里已经跟着喊了千万遍代羽。 我开心，激动，为他的每一次跳跃，为他投进去的每一个球。 他的身上仿佛撒着光，吸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 他们中场休息的时候，我赶紧拿了我提前加热过的水，等着代羽下场。 我眼睛扫视着全场的人，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心里的那双眼睛，只盯着代羽一个人。 因此当冷晨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拿走我手里的水时，我都是懵着的，我本来想大喊声：“干嘛！”但看清是冷晨时，我又收了声，勉强地对着他笑笑。 他好像一点都没看出我的勉强，捏着水仰头就喝。 喝完还不忘夸我的贴心：“妍妍果然是个好姑娘，又诚信又贴心，不仅来给我加油，还给我准备加热的水，”他说着还摸摸我的头。 本着我十三年来的礼貌，我忍住了我的脾气。 代羽很顺其自然地走到月月旁边，伸手接过月月手里的水。 他仰头喝水，漂亮的脖颈一览无余，真白啊。他流过汗的脸和身体竟让我萌生了一种名为性感的东西。 我不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脸也不由自主地有点发烫，我想它一定红了，我挣脱揽着我的冷晨，说了声我去趟洗漱间，就匆忙跑开了。 那天晚上，我没提前回家，留在自习室上自习。 初一的自习室用的比较少，所以在三楼，初三的自习室在一楼。 我做完作业，拿出数学习题，从第一道大题开始看，发现自己读了半天，连题目都没读清。 我遵从内心所想，拿着水杯下了楼。走到二楼拐角处时，不想会碰见代羽，他手里拿着一张卷子，我压住内心的欣喜，主动打招呼：“嗨，代羽学长，你要去……” “我去问老师给我讲道题，”他说着看了我手里的杯子一眼，说：“去打水？” 我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说：“是啊，三楼饮水机好像坏了。” 他似乎也没怀疑我的鬼话，点了点头就继续上楼。 我没忍住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没想到他会给我一个回马枪，毫无征兆地转过头。 那是我这一年以来，不对，是我十三年岁月里最为尴尬的一次。 我的脸腾地就红了，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让我缓冲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窘境。 我的眼睛对上他的目光，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而我已经不知所措到不成样子。 在那一刻，我甚至开始埋怨他的突然转身，埋怨他打破了我一直以来小心翼翼隐藏着的心思。 可是我又是兴奋的，兴奋于和他的对视，兴奋于清楚地看见了他的眼睛。 我因被撞破了秘密而尴尬，脸红，恼火，兴奋，一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情绪将我包围，我还来不及转过身逃跑，或者向他解释一下，他就已经转过头继续上楼去了。 我的目光依然锁定他离开的方向，但是先前的尴尬，兴奋，慌乱全都消失不见，留给我的，只有内心深深的失落。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他冷漠的神情在我的脑海里无限放大，那一刻，我清楚无比地意识到，我情窦初开的喜欢，终将得不到回应，我小心翼翼的暗恋，也始终不会见光。 那天，我像是失了魂一般回了家。 我在屋子里一个人偷偷哭了很久。 得不到的就要学会放弃，人生从来都不是随心所欲的。 高中毕业，我去了北京上大学。入学第一天，我千思万想，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冷晨。 当他走到推着行李箱的我面前，对我说“要不要帮忙啊学妹”时，我惊呆了。 “冷晨哥？你不是送月月去学校了吗，怎么会在这？” 月月如愿以偿，去了上海一所985院校。 “我爸妈送她去了，我学校有事，就先返校了。”他说着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 “怪不得。” 他带着我往女生宿舍走 ，一路上给我介绍了很多有关学校的东西。 之后我们也会常聚，他请我吃了很多当地的美食。 大一那年生日，我请了朋友聚会，也请了冷晨。 那天我喝的有点醉，晚上趴在冷晨背上，不太清醒的嘟嘟囔囔。 我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提起我青春年少时的秘密，更没想到他会知道我青春年少时的秘密，我自认为隐藏的很好的秘密。 他说：“妍妍，你还是喜欢代羽吗？” 听着这个阔别已久的名字，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眼睛酸涩的盛不住我汹涌而出的眼泪。 我问他：“你怎么会知道……？” 他没等我说完，就接过了我的话：“怎么会知道你喜欢他？妍妍，你是当局者迷，你的喜欢那么明显，怎么会看不出来？” 我苦笑一下，真的很明显吗？ 那他怎么视而不见？ 冷晨继续说着：“可是他不值得你喜欢，他对你的喜欢视而不见。” 是啊，他对我的喜欢视而不见，可是他又为什么要看见我的喜欢呢？ 我又想了想，或许我应该感谢他对我的喜欢视而不见，这样我也不会因为他某一天的拒绝而显的太尴尬，太可怜。 所以，他是对的。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我从未拥有过你一秒，却像是失去了你一万次。 那天，冷晨还问了我什么，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自始至终没有回答他的问他，也没有回答他沉默前的最后一个问题。 我忽然就明白了，我和冷晨属于同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