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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えむねね】量子少女的天降方式

2023-02-14 18:59 作者:梦燐烧烤  | 我要投稿

还是把这篇差强人意的作品搬过来了。

头图相关,自己首次尝试为故事绘制了插图

完整的图,捏他是雫的琉璃子,她哥就是SEX那位

第一次认真的挑战小长篇叙事注意,总是写点想法的小短篇果然不能自洽啊(笑)

为我cp添砖加瓦(不是),虽然我姑且是ws杂食人,总之,小女孩万岁!




*OOC注意。

*科技和电波都很足的故事(虽然还是很老套)

*感觉不适及时退出




无耻自夸下设定应该是目前捏姆里最炫的文(喂喂!本来也没多少文的吧?!),不过电波啃多了难免就会变得轻浮了,是本文一大缺憾。


wc感觉我写的好烂(哭)


字数1w6+,伏笔收束注意,请温柔地欣赏。

从天而降的宇宙少女姆姆×爱幻想的忧郁少女宁宁(是无差,顺序无关)














正文





在某一天看见的白日的流星,和坠落到星球上之人相遇的那一天,天空的颜色,亦或者说,在那一天重叠起来的天空的颜色,是否已经穷尽了她此生的极限呢。


忧郁的少女如是想。


简直,就像莫名其妙的罗曼蒂克一样。






















00


草薙宁宁是每个善于折磨自身的高中生的中间体,她拥有着不好不坏的中等生大脑、七零八落的逻辑模块、一个已经破碎的梦想、一些未来的迷茫、一些无力的期待,高中生独有的自卑与自视甚高也伴随着浅尝即止的文青调和得恰当其实,使她时常既清高又肮脏,既羞涩又狂妄,既深奥又肤浅,是每一个成熟者都会感慨的那种可笑。


简而言之,她是个普通的学生幻想者。这类人是课堂上望着黑板发呆的主力军,分担着青春最泛漫的忧郁。他们自然的混在正常人之中,又被自己微小的幻想折磨,是比正常人略显痛苦的正常人,但又只是正常人。




至少,草薙宁宁从来都自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虽说或许和她从小接受的影响有关。毕竟奇怪的人真的很奇怪。


像一个正常人那样,她的笔记上或许会有一些涂鸦,但绝不会像那些最上端的自我折磨者,写着精心设计的虐杀机器或者灭绝全人类的详细计划,不过最近她似乎在闲暇之间有了算不上爱好的一些小习惯。




她总会画一排小人,整整齐齐的队列站成一排,然后依次用线条涂抹,如同一场严肃的枪决,在下笔的那刻就脱离了一切她所经历的乏味人生。


半干涸的墨水倾斜出线条,歪歪扭扭地横陈在纸张之上,如同瞄准镜左键放大,思想随着彭地枪声飞驰而出,嚣张地爆开。




一排排的纸上人类整齐的被她利用各种学校的时间成批杀死。




虚幻的屠杀似乎是不具有残忍性的,宁宁想,这也不过只是普通的解闷,在超脱高中生的一切中同样虚幻的黑色线条,用虚幻对抗虚无,对抗戒律,把作为“我”的概念狠狠钉在笔记本上。


与天才和特殊才能都无关的,她想,只作为她自己而言,她渴望过存在,即使是普通的存在着。但草薙宁宁一直觉得她其实并不存在,正如普通人千篇一律的散布在整个世界。


去证明自己存在似乎很可笑,但实际是世界也并非她每日都安坐的木椅子那粗劣的合成木料层那样清晰得一眼可以看尽,事实上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在物质观察中凭借着精神执拗的从中获得价值。




就像。




她没有价值,这就是答案。




因为渴望着“价值”的行为本身就是作为人类的一份价值,谁都有尝试在回避幻想和虚无,但是,但是,有人意识到过吗,现实实际上是更加令人费解的东西,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关于自我和精神,物质,在她眼中如同一团纠缠的灰色,烂肉般令人憎恶的在认知到的平凡里费解地蠕动。


她能找到价值吗?


她总会这样问自己,同时日复一日的用鼠标和黑墨水屠杀着真实,时而凝望着飞蝇振翅的轨迹将耳边的绿发卷作弯曲的问号,在阳光撒入的窗台下,在黑板侧面的模糊镜头下。




那些创造出就是为了“被屠杀”的小人一个个变成纸张上血一般的墨迹线团。


但如果说那边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呢?但如果说让她划下代表死亡的线条的同时她也被那一边观测着呢。


假定一个黑与白的概念,从0到1,左边是谎言右边是真实,逻辑判断只有真和假,我所说的话是假的,于是谬论诞生了。


草薙宁宁不可避免的陷入了那些冗杂的幻想。




思维存在。




奇迹是什么呢,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么期待奇迹就无疑的相当可笑,因为这样,只是像祈求让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所以奇迹从未存在,所以草薙宁宁期待着奇迹。








说到底,可能性的怪物不是从来没有存在过吗?


拉普拉斯妖从未诞生。


















01


草薙宁宁觉得她从未如此的注意过夕阳。红黄色的光芒晕满了天空,还有深红到下垂的太阳,把云也压得沉重,风明确的朝她的发梢吹来。


风明确的朝她的发梢吹来,然后发梢飘向了天空,慢慢地,她的影子在红色太阳下慢慢被拉长,埋葬于城市高楼的褐色阴影。


她正看见正前方一个模糊的身影被大货车撞飞,一个她没有注意过何时出现的陌生少女。




血液随着身体呈现着迅速的抛物线,以固定的随机方式向地面泼洒,在这个过程中迅速变冷。视线将秽恶的腥臭铁锈味传递至鼻尖,脑海里揉成一团发糊的黑线,能记起的通行歌的童谣迷迷糊糊的就唱起来。


沥青路面是黑橙色的,肮脏的通行道是灰白橙色的,未被氧化的血是红橙色的,一切都在发光。




液滴溅射,突然爆开的赤色,挤压破碎。




空中,身姿显得柔软而破碎,像个布娃娃。




在夕阳下,被撞飞的少女的发色被映照得绚丽又疯狂,只能看见相当鲜艳的粉发胡乱地飘散着,仿佛那个少女已经融化在窒息的落日中。


居然,那居然显得格外的美丽。


宁宁知道这种感觉显然是相当不正常的,但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她无可抑制地朝着那里跑去,疯狂地。




眼前的一切已经梦幻得不像是现实。




坠落。


坠落。


坠落。


血液撒了一地。




少女即将坠地,她感到眼前的画面渐渐与笔记本上涂抹的那些扭曲的墨水痕迹重叠。


用笔依次给纸上排列整齐的小人执行死刑,墨水像血,五,四,三,二,一。


划下,划下,划下,划下划下划下划下......




能够通过吗?能够通过吗?


能够通过吗?


能够被接纳吗?


能够获得吗?


能够失去吗?




眼前那无比艳丽的红橙颜色仿佛是冷的,交通提示冷漠的立在旁边,一种没来由的恐惧与悲伤霎那间占据了她的身体,仿佛恶魔附身那样憎恶地下沉。




不能通过啊,不能通过啊。


不能通过哟。


不能够接纳呢。


能够失去哟。


不能获得哟。


不属于这里的孩子不能通过。




然后。




然后。




宁宁扶住膝盖,艰难的喘着气。




然后。




少女的躯体在触及地面的那一刻消失了,连同激烈泼洒的红橙色血液一同蒸发在沥青的粗糙路面上。路面是黑橙色的,通行道是灰白橙色的,一切都在发光。


什么都几乎是在瞬间里失去的,时间在加速,但那并不只是幻想者的一场白日梦。




风明确的朝她的发梢吹来,然后发梢飘向了天空。宁宁听见耳边传来急促的鸣笛和低声咒骂,连忙抱歉的跑开。回头,她注意到地面上有一枚金色笑脸别章,边缘反射一层模糊的白光,已经被压扁了。


但未等她仔细观察,金属别章就已经散落在来往的车辆之间。








草薙宁宁所期待的奇迹,发生了。








红灯在不远处规律地闪烁着,变成黄色,绿色,她下意识提了提自己的书包。


通行灯旁边是欲坠的落日,颜色已经深的可怕,然后,她却清晰的看见了落日上正零碎的落下什么淡蓝色的东西,像流星雨一样。




落日,和流星。




谁都好像没有看见。




宁宁扭回头,趋从熙攘的人流,考虑正好路过公园用售货机买杯罐装葡萄柚果汁。


黄昏后的黑夜正在袭来,海啸般地淹没人群与街道,投下一层孤寂的黑雾。




重力失常的都市,科学世纪的少女。


从那天开始。




那一天看见的莫非是球状闪电吗?




















02


草薙宁宁再次见到那个消失的女孩是在两天后。


或许是在课上无聊地又抹除了一排墨迹之后。




上课时,她看见她顶着闪亮亮的粉色头发,摇摇晃晃的在学校走廊游荡,在她的教室门口徘徊,脸凑到玻璃上,身上穿着不知道的学校的校服,脸很可爱。




黑板上写着白色的“国文”,从绿发的间隙里窥视讲解着乏味话语之外的呼吸地 。




只有她能看见她————像个幽灵的那孩子。




圆珠笔摩擦着掌心,在书本上流畅地胡乱滑动。




这是诅咒一样的发展,自从她看见那天飞驰的货车与落日之上的流星后,幻影一样的东西便无法用黑墨水抹除,存在的存在,那些,那些的一切,世界从被观测到的那刻开始改变。




如果那个孩子并不存在,那么,能够看见她的她自己是否又存在呢。宁宁不由得如此推测到,正因为证明是无法被找到的,比起恐惧世界就在一念间坍缩为虚无。


像舞台剧所言,戏剧性之物,未免不是虚构之物,舞台之上的,面对于观众的那第四面墙,如果无法打破的话,是不是仍然被承认着存在。




那孩子透过玻璃活泼地挥着袖子。




或者说存在,不存在,承认,存在吗?


这样的疑惑是不是原本就是个伪命题呢?




虚假的幽灵一般。




对抗真实之物的科学世纪的少年与少女,因为谁都渴望着“存在”,与存在相对的事物“不存在”是理所应当被质疑的,像“不存在”的概念本身存在,不存在的东西也不能存在,但是,但是,渴望着“不存在”的人类也是存在的。


正因为无法从科学世纪中获取存在的伪命题,于是渴望着不存在的假设,然而实际上也仍然只是渴望着存在的一种表现,正如我思故我在,因为无法获得存在而质疑自身的存在或许只是因为感知到了自身的存在。




不存在的东西不能存在,因为一旦不存在的东西存在就不再是不能存在的东西。无法搬动的石头不能存在于是上帝苟延残喘着,在概念纠缠之前,奇迹就是无法发生的事情,但一旦发生就不再是奇迹,于是,“不存在”的概念也本身就不存在。


谁都在回避着虚无,但又有谁意识到过呢,现实实际上是更加令人费解的东西,没有终点,也没有起点,更没有她无法认知的极限。


不存在的东西不存在,存在的东西存在,这就是现实的基础。




在武断的承认圆形的正方形不存在前。




不存在的东西不需要证明,存在才是需要证明的。




未免有些过于妄想了,等到宁宁如此嘲笑自己时,课间铃不知何时就漫不经心的响起,那孩子已经凑到她的桌子面前,几乎能感到吐息的距离。


很近,很近。




其他人看不见。




宁宁不断如此提醒自己,压下嗓子里意义不明的“啊”,心脏揪痛一般的跳起来,急促的。




“电波连接起来了呢~”




那孩子露出一个灿烂又不失傻气的笑容。


下一秒,宁宁只感觉电流窜过了全身,某种奇妙的触感刹那间占据了她整个的神经。




那孩子给了她一个吻。




“初次见面!我是来自WONDERHOY星球的凤笑梦!!!昨天刚刚降临这座星球!!!”




“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初次见面的超~Wonderhoy的小姐!”




“欸……”




“……草薙…宁宁…”




不知道是该把脸藏住还是做什么,热的厉害,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脑袋因莫名的亲吻几乎要融化了,宁宁晕乎乎的对着外星人的“那孩子”交出了自己的名字。








……








“宁宁酱,宁宁酱,知道吗。WONDERHOY星是宇宙最棒的游乐园哟!全宇宙上最WONDERHOY,最棒的地方!”




“宁宁酱,宁宁酱,游乐园你知道吗,给大家快乐的地方,多巴胺会呼啦~呼啦地冒出来的地方~”




“宁宁酱,宁宁酱,WONDERHOY星有鲷鱼烧哦,嘟噜噜热腾腾的,好吃的鲷鱼烧!”




......




“宁宁酱,宁宁酱,你知道吗,整个宇宙都是一座旋转的游乐园哦!”




害怕同学们异样的眼神,宁宁耐着性子一言不发,奈何那外星人又做起动作作势来逗她笑。


难道只是个白痴外星人吗……宁宁一边想着,默默地端着便当躲到校园偏僻的阴影处,这样就不用担心被认识的人看见了。




现在是午饭时间,只有她能看见的,叫做“凤笑梦”的莫名其妙的外星人紧紧跟着她,叽叽喳喳地。她蹲下来,组织接下来的话语。




“喂,凤小姐…你…”




“宁宁酱叫我笑梦就好啦~”




粉色的外星人上翘的两簇头发一弹一弹的翘啊翘,似乎因为被回应而显得很兴奋。




“那…笑梦……”




“嗯!”




她猛地点着头。


宁宁突然觉得质问她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毕竟外星人也不会有什么人类的伦理意识,毕竟是外星人,只要这么想就能够理解了。


但反而是凤笑梦不依不饶。




“宁宁酱想说什么呢?”




“…啊……”




“姆?”




“就是…你……为什么要突然…”




“宁宁酱是说亲亲吗?”




“……对。”




“因为很wonderhoy啦!看见宁宁酱的时候就觉得嘟嘟嘟~噗噜噗噜的很wonderhoy!”




她又笑了,她似乎非常喜欢笑。


宁宁听得一头雾水。


关于这个外星少女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以及为什么只有她能看见她。




“因为~~宁宁酱,你是整个地球唯一一个能够和我的电波同频的生物!我是只有和我共频的生物才能接触到的WONDERHOY生物!!”




粉色的外星人这样回答道,手指上下晃动,连带两簇头发也轻轻摇摆,触角一般。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




“WONDERHOY星人的任务就是传递正常的多巴胺,我一定会让宁宁酱开心的!”




她的眼睛闪亮亮的,像一个晶莹的美梦,望着那样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眼眸,宁宁隐约的感到有什么在交缠着,被改写。


这个来自外太空的少女正巧是宁宁最难应付的那类。


接着笑梦握住了她的手,宁宁不由自主地对她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粉色外星生物的眼睛于是又快乐地眯了起来。


糟了,便当还没吃呢,接着,宁宁赶紧反应道,连忙拆开便当盒,笑梦在旁边好奇地望着。




“笑、笑梦,你们外星人能吃这样的食物吗?”




宁宁实在受不了那看似眼巴巴的可怜目光,无奈地问她。




“嗯...?只要宁宁酱递给我我就能感受到的哦。虽然没有必要。”




“对了,你不是说WONDERHOY星有鲷鱼烧吗?”




笑梦点点头。




“所有的WONDERHOY星人都会喜欢全宇宙最棒的鲷鱼烧!鲷鱼烧是最好吃的!虽然我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不吃饭不会饿吗?”




宁宁问她。




“是宁宁酱的意志决定的啦,其实啊,其实啊,我是在被宁宁酱你看见的一瞬间变成这样的哦,也同时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与宁宁酱沟通。”




“我之前是扑扭扑扭~哗啊呼啊~~库库库地一团!”




她掰着手指头,然后用手掌心在空中比划,宁宁的脑袋里不可抑制的出现一团星辰一样流动的粉色团子的形象。




“如果宁宁酱希望我一不吃东西就会饿的话,我或许就会变成宁宁酱希望的模样。”




她这样说,虽然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饭菜。


犹豫了一会,宁宁用筷子直接夹起树荫下显出褐色的热鸡块,毕竟对象是懵懂的外星人。




“倒不至于一不吃东西就会饿啦,鸡块,吃吗?”




“宁宁酱你果然超级Wonderhoy呢!”




笑梦夸张地张大嘴,像说出啊呜一样吞咽掉了金褐色的鸡块。


颤抖地收回筷子,宁宁突然觉得脸上发热。




“好耗次!!”




元气十足的宇宙少女第一次吃到了食物,如此叫出声来,只有宁宁能够听见。




于是那样,的确如同诅咒一般,草薙宁宁与奇妙外太空的外星少女凤笑梦相遇了。毫无理由地,她作为唯一能够与笑梦同频的地球人类,被降临此处的笑梦赖上了。




但是,把其中之一连接的话就。




















03


“呐,宁宁酱想要得到的是怎样的答案呢?”




“答案?”




“宁宁酱正在忧愁着自己的存在的吧?”




躲在树荫下,宁宁看着笑梦低着头正随意翻阅着她的笔记本,抬起头,她拿出一副颇为认真的神态。


在接触到文字的那刻这位不可思议的外星人便完全理解了人类的文字。




“可是果然很令人费解的啊。”




宁宁想了想。




“很简单的啊,宁宁酱是宁宁酱对吧,我是我对吧,那么对于正在谈话的我们而言能够证明我们的不存在的是什么?”




“不存在就是不存在的吧。”




“的确如此哦,所以说宁宁酱是认为只有存在需要证明吗?因为不存在的东西就不存在?”




“难道不是这样?”




“但是如果说现在的我存在的话,宁宁酱,我的确会在每一天的黄昏之后消失的,那个时候的我是不存在的。”




笑梦眼神灼灼。




“这,这可不合逻辑啊,存在着'凤笑梦'的话就一定是存在的事物。”




事物并不能先存在再不存在,但的确无法再跨入同一条河流。




“那么宁宁酱为什么还会质疑自己的存在呢?存在着'凤笑梦'就不可能不存在,那么存在着'草薙宁宁'就一定存在的吧?”




“不,意义是不同的吧,仅存在的是'草薙宁宁'的概念,那么'不存在'的概念也是能够'存在'着的,比如圆形的正方形绝对不存在,证明目前的自己存在也……”




“所以存在和概念不能混为一谈,宁宁酱是这样认为的吧?所以存在的'概念'也可能不存在吗?“




笑梦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是......”




“所以'我'也不一定存在的吧?那个时候我的确不会存在的哦,宁宁酱也无法看见我,我也会消失,属于我的能量也会呼啦呼啦地不知所踪,然后是关于我的概念也会消失掉,或者说,现在,我和宁宁酱一起坐在树荫下一起快乐的聊天,现在我就一定能够存在吗?宁宁酱能够证明吗?”




质问发出的同时她的表情骤然又放松下来,粉色的外星人重新露出笑容。




“我能看见笑梦你,触碰到你的。”




宁宁如此回答。




“可是就好像色盲的故事那样,可能是幻觉的吧?因为只有宁宁酱能够对上我的电波,对于其他的人来说我不就是不存在吗?所以宁宁酱不也是,能够确认自己正在思考,能够确认自己能感知到这个世界,正在思考着存在的事情吗?如果那些都不足以作为证明自己存在的证据的话问题又在哪里呢?”




“也就是说...是概念呢。”




的确,问题究竟是什么,或者说,令人费解的那个现实世界是怎样的。




“如果概念的本身就是错误的,那就是伪命题了吧。”




宁宁说道。




“因为妄想也会影响概念的呢,所以,所以啊,现实和妄想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关于证明此刻我和宁宁酱存在的证据。如果我并不只是虚构之物的话现在宁宁酱能够证明吗?”




像回答着“宾果”,笑梦拍了拍手。




“唔...那...中午你吃了一个鸡块。”




“对,是熵增哦。熵增在过程中发生了,思考与对物体施加影响都会产生熵,不存在者不存在,存在者存在,所以当我对宁宁酱干涉时产生熵,我吃掉了鸡块,我存在,当我无法对其他人,其他人也无法对我产生干涉时我则确实不存在,不存在者不存在,但是能量也的确存在。所以宁宁酱也一样,施予影响时一定存在着。”




“但是,但是啊,宁宁酱,不存在者一定不存在吗?存在者一定存在吗?难道一定不存在圆形的正方形吗?没有东西可以既存在又存在着吗?是能量一直存在还是聚合体的我和你存在呢?”




“什么东西既存在又不存在,空间存在吗,但是空间不存在吗?判断存在究竟是客观的还是相对的?”




眼眸闪亮亮的。


在最后,笑梦这样说,仍然是一副天然的模样。


草薙宁宁无法予以回答。








......








“意识到了吗,宁宁酱,我既不存在也存在着哦。”




相当突兀的一句话生生打断了闲聊,被她缠着,不知何时宁宁已经走在黄昏时刻的放学路上。


手被紧紧抓住,宁宁看向笑着这样说的笑梦,她却在宁宁的目光投来后主动的放开了紧握着的手,朝着街道的那边走去,仿佛是因着无可抗拒的恒星引力。




笑梦站在汹涌的人群中,仿佛一个不动点,灿烂而阴郁的夕阳斜照着投射下来,她没有影子,宁宁的影子越拉越长。


她们隔着红绿通行灯相望。




滴,滴,滴。




通行灯旁红得沉重的落日慢慢向着天幕下移动,像是舞台装置里齿轮咔吱咔吱着刻板地启动的靛蓝幕布。


红灯在不远处规律地闪烁着,变成黄色,绿色,宁宁下意识地提了提自己的书包。




路过的公园可以用硬币买一罐罐装无菌灌装葡萄柚果汁。






黄昏后的黑夜正在袭来,海啸般地淹没人群与街道,投下一层孤寂的黑雾。


黄昏后的黑夜正在袭来,海啸般地淹没人群与街道,投下一层孤寂的黑雾。


黄昏后的黑夜正在袭来,海啸般地淹没人群与街道,投下一层孤寂的黑雾。


黄昏后的黑夜正在袭来,海啸般地淹没人群与街道,投下一层孤寂的黑雾。


......


黄昏后的黑夜正在袭来,海啸般地淹没人群与街道,投下一层孤寂的黑雾。


车辆和黑烟,灰色系的色彩流转,瞬间留存的许多的形象烟似地飞速的闪现着又彻底消逝掉。


笑梦站在熙攘的人流中,仿佛一个不动点,宁宁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长。


渐渐地,宁宁的影子淹没在城市的阴影中。




在城市的阴影下,笑梦开始逐渐融化了,逐渐变得形象模糊,光,色,形,旋转着混淆不清。


然后在某个瞬间她突然消失在人群中。


宁宁望着那个或许明确的在几秒钟前有站立着谁的地方,却感觉仿佛“那个东西”此前都从未有存在过。




笑梦,在黄昏后,变得不存在了,于是现在'笑梦'也不存在了。




天黑了。




“不要害怕黄昏,因为快乐的第二天也会到来。”




耳边突兀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由无数的电波重叠合成,来自无数个声音。


刹那间,无可抑制的寂寥将草薙宁宁紧紧包裹,迫使她将不存在的一切回想,仿佛白日的那一切只留下了无尽的空虚,被怪异的感受淹没。




存在是什么呢?不存在又是什么呢?存在者存在,不存在者不存在。


但是,存在者不存在,不存在者存在。




啊啊。




正好路过公园用售货机买杯罐装葡萄柚果汁。




















04


周末的早晨,宁宁睁开眼睛,晃着腿的粉色外星人正坐在她的床头,此刻正把头探过来。




“宁宁酱,早上好Wonderhoy!!!”




她双手举起,摆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姿势。




“…欸啊!”




宁宁不知不觉发出了她自己都会觉得很蠢的惊叫。




“什,什么时候?!”




“诶?一直哦。”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出现的啦…”




“就是一直都在的啊,我一直都在这里存在。只是宁宁酱刚才观测到了我而已。”




理所应当的语气,笑梦疑惑的歪着头。




“但是昨天的黄昏后你不是不存在了吗?”




“欸,不对的吧,不存在的东西是一直~一直都不存在的。”




笑梦故意将“一直一直”拉的很长,仿佛像在玩着文字的游戏,手指间戳啊戳。




“所以你现在就一直都存在吗?”




“不是现在,是一直都的啦。当我存在时就一直一直存在,当我存在时就不会不存在,不存在时什么都不会有的,宁宁酱能够明白的吧。”




笑梦笑着回答。


宁宁决定不去纠结外星人的生命形态,是外星人,这样想。


毕竟,既然现实是如此安心又费解的结合物,丝线一样粘稠地牵扯着肢体,对于她这样孤独的灰色生活者而言存在的外星人与不存在的幻觉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无论是存在还是不存在。


或者说,比起日复一日的屠杀笔记本上的虚假线条,那都是一种改变吧,她如此想,露出苦笑。




“宁宁酱,要这样笑才行。”




“这样~是理论上最最适合宁宁酱的笑容!”




然而,脸部的拉扯感又将她拉回现实,宁宁感到嘴角被扯出一道温柔而自然的线条,她的眼前被笑梦灿烂的笑容占据,如是脸颊便又不自觉的发烫起来,喜悦暗自跳动着,又丑陋地感觉艳羡,就像融化在这样的感觉里。


命运如果存在的话,命运如果存在的话,如果说概率学的可能性是亿万分之一。


相信突然从天而降的外星人,或许并不坏。




“宁宁酱!今天是周末哟!那么一起去商场玩吧!”




“那...好吧。”




内心里向着计划好的周末game致歉,宁宁抱怨着又喜不自禁一样的接受了。只不过出发前她得先换衣服才行。


挥了挥手,可外星人却目不转睛着,一如之前的许多时候,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她,只注视着她。




“怎么了,宁宁酱?”




眼睛里全是疑惑。




“...那个,笑梦,在地球人的逻辑里,看别人换衣服是不礼貌的啦...”




她艰难地克服了障碍感,终于一本正经的向笑梦说明这种事情。




“但是我是外星人欸?”




笑梦回答说,同样理所应当地。




“...总...总之不行的...啦...”




“嗯...?是宁宁酱不喜欢这样吗?”




她终于明白似的反应过来。




“不,不是什么不喜欢的事吧......会觉得害羞的...”




“宁宁酱很有趣呢...”




应该说是地球人很有趣才是,不过这种语气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没有说出来。


是外星人的嘛,这样觉得,奇怪就是外星人啊。


无用的笑点,大概也如此。




为思维可能做研究的怪人在纸上画画,被记者拿出纸杯对话:今天感觉怎么样呢?现在真焦灼的样子啊,怪人如是回答。




不知所云一样,奇怪的幼驯染曾经讲了这样的怪人笑话,大概就是。


因为是怪人嘛,因为是外星人嘛,会这样想着,就是的啊。








......








商场并不是对草薙宁宁而言美好的地方,哪怕说是很必要也并不至于,至少是相对网络贩售,必要的设施用以生存和提供以外,像其中的游戏厅或者甜品店,那些场景,宁宁早就没有用以支持那些活动的任何朋友。于是,如果按照笑梦解释存在的理论,对于商场而言她似乎也可以被认为并不存在。


哪怕是现在,她次数稀少的来到商场,旁边也是只有她能够看见的外星少女。


宁宁总认为自己没有给予商场期待,然而事实上她却感觉心情相当地雀跃,并不比在耳边发出仅有她能够听见的兴奋声音的少女低落多少。




惯例在对抗真实之物的科学世纪的少年与少女,但是连存在也混淆不清,明明应当说是谁都渴望着“存在”,与存在相对的事物“不存在”也是理所应当会被质疑的。


正因为无法从科学世纪中获取存在的伪命题,于是渴望着不存在的假设,然而实际上也仍然只是渴望着存在的一种表现,因为无法获得存在而质疑自身的存在或许只是因为感知到了自身的存在,明明应当如此。


对于商场的存在,对于世界的存在。




但是存在与否都不重要。




无论是第四面墙还是无法搬动的石头。


在概念纠缠之前,奇迹就是无法发生的事情,但一旦发生就不再是奇迹,于是,“不存在”的概念也本身就不存在,但是奇迹是存在的。


现实实际上是令人费解的东西,正因为如此,只是普通人当然不会懂的。


那就是微妙又暧昧的,“因为我想要”吧。


不需要理由和原因的心情。




草薙宁宁无法解析那样的心情,自顾自将其命名为新鲜感。




有什么东西是获得后会雀跃不已的呢?


心脏砰砰地。


还是说一直获得着呢?




牵着不存在少女的手,能感觉到并不存在的温度,慢慢也就飘了起来,如此的心情,仿佛自动地在商场里攻略着每一个地点那样的RPG。




去了奶茶店,去了游戏厅,去了甜品店,将街机打得按键滴滴作响。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感觉逐渐升温了,于是异样的眼神也变得看不见了。


GAME OVER啊。




啊啊。


突兀地,过去的自己出现了,她感到。




“为什么没有感到厌倦呢?”




那个她问道。




“你究竟在期待着什么呢?”




“会害怕试着去面对吗?”




“我,不知道啊。”




宁宁回答。




“那么就去找吧,然后你能获得什么呢?你不是连存在还不知道吗?”




过去的她讥笑道。




“不对,不是这样的啊。”




她下意识反驳道。




“那么你不去面对吗?”




过去的她露出一个笑容。




“但是我又能去得到什么呢,什么,不都没有的吗?”




“但是,不去面对的话,会消失掉的。”




“不,不是这样的...”




“真可怜啊,草薙宁宁。”




最后,过去的自己说着这样的话,抑制不住笑声地笑着,随即在不愉快的感受出现后消失了。


宁宁反应过来时,终于发现握着奶茶的手上沾满了汗水,笑梦正在旁边看着。




“喝吧。”




把吸管凑过去。




“真,咕噜,咕好,唔,好喝!!~”




“别边喝东西边说话啦。”




轻声对她温柔地说道,不知不觉就感觉也被笑容的魔法占据了。


那一切不过一场白日的噩梦。


是,这样的。




是,这样,吗?




















05


“宁宁酱会喜欢我吗?”




黑漆漆的影院里,看完电影后的笑梦这样问她。




“什么?怎,怎么突然?”




宁宁突然有些发慌,然而外星少女的目光仍然紧紧地黏在她的身上,甚至显得有些炽热。




”因为我刚刚才知道,原来亲亲是那种意思啊.....“




笑梦指着闭幕尾声荧幕上流动着相拥的男女主角,显得情绪低落的耷拉着头,粉色都像灰了一度。




“我想我初次见面就冒冒失失地把宁宁酱的亲吻夺走了,如果宁宁酱有最喜欢的孩子的话...”




“我这么冒失的就夺走了宁宁酱那么重要的东西...宁宁酱你也只是因为我是什么都不明白的外星人才没有告诉我的吧...?”




她抬起头,瞥了眼宁宁,像是揣摩着声色,又立刻胆怯而低落的再度低下头。




“而且我还缠着宁宁酱不放...明明我也看见了宁宁酱你桌子上的游戏碟片的......”




“说不定其实也...只是看在我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其实宁宁酱早就暗自的讨厌这么随便的我了...”




无法想出反驳的话语,宁宁却下意识觉得着急。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讨厌笑梦你的啊...而且,今天也,也过的超级开心的...”




“真的吗...宁宁酱不会生气我夺走了亲亲的事吗...?!”




“不会的啦,就是,最多就是...有点害羞而已...”




“而且...笑梦......”




原本想要接着说什么,脑子里却猛然地出现了那时对话的过去的自己,不去面对的话,会消失掉的吗...


那这样的话,那这样的话,再次,宁宁无法抑制地去吻住了笑梦,虽然只是嘴唇相接,并且很快蜻蜓点水般地逃离了。




“...这...这,这个...就是我的答案啦......”




原本想要肯定而通畅的将这种话语说出的,宁宁越说越觉得面红耳赤,结结巴巴的恨不得马上就把整个脸蒙住藏起来,或者赶紧钻进地洞,躲到电影院的桌子下。




糟糕,太糟糕了,她羞耻地想。




然而或许是错觉,她在刹那间看见的笑梦却模模糊糊地露出了仿佛痛苦与哀伤的表情。




“......宁宁酱果然也是个白痴啊...对不起...”




“什么?”




宁宁并没有听得很清晰,而笑梦的表情瞬间变得快乐起来,她双手搂住宁宁的脖子。




“没有什么,我也最喜欢宁宁酱了!”




幸福感晕乎乎地很快就让宁宁将那样的表情抛之脑后般遗忘了,接着笑梦说想再来一次。




“工作人员快来了,还是赶紧退场吧,到外面去再来一次。”




宁宁轻轻的说,笑梦予以欢呼作为答复,两只手举得高高的。




“宁宁酱你果然超级Wonderhoy呢!”








......








爱就是这样的嘛,莫名其妙的智者如是说,像谎言那样。




房间里,呼吸贴的很近。


几乎是盲目地就迅速确认了关系,看完电影后是下午两点,一路上由着无法被其他人看见的方便之处黏黏腻腻,于是宁宁终于艰难地与粘的很紧的外星人小姐返回了家。


一开始草薙宁宁真的只是想和外星的少女一起玩玩gta和马里奥之类的单机游戏。




慢慢的先是放下游戏机接吻,然后开始拥抱,等到面对面十指相扣时,不可思议的粉色外星人似乎又在瞬间获得了什么人类的奇妙知识,抖了抖。




”......果然人类很有趣呢...“




她眯着眼睛,终于如此说道。




”......?“




”宁宁酱是希望有男性的权能还是女性的权能呢?!“




未等宁宁反应出什么笑梦就突然如此地接着说起来。




”什、什么啊?“




”就是和宁宁酱SEX啊?“




仍然是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了解到人类在确认关系后除了亲亲还会SEX。“




”欸诶诶...!?“




在那一瞬间,宁宁看见了流动的无限宇宙。


笑梦仍然自顾自的说着。




”一般来说人类扮演的生殖权能当然是由男性和女性的器官形状的差异自然形成的吧?“




”所以对于我来说,我的形象是由宁宁酱的意识来决定的,也就是说,在SEX中决定扮演的角色的权能自然可以由意念决定的器官改变来决定——“




”由于宁宁酱是女孩子,在达成生殖的实质行为下我原本理应在潜意识的情况下具有男性的权能......“




”但是,因为人类是很有趣的...作为满足生殖条件外生殖行为本身是作为一个脱离于生殖的行为甚至更加宽泛的变化,虽然我们达成了恋爱的前提条件,很显然宁宁酱本身对此的期望实际上是相当模糊的。“




她天真又灿烂地笑起来。




”所以宁宁酱是哪种期望呢——男性的角色、女性的角色,抑或是双性皆具?“




”如果宁宁酱希望的话,我就会变成那样。“




”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




”所以宁宁酱是柏拉图派的吗?!“




”所以说话题是不是跳跃的太快了?!“




宁宁狠狠地揉了揉那颗粉色的小脑袋。








......








从表达出心意后,一切都美好得轻飘飘地不真实起来。


不论是扣紧的十指还是交缠的舌尖都在给予草薙宁宁存在的实感。无论是真实还是虚幻都正在填补着什么。


但是,为什么?


毫无理由,也不需要理由。


思考本身也是,现在就已经显得很麻烦了。


驱使着,被。


被内心无法填满的空洞驱使着。


原来我的胸腔内早就空无一物了啊,想着。




她能找到价值吗?


过去,她总会这样不断地不断地问自己,同时日复一日的用鼠标和黑墨水屠杀着那些苍白的真实,时而凝望着飞蝇振翅的轨迹将耳边的绿发卷作弯曲的问号,在阳光撒入的窗台下,在黑板侧面的模糊镜头下。


然而捕捉了飞蝇的轨迹什么也无法改变,但是一定有事物因此改变。


飞蝇翅膀所煽动的轨迹是仍然能形成南美洲的一场风暴的吗?




她曾经那些创造出就是为了“被屠杀”的小人一个个地被变成纸张上血一般的墨迹线团。




有什么意义所在吗?


假定一个黑与白的概念,从0到1,左边是谎言右边是真实,逻辑判断只有真和假,我所说的话是假的,于是谬论诞生了。


这样啊,这样啊。


草薙宁宁不再陷入了那些冗杂的幻想。




奇迹是什么呢,奇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么期待奇迹就无疑的相当可笑,因为这样,只是像祈求让不可能的事情发生。


所以草薙宁宁期待着奇迹,然后奇迹从天而降。


会变得越来越幸福的啊。


梦一样。




















06


不知不觉黄昏又要到来了。


笑梦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她说这不是告别。




“第二天一定会到来的,因为我最喜欢宁宁酱了。”




她说道。


接着,她猛地松开手朝着街道的那边走去,仿佛是因着无可抗拒的恒星引力。那样地无法逃脱了。




宁宁想起那一天的夕阳,也是那么沉重,那么灿烂而内敛,那么,啊啊,显得悲壮而疯狂。




就像悲剧一样。




笑梦站在汹涌的人群中,仿佛一个不动点,灿烂而阴郁的夕阳斜照着投射下来,她没有影子,宁宁的影子越拉越长。


她们隔着红绿通行灯相望。


接下来笑梦就会不存在,而且是一直不存在,但她很快又会存在,并且不是又会存在而是一直存在着。




一定,一定,因为第二天会到来的吧。




滴,滴,滴。




通行灯旁红得沉重的落日慢慢向着天幕下移动,像是舞台装置里齿轮咔吱咔吱着刻板地启动的靛蓝幕布。


红灯在不远处规律地闪烁着,变成黄色,绿色,宁宁下意识地提了提自己的书包。


风明确的朝她的发梢吹来,然后发梢飘向了天空,慢慢地,她的影子在红色太阳下慢慢被拉长,埋葬于城市高楼的褐色阴影。




第二天会到来的吧。




那是。




与存在形影不离的人的存在的疑惑,如此的思维小丑。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存在,思考也会变成思考的懒汉,获得存在和无法存在的。希望总是被认为存在,期望总被认为合理,奇迹总是被认为不存在。但是不存在的东西的确就觉得不会存在的啊。于是啊,于是啊,深信着疑惑造就的空洞的心,于是又需要着比奇迹更加奢侈的物质。比如爱,比如认可,亦或是连意义都不会具有的纯粹笑容。如同可能性的地狱一般,那就是可能性的怪物不存在的牢狱,在第亿万个可能性下搭建而成的,可能性的剧场。希望在剧场演出中感受到幸福的,所谓的演出者,如此的,就是堕落的方针,因为已经明白了吧,坚信践行者的。草薙宁宁原本并不会真实的感受到她胸腔内的空虚,正因她坚信自己的普通。关于凤笑梦的那些所有也只是游乐园,旋转木马、儿童玩偶服、摩天轮、移动剧场。




所以啊所以阿。




笑梦最后的口型是,”我爱你“








她看见正前方笑梦的身影被大货车撞飞,和那一天一样。




血液随着身体呈现着迅速的抛物线,以固定的随机方式向地面泼洒,在这个过程中迅速变冷。视线将秽恶的腥臭铁锈味传递至鼻尖,脑海里揉成一团发糊的黑线,能记起的通行歌的童谣迷迷糊糊的就唱起来。


沥青路面是黑橙色的,肮脏的通行道是灰白橙色的,未被氧化的血是红橙色的,一切都在发光。




液滴溅射,突然爆开的赤色,挤压破碎。




空中,身姿显得柔软而破碎,像个布娃娃。




在夕阳下,被撞飞的笑梦的发色被映照得绚丽又疯狂,只能看见相当鲜艳的粉发胡乱地飘散着,宁宁随着那一幕已经将一切融化在窒息的落日中。


痛苦在瞬间抓住了她的心脏。


宁宁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她无可抑制地朝着那里跑去,疯狂地。


为什么?


她想。


仍然是毫无理由的。




眼前的一切已经梦幻得不像是现实,她终于想起在相遇前曾经看过的那样的风景。




坠落。


坠落。


坠落。


血液撒了一地。




即将坠地的笑梦,眼前的画面渐渐地再次与曾经笔记本上涂抹的那些扭曲的墨水痕迹重叠。


用笔依次给纸上排列整齐的小人执行死刑,墨水像血,五,四,三,二,一。


划下,划下,划下,划下划下划下划下......




能够通过吗?能够通过吗?


能够通过吗?


能够被接纳吗?


能够获得吗?


能够失去吗?




质问着天空。


眼前那无比艳丽的红橙颜色仿佛是冷的,交通提示冷漠的立在旁边,一种没来由的恐惧与悲伤霎那间占据了她的身体,仿佛恶魔附身那样憎恶地下沉。




不能通过啊,不能通过啊。


不能通过哟。


不能够接纳呢。


能够失去哟。


不能获得哟。


不属于这里的孩子不能通过。


原来,如此,吗?




然后。




然后。




宁宁扶住膝盖,艰难的喘着气。




然后。




外星少女的躯体倒在地面上,没有消失,眼眶里,嘴唇边,耳朵里咕噜咕噜地冒出血花,脸上一片的血肉模糊,肉块,黑红色的血管与筋膜,赤红,龙胆色在周围点缀,连同激烈泼洒的红橙色血液一同横陈在沥青的粗糙路面上。




宁宁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在夕阳下越拉越长,那是只有她能够看见的尸体。




在城市的阴影下,笑梦的尸体开始融化,首先血色蔓延着变得模糊,这团色彩汇聚着流动,分裂着像一团液滴,逐渐变得形象模糊而无法辨认,光,色,形,旋转着混淆不清。




眼前的一切都在向后移动,最后定格在一抹沾满泪水的泛光沥青路面上。




“不要害怕黄昏,因为快乐的第二天也会到来。”




耳边突兀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由无数的电波重叠合成,来自无数个声音。


草薙宁宁疯狂地扣挖着路面,像孩子一样哭泣着,痛苦而绝望地任由指缝间染上刺痛的血红,在每一阵凉风中伴随着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刺骨地撕心裂肺。




第二天还会到来吗?




求求你了。


一定,一定。




















07


草薙宁宁等待了笑梦两个月,终于她决定自杀。


她明明说了第二天会来的。


白痴。


白痴。


两个白痴。






“因为妄想也会影响概念的呢,所以,所以啊,现实和妄想的区别究竟在哪里呢?关于证明此刻我和宁宁酱存在的证据。如果我并不只是虚构之物的话现在宁宁酱能够证明吗?”






这下,不是连妄想和现实都无法分清了吗。宁宁想起笑梦的熵增理论,如此可笑,除了那些天她吃下的鸡块和几口奶茶外,宁宁居然无法证明她存在过。


不,不存在者始终是,不存在的啊。


或许曾经她既存在又不存在着,但现在她彻底不存在了,并且从未存在过。




心脏空落落的。




高楼的风景如此宽阔。




“真可怜啊,草薙宁宁。”




原来是这样吗?




存在是什么呢?不存在又是什么呢?存在者存在,不存在者不存在。


但是,存在者不存在,不存在者存在。




与存在形影不离的人的存在的疑惑,如此的思维小丑。不存在的存在,存在的不存在,思考也会变成思考的懒汉,获得存在和无法存在的。希望总是被认为存在,期望总被认为合理,奇迹总是被认为不存在。但是不存在的东西的确就觉得不会存在的啊。于是啊,于是啊,深信着疑惑造就的空洞的心,于是又需要着比奇迹更加奢侈的物质。比如爱,比如认可,亦或是连意义都不会具有的纯粹笑容。如同可能性的地狱一般,那就是可能性的怪物不存在的牢狱,在第亿万个可能性下搭建而成的,可能性的剧场。希望在剧场演出中感受到幸福的,所谓的演出者,如此的,就是堕落的方针,因为已经明白了吧,坚信践行者的。草薙宁宁原本并不会真实的感受到她胸腔内的空虚,正因她坚信自己的普通。关于凤笑梦的那些所有也只是游乐园,旋转木马、儿童玩偶服、摩天轮、移动剧场。




啊啊。




没错,要结束了。




就像对着笔记本上涂鸦的人形流畅地划下代表死亡的黑色判决线。


然后,然后,半干涸的墨水倾斜出线条,歪歪扭扭地横陈在纸张之上,如同瞄准镜左键放大,思想随着彭地枪声飞驰而出,嚣张地爆开。


就像那个黄昏。






会变得越来越幸福的啊,什么的,骗你的。






宁宁向下坠落,如同落入深海。




“不要害怕黄昏,因为快乐的第二天也会到来。”




耳边突兀的声音模模糊糊,像是由无数的电波重叠合成,来自无数个声音,这一次宁宁终于听清了。


那来自于无数的笑梦。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里的宁宁酱,终于见面了呢。”




声音雀跃地相互重叠着。




“宁宁酱知道吗,世界是几乎无限的哟,每一个宇宙都有我和宁宁酱,在千千亿万中可能性中不断改变着,产生特别~~特别多的可能。"




“微小的可能性在千千亿万中不断衍生在成为无限后就会变成百分之百的必然,所以,我的存在就是,所有平行宇宙中凤笑梦绝对会与草薙宁宁相爱的绝对可能性的无数的必然总和体。”




“而,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则是因为,在概率中不断重复的这个世界产生了熵引起的变数,世界在这里的宁宁酱你跳下楼这一刻就产生了更新的可能。”




“原本这个世界是没有凤笑梦在这个节点存在的,按照规律她在六岁的概率时间里死于黄昏的一场车祸,所以,宁宁酱你,司君,类君原本都不会被拯救。”




下坠着。




“对了,在平行宇宙的大多数情况里如果我存在的话,我和宁宁酱和类君还有原本应该认识的司君会结成一个超棒的剧团哦。”




“但是熵的变化产生了随机的变数,宁宁酱你对存在的自我怀疑和空虚的自我需求的心愿就在千千千亿万的可能中脱离了思维,又在亿亿亿亿万的概率下碰上其他’存在着15岁的凤笑梦‘的宇宙的心念,最后在十的一千次方分之一的概率里意外结合成了由宁宁酱你的愿望存在的量子生物,是这个宇宙存在与不存在凤笑梦的叠加态。”




风声刮过皮肤。




“这个0与1的量子生物在唯一的可能中与宁宁酱你相遇,与宁宁酱恋爱,达成满足宁宁酱内心存在的期望后就自然坍缩了。”




“她一开始就是带着对宁宁酱你的爱诞生的。”




“但是啊,但是啊,这个宇宙原本的时间线上不会存在着凤笑梦,为了收束世界线,在她坍缩的那刻于是她就瞬间以这个宇宙六岁的凤笑梦死去的方式被大货车撞死了。”




“原本,宁宁酱应该会和其他情况里一样回归正轨的生活吧?”




“但是原本过于寂寞空虚的宁宁酱你决意选择了跳楼,所以啊,我就来接宁宁酱你了哟。”




“我的宇宙是以你和我为中心展开的,等到宁宁酱你的呼吸静止,大脑正式死亡的那刻,对我来说这个世界线就会成立。”




“对于疑惑于自身存在性的宁宁酱你而言。”




“那个时候,作为草薙宁宁与凤笑梦相爱的其中一种可能的话,宁宁酱你就可以确切且真实地在草薙宁宁与凤笑梦绝对会相爱的宇宙中作为一直存在的一种可能与我见面了。”




“当我存在时就一直一直存在,当我存在时就不会不存在,不存在时什么都不会有的,是这样的吧。”




模模糊糊,嘈杂的声音渐渐在最后一句话中唏嘘着集合为一束,清晰而微弱。




“WONDERHOY星球并没有存在过,对不起。”












风声刮过皮肤,无可抑制地发痛,全身都在破碎,扭成一团。




啊啊。




已经是。




简直,就像莫名其妙的罗曼蒂克一样呢。




明白了啊,果然,果然。




疼痛在蔓延。




从那一刻开始。




风,响声。




嘀,嘀,嘀。




人声。




她等待着眼前慢慢变黑,沉浸于失血时逐渐失焦的大脑,晕乎乎地,高兴的笑了。


上帝不是不会掷骰子,拉普拉斯妖不是从来没有存在吗?




















08


某日在游玩一款galgame的过程中,草薙宁宁在疲惫中睡着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她只记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最后是风声和变黑的视野,却把梦境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


之后,正当她的朋友凤笑梦又在一个周末邀请她出去玩的时候,一如既往抱怨着答应的她看着朋友的侧脸,居然没来由的觉得脸红心跳。


终于,某天收到宁宁爱情求助的知心大哥哥神代类欣慰地露出了很奇怪的笑容,吓了可怜的大明星天马司一大跳,当然那也是相当遥远的后话了。




在某个最接近于主宇宙,但凤笑梦会和草薙宁宁相爱的平行宇宙中,从主宇宙的草薙宁宁做梦开始分裂出的更多无限可能。












TNE END




附赠图,对应着内容中笑梦消失的部分。

感谢阅读。


ps:或许本文又名《离谱的平行世界里居然会变成电波女的nene离奇的和量子生物emu一起以谈恋爱的名义浪漫地讨论存在哲学和概率论的汪大秀电波科幻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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