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原创/病娇]血族,替身人偶女仆,扭曲的爱,自欺欺人地表演下去吧
Kyrie eleison,Christe eleison(愿主垂怜)[1]
“伊芙大人……”
我拘谨地将刻意划出伤痕的手背到身后,银色的血液还未干涸,一滴一滴顺着裙子的褶皱滑下。
我握紧拳,将血液堵在指缝里,低头提裙行礼,避开了坐着的那人投来的目光。
是的,座位上的那人便是我的收养者,我的主人,我自出生起就所深爱之人,伊芙·斯莉威姆大人。
蜡烛“刺啦刺啦”的燃烧声在一片朦胧的黑暗里显得干燥刺耳。
一滴一滴落下的烛泪似乎正灼着我内心的惶恐——我捕捉不到任何伊芙大人的声音。
我想,我定是一个无药可救的蠢货,像是蹩脚无能的小丑弄臣般,想要吸引大人物的注意,却总是惹得大人物不快。
自打记事起,我便没有任何关于父母和家乡的回忆,只有这座庄园,和眼前的伊芙大人陪伴着我。
我是深爱伊芙大人的,只是伊芙大人……
“抬起头来,尤娜。”
良久,伊芙大人平静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深吸一口气,通过她的口吻,已然猜到了那副表情,定然是如往日一般波澜不惊。
该死,该死,不,可恶,可恶,可恶! 我想,我应当在心里这样咒骂着。
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捏紧,不自觉地施压着,使我的指骨发出几句细微的哀鸣,溢出更多银色。
那副淡然得令人作呕的虚伪表情,不应该出现在大人高贵的脸庞上任何一处地方!
“呵呵……”
伊芙大人忽然低笑出声,似乎被我这个小丑献上的劣质戏剧所气笑了一样。
我的瞳孔因此猛缩,慌忙地抬头想要去捕捉大人的笑容,却只能收获到我所憎恶的淡然。
“打碎了一个花瓶是吗?”主的轮廓在黑暗中却显得格外清晰,我能看见,她戴着黑色蕾丝花边手套的右手自然地舒展着,探到鸽笼前,正细心地顺着白鸽的羽毛。[2]
黑与白,亵渎与圣洁,地狱与天国在她的动作中戏剧性地融合,形成了一种别样的和谐。
“没关系。”她轻轻宽恕我道,许是想到了什么,她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意兴阑珊地补充了一句,“退下吧。”
说罢,她空闲的那只手撑着脸,偏向了鸟笼的方向,对我这个不融洽之人无情地下达了逐客令。
她甚至不愿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我翕动着唇,想要再和主人说上几句:“伊芙大人,我,我——”
她的手指一顿,猛得揪下了几片带血的羽毛,一时血色斑驳。
血腥味掩过了房间里的百合和紫荆混合的淡香,但又仿佛这才是房间里本来的气味。[3]
撕开了虚情假意的伪装,剩下的只有鲜血淋漓。
随着白鸽一声凄厉的叫声,就像是在哭,强行堵回了我即将出口的话。
“不要说话,尤娜。”她抬头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平静地就好像刚刚残忍撕下羽翼的并不是她。
她将鸽笼的链锁重新挂了起来,轻叩的金属声打开了我恐惧的魔盒。她平淡的语气里却掩抑着几乎凝为实质的不悦:“缄默。”
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缄默……
这不是她会说出口的表述。我思索稍许,脸上刚堆出的笑意霎时僵硬住了。
“是神说的,对吗?”
我抽动着嘴角,挣扎地看向她,渴求得到一句否定的回答,眼里缓缓泛起一丝绝望。
——我被收养,仅仅只是因为我长得像她口中的“神”罢了。
“重要吗?”
她突然从座位上起身,绕到我跟前来,赤红的眸子闪烁着令人不祥的光,锁着穿着宽松衣裙的我。
重要,当然重要……
我咬紧牙根,在心里无声地叹息着。
在我走神时,她已伸出双手,扯着我的脸颊,扯出一道微笑的弧度。
“就这样,笑着看着我,好吗?”
说着,她也勾起唇角,温柔地看着我,一时使我溺亡其中,无法自拔,即便我明白,那笑容、那视线,并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她早已死去的爱人。
她雪瓷般白嫩的脖颈靠在我的耳边,我甚至能听见血管泵动的声响。
这声响是如此真实,似乎与我格格不入。
也许我只需要稍稍偏头,便可以用牙齿撕开伊芙大人的喉管,去啜饮她的血,去吸食她还未吐出来的气息,去亲手将她杀死。
不过,在那之前,恐怕我会先被撕碎吧。
死在伊芙大人手中,似乎……也不错。
她的双手抓住我的肩,侧过脸,略显粗糙的利齿划过我的肌肤,摩曳出一道红痕,使我泛起一阵酥麻的颤栗。
死亡的危险如巨蛇绞在我的脖子处,只用她狠下心来,不,只要她想,她便能轻易杀死我。[4]
——这是例行的警告。
“受伤了?”她边询问着,边从我的肩上退了出去,拉开我们间的距离。
冷风吹来,因恐惧和兴奋而沁出的汗水濡湿额头。我低下头,藏住眼底的暗波涌动。
我的目的达到了。
她并没有等待我回答,而是不慌不忙地单膝跪下,牵起我受伤的手,旋即怔了片刻。
“不小心?”她饶有兴趣地拖长声音,尾声略显上扬,透着些许冷笑和诘问。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发现了,是我故意划出的伤口,不过我也不指望能骗过她,不是吗?
她轻轻吻起我的手,优雅得如一只银白的猫打理自己杂乱的毛发般舔舐着。
“满意了?”她的牙齿稍稍用力,宣泄地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块凹痕,吮吸了一口未干的血液。
——伊芙大人,她是个血族。[5]
伤口还存在着,并未愈合。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纠结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其他人让你去干活了吗?”
她松开了我的手,但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带着笑仰视着我,温和的语气里翻涌着风暴。
一阵狂风吹来,将黑色紧闭的窗帘吹开一道缝隙,温煦的阳光艰难地从缝隙中挤了进来。
“没有。”
“你的女仆身份我已经解除了,我不希望有人僭越我的命令。”
她歪了歪头,银色的发梢落在光下,燃作一缕青烟,为她的淡笑添上一份凶戾的隐色。
“——包括你,尤娜。”
昏暗中,宽松的女仆裙滑落在地上,遮盖住了少女原本露出的脚踝。
黑纱手套划过锁骨,点点咬痕和暗紫如花一般地绽开着。
“遵、遵命……”
远处的教堂飘来三声“Sanctus(圣哉)”[6],她细起眼,聆听着,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我的脊椎骨。
“Agnus Dei, qui tollis peccata mundi,miserere nobis.(上帝的羔羊,除去世界的罪孽,怜悯我们。)”[7]
她虔诚地哑声咏念着,眼角的泪痣被银发遮挡,神色看上去冷傲无比,如一位天使,只是尖牙上残留的银色血液使她堕入地狱。
也许她不是为了所谓的“上帝”,只是单纯地向着欲望祈祷着。
白鸽的叫声把我的思维拖向了更远的地方,我意识到,我也在坠入地狱。
——毕竟我只是一个人偶,却生出了不属于我的情绪。
这座庄园,只有她一个人。
为着坠入冥河的爱情所哀求着,活在生与死的间隙之中,拥吻着影子,永不抬头。
她究竟是爱着‘神’,还是那个她所编织的幻影,谁知道呢?
不过我可以好好地陪你表演,演完这场只有你一个人入戏的剧目。
活在梦中的伊芙大人,我的主人,请好好享用吧。
在看不见的地方,女仆装少女眸子里的光淡了下来,嘴角划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至少,我们都很快乐,难道不是吗?
墨黑色天空漏下飘摇的纷乱雨丝,昏黄的光芒在夜空中晕染开来,铺就死亡的苍灰色马所驰骋的轨道。[8]
“尤娜。”她忽然呼唤起我的姓名,像是溺水者般无力地求救,“尤娜。”
“我在,伊芙大人。”
白鸽从笼中挣脱开来,崩解成一团团丝线,纠缠着,又结成白鸽飞出。
她覆下一吻,撕咬着我的唇。
“别想骗过我。”
我也忍不住勾起唇角,揽住她的背,靠在她的耳边轻语道:“遵命,我的主,我的弥赛亚,我的……伊芙大人……”[9]
永远都别想逃离这出虚妄的戏剧了,呵呵……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阅读麻烦,防止电波无法传达,还是老老实实写注解吧:
[1]:垂怜经,是基督宗教用于礼仪的一首诗歌,亦是一般弥撒曲中的第1个乐章。写这篇的时候neta了一点《圣经》里的元素,引用的都是拉丁文版。
[2]:白鸽,一般是圣洁的标志,和下面的百合一样,在四福音中也是耶稣的象征,这里用来侧面描写。
[3]:紫荆,犹大自缢于紫荆下,嘛,我个人比较喜欢《犹大福音》这本伪经里的说法的:
犹大作为最忠诚的信徒,听从耶稣的授意出卖了他,“你将超过他们所有人(耶稣其他门徒)”,但同时承认,犹大将因此世代受到诅咒,为犹大的死覆上悲剧色彩,当然,这里只是neta一下悲剧这层意思,无冒犯意。
[4]原本想neta《拉奥孔》的,古希腊神话里的特洛伊先知,特洛伊战争中因指出木马存在着问题,被雅典娜派巨蛇将他和他的儿子一起绞死。但考虑到这里引用不合适,作罢。
[5]传闻血族的唾液可以治愈伤口,忘了在哪看的了,反正传说多的是,无所谓了。
[6]《圣哉经》圣三颂即圣哉经,是基督教会弥撒仪式所用声乐套曲之一,圣哉经位列第四首。
[7]《羔羊经》列几首有用到的音乐作品:巴赫《b小调弥撒曲》第二十四乐章、威尔第《安魂曲》第五部分,还有莫扎特《安魂曲》中第七部分。
[8]灰马,“……看,见有一匹灰色马;骑在马上的,名字叫作死,阴府也随着他……”(启示录 6:8 )比较有名的一处引用大概是萨文科夫的《灰色马》,单看书还是不错的,当时和叶赛宁的诗集放一块借的,和同学看了两天来着。
[9]救世主,也是《圣经》里的。奇怪,好像neta的《圣经》的内容太多了……不想改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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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疯子,一个爱的人死后做了无数人偶来替代表演,察觉到人偶的自我意识后又爱上了人偶,自我欺骗,一个知道自己是人偶,却还要用自己的身份将所谓的“爱人”死死困在其中。
如果写个be将是绝杀,一个被爱的人偶出卖给了教会,烧死在十字架上时还戴着对方送出的荆棘花冠,一个期望着对方能反抗,却目睹着死亡的全过程,捡起荆棘花冠后,陷入循环的自欺欺人,最终自己纵火,在火中完成真正的爱意之吻,共赴地狱,还能neta犹大之吻,可惜我懒得写,自己脑补吧,累了。
允许我的废话连篇和自娱自乐,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