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头】三餐四季（13）
王楚钦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孙颖莎跑过来拽着孙豆宇的手就要拉着他走，然而这小孩儿抱住了王楚钦的大腿不放手。
她强忍着怒气蹲下来跟儿子商量：“宝贝，楚钦叔叔还要工作呢，妈妈带你去吃世界上最好吃的炸鸡好不好？”
小孩儿有点犹豫，过了几秒把王楚钦抓的更紧了，软软的声音仿佛要哭了：“不好，我要爸爸。”
孙颖莎真的一点也待不下去了，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儿。
“你要是不走，我就走了。”她瞥了一眼依然愣在原地的王楚钦，毫不留恋地转身。
孙豆宇的眼泪掉下来，哭着跑过去找妈妈。
走出了门以后王楚钦才从后面追上来，没来得及穿衣服，穿着短袖暴露在冬日的空气中。
“莎莎，你别走，听我解释。”他挡在孙颖莎前面堵住她。
孙颖莎绕开面前碍事的人，还是自顾自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她就是一个学员，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王楚钦，”孙颖莎停住脚步，“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啊？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啊，他们是什么关系呢？
哥哥和妹妹的关系？默契搭档的关系？好邻居的关系？
王楚钦没再追她。
在远处看着她启动车子开了很远。
他深叹了口气，脱力蹲下，将头发抓了又抓，直到打了个寒颤才感知到寒冷。
他的心也冷了。
王楚钦回去看到散落在地上的小蛋糕和外卖，员工问他要不要丢掉，他摇摇头，拾起回到休息室打开。
蛋糕已经摔的不好看了。
外卖都是他喜欢的菜。
他想到孙颖莎是怎样高高兴兴地准备这些，又失望地离开。
王楚钦后悔极了。
老婆第一次对自己示好就这么表现。
现在本应该坐在一起吃晚餐的。
孙颖莎一天都不想再等，直接改签了第二天就飞回家的航班。
王楚钦已经准备好了道歉礼物和一整套求原谅的话，在孙颖莎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人开。
打电话，不知道是真关机了还是把他拉黑了。
他带着没有送出去的一大束玫瑰去敲王姐的门，做好了一切被数落的准备，只求她能告诉孙颖莎的去向。
“少爷，昨天是不是你牵着别的小姑娘的手不放，还被莎莎看到了？”
“是，我错了，但都是误会。”
“这球馆就是你泡妞的地方吗？”
“真不是，曼昱，你知道我的，我对莎莎那是一片真心啊。”
“你一个左手干嘛教右手打球？你会吗？”
“错了错了，真错了，姐，我亲姐，告诉我莎莎去哪儿了，我真想道歉。”
王曼昱犹豫了一下，这算不算出卖姐妹，但莎莎也没不让她告诉别人她回家的事儿。
“她回河北了。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王楚钦连谢谢都忘记说了，撒腿就要往机场跑，但他还想问一个问题。
“曼昱，你知道孙豆宇的爸爸是谁吗？”
孙颖莎一落地就看到王曼昱给自己发的消息。
“大头问我孙豆宇的亲爹是谁。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你没说吧？”
“我就说不知道。”
“那就好。”
“但是我告诉他你回老家了（别打我。”
下了飞机孙颖莎就受到了孙父孙母的热烈迎接。
哦，不是孙颖莎，是孙豆宇。
二老抢着要抱大外孙，根本没空看她。
她在家的地位不保。
“妈妈，我不是你最可爱的女鹅了吗？”
高女士冷笑一声：“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女婿就还是我最可爱的女鹅。”
孙颖莎翻了个白眼：“妈，你这是什么古板思想，我们独立女性不需要男人。”然而她眼前浮现的都是王楚钦的样子。
高女士懒得跟她讲道理，问孙豆宇一个问题：“宝贝，你妈妈每天跟你吃什么呀？给你做饭吗？”
孙豆宇看了一眼妈妈，不敢说话。
“说谎的小孩鼻子会变长哦。”高女士继续哄骗。
“妈妈给我点外卖吃。”小孩说着一下子抱住了外婆。
“你看看，就你自己照顾孩子，能照顾的好吗？天天吃外卖能健康吗？”
“那不是也挺好吗？你看他，都快超重了。”孙颖莎辩解。
第二天早上孙莎莎是被门铃声叫醒的，她本想翻过身继续睡，但是好像没有人帮忙开门的样子。
她叫了几声爸妈，没人答应，于是顶着鸡窝头去开门。
王楚钦乖巧地站在她家门口，手上拎的各种补品和礼物摇摇欲坠。
孙颖莎一见是他，虽心里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王大头一脸笑容就要往屋子里进：“莎莎，我给叔叔阿姨买了点年货，还有你爱吃的巧克力。”
“你等等，”孙颖莎用手指推着王楚钦的胸口，“你来干什么？”
“来拜年啊，还能干什么？”王楚钦仍然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拿给她看。
“我爸我妈不在家，你等着他们在家的时候再来吧。”孙颖莎说着就要关门。
“别啊，”王大头继续恳求，“让我进去呗，你在不是也一样。”
“我不用你拜年。”孙颖莎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楼梯间，咚的一声关上门。
刷牙的时候她反思了一下是不是做的有点过了，前搭档来拜年就这么给他关到门外了。
而且……
他对自己挺好的，不过就是摸了一下别的女生的手么，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孙莎莎再次想起在球馆看到的一切，还是很生气。
所以……
有必要！
她简单吃了餐桌上已经剩下冷掉的早饭，又把餐具全都洗干净，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老两口带着小孩回来了。
除了家里人的声音，似乎还有王楚钦的声音。
“诶，楚钦，你怎么来了？”孙母看到他甚是惊喜。
楚钦向二老颔首，回答道：“我来看看莎莎，再给您和叔叔拜个年。”
“来就来吧还带了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敲门啊，外面怪冷的，孙颖莎应该在家呢。”
孙豆宇认出王楚钦，一下子扑到他身上，不愿意撒开。
“你看看这小朋友，还怪不认生的。”
高女士打开门以后看到在沙发上惬意的孙莎莎，说一句：“孙颖莎，快来接东西，你看看谁来了。”
孙颖莎跟王楚钦对视的一刹那心里嘀咕着“怎么还没走啊”，随即戏精上身：“诶呦，这不是我那前队友吗，怎么大驾光临也不跟我说一声，好去迎接你。”
她扇动着睫毛盯着王楚钦的垂下的眼睛，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去又递给孙父。
似乎王楚钦的手冰冷地不行，但孙颖莎也没多在意。
高女士也听出了她话里的阴阳怪气，便倒了杯热水递给王楚钦，又热情地拉着他唠这唠那。
“楚钦，阿姨太久没见你了，最近在忙什么啊？”
“在深圳开了个球馆，不算忙。”
“诶呀，在深圳啊，我们莎莎也在深圳工作的呀，你们可以互相关照一下了。”
孙颖莎不自然地怼了一下妈妈，意思是停止这个话题，她真怕王楚钦说出什么来。
高女士被孙先生非常有眼力见地叫走，孙颖莎松了口气。
这时候孙豆宇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孙颖莎刚想去接，没成想人家是去找王楚钦的。
小孩把一瓶酸奶交给王楚钦，撒娇一样开口：“爹地，盖子打不开，手痛痛。”
孙颖莎心中的警铃大作，马上捂住他的嘴：“孙豆宇，别乱认爹。”她是真的怕高女士听到了会引起什么狂风骤雨。
孙豆宇瞬间委屈地大哭起来，王楚钦把他抱小孩起来，特别熟练地哄着他：“宝贝不哭，我们喝酸奶好不好？”
果真小孩瞬间止住了眼泪，孙颖莎心想还真是戏精一个。
“诶，你什么时候走？”孙颖莎做出防御的姿势。
“当然是在你家吃完午饭再走啊，”王楚钦耍赖皮，“阿姨做的饭这么好吃。”
王楚钦说着就去帮孙父孙母打下手，孙母夸他懂事，还说孙颖莎就不会做饭，也不会帮忙。
他笑着回答，女孩子就该有人照顾。
说到这儿高女士可来了劲，抱怨自家女儿都这么大了也不找对象……
王楚钦仍旧笑着点头，回头看了一眼客厅里，孙颖莎正跟儿子玩得好。
吃饭的时候高女士说让孙颖莎一会儿下去买个灯泡，天冷了，要把卫生间坏掉的浴霸换上。
孙先生说这种事情他来就行了，高女士说怕他老胳膊老腿再摔个好歹。
王楚钦自告奋勇，说一切交给他，不用客气。
在买灯泡的店里，孙颖莎准确地说出型号，还挨个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坏掉的部分。
王楚钦看着眼前认真的女孩，他有发现她的不同。
他吃惊地问她：“你连灯的型号都能记下来？”
“哦，我父母家和我家用的一样，我家那个刚换过，所以记得。”孙颖莎的嘴里还含着棒棒糖，这大概是与她的形象最不符的部分了。
“你自己换的灯泡吗？多危险啊。”
“哼，”她轻笑一声，“那不然谁帮我？”
他的心抽搐了一下，有点疼。
孙颖莎说要去超市买点东西，王楚钦说，想吃零食了吗，他都给买。
孙颖莎白了他一眼，不愿理他，径直走到日用品区，买了两大瓶洗衣液之后，又提起整整四升的食用油要放到购物车里。
王楚钦赶忙去帮她提：“这是干嘛，买这么多？”
“我爸妈总说大瓶的东西划算，他们年纪本来就大了，尤其是我爸，腰不好拎不动还硬要逞能……这不是给他们多买点省的他们……”孙颖莎自顾自地解释着，又回头看看跟在屁股后面的男人，“我跟你解释这些干什么？”
他们走到收银台的路上经过了一柜子的零食，孙莎莎实在忍不住在一处驻足，舔舔嘴唇，但没有伸手拿一样。
王楚钦就站在后面观察她的可爱表情，颧骨升天，遂拿起了她看了半天的小熊饼干揣进衣兜。
回家以后，孙莎莎要搬梯子上去换灯泡，王楚钦笑她，说给他搬个小凳子就能够到了。
“谁要你帮我？”孙颖莎腹诽，又嫌她个子矮。
“好好好，那你来。”
王楚钦站在下面帮她扶着梯子。
他看着孙颖莎熟练地拧下灯泡，替换着工具，他皱了下眉。
王楚钦的心好像被她击中，手电筒照着莎莎的小脸，他不禁喃喃着：“莎莎。”
“什么？”孙颖莎问道。
王楚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压低声音说：
“以后我来照顾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