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钢铁之怒(5)
哐的一下咕了大半年真是不好意思,然而发现还是没有人翻,只好满怀愧疚地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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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皮用一双严格意义上不属于自己的眼睛望着赫拉特平原。
他的嘴唇露出一个微笑。畏怖仲裁的巨大结构没有微笑,但其动力感觉中枢闪烁,驱动系统颤动,用这些微妙的方式感知并反馈了机长的情绪。
<那么,情况如何?>他问。
扎根在洛皮面前岗位的调节员耶莫斯短胖的手指划过人工控制台,一束束铁条从他剃光的后脑突出,连接上座位框架周围的输入节点。
“驱动系统完整性正常。” 耶莫斯用卢修斯口音低哥特语大声说,“动力良好。”
洛皮紧握指挥王座两侧,电缆自他的手、脚、胸脯和后颈向外蔓延。他感受信息流穿过插孔流入自身,摇摇头,试图甩掉左耳下方连接处的酸痛感。
<感应器?>
凯利安和耶莫斯一样,被固定自己的岗位里,他拖着基座经过半圆形的排列工作站,扫描输入泰坦炮组鸟卜仪的繁多信号。
<引擎左侧有干扰,老处理不好。>他皱眉看着一排橘色指示灯。
<我相信你会解决的,还有别的吗?>洛皮宽容地说。凯利安即使在机械教标准中也是完美主义者,如果有空,他会花几天追踪那些微小的感应器鬼魂。
凯利安摇头,头骨后方附着的电线们随之摇晃。
<不管哪个角度看,都相当干净了。>
洛皮感到一阵温暖的满足,与此同时,潜藏在仲裁号中的机魂浮现出来,上升到洛皮的意识中,像海洋野兽穿过寒冷的水层。
复苏,洛皮想,没有抵抗与自身相互挤压的新意识。复生,重聚。
他转移注意力,更专注于进入流形伪视觉世界(pseudo-visualworld of the Manifold)。泰坦自身的认知与他的共同显现,混合成现实世界视觉和战斗数据叠加成的混合物。
我感觉到你了。
作为回应,埋在战争机器巨大躯干深处的泰坦引擎鼓擂般醒来,使驾驶舱镶嵌青铜的墙壁颤抖。
洛皮把左手举到面前,肉体如同被x光穿透扫描般虚无,显示在目标信息、引擎健康反馈,以及他寄居的机械生命的各项杂项信息形成的后方。
<菲拉克斯·洛皮机长。>芮莫娜的念诵听起来很愉悦,<你还没开始行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洛皮嗤笑一声,他喜欢芮莫娜,对于战将级泰坦的机长而言她太过年轻,但与他在相同年龄时同样富有天分。他回忆起她栗色的头发和珊瑚粉的眼睛,眼中看见她的泰坦命定惩戒号正大步走进自己的视野场。
<继续走在我前面。>他赞赏地看着那台泰坦的行进。
站在七百米外,被成群护教军和机仆包围的惩戒号是架英俊的机器,刚出厂三百年,像舰船船首一样苗条,周身刚直崭新,闪闪发光。星象军团的火焰鲜亮地装饰了它厚重的外壳,与周围沉郁的灰烬迥然不同。
一座高大的脚手架笼子在它周围挺立,上面点缀有起重机和武器升降机。慢慢的,这座战争引擎将其抛在身后。信号灯在它的驾驶舱和炮架上闪烁,穿透沙德努斯肮脏的天空。
<暂时如此,>芮莫娜回应,她回复的二进制同时编织着一个顽皮的算法。<你会追上来的。>
洛皮感受到仲裁号的机身震动,仿佛机魂对这句嘲弄作出的回应。
他把芮莫娜排除在交流外,<操纵员,我们正在被为难。离产生牵引力还有多久?>
杰罗尔夫恼怒地咂咂嘴,然后摇了摇头。
“我还需要一小时。”杰罗夫用浓厚的火星口音回答。杰罗夫是个难相处的怪人,但起源的红色星球使他在工作人员中有一定的声望,“我不知道这事能成为一种竞赛。”
似乎为了强调这一观点,在杰罗夫说话的同时,三架战犬级泰坦——狂武卫士,寻仇者和盖乌斯之鞭(Ferus Arma, Quis Odio, Gaius Thyrsus)——吹响了战争号角,奏鸣声传遍赫拉特。它们正在编队行动,在两公里范围内,以它们独特的狼式前进法碾过平原。洛皮满意地注意到,它们的前进已经接近战斗状态,一旦武装、祝福和供应都准备好,它们将随时能部署。
洛皮的心情太好了,无法与悲观的杰罗夫一起担心。<别着急。>
战争机器的活力感染了他,他可以感受到引擎中的动力一截截提升。即使武器尚未充能装填,也能感到每一个铆钉和壁板蕴藏的非同寻常的暴力潜能。在军团中服役接近两百年,其中百分之九十在担任战将泰坦的机长,他知道像仲裁号这样的神之机械的伟力何在。
“不,这挺好的。”杰罗夫说,把一串简单粗暴的命令调转至战将泰坦的核心指令缓冲区。“带出来,像他们展示一下。”
洛皮向耶莫斯发送了一个确认用的询问。
<我们了解,机长。>调节员说,<只要你愿意,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洛皮更深地沉入流形领域,他自身和机械间的区别不再明晰。
你听见他们说什么了,伸展你的腿吧。
突然释放的巨大能量引起驾驶舱结构的一阵震颤。离洛皮很远的某个地方,最后一台起重机撤离了。他隐约感到一群技术神甫从泰坦的重型底座前逃开,然后他的伪视场从三维的目标符文、接近向量和接近指示器的混乱中解析出来。
<行走。>洛皮说,在命令前加入了一个柔和的二进制请求语作为前缀。
平原上,泰坦的一只脚抬到空中,拖起一股扬尘。这个动作很僵硬,像百余吨亚德曼精金和钢铁被拖动向上,模仿人脚的的移动。
在洛皮的感官中,这就像他的身体在动,一股喜悦的颤栗穿过他的系统。
仲裁号的右脚重重砸回地面,整个泰坦的结构前倾,迈出自它降落在沙德努斯以来的第一步。
大地在它巨大的脚下裂开,灰烬落在分散的庞大金属脚趾上。
欢呼声从各处响起,从驾驶舱的机务,到驻守在引擎声回荡的舱室中的护教军,以及聚集在巨型脚手架周围的技术神甫们。洛皮能听见芮莫娜清晰的笑声,遥远的战犬泰坦鸣响着欢呼。
他们兴奋不已,陶醉于神圣引擎被激活的景象。他也不例外,如同结束长时间的休眠期,回归战场,嵌入一个属于巨型半知性神机的头盔时一样兴奋。
这种兴奋是危险的。在战争引擎好斗的灵魂中迷失并非不可能之事,明智的机长知道何时需要保持距离。
同时洛皮的见识已足以得知小憩的时机。这些时光是对他作出的一切牺牲的补偿,也提醒他在欧姆尼塞亚座下能见到何种欢欣和卓越极乐。
<带我们出去,全速前进,>他高兴地对调节员传输,<我今天有些玩性。让我们看看这只巨兽会怎么做。>
赫里亚特迈步穿过机坪,长长的合成皮大衣上覆满厚重灰烬。如果带着呼吸面具,他会更舒服一些,但他回避了这些肉眼可见的软弱迹象:士兵需要知道,他们的政委们也与他们一同受苦。
更多腐臭空气进入肺叶,赫里亚特强迫自己不咳嗽。行星降落之后他的喉咙就一直肿疼发炎,而他欢迎这些症状。最终将杀死他的疾病,斯基蒂卡(Skietica),其末期症状中有感觉缺失,因此疼痛意味着他尚能生存。
这是句不错的座右铭。也许他该找个办法将其应用与对部队的讲话中。
自首次登陆以来,卫队的赫拉特基地已经发展成一个庞大无序的城市。兵营和机库在各处涌现,防御塔点缀在地形上,每个塔顶都有一架多管高射武器。外围围栏顶部装有刀刃铁丝,每隔三十米设有能撕碎步兵的机枪站。
沙德努斯二十一小时的光照周期中,共有七个独立的飞机场地运营。其中四个专门服务于轨道舰队与地面部队间穿梭的笨重补给机,剩下三个为军用航空器保留,瓦尔基里运输机和秃鹫炮艇机翼相接,排列在数公里长的岩凝土停机坪上。
赫里亚特走过成排的运输机,仔细检查它们的状态和武器配置。每架飞机都有一组机仆照顾,由他们不知疲倦地执行加油、系统检查、导弹装载等繁重任务。它们主引擎怠速时的噪音似乎已经能摇晃地面,准备起飞时,这将震耳欲聋。
瓦尔基里的队列延伸到他的视野之外,最终被逐渐浓厚的灰幕遮蔽。这样密集的火力看起来几乎不可战胜,而赫里亚特在所组织的一切中感到一丝短暂的军事自豪。
这种自豪转瞬即逝,他知道巢都的防御同样难以摧毁。沙德努斯首巢已存在了几千年,在几次浩劫威胁中屹立,这里的防卫建筑师有很多时间精进本职。
他走向等待的哈拉考尼战隼,同时用手组成天鹰的形状。
他们站成四排,穿着将把他们投入战场的盔甲。飞行员穿着标准的黑色服装,带着开放式头盔和最低限度的防爆装备。空降部队则身穿完整装甲,头盔因呼吸面罩和装甲镜头组件显得笨重,背有沉重的重力降落伞。
赫里亚特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举起武器,然后跺脚立正。指挥官艾奇诺站在最前,同样做好了进攻准备,用不知什么法子把自己的长发塞进了头盔。
“稍安勿躁。”赫里亚特命令道,握紧拳头向艾奇诺敬礼。他的声音被制服衣领上的微型增幅中继传送出去,传遍整个停机坪,士兵们立即执行命令。
赫里亚特的声音平静,他不需要大喊大叫来确保被听见:“帝皇的士兵们,我嫉妒你们,因为你们有幸成为这场光荣战役的第一击。在这个世界上众多的帝国军队中,是战隼给敌人带去战争。”
他在说话时发现人群中有细微的恐惧迹象,一点都不明显,他们都站得笔直,一动不动,认真倾听。
“你们知道自己的任务。”赫里亚特继续说,用平视的目光锁定随机几人,“破坏城墙,为其他人创造突破口。这项任务是艰巨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归来。你们是经验丰富的老兵,是帝国卫队的精锐,因此我们相信你们。没有你们作为矛头,后继者的袭击不可能成功。”
赫里亚特没有提到钢铁之手,那没有意义。他在人群前踱步,用挑剔的目光寻找任何动摇之人。
没有人动摇。
“你们有自己的战斗计划。在我们讲话的同时,我们巢都中的小组已被激活,防御塔正在承受来自内部的袭击。加拉茅斯炮车(Galamoth artillery trains)已被调到前线,将在你们之后前进。风暴将把你们视为首敌,而你们必须迎接这个挑战。但你们并不孤单。”
赫里亚特提高声音,变得更加坚定,鼓舞人心。他有能力进行恐吓,但现在并非需要如此的场合。
“帝皇与你们同在。”他说,这句话中注入了他自己的虔诚,而他相信面前的士兵与他有同样的信念,“死者将成为烈士,生还者将成为英雄。完成这个任务,这个世界将回归信徒的行列,人类帝国的永恒荣耀将更加光辉。”
他退后一步,举拳向天空。
“赞美帝皇!”他大喊。
赞美帝皇!上千名士兵回应,被面罩和头盔包裹成沉闷的咆哮。
“异端必亡!”
异端必亡!
“Harakonari an tellika refala!”
最后一句是哈拉考的主流方言康达语。赫里亚特不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但军务部的人种学职员保证这可以恰当地鼓舞人心,与忠诚的家庭伴侣有关。
Tellika refala!!他们发自内心地大喊。
赫里亚特转向艾奇诺,向对方点了点头。
“就这些,上校(colonel)。就位。”
艾奇诺点头回应:“他们会打场漂亮战的,政委。“
“我刚才所说的。”
“先生?”
“它的意思不是我以为的,是吗?”
艾奇诺微微笑起来。
“恐怕不是。您想知道您刚才对他们说的是什么吗?”
赫里亚特思考片刻。
“不。”
艾奇诺头盔底下传出被呼吸器过滤的笑声。笑声干哑,充满职业军人特有的嘲讽性服从。
“为了帝皇,政委将军。”艾奇诺说,把拳头放在胸甲前。
在他身前,瓦尔基里的引擎开始呼啸着加速,战隼成队离开原本的位置,跑向他们的飞行器。至少对他们而言,等待已经结束了。
“为了帝皇。”赫里亚特说,回敬了这个军礼,内心希望自己能有架雷鹰同他们一起上战场,“以他的名义,给予他们苦痛。”
“为了帝皇。”玛瑞沃拉下把手,看着伺服门滑开,“快速行动,跟随我的指挥。”
然后他低着头出发了。呼吸声在密闭头盔里的回音很响,面甲下的过滤装置让这变得更糟糕了。瓦兰提供的盔甲本就笨重,还得负担额外的防爆甲和密闭环境过滤器。
他跑出大开的服务入口,沿着一条斜坡向下跑,许多被长期弃用的建筑形成的迷宫在他眼前延伸,所有建筑都附有交错的铁管和线缆在咝咝作响。豁开的天空在朝他张嘴,这种覆盖物的突然缺失让他感到一瞬间恶心。玛瑞沃咽了口唾沫,按照规程抵抗天空病的不适感。
他的小队成员紧随其后:共有二十人,主要是他团里的卫队成员,几个工头,两个初级仲裁者。卡蒂混在其中,即使他不知道具体在哪里,士兵们封在盔甲里时看起来都一个样。
他们已经从梅拉玛二号巢都的地面高度逃出,玛瑞沃从没到达过这么远的地方,并不得不承认卡蒂在幽闭恐怖、污水横流的底巢隧道中的专业知识是无价的。在他们身后,高塔庞大的外形扑向天空。
废土的空气像堵墙一样撞在他身上。空气中富含工业污染物的恶臭毒气,经过头盔过滤后保持强势——混合有硫化物、废弃钷素和金属腐蚀产生的物质。能见度不到二十米,视野内一切都笼罩在黄绿色的肮脏烟霾中。
“别离得太远!”他对通讯器说。
向肩膀后的一瞥确认的他的猜测,他的士兵能够背负沉重的激光背包并且保持前进,但其他人,市民们,已经毫无疑问地快要跟不上了。
神圣泰拉在上,我们会有幸到达那里的。他对自己发誓。
他转回身,枪下的电缆阻碍了他的动作。他的靴子在奔跑时笨拙地踩在碎裂柏油上,他的呼吸声在耳机里听起来沙哑而颤抖。他的头开始疼痛,一股苦涩的化学气味堵在他喉咙后头。
离防御塔不远了——如果他们效率足够的话,只剩不到一公里——但夹在它与梅拉玛之间的废土就像一个迷宫,里面撒满半露不露的障碍物。曾经的道路被垃圾堵塞,被发光液体形成的小小池塘弄得泥泞不堪污。玛瑞沃绕过一个巨大的管道外壳,小跑过长长的小巷,两侧是早已弃用的发电机。
他在前进时回想与瓦兰一起制定的路线,穿过记忆中的迂回弯道。高架运输管道——任何理智之人都会选择的路线,可惜防卫森严——很快就能看见了。他抬起头,希望能看见头顶的加固通道,泪水因这个动作涌了出来,这让他想吐。
一束巨大的红光照亮了天空,从外墙一直延伸到云层之上。接着是碾压般的隆隆声,污染物组成的云彩在摇晃中四散。大地在震颤。
几个队员失足掉进了泥地,呛咳着咒骂起来。
“这是什么?”卡蒂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听起来恐慌又嫌恶。第二声巨响仍在回荡,随之而来的几个小爆炸。
“墙上的火炮。”玛瑞沃冷酷地说,“开始了。”
他抓住一个跌倒的人的肩甲,把那人拉起身,踢了一脚让对方跑起来:“继续走。他们没有瞄准我们。我们必须保持移动。”
他把枪托提到射击位置,继续自己的奔跑。头顶上巢都群防卫栅格打开的声音让他们晕头转向,爆炸延绵不绝,似乎没有一个方向是安静的,天空依然是红色。
然后,终于,他看见了上方的运输管道。它横跨废墟的纷乱,高达二十米,融入雾气弥漫的阴郁天空。管道主体的直径至少七米,被亚德曼精金加固带环绕。他们还没接近到能接触它的距离,也没法用小型武器的火力损坏这坚固的设施。
“就是这个了,我们沿着管道走。”玛瑞沃说
他沿着头顶运输管道的路径奔跑,利用它的大块头遮挡来自上方的窥视。更多的工业装置在他们奔跑时出现在身边,它们仍然是废弃的,正逐步沉入周围酸性物质浸泡的土壤。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响,眼球后方脉动的疼痛变得像针扎一般。
他想起卡蒂的话。
呼吸装置?不到半路它们就已经堵死了。
他低着头继续奔跑,努力忽略灼烧感,尽量少吸气。小队成员在他后头拉成一条长线,试图适应这里的大气。
花费时间比他预想的更久,无论如何,最终他们在黑暗中看见了防御塔数百米高的轮廓。那是城墙最突出的一部分,弯曲向上着进入夜色,厚重装甲覆盖了它粗笨刚硬的外形,顶部冠有一排激光炮。
玛瑞沃刹住脚步,举着激光枪四顾寻找目标,其他人同他一样,呼吸沉重,混有嘶嘶声。有几人跪倒在地上,挣扎着吸气。
“站起来!”玛瑞沃命令道。他把武器绑在大腿装甲上,从腰带掏出一个融化装置。
“站着,否则你们不会有机会再站起来了。”
他的队员们在塔底排成一个朝外的半圆,紧张地瞄准武器。周围的废土没有任何动静,但城墙上的防御炮响越来越密,空气中充满开炮时的爆裂和嘶鸣声。
与巢都群中大部分建筑类似,这座塔的底部由于过度污染不能被正常使用,可居住高度比这里要高很多。正如瓦兰所告知他们的,地表附近的装甲板已经腐蚀开裂,特工还向他们保证,他在上次渗透中削弱了一个维修口,因此热熔能高效破出一条路来。
你最好在这方面是对的。
玛瑞沃用鸟卜仪扫描塔基,寻找所需位置留下的记号的痕迹。他的脑袋像是被锤子敲击,喉咙里像吞过一把铁屑。
“我找到了。”他对通讯器咆哮,听起来更像兽吼而非人声,“十秒,看我指示。”
小队撤出塔底,玛瑞沃设好炸药的计时器,将其夹在维修口外檐,随后立刻与其他人一同步伐艰难地离开。不断累积的毒素让他们被自己的腿绊倒。
玛瑞沃在腕部定位器上看见倒计时模糊的虚影,时刻已至,他弯腰蹲身,保护住自己的头。
浑厚的爆炸声在空中响起,与远处城墙上炮火从未停歇的巨响相比几乎弱不可闻。
“我们走!”玛瑞沃跳起身开始奔跑,就是这样。
“走!”他大喊。
艾奇诺把自己挂在瓦尔基内部机组舱顶部的栏杆上,引擎旋转声敲打着四周金属,让这个地方变成白噪音组成的厚墙。
“进来!”他在通信中大喊,看着小队其余成员跑上后坡道,把自己固定好。他们从他身边挤过去,踉踉跄跄地走到机舱更远的地方,把他留在第一批跳伞的位置,正如他喜欢的那样。每个人都穿好了空投装备,激光枪绑在胸前,重力降落伞背在身后。“走走走!”
瓦尔基里突击运输机TV-782的驾驶舱下方潦草写有“葛勒玛女皇(Kelemak Queen)”的涂鸦,飞行员触发了机舱顶部的确认符文,启动垂直起降发动机。直升机在狂烈的引擎气流帮助下一跃而起,机舱内的噪音提升到一个新高度,摇晃着仪表板上的铆钉。
直升机在缓慢爬升,艾奇诺看向打开的坡道外,机坪在他下方缩小。其他瓦尔基里运输机已经升空,沿着混有烟气的下降气流柱旋转,然后俯冲投入袭击。在坡道关闭并挡住视线之前,他数出了十二多架飞机。
他向后靠在压制金属墙上,激活与飞行员间的通讯连接。
“让我们到最前面。”艾奇诺在带杂音的音频传输中说。他基本听不见自己在说话,心脏沉重地跃动,几乎能感受到肾上腺素流经全身系统。
“我想当第一个。”
“是,先生。”驾驶舱那边回应道,运输机底部发出巨大的轰鸣,艾奇诺察觉推进器切换成了空中驱动器,飞行器倾斜着变成攻击姿态。
“就是现在!”他对挤在身边同在摇晃机舱中的士兵大吼,防爆头盔里他的声音听起来又尖又细,“距离目标还有十五分钟!检查武器!检查降落伞!听我命令,跟我一起下去!”
人们开始进行检查,就像他们在地面上做的一样,就像他们在停机坪里预先做过数十次的一样。伴随直升机加速时的翻滚,他们摇晃着,却几乎不需要钩环支撑。他们的行动紧张但不慌乱——他们是战隼,高空对他们而言如地面一般亲切。
艾奇诺低头看向他自己的武器,一只短柄激光枪,充能弹药上刻有“retalla mire allek”的字样。
“杀戮或被杀。”他嘴唇微动,用哥特语说,“总是得再快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