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神树10_卷飒/绒十/壳炸
天刚蒙蒙亮，卷安顿好绒，回家接上十，来到了Mars酒吧。
壳把箱子交到卷手里，卷一打开便是惊喜：“这不是我的宝贝M500吗！你竟然还留着！”
炸在一旁幽幽地说：“某人还一直在等你重回帮派呢。”
“啧，瞎说什么大实话！”壳往炸的侧腰上狠狠捏了一把。
卷无暇顾及小情侣打情骂俏，摸着那锃亮的银质枪管，实在高兴，抵上双唇吧唧一口。
卷掏出原先“凑合用用”的那把小手枪递给了十，“用来防身！”
十没使过枪，小心翼翼地接过，左瞅瞅右瞅瞅，也不知道这把枪有没有被卷亲过，咦呃…
“出发！”
不朽帮的装甲车队直向A区边缘的弑血帮据点挺进，在弑血帮聚居的废弃大楼前停下，炸正准备用黑客技能破门，壳直接一发榴弹将大门干碎。
门内冲出一队弑血帮的小喽啰，一个个身上也都改装了机械义体，他们朝着装甲车边开枪边靠近，壳下令启动防御系统，车身外部支棱出一架架机枪，自动瞄准弹无虚发，突突几下兵线就清了个干净。
跳下车，壳领着乌央乌央的兄弟们鲁莽且谨慎地冲入了虎穴。在无人的通道快速穿行，靠近转角处紧贴着墙壁挪动，闪身出去端枪直指前方，见到敌人立刻开枪射杀。
越深入大楼内部就有越多的弑血帮手下从四面八方涌来，不朽帮的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卷适时观察十的情况，见他目前为止一枪未开，握枪的双手还有些哆嗦，卷拍了十的肩：“冷静，深呼吸。”
十瞥一眼卷，这个他印象里永远没个正形的疯子，此刻剑眉星目，眼神坚毅，这么一看…好歹是个人样了。
忽然侧方又有枪声响起，杀出一众弑血帮手下，两军火力不断接近最终扭打在了一起，子弹声拳头重击声呼喊声混作一团。
十有些乱了阵脚，举着枪原地乱转不知该瞄准哪个方向，卷正和几人纠缠在一起，自身难保更无暇顾及十。忽然一人跳出将十扑倒在地，十被死死掐住脖子，十感到窒息，全身都在挣扎，可还是很难摆脱这个强化了手臂的改造人，
十的枪滑到了不远处，十拼尽全力伸手去够，差一点，还差一点！龇牙咧嘴的那人就快要得手，突然砰的一声太阳穴被击穿燃出一个大洞，浑身脱力地倒在了十的身上。
十扣动扳机时不带任何犹豫，也没有机会犹豫，现在他喘着大气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半晌带着恐惧心慌意乱地爬起来，缩到一个角落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止不住颤抖的手，心快跳到嗓子眼。
他杀人了，人生的第一次开枪，第一次杀人。
十呼吸急促得仿佛氧气快要消失，那人的血溅了十一身，低头看见满身的猩红，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方才扎实的手枪后坐力，子弹出膛带来的耳鸣，全都清晰地切身体会，这种感觉…
“妈的太爽了！！！”
十不知哪根筋脉被打通，兴奋感席卷全身，他兀的起身，远远瞄上敌人就开枪，也不管打不打得准。
弑血帮落了下风，活着的人抱头鼠窜逃离了，不朽帮也没占得便宜，失了不少兄弟，这是他们加入帮派第一天起就难逃的宿命，任务还没结束，赏金还没到手，剩余的人继续前进。
他们来到一座紧闭的闸门前，几个壮汉联手也没能将它抬起。炸哼笑一声，轻敲了两下眼镜一侧，镜片前的全息屏开始分析门锁结构，手指在电脑键盘快速敲击，很快门就被打开了。
壳轻捏了炸的脸，笑得宠溺，没说什么，带着弟兄们穿过了大门。
身处一座偌大空旷的废旧仓库式空间，四下无人，空气安静得诡异，一行人紧凑在一起，缓缓前进，行至建筑的中心，忽然头顶上方传来声响，一座巨大的方形牢笼正急速下坠。
“快散开！！”壳大喊着带炸逃离，卷猛推了一把身旁的十，双双向一侧扑倒，一声巨响扬起尘埃，牢笼嵌入地板还是关住了一小部分成员，似乎有电流通过，牢笼里的人顷刻间全部倒地身亡。
来不及反应来不及伤感，又有一大批弑血帮的人杀了出来，惊魂未定即刻慌乱地寻找掩体躲避，子弹雨点般袭来，不朽帮顽强抵抗，精湛的枪法很快扭转了局势。
但卷发现一些濒死的人挣扎着给自己注射了某种鲜红的试剂后，又原地站起满血复活，卷突然脊背发凉寒意蔓延全身。
不敢想象这帮蛆虫到底从飒身上取了多少血液。
胸中燃起燥热的怒火，卷也不在乎什么掩体了，站起身义无反顾地向着敌人冲杀，准镜的准心只瞄头部，卷要让那些死虫子再无蹬腿的可能性。
几乎只在一瞬，巨型机械臂击碎了墙体倏地袭来，重击无情地将卷掷向空中，是昨天打断了卷六根肋骨的那个大块头诺顿。卷结实地撞向地面时落到了一个弑血帮人的脚下，漆黑枪口已经对准了卷的眉心，新旧伤口一起作痛让卷无法起身，咬紧了后槽牙脑海里甚至闪过，今天怕不是要死在这儿了，的念头。
卷的瞳孔里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面前人的脑门上炸开了美妙的火花，他以极度扭曲地姿态倒地，视线还没有来得及和卷平齐，十就飞身而来把卷扛回了安全阵地。
“你行啊十辰于，枪法不错。”
“你比我想的要重。”十嘴上不饶人，手还在给卷处理伤口。
“…谢了，救我一命。”卷痛得额头冒出细汗。
“还没结束呢。”十抬眼，面前是仍在火拼的两方和诺顿那令人望而却步的高精机械体。
炸的眼睛随着屏幕上高速输出的各种数据代码不停转动，他想要黑进诺顿的赛博机械体并取得控制权，但这绝非易事，壳从炸紧蹙的眉间就可以知晓。他得为炸争取时间，确认炸这儿是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后，壳大手一挥领军发起进攻。
这个诺顿浑身上下只有头部是真实的肉体，无疑是进攻的突破口，但他锃亮的光头和嚣张的黑色面纹仿佛嘲讽着，想要打中他的脑袋没那么简单。他的义体处于作战状态，能抵御各方向来袭的子弹，同时还能输出成吨的伤害，集中火力进攻，也很难对他造成实质性的打击，相反还因他的存在，不朽帮先前的优势有所逆转。
十帮卷简单包扎之后二人也迅速投入了战斗，各自射杀左右两方的敌人，倒也配合默契，很快便跟上了大部队的节奏，眼看弑血帮的人接连倒地，子弹却始终无法接近诺顿分毫，壳捏了把汗，心中默念：全都靠你了。
炸仍留在原地，代码破解似乎有了关键性的突破，炸紧锁的眉头舒缓了些，诺顿感到义体温度不断攀升，意识到有人正在攻击他的控制程序，他企图找出此人的所在。
众人发现诺顿的攻击速度有所下降，定是炸哥那边快要成功了，心下暗喜觉得大局已定，谁知诺顿忽然飞身而起跳到人群的大后方，原来方才的停顿是为了定位黑客炸，不朽帮一时大意疏忽竟没保护好后排，意识到诺顿的目的为时已晚…
炸已经成功入侵，就差两行代码关停诺顿的机械体，马上就要大功告成，却没注意到诺顿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机械臂攥成重拳，克服着黑客程序的停止指令垂直向下，零件摩擦出刺眼的火星…
壳大喊着炸的名字，任双腿怎样奋力地摆动壳都觉得自己像被开了慢动作，他边向炸跑去边伸出了手，快一点，再快一点，马上就可以抓住他了。
最后一下回车敲出，关停指令正式生效，没等到炸松下那一口气，重锤已经因惯性狠狠砸向了最初设定的目标点。
扬起的浓尘封了壳的视线，挡了壳前进的路线，大地短暂地震颤后一切渐渐归于平静。
诺顿已完全丧失身体的控制权，卷举起枪，鲜红的雕刻装饰线预示了这一发子弹将带来的色彩，他收下这颗人头，并不像个英雄。
壳从凹陷的地板和冒着烟的机械臂间将炸拖出，这朵玫瑰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残破不堪，濒临凋谢，奄奄一息。壳让他躺在自己怀里，炸想伸手，壳紧紧握住，他终于抓住了他，不算太晚。
壳俯身亲吻炸的额头，炸的气息几乎已不可捉摸，他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告诉炸，他没说过他养那些男仆只是在跟炸置气，没说过他对卷儿早已只剩下亲情，没说过他曾无数次在梦里见到的独属于他和炸二人的理想国，他总以为来日方长，总用不着调的混话代替郑重的承诺，他从未给过炸真正的安心和底气，后悔吗，还来得及吗？
“我永远爱你，我的玫瑰，我的炸炸…”
这样的告别够分量吗？
他听到了吗？他的身体已经开始木质化，之后就不会痛苦了吧？他还会记得我吗？他为什么在笑啊？
卷上前拍了拍壳的肩，壳忽然觉得地心引力好强，浑身都重得抬不起来，眼泪也不停地被重力拉扯。
卷知道此刻壳需要一个人呆着，他也迫切想知道飒飒的状况，于是先行离开。
卷追上十时，十已经搜了数个房间都没见到飒飒的身影，情绪逐渐失控，忽然卷注意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隐隐透出紫色的光。
破开门，体感温度瞬间下降，紫色LED灯光塞满了幽闭肮脏的小房间，多呆两分钟都会让人生理性不适，待眼睛稍微适应了，二人才注意到房间里的浴缸，飒飒就赫然躺在那没过胸口的冰水混合物之中。
他们用低温让飒进入强制休眠状态，用红蓝光激发最大限度的光合作用，为了获得稳定高效的血源，弑血帮还真是煞费苦心。
眼前的场景让卷忽感一阵恶寒袭来，头晕目眩，伤口作痛，他紧靠墙壁支撑着躯体。
十把飒从零度的冰水里抱出来时浑身都在颤抖，不仅仅因为低温，更因飒飒嘴唇发青，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穿，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血色，手臂残留着数个针孔，呼吸已非常微弱，瞳孔还有扩散的迹象。
他首先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再是一株普度众生的神树。
卷看着十脱下衣服紧紧包裹住飒，搂着他搓着他的肌肤企图帮他回温，卷挣扎着想去到飒的身边，可全身的神经在逐渐麻痹，十好像在喊着什么，可声音离卷越来越远，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终于卷也重重倒在了地上。
卷大喊着飒的名字从梦中惊醒已是第二天下午，他不管不顾满身的导管电线和绷带，执意要见飒飒，西兰拦不住他，壳只好找了个轮椅让卷可以短暂地转移阵地。
壳推着卷来到一个亮着许多暖光灯的房间，飒飒正躺在透明的无菌箱内，尽管仍处于昏迷状态，但监测设备显示着他已完全脱离生命危险，十也一刻未曾离开他的身边，卷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
无菌箱内飒飒一身洁白无暇，泡在暖洋洋的光里，脸也染上些许红晕，呼吸浅浅的，睫毛偶尔还会微微打颤，乖巧可爱，这副睡颜卷儿怎么也看不够，他把额头贴在无菌箱外壁上，隔着玻璃蹭了蹭飒飒的脑袋，呼气在玻璃上模糊了一圈，卷儿就在玻璃上帮飒飒画上了大大的笑脸。
“原来你是好这口的…”壳在一旁打趣。
换做以前卷早就送上一记白眼了，可今日卷看着壳，不知该作何表情…
十原本是打算救出小飒再好好找卷算帐，但眼前这个人浑身是伤，看小飒的眼神却是似水的温柔，十忽然就懒得跟伤员计较那么多了。
“对了十辰于，你最好…去看看绒绒吧，他…”卷想起绒那副模样，吞吞吐吐不知从何说起。
十只看了一眼卷，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飒醒了告诉我。”十丢下这句话便冲出房间。
二人目送十离开，壳双手抱在脑后转过身，语气像是满不在乎：“得，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卷突然开始剧烈咳嗽，吓得壳赶紧把卷送回他的病房，重新插上各种医疗设备。
“我没事我没事…”卷不希望壳再为自己担忧。
“你最好没事，你死了谁付我佣金！”说着凶狠的话，眼睛却不敢看卷，“我要加价！”
卷忽然用头蹭了蹭壳的金属手臂：“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要不要听我讲一个小王子和他的玫瑰的故事？”
十来到了绒的家门口，忐忑着推开了门，见到了和卷当时相同的景象。
卷没有替绒收拾房间的乱象，一是懒得收拾，二是卷想让十知道，没有他，绒到底过成了什么样。
主要还是懒得收拾…
眼前的糜烂破败像块巨石压在十的心口，十拖着沉重的步伐穿越了那绝望的酒瓶深海，十知道绒在他的花园里，那个沙漠里的绿洲、地狱里的伊甸。
推开门，只见可怜的小人儿裹着毛毯蜷缩在躺椅里，正昏昏欲睡。
十急忙奔了过去，摇晃他的身子，轻拍着他的脸：“绒绒，绒绒，不要睡…”
绒艰难地抬起眼，看清了十的脸，眼泪顷刻间决堤，绒几乎是要用掉全身的力气去紧紧拥抱十，扑在他的身上泣不成声。
“我想你，我好想你…”
十皱紧了眉，轻抚着绒的脊背，他消瘦了太多，几乎只剩皮包骨。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绒一直重复着。
“我也…很想你…”
十听着那凋零缥缈的声音心都快碎掉了，可又不知还能怎样浇灌这棵濒死的寄生植物。
除了用自己。
十将绒横抱起，转身出了温室。
“不要离开我，我跟你去M区，哪里都跟你去，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绒依旧在十的怀里胡乱地说着话。
十俯身吻住了绒，待他完全安静下来再放开：“别说话，省点体力。”
十抱着绒进了卧室，在床上把绒轻柔地放下，仔细替他褪去衣物，令十日思夜想的胴体又出现在了眼前。
唇齿相贴气息交叠，绒的身体很快有了反应，可他实在太虚弱了。
“躺好，我来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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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