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幕：因果（三）

前情回顾：

“天哥救我！”应虢自然是看到了龙天，朝三人的方向奋力呐喊着，眼神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应虢，真的是你！”龙天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

曾经的同学、住在一起四年的室友，毕业后的第一次重逢却在这样一个肮脏腐臭的下水道里。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龙天心中有无数个疑问，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前问个明白，

但显然，现在不是时候。

陈夜身体一震，握住应虢的左手稍微放松了一点，他扭过头，看向了赶来的三人。

看到陈夜现在的样子，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驭魔会出现的紫色眼瞳变成了紫色竖瞳，散发着毫无温度的杀意；左脸出现的黑色纹路诡异而又邪魅；衣服没有撑破，但是左半身被黑色笼罩，握住应虢脖子的左臂尖锐而黝黑。

这还是那个他们朝夕相处的陈夜吗？

“冷静一下，陈夜，”枫雪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陈夜慢慢地走过来。

“我很冷静，他必须死。”陈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分颤抖。他看向枫雪，一字一顿的说道，“他就是让白灵、郑茵茵还有诗柔坠楼的罪归祸首——贪婪心魔。”

“不是这样的，”应虢狡辩着，身体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瘦弱娃娃脸的男生，向一条蛆一样扭动着，“天哥，我是被冤枉的，我们都好几年的室友了，你还不信我么？我不会骗你的。”

“放开他，陈夜。”龙天上前一步，“即便他犯了罪，也应该交给法律审判。”

交给法律审判……

又是这句话。

当初，就因为这句话，自己放过了葛仲鹰，导致康莱姐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同样的错误我不想再犯第二遍，为什么你们就不明白？

陈夜冷笑一声，“法律，法律能审判被原罪心魔附体的人么？且不说没有证据证明他曾经用心魔操控那些女生坠楼，就算有证据，一个精神鉴定他就可以脱离法律的制裁。更何况，他已经不是人了。”

说着，陈夜双眉紧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

奇怪的是，看上去已经弱化的应虢，脖子却出奇的坚硬。

“天哥……”应虢朝着龙天的方向无力地伸出手，“救我……”

“陈夜！！”龙天此时也有点慌，连忙冲上前去掰陈夜已经魔化的左手，“你不能这么做！杀了他你就是杀人犯，你会把自己都毁了的！”

“走开！”陈夜面无表情的看着龙天。

“不，”龙天很是倔强，“这件事你得听我的。”

就在这个时候，陈夜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恰好看到了应虢脸上奸诈、得意，阴谋得逞的笑容。

不好。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我！

难怪他这么轻易就被我抓住，他早就知道龙天他们会来，早就知道龙天一定会替他求情。所以，他迄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引龙天上钩，哪怕是刚刚的示弱。

下意识地，陈夜推开龙天，将应虢甩了出去。

可是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

“爆。”在被甩出去的瞬间，应虢缓缓吐出了这个字。

强烈的白光包裹着剧烈的寒气以应虢的身体四散爆发，照亮了这个阴暗的下水道。

与此同时……

主教学楼前被炸开的井口不断向外喷涌的寒气逐渐消散，刚才还在异动的地下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康局，下面没什么动静了，我们是不是得下去看看？”

“再等等，”康鹏看了看表，“才过去十分钟，等他们的消息我们再下去。联系枫木他们了么？”

“枫董事长和另外两名守夜者已经在来的路上。”

“好，”康鹏点了点头，“再过十分钟，如果还没来消息，我们就下去支援他们。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下水道里。

白光逐渐散去，污浊恶臭的冰雪将整个下水道覆盖。

龙天奋力睁开自己的双眼，强烈的耳鸣头晕和冰冷恶臭的空气让他差点吐了出来。

不对，陈夜，陈夜他们呢？

“陈夜！陈夜！”

两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从不远处传来。

朝着尖叫声的方向看去，龙天的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

“不，陈夜！”他连滚带爬飞奔过去，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

此时的陈夜，已经被冻成一座冰雕，双目紧闭，心魔附体也随之解除，年轻清秀的脸浮现在了众人眼前。在被完全冻住前，他甚至还保持着张开双臂的姿势，似乎在保护什么。

“你们身上有什么可以点燃的东西么？快帮他解冻啊！”枫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的枪里有火药，但是刚刚的攻击让它们受潮了。”谭灵淼双眼通红，手慌脚乱的将火药取出来放在纸上，无论怎么摆弄都没办法让纸张燃烧起来。

“混蛋，混蛋！”龙天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猛地锤在了地上，“都是我的错！”

“哈哈哈哈哈！”应虢的身形显现，浮在了半空中

“他可真是傻，”应虢发出一声声嗤笑，“刚才的白光和冰雪，是我送给你们的大礼，尤其是给龙天。没想到，这家伙为了保护你们，连命都不要，一个人承受了所有的贪婪审判之力，结果就变成冰雕了。真蠢，真蠢，真是个沙雕，对，他不是冰雕，是沙雕！哈哈哈哈！”

“应，虢！”龙天抬头看向已经魔化的应虢，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双剑出鞘，龙天深吸一口气，半蹲下身，猛地跳跃起来，向浮在半空中的应虢劈去。

谁也没有注意，冻住的冰雕上，出现了一道不大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