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灵花编织的梦-5【提瓦特故事 第一弹】【知妙/海维】
5
须弥的出入境记录里完全没有母亲的消息。
所以，她没回来过。
所以，艾尔海森说的是对的。
所以，他错了，错的离谱。
赛诺带他确认事实之后就把人带出了教令院，再多一句话都没有。
其实来之前，提纳里有劝过他，说没有必要非得来这一趟，他看的出来卡维已经相信了他的话，但私心里，赛诺就是想来这一回。
倒不是替那个无故受灾的艾尔海森出头，单纯是因为他觉得卡维之前的固执没有道理，想给他一个教训。
反正在他的眼里，讲道理没有摆事实有用，啰里啰嗦费尽口舌说一堆，不如直接揍一顿有效，艾尔海森要懂得这个道理，估计也不会让自已倒这么个霉。
嗯，还有可能他就是不舍得打。
他不舍得，赛诺可没必要手软。
不过赛诺知道哪头轻哪头重，卡维这人就是感情用事，人不傻，敲醒了给了教育就得了，不然接下来就没法用了。
对，他没再继续深入打击卡维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他还得用他。
以艾尔海森的个性和能力，他留下来的很有可能是能够查到底的线索，而且明显卡维是可以解的开的，于是卡维的脸色刚刚好转，赛诺就扔了话过去。
问话：“甘露花海的封印，艾尔海森的笔记，花神，你能想到什么事？”
卡维显然刚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脑袋还没转，很顺口的问了一句，什么。
赛诺异常有耐心的重复了一下刚才的问话，然后又追了一句：“艾尔海森能不能醒，就看你了。”
这话，够重。
卡维呆了呆，下意识的摇头：“不知道。”
赛诺有点想打人，且也动手了，不过是借了笔记本的力：他把艾尔海森的笔记摔了过去：“想。”
口气不太好。
卡维倒是没计较这个，发了两秒的呆，而后给了一句话：“让我想想。”
这下，赛诺倒是没再发脾气。
原因很简单，他看的出来，卡维回神了，能干正事了。
那就行。
于是赛诺拍屁股走人。
刚刚有人送了新的线索过来，他得去看看，查案这种事，可不能把宝押在一个人身上，不然难保不会出事。
卡维知道赛诺看自已不爽，但也清楚这事本来就是自已的错，他不爽也是正常的，也不敢计较，翻开笔记本看了一会儿以后，转身去了图书馆。
他记得，学生时代的时候，艾尔海森曾经对花神有过兴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以他边读边写边做记录的习惯，就一定会去找书看，也极有可能会留下什么笔记。
**
果然有。
还很多。
意外的是，里面居然有自已……
学生时代的自已。
艾尔海森去翻花神的故事，居然是因为自已。
因为自已都不记得的一次聚会中，提到了花神的事。
卡维的确不记得自已是在哪个场合下讲过花神了，不过他一直都知道自已对花神有执念，倒不是因为她的故事，而是因为母亲。
卡维父亲失踪之后，母亲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她本就是个设计师，需要大量的绘画，其中最常画的，就是与花神相关的各种故事。
母亲是喜欢花神的，但却没有对卡维说过为什么喜欢，只是单纯的在借用花神的各种传说去做各种各样的图。
卡维不是没好奇过，可他不敢问。
他看的出来母亲对于花神的执念中，藏着对父亲的爱。
对于一个痛失所爱的人，任何揭伤疤的人都是罪恶，更别说那是自已的母亲，自已又从不敢在感情上对别人所有要求。
除非神智不正常了。
哦，是了，卡维想起来了，好像就是在一次醉酒的时候，他提到了母亲对花神的执念，提到了自已对母亲只字不提花神的抱怨。
没想到艾尔海森居然记在了心里。
……
那时，自已好像还没有和他熟起来。
卡维记得，艾尔海森入学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没什么存在感。
校园里关于他的传说不少，可绝大多数都是割裂的。
比如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天才进了知论派，年纪很轻就拿到了高分，也知道知论派来了一个长的很帅的男生，还知道知论派有一个学生会动不动就和导师唱反调，甚至嫌弃导师讲论太无聊，不如自已看书来的痛快……
每个人都知道关于他的一点点传说，可谁都不能把这些拼到一起，自然也不会想到，那个总在图书馆角落里戴着耳机游离世外的人就是那个有着无数传说又对不上号的人。
卡维知道。
因为某一天他就坐到了他的对面，看到了他本子上的名字，而且，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像是在面对一个相识了很久的朋友。
艾尔海森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
卡维想了想，没怎么费劲就从自已的脑袋里找到了艾尔海森当时的模样：抬头，直视，嘴巴微张，有些呆傻的怔愣模样，和后来大家熟知的天才以及书记官完全不一样。
即使是自已，也极少见到他那个样子，所以才会记得比较深。
卡维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扬起了一个不大却温柔的弧度。
卡维评价过艾尔海森的那个表情，是在一起做项目之后的某一个休息时间，他当时用的词是：可爱，换来的是艾尔海森的一个单字。
语气字。
嘁。
没下文了。
然后呢？就没然后了。
然后发生的事都没有那么愉快，两个人的生活理念差的实在太多了，比如自已就会一本一本的写日记，他就不会……
对，他就不会写日记，只会写推理手札，而且，还不会放到大众的目光之下。
那为什么书里会有他的字迹？
卡维回过神，立即确认那些字迹是否是艾尔海森留下的。
不是。
不是？！
卡维定了定神，认真看下去，是的，不是，艾尔海森的字迹如同他的为人，每一笔都走的异常坚定，但眼前的笔记却好像带着犹豫。
谁没事会……
卡维的思路还没转过一个圈，那些字居然又就在眼前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
卡维愣了。
为什么会消失。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手头的书又翻了一遍，的确是不见了，一本书干净的仿佛没有人看过。
卡维不敢相信，来来回回的把书翻了好几遍，确定真的没有人写过什么，当即傻住了。
发生了什么？
卡维呆了五秒之后，突然蹦了起来，抱着书就冲了出去。
**
提纳里差点没认出来卡维。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卡维不是没疯过，可疯到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情况可极少见，明明这位天才就算是在工程时都会保持形象。
更奇怪的是，他冲进来时第一句话就是：“艾尔海森醒了吗？”
他怎么知道的？
“是，不过又晕过去了。”
严格来说，艾尔海森那也算不得是清醒。
在卡维冲进来之前不算长的时间里，艾尔海森似乎是打了一场胜仗，之前无血色亦无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点点放松和释然的表情，甚至柯莱还看见他手里的轻动。
可就在师徒两个人以为他就要醒过来而狂喜的时候，艾尔海森的刚刚有些好转的状态又转瞬间即逝，恢复了最初的苍白。
卡维是怎么知道的？
卡维说的是：“我知道他在哪了！”
“嗯？”提纳里惊讶。
“永恒梦境！”卡维十分确定：“对，他就是在永恒梦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