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局长断案处—傀儡师与塔罗牌(上)

“混蛋,这可是你逼我的。我最后再说一次,子弹可没长眼睛。”春哥只是威胁着yellow,试图小步移动到他的身边,他不敢直接开枪,因为局长可能被他横在身前当做天然的肉盾,“哟,这是在威胁我吗,不过你看我害怕吗?都走到这一步了,局长不单单是让我快乐的肉体,还是救命的稻草,你说,我可能放手吗,啊?”yellow挑衅的语气加上那张鬣狗得逞的嘴脸,像是刚从地狱处刑柱上逃脱的恶魔,挥动着散发腐烂气息的翅膀,遮住最后一缕阳光。
“你现在不如想想要怎么求我,我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慧,你说,我是让眼前这条警犬帮我舔好呢,还是和那天在警车上逮到的那只老虎一样,把他干烂。”,说着yellow舔了舔自己的手指,口水在空中拉出透亮的丝线。“随便你,我只要得到我想要的结局就够了。”黑袍子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雨天到来之前低沉的雷鸣。
处理完那些不要命的黑豺之后,仲马的脸和衣服上沾满了罪徒的血迹,他用双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并没有直接挥手叫春哥,而是观察着当前的局面,现在yellow身边只剩下一个黑袍以及一个小矮子,应该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春哥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挣扎,可能是因为局长在他的手里,没办法轻易动手,我现在如果贸然上去帮他,很可能会激得yellow狗急跳墙,现在应该先把昏在一旁的冰探长带出去,然后马上返回来支援春哥,或许是最明智的决策,仲马这么考虑着,俯身来到冰探长身边倾斜着身子把他背在背上,转过身去却听到yellow恶魔一般的低语。
“怎么?想在我眼皮下面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把人带走?你说要不,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让你们平安地把冰探长带走,然后你放我带局长走,反正对你们而言他现在只是个不干净的废物罢了,何必苦苦拽着不放呢?”,“你TM再给老子说一遍试试?”,仲马能够听到即将到达沸点的开水在空气中发出的尖锐的声响。
“我说他是……”,“砰”
仲马回过头,看到眼睛失去神采的春哥拿着枪站在壁画下的阴影里一动不动,他褐色的眸子里看不到一点情绪,像是干燥的沙漠,刚才的暴怒像是花朵一样瞬间枯萎在风沙之下。在他的对面,是趴在地上的小矮子以及捂着胸口的yellow,鲜血晕开在王座之下的金色台阶上,点缀成形状各异的赤色花纹,“慧,你……为什……么”,yellow倒在王座上,呼吸急促,脸上的神色因为胸口贯穿的枪伤而变得痛苦扭曲在一起,不可置信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黑袍之下的面孔,“你的废话太多了,这场赌局,我绝不想因为这个变故输给他……”
仲马迅速在脑海里理清了状况,就在刚才的一瞬,许是黑袍解除了对小矮子的控制,操纵春哥对着毫无戒备的yellow开了枪。现在必须要闯出去了,能活一个是一个,至少要把冰探长带出去,还没来得及迈开腿,身后传来春哥朝自己开枪的声响,因为背着冰探长的缘故,仲马没办法翻滚躲避,只能拼尽浑身的力量才能在连续的枪声中左右闪躲,尽管体力消耗的很快,但是门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你已经深陷在命运这盘棋里,无可躲避……无法逃离”,黑袍褪下,慧从呆滞的春哥手里拿过手枪对准他的心脏开了一枪,然后侧着身体坐在王座上,水晶灯的光洒在灰豺发亮的毛发上,青黄的眸子像是阴暗沼泽里的苔藓,很潮湿,很幽暗。他看着大门的方向,点燃一根烟,烟头一点红灼烧着手指,抖落烟灰在左手的红色扑克上,看着烟圈慢慢消散在空气里,春哥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仲马拉开门环的一刻,看到了提着白昼的黑豹,血还没来得及在白昼身上完全凝固,因为被提着的缘故,那些红色的血从头颅上缓缓流下,蜿蜒到他的脸上,他的胸口上,是赤色的藤蔓,是焚烧的火焰,是绞裂仲马心肺的钢线。
仲马把冰探长小心翼翼地靠墙放着,像是往日里的那般温柔,嗓音是冬日里凛冽清冷的阳光,“对不起……冰探长,你等我一下,等我把白昼抢回来,就带你和白昼一起回局里。我买了他最爱的糖葫芦,还买了好多糖,你说他会喜欢吗?”,仲马咧起嘴角,对着冰探长浅笑,站起身的时候,脸上的阳光被冬日的大雪所掩埋,像阴冷的云彩缓慢覆过天际线一般,仲马的笑变成龇着狼牙的咆哮,眼神里的凶光是刺骨的寒冷,“哟,看来这烂货还有人要啊……”,话音还没落,鼻梁断裂的疼痛令黑豹丢下手里的白昼,他摸了摸温热的鼻血,“我草你丫的,王八蛋。”
黑豹几乎是瞬间逼近的速度冲刺上来,利爪直冲仲马的心脏,却在利爪探进胸口灰白毛发的时候被仲马反手钳住手臂,黑豹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臂像是被铁链禁锢一般动弹不得,“去下面和白昼说抱歉吧。”,仲马猝不及防地抬起膝盖猛烈地顶在黑豹的腹部,强烈的冲击力令黑豹口中喷出的血溅在了仲马的眼睛上,此刻的仲马不再是冬日里纯洁干净的花朵,而是站在血泊里的恶魔,在吃了聚集全部力量的上勾拳之后,黑豹直直倒在地上,颈骨断裂的他看着慢慢逼近的仲马嘴里发出求救一般的呜声。
“扑通”,黑豹预料中的审判并没有来临,仲马正脸摔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作……”
“可惜你的时间到了,不然还真想研究研究你这个冻结的身躯。”,慧从王座上站起身,替yellow合上了他带着遗憾和不甘的双眼,抖落黑色披肩上的烟灰,眼神的余光瞄到旁边试图挣扎起身的卖药狼,“你醒了啊。”,“可恶的坏蛋……你一定不得好死。”,“或许吧,但是你……看不到了。”,慧打了个响指,香烟上的红点变成了燃烧的火苗,随之被丢在墙边,墙上的金箔在火焰的灼烧下开始融化闪耀,慢慢漏出黑色的火药,“原来之前在门口……闻到的味道……是……硫磺”,卖药狼想起自己蹲在门口时闻到的危险的味道,但是身上的小鱼干香水味儿混在了里面……,果然黑猫是凶兆而不是幸运的符号吗……慧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卖药狼趴在地上回过头看到倒塌的墙壁和随着爆炸声响呼啸而来的火苗,坐在椅子上的局长转瞬之间被蔓延上来的火舌汹涌地吞噬,崩碎的石块砸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吧……睡一觉也不错的……”,恍惚中能够看到黑猫从房梁上跃下的身影,这大概就是回马灯吧……水晶灯从空中坠落砸在瘦小的身躯上,粉碎在恶魔凝视的火焰里……
“慧大人……救救我”,走廊里黑豹仰面躺着抱住慧的皮靴,“好。”,慧从口袋里拿出扑克牌划过黑豹的喉咙,眨眼间他窒息在空气里,走出长廊的一瞬间,爆炸的音浪撕裂黑夜的静寂,吹起慧的风衣,
“这一局……一定是我赢,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