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渣翻 《维尔的假面舞会》(四)

狩猎
高耸的森林树冠间,四个轻盈的身影或站立,或懒洋洋地躺卧,或端坐于纤细的树枝上,以一种会让人头晕目眩的落差,梦幻般地悬于森林地面之上。他们像雕像一样静静地注视着那些骑着起伏的arcotheur的猎人们经过草地,在树丛中穿梭。亚山索鲁斯,西莉亚,赫拉迪瑞·拉和莫特利特别感兴趣地注意到了维尔和卡塞西斯的进展。
剧团的成员们沿着有弹性的树枝轻快地奔跑,以免被执政官们发现,最后他们来到一处空地停了下来。西莉亚用她的力量召唤出一层鼓膜,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偷听到执政官们关于领地问题的谈话,以及伯劳勋爵的应对计划。
“我们应该马上把他们带走,”赫拉迪瑞·拉低声说,他不耐烦地用干瘦的手指敲打着大炮的炮管。
“胡闹,”莫特利机灵地回答。“我们尚且不知他们二人有何过错。”
“‘过错’可能是一个非常主观的词,”亚山索鲁斯说。“根据我们刚刚听到的消息,他俩都该死很多次。我们何乐而不为呢?”
莫特利耸了耸肩,收起双腿,然后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我只是个傻瓜,”他说。“您是伟大的王,伟大的智慧是您的特权。”
亚山索鲁斯把他咧嘴大笑的面具斜向栖息在树枝上的瘦小灰色身影。“确实如此,伟大的智慧告诉我们,无缘无故的干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害。”高阶化身说。“还有……猜疑。”
莫特利对于王令人忧虑的话,露出了赞赏的笑容。“很好,从长远来看,猜疑对谁都没有好处——只有事实才能产生结果。尽管如此,高贵的赫拉迪瑞·拉以一种间接的方式提出了一个显著的观点。为什么不直接抓住他们,在我们空闲的时候审问他们呢?那样的话,我们很快就能弄清事情的真相。”
亚山索鲁斯不屑回答,于是西莉亚接受了挑战。
“因为那样我们就要留下一个有罪的和一个无辜的人,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放那个无辜的人走了。”
赫拉迪瑞·拉冷冷地说:“在这件事上,无辜也是一个相对的词。”
“事实上,这些可爱的样本可能都不是我们想要的,”莫特利点点头。“我的意思是说,是的,方舟世界的踪迹通向这里,瞧!确实有现成的科摩罗人......但这是最糟糕的间接证据。袭击本身可能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并且与这两人无关,尽管老实说我有点怀疑。我真希望你能让我和洛托斯一起去,我们会合作得很好,也许现在就已经找到答案了。”
亚山索鲁斯低头看向他面具上的长鼻子,做出回应。“哑剧大师有他自己的任务要完成。如果你在这场演出中扮演了一个角色,那么它将在适当的时机发生,而不是在之前的某个时刻。”
“啊,瞧!”赫拉迪瑞·拉小声说。“在我们磨蹭的时候,大自然伸出了援手。”
“或者说是命运,”西莉亚严肃地补充道。
丑角们站在高处,可以看见一个巨大苍白的影子从树丛间滑过。一头巨大的猫科动物正以惊人的流畅优雅的姿态向空地爬来。执政官们似乎对它的到来一无所知,直到它突然扑了上去,它那肌肉发达的身体在空地上疾驰而过,伸出利爪,露出尖牙,就像一道白毛霹雳。丑角们保持沉默,看着接下来的战斗,直到结束,连肌肉都没动一下。
缟玛瑙侧厅的深处,奥尔萨尼·耶加纳在一个十字路口紧张地驻足,回头看了一眼。他仔细地倾听,但听到的或者自认为听到的声音未有重复。缟玛瑙侧厅空无一人。没有奴隶或仆人会到这里来;他们有充分的理由避开这个地方,也没有警卫费心去巡视被烟熏黑的走廊。奥尔萨尼竖起耳朵,只能听到远处的嘶嘶声和海浪撞击下方悬崖的声音。
他立刻就加快脚步,即使在漆黑一片的地方,他也能在缟玛瑙侧厅的千回百绕中准确无误地穿行。最后,他来到了奎萨尔的旧房间,从扭曲的乌木门挤了进去。在里面,可以看到烧焦的墙壁和地板上的裂缝,这是在大火达到顶峰时,房间被高温侵蚀的结果。阳光和大海的声音从歪斜和坍塌的外墙上的参差破洞里嘶鸣而入。
奥尔萨尼无视石缝外若隐若现的云层和汹涌的大海,蹲在房间中央。他摸索着找到一个隐藏的嵌钉,按下去,一块嵌板在他脚下滑到一旁。这个空间里露出四个圆形的东西,在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中,它们散发出暗淡的光。奥尔萨尼一边把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捞出来,一边低声轻哼:四个圆形带兽头,镶有宝石眼睛的罐子。奥尔萨尼把它们排列在面前,好似一个微型法庭。他用扭曲的低音吟唱了一段歌,然后伸出手来一个接一个地抚摸它们:蟾蜍、狮子、蛇、鱼。
这些圣器是耶加纳人在昏暗边区中古老力量的来源之一。古老的契约和仪式确保了氏族的未来,而付出的代价却很小——一点流血和几句含糊不清的咒语。家族中的一些人曾认为它们是一种慢性毒药,会腐蚀血统。在奎萨尔死后,出于迷信的恐惧,它们一直被隐藏。
犹豫片刻,奥尔萨尼一只手拿起狮子头的罐子,把它的嘴压在另一只手腕上。他嘶嘶低吟,在兽首锐利的牙齿吸走了献祭所需的鲜血后,又赶紧把罐子放了回去。他凶狠地对狮首罐轻语道。
“杀死他们。让你们的孩子出去杀了他们。如果如我所愿,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千次。我以奎萨尔的影子发誓。”除了海浪的撞击声奥尔萨尼什么也没听到,除了外面掠过的云层他什么也没看到,但他知道某个遥远的地方听到了他的诅咒。
奥尔萨尼赶紧把罐子放回它们的藏匿之处。他合上嵌板,小心地掸去所有轮廓痕迹。最后的耶加纳现在感觉平静些许,他离开了奎萨尔的房间,原路返回。当他在因受热而变形,如同弯曲嘴唇的门框之间挤蹭时,突然停住脚步。从缝隙里射进来的楔子般的阳光把地板上的什么东西照得闪闪发亮,而刚才奥尔萨尼进来时,地板上还没有任何东西。
他弯腰去够那个东西,然后猛地缩回手来,就好像那是只毒蜘蛛。那是块比他的手掌还小的长方形水晶。在其表面上,奥尔萨尼可以看到两张风格各异的脸以一个欢快的角度相互重叠在一起。一个在笑,一个在哭;两人都长着空洞的眼睛和面具般的嘴。奥尔萨尼猛吸一口气,直起身子,惊恐地环顾四周。除了阴影和蜘蛛网,他什么也没看见。
然后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声音和他穿过缟玛瑙侧厅来到奎萨尔的卧房时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他把那声音当作是他的臆想在作怪。他又听到了那声音,现在那声音似乎更近了,几乎就在他身边的黑暗中。这是一种轻细、空洞的笑声,萦绕在他的耳旁,使他的脊背发冷。奥尔萨尼提起衣摆,向汇流跑去。
接待厅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一群衣着各异的仆人、警卫、随从和官员涌了进来。执政官维尔和卡塞西斯走在他们的前面,怒气冲冲地拒绝了手下过分殷勤的援助和同情。卡塞西斯的盔甲被撕裂,溅在肩膀上的一些血是他自己的。
伯劳勋爵双目阴沉,他怀疑的目光从一个物体瞥到另一个物体,好像他随时都在等待攻击。他的目光锁定了耶加纳,而他正站在会客厅另一头的汇流里瑟瑟发抖,开始坚定地大步朝他走去。
“我的执政官!”耶加纳带着劝说性的惊恐和沮丧喊道。“发生了什么事?您受伤了吗?”
“不,”伯劳勋爵看到耶加纳脸上掠过的失望之色,咆哮道。卡塞西斯过于愚蠢,居然让reszix咬下一大块儿。
“说句公道话,我俩都吃了一惊,”卡塞西斯不停抱怨。“但我不记得有人大喊‘当心,卡塞西斯,有一只比你大十六倍的猫要扑到你身上了!’我不敢相信的是,那该死的东西后来居然跑掉了。”
“就它们的体型而言,动作十分敏捷,”维尔皱起眉头。“而且还很安静。”耶加纳看起来比平时更加苍白——事实上,他看起来确实像是白化病患者,而且似乎止不住颤抖。起初,维尔把这一切归结为表演过度,但小癞蛤蟆确实被什么东西吓坏了。一群穿着鲜艳衣服的侍从和仆人在贵族们周围小心翼翼地徘徊,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巨大的恐惧。
“宴会都照我吩咐的办好了吗?”维尔冷冷地问。听到这个,耶加纳慌张的脸色稍稍明朗了一些。他害怕的显然不是宴会;也许耶加纳只是担心巡猎失败的后果会落到他的头上。
“我的执政官,琥珀侧厅的一切都为您准备好了,”顺从性的话语从奥尔萨尼口里飞泻而出。“我认为那是最合适开始的地方。”
卡塞西斯皱起眉头。“琥珀侧厅?”他喃喃道。
“这坨粪便有七座侧厅,”维尔解释说。“每晚我们都在不同的大厅里举行宴会。到这周结束的时候,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土著会虚弱到无法对我们做出任何该死的事。”
耶加纳似乎又紧张起来。“别去缟玛瑙侧厅,我的执政官。我劝您还是别去了,缟玛瑙区是最……最不适合做任何事情的地方,更别提宴会了。”
维尔转身面向耶加纳,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倒在地上。“别想对我指手画脚,”伯劳勋爵咆哮道。“我会在你祖先的每一个珍贵的大厅里跳舞、活动、呕吐,让它们成为我自己的,甚至是你们那幽灵缠身的黑色侧厅,还有那些一文不值的幽灵和无效的诅咒。现在起来吧。”
耶加纳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维尔的护手打在他脸上的地方一片通红。当伯劳勋爵在最后的耶加纳从前的仆人和奴隶面前羞辱他时,卡塞西斯则在一旁窃笑。维尔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瞪着耶加纳,等待着。
“我很抱歉,我的执政官,”耶加纳立刻从破裂的嘴唇中挤出结结巴巴的话语。“我忘了我的地位。只有您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没错,你是我的奴隶,”维尔说。"当你冒昧地给我出主意时,你已经忘乎所以到了极点。"
耶加纳痛苦地点头表示同意,这让维尔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也许我应该把你送到外面去,和土著一起等死——我相信他们会张开双臂欢迎最后一位老恩人的。”
耶加纳不由自主地畏缩了一下。尽管土著会带给他的那种野蛮恐怖与科摩罗人的所作所为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还是会让他的内心充满恐惧,如果这有可能的话。
“也许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举行宴会了,维尔?”卡塞西斯有点悲哀地说。“快速的愈合总是让我有点饿。”
维尔狠狠地瞥了另一名执政官一眼,然后点点头。耶加纳的脸上仍然隐藏着一些东西,这是他所认为对新主人隐瞒的众多秘密之一。维尔安慰自己说,有足够的时间把这个软弱的家伙好好修理一顿,在适当的时候从他那腐臭的小脑壳里找到所有答案。接下来的一周内,他们可能会从额外的转移中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