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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五)

2020-07-31 20:31 作者:虹彩舞夜  | 我要投稿

《毛泽东年谱》1959年12月17日


继续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二十二章《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



在读到教科书说在实行农业社会主义改造的各个国家里,主要的特点在于苏联实行了全部土地国有化,而各人民民主国家在一定时期内还保存着农民土地私有制时,毛泽东说:中国农民对土地的私有观念很深,我们是逐步地引导他们改变这种私有观念。互助组只能解决集体劳动的问题,土地等生产资料基本上还是私有。


到了初级社,因为农民的土地有多有少,不能不采取土地入股的办法。经过高级社和人民公社,进一步改变了农民的私有观念。一九五九年,庐山会议以前,像新乡、洛阳这些地方,搞包产到户,就是一部分富裕中农的私有观念对人民公社化的抵抗。



在读到教科书说“机器拖拉机站是对农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重要工具”时,毛泽东说:教科书在很多地方都是这样强调机器对社会主义改造的作用。


但是,如果不提高农民的觉悟,不改造人的思想,只靠机器,怎么能行?两条道路斗争的问题,用社会主义思想训练人和改造人的问题,在我国是个大问题。农民具有两重性,这是马克思主义历来的观点。《共产党宣言》对这个问题写得蹩脚一点,列宁把这个问题写明确了,斯大林更具体化了。一般地说来,教科书是把这种对农民的具体分析坚持下来的,当然也还有很不够的地方。



教科书说:苏联全盘集体化,在国内消灭了人数最多的剥削阶级即富农阶级。“‘谁战胜谁’的问题不仅在城市中而且在农村中也得到了解决,社会主义取得了胜利。在国内,资本主义复辟的最后根源被消灭了。”

对最后一句话,毛泽东批注:“完全不对。”



12月18日


继续读《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第二十二章《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并开始读第二十三章《社会主义国民经济体系的建立》。



在读到教科书说苏联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完成,“解决了社会主义革命中一个极端困难的任务:完成农业的集体化,彻底巩固集体农庄制度”时,毛泽东说:“彻底巩固”这四个字看了不舒服。


任何东西的巩固,都是相对的,怎么能彻底?如果从有人类以来,所有的人都不死,都“彻底巩固”下来,这个世界怎么得了?宇宙间、地球上的一切事物,都是不断发生、发展和死亡的,都是不能“彻底巩固”的。人从出生到死之前,是量变的过程,也有部分质变的过程。人死了,人这个整体的最后质变就完成了。这个质变是通过以往的不断的量变,通过量变中的逐步的部分质变而完成的。量变和质变是对立的统一。量变中有部分的质变,不能说量变的时候没有质变;质变是通过量变完成的,不能说质变中没有量变。质变是飞跃,在这个时候,旧的量变中断了,让位于新的量变。在新的量变中,又有新的部分质变。在一个长过程中,在进入最后的质变以前,一定经过不断的量变和许多的部分质变。


里有个主观能动性的问题。如果我们在工作中,不促进大量的量变,不促进许多的部分质变,最后的质变就不能来到。社会主义一定要向共产主义过渡。过渡到了共产主义的时候,社会主义阶段的一些东西必然是要灭亡的。就是到了共产主义阶段,也还是要发展的。它可能要经过几万个阶段。能够说到了共产主义,就什么都不变了,就一切都“彻底巩固”下去吗?难道那个时候只有量变而没有不断的部分质变吗?


一切事物总是有“边”的。事物的发展是一个阶段接着一个阶段不断地进行的,每一个阶段也是有“边”的。不承认“边”,就是否认质变或部分质变。建成社会主义,也有一个“边”,要有笔账。例如,工业占多大比重,生产多少钢,人民生活水平多么高,等等。


但是,说建成社会主义有个“边”,当然不是说不要进一步过渡到共产主义。社会主义这个阶段,又可能分为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不发达的社会主义,第二个阶段是比较发达的社会主义。后一阶段可能比前一阶段需要更长的时间。经过后一阶段,到了物质产品、精神财富都极为丰富和人们的共产主义觉悟极大提高的时候,就可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



教科书说,苏联第二个五年计划完成后,“‘谁战胜谁’的问题,无论在城市或农村中都‘完全地、永远地’、有利于社会主义地解决了”。

毛泽东批注:“说得太死,不合乎实际。”



在读到教科书说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是自发的,“这就不可避免地要造成生产过剩的危机和失业者的增加”时,毛泽东说:这就是酝酿着战争。


难道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原理忽然不灵了吗?难道在世界上还存在着资本主义制度的时候,就能够彻底消灭战争吗?最近,一九五九年,欧洲十几个国家共产党的会议中说,现在出现了永远消灭战争的可能性,出现了把一切物力、财力利用来为全人类服务的可能性。这种说法,没有马克思主义,没有阶级分析,没有把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区别出来。


战争是阶级冲突的一种形式。有阶级就一定有阶级冲突。一般冲突方法解决不了的时候,就必然要用战争的方法来解决。不消灭阶级,怎么能消灭战争?世界大战打不打,不决定于我们。我们不是艾森豪威尔的参谋长,不是麦克米伦的参谋长,我们说了不算数。世界大战还是有两种可能性。即使签订了不打仗的协定,战争的可能性也还存在,帝国主义要打的时候,什么协定也不算数。即使两个阵营不打仗,也不能保证资本主义世界内部不打仗。帝国主义与帝国主义可能打。帝国主义国家内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可能打。帝国主义国家和殖民地、半殖民地现在就在打。


历史的规律是,只有经过革命战争才能消灭阶级,只有消灭了阶级才能永远消灭战争。不进行革命战争,要消灭阶级,我们不相信。没有消灭阶级,要消灭战争武器,这不可能。世界上从有历史以来,没有不搞实力地位的事情。任何阶级、任何国家,都是要搞实力地位的。搞实力地位,这是历史的必然趋势。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军队是阶级的实力。只要有阶级,就不能不搞军队。


当然我们是希望不打世界大战的,我们是希望和平的。我们赞成用极大的努力来禁止原子战争,并且争取两个阵营签订互不侵犯协定。争取十年、二十年的和平,是我们最早提出的主张。如果能够实现这个主张,对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对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都是很有利的。



在读到教科书说“社会主义在苏联的胜利……工人阶级同农民联合在一起……建立了新的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这一段时,毛泽东说:教科书的增订本,在这之后,加了一段,说现在苏联已经不再受资本主义世界包围了。


这个说法有使人睡觉的危险。当然,现在的情况,比起只有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时候,有了很大的改变。在苏联的西方,有了东欧各社会主义国家;在苏联的东方,有了我们和朝鲜、蒙古、越南这几个社会主义国家。但是,导弹可以打几千公里、万把公里。在整个社会主义阵营的周围,布满了美国的军事基地,这些基地的箭头,都是朝向苏联和社会主义各国的。能够说,现在苏联已经不在导弹的包围之中吗?社会主义阵营已经不在资本主义世界的包围之中吗?



在读到教科书说“在革命前的俄国,文盲占全国九岁和九岁以上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六”时,毛泽东说:我国在解放前,文盲占人口的百分之八九十。


这两个国家都搞成了革命。欧美资本主义国家,文盲很少,甚至没有文盲,一直到现在革命还搞不起来。


这个事实的对比,证明了第二国际所说的,无产阶级如果还没有足够数量的现成的能够组织国家管理的文化干部和行政干部,便不能夺取政权和保持政权,是完全错误的。三国时吴国的张昭,是一个经学家,在吴国是一个读书多、有学问的人,可是在曹操打到面前的时候,就动摇,就主和。周瑜读书比他少,吕蒙是老粗,这些人就主战。鲁肃是个读书人,当时也主战。可见,光是从读书不读书、有没有文化来判断问题,是不行的。



教科书说苏联的妇女在一切方面享有同男子平等的权利,男女同工同酬。

毛泽东批注:“医生、教师,服务行业和邮政这类工作,尽可能都让妇女去做。”



在读到教科书说“社会主义社会根本就没有阶级对抗和民族对抗,它的特点是团结一致,十分稳定”这一段时,毛泽东说:这一段只说社会主义社会的特点是“团结一致,十分稳定”,不说社会主义社会内部的矛盾;说精神上政治上的一致,是社会主义国家强大的社会发展动力,不说社会矛盾是社会发展的动力。


这样一来,矛盾的普遍性这个规律,在他们那里被否定了,辩证法在他们那里就中断了。没有矛盾就没有运动。社会总是运动发展的。在社会主义时代,矛盾仍然是社会运动发展的动力。因为不一致,才有团结的任务,才需要为团结而斗争。如果总是十分一致,那还有什么必要不断进行团结的工作呢?



教科书说,一九三六年通过的新的“苏联宪法不仅仅是宣布劳动者有劳动权利,休息权利,受教育权利,年老、患病及丧失劳动能力时获得物质保证的权利,而且采取多种措施,来保证这些权利”。


毛泽东批注:“最大的权利是管理国家。”


在读完整个这一段后,毛泽东说:这里讲到苏联劳动者享受的各种权利时,没有讲劳动者管理国家、管理军队、管理各种企业、管理文化教育的权利。实际上,这是社会主义制度下劳动者最大的权利,最根本的权利。没有这种权利,劳动者的工作权、休息权、受教育权等等权利,就没有保证。


毛泽东针对这一段中所说的“社会主义在苏联的胜利就创造了保证劳动者实际享受各种权利的牢固的经济基础。真正的社会主义的民主就表现在这里”,指出:社会主义民主的问题,首先就是劳动者有没有权利来克服各种敌对势力和它们的影响的问题。像报纸刊物、广播、电影这类东西,掌握在谁手里,由谁来发议论,都是属于权利的问题。


人民内部有各个派别,有党派性。一切国家机关、一切部队、一切企业、一切文化教育事业掌握在哪一派手里,对于保证人民的权利问题,关系极大。总之,人民自己必须管理上层建筑,不管理上层建筑是不行的。我们不能够把人民的权利问题,了解为国家只由一部分人管理,人民在这些人的管理下享受劳动、教育、社会保险等等权利。


毛泽东又说:人民公社由基本队有转变到基本社有的时候,在一部分人中间,会不会发生抵触现象,这个问题值得研究。我们将来实现这个转变的一个决定性的条件,是社有经济的收入占全社总收入的一半以上。在转变的时候,是队共社的产,而不是社共队的产。社员在这种“共产”以后,比在这种“共产”以前有利。这样,估计绝大多数人不会抵触。


但是,原来的队干部,那个时候不能像原来那样当家作主了,他们的管理权力势必相对缩小,他们对这种转变会不会抵触呢?我们的社会主义社会,即使消灭了旧的剥削阶级,资产阶级影响还会长期存在,阶级意识形态还会长期存在。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过程中,还有一个问题值得注意,这就是“既得利益集团”的问题。每一个时期,总会有这样一部分人,保持旧制度对他们有利,用新制度代替旧制度对他们不利。他们安于已有的制度,不愿意改变这种制度。任何一种新制度的建立,总要对旧制度有所破坏,不能只有建设,没有破坏。要破坏,就会引起一部分人的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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