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hine of Vengeance 复仇机器 #1

　本章译者：本笃十六世

　    男子低头不语，似乎正在沉思。男子的双手沾满鲜血。那恐怕是倒在他周围的五个人的鲜血吧。五人明显都已经身亡。富含重金属的酸雨冲去了污浊的血液。

　　死者之中，有四人都穿着黑色西装，虽然其中一人的头部被破坏了看不出来，但简直像是四胞胎一样，有着同样的发型和长相。他们是黑道复制人。那另一人呢？……是忍者。低头沉思看着尸体的的男子，也是一名忍者。

　　咻咻咻咻。巨大的推进声逐渐逼近，上空一瞬间变亮了。忍者抬头。在繁华街的颓废霓虹看板……「欢迎光临」、「文旦」、「好狗」、「木芥子超市」这些色彩艳丽文字的彼端，有一艘斜向划过夜空的飞船。忍者定睛凝视飞船的钢铁腹部。

　　「便宜，便宜，实在便宜。」「本飞船是广告用，一点都不可疑。敬请放心。」飞船一边向周围散布欺瞒的话语，一边用探照灯找寻目标。「……」下一秒，忍者纵身一跃，踩着霓虹看板跳到大楼屋顶上，然后开始奔跑。

　　【Machine of Vengeance】

　　Trench coat(大衣、风衣）男子走近之后，躲在水管底下的矮小男子便缓缓站了起来。男子用Hunting（狩猎）帽遮住双眼，到底是年轻人还是老人都看不出来。男子在胸前双手合十。「DO-MO」矮小男子也同样问候。「DO-MO。」

　　问候……即使是在江户·德川的治世过后数百年的现代，这个位于远东的High·tech国家仍然保有名为「义」和「礼」的价值观。贱己贵人。在这个国家里，调和比一切事物都受人重视。即便是在瘾君子和药贩子这样的人生败者之间也一样。

　　「请」风衣男子把几张钞票塞进矮小男子手中。钞票上印着武田信玄。「谢谢。」矮小男子反过来把一个小药包交给风衣男子。「好……非常好……里面装着明·太。你一定会吓到。是Bio啊，Bio的力量啊」

　　风衣男子当场撕开药包，把装在里面的六颗红色药锭一口气放入嘴里，然后直接用牙齿咬碎。「哇塞！」有如老鼠般的矮小男子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你这人真不要命。一口闷？一口？药效强过头会害惨你的！能看见千手观音吗？不妙？」

　　「没用啊。」风衣男子没有喝水便吞下药锭，用毫无感情的声音回答。矮小男子嬉皮笑脸地说：「你太不要命了！千手观音来了吗？啊？」「……这就是那些家伙的钱罐子吗？」「诶？」矮小男子眉头一皱，就在此时！风衣男子的眼睛突然发光！

　　「咿呀—！」「咕哇—！」风衣男子突然使出前踢。矮小男子的脸部被踢个正着，在柏油路上！他的门牙全被踢断，凄惨地散落一地！「AIEEE！AIEEE狂人！」风衣男子迅速抓住矮小男子的后颈，将他举了起来！

　　「什么鬼？你在做什么？Overdose（用药过量）了吗？你嗨起来了吗？」风衣男子脱下狩猎帽代替回答。帽子底下竟然是红黑色的忍者头巾，和不祥的面颊（译注：面颊。从鼻子开始往下覆盖的金属面具）！「这药就不起效！」「AIEEE！」

　　「忍者？忍者Nande！」矮小男子不断挣扎。「总会屋的人？」『总会屋』这名字出现的瞬间，忍者瞪大了双眼。矮小男子大声哭喊。「AIEEE！为什么要找我麻烦？我都有努力工作啊！账目分明，没有小动作！每天加班八小时！实际是优良业者喔！这太过分啦！」

　　忍者将矮小男子举得更高。无慈悲！「努力工作？努力增加瘾君子，从他们身上榨取金钱，然后上供给总会屋吗！」「可你就是总会屋吧！是忍者吧！为什么！」忍者无视怨言。「告诉我这些明·太的进货地点。要不然我就杀了你。「AIEEE！」

　　矮小男子不断摇头拒绝。「肯，肯定是不知道吧！总会屋的Agent（特工）都是和你一样蒙面。是忍者啊。你明明也是忍者为什么要找那种地方？为毛？忍者同伴之间内讧？」忍者没有回话，直接把矮小男子丢到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别想装傻。」「AIEEE！」

　　「你以为我为了找到你，做多少详尽的事前调查？别以为耍耍嘴皮子就能蒙混过关。快说。」「要是我说出来肯定会被杀掉！发发慈悲吧！」「没有慈悲！」忍者加重了脚尖上的力量！「AIEEE！AIEEE！我—说—！AIEEE！」

　　◆◆◆

　　夜里被弃置的第三码头开始下起重金属酸雨。长期暴露在有毒风雨中的水泥让人联想到被老鼠啃过的莲藕。而现在，一辆黑色家纹Taxi（出租车）正一边Drift（漂移）一边出现。家纹出租车是侍奉特定黑道Clan（集团）效力的忠实代步工具。

　　然后，像是足球点球一样排成一列横队等待这辆车子的人，是一群留着光头的黑人黑道，一共有十个人。制服般的运动外套上是咒术似的「横滨御绳商会」银色刺绣。非同小可的危险Atmosphere（气氛）迎接家纹出租车。

　　他们正是只由光头黑人黑道组成的黑道集团「Yokohama Ropeway Clan（横滨御绳集团）」……那是一个骑着Jetski（摩托汽艇），用棍棒袭击鲔鱼渔船的没血没泪凶恶集团。家纹出租车在他们的注视之下熄火，然后同时打开所有车门。

　　「……！」黑人黑道们倒抽了一口气。因为走出出租车的四人就像是四胞胎一样，有着同样的发型和长相，戴着同样的Cyber sunglass（电子墨镜），穿着同样的黑色西装，领带上还绣着同样的家纹。「What the？黑道复制人？」看似首领的黑人黑道喃喃自语。

　　「……」黑人黑道们面面相觑。由养老师散制药制造，拥有同样遗传基因的黑道复制人……虽然业界中早已流传着这项发明付诸实用的消息，但他们还是初次亲眼见到。可是看似首领的黑人黑道却吐了口口水，毫无畏惧地率先开口。「守时应该是日本人的美德吧」

　　「真是十分抱歉」四名黑道复制人同时行礼。「DO-MO」「DO-MO」黑人黑道们也回应问候。虽然现场笼罩着一触即发的气氛，但礼仪做法依然重要。「……明·太的成交价是什么情况啊啊?」黑人黑道首领一边抬起头一边再次狠瞪对方。

　　「我们要调高明·太的成交价。因为俄币的汇率问题。」黑道复制人冷冷地回答。「耍我啊混账—！」黑人黑道首领脱口骂出黑道Slang（俚语）。好可怕！「你丫混账—！Bullshit！Totally Bullshit！」好可怕！要是善良的新埼玉市民听到这些话恐怕会失禁吧！

　　但四名黑道复制人同时抖抖肩膀发出含有挑战意味的窃笑，同时用手指推了推电子sunglass，同时回头看向家纹出租车，然后同时大声呼唤某人。「「「「有请大师！」」」」车内除了司机之外还留有一个人。走出来的是一名身穿灰色西装的消瘦男子。

　　穿着灰色西装的男子迅速行礼。「DO-MO，那个……你是史密斯=桑？初次见面，Arson（纵火）Desu。」「DO-MO，史密斯Desu。」黑人黑道首领回礼。「纵火（译注Arson是“纵火行为”纵火犯是Arsonist）？呵，呵，呵」发出嘲笑对方的笑声。「开玩笑吗？这鬼名字。那面具又是什么鬼？」

　　「没在开玩笑哦，史密斯=桑。」纵火点了点头。「总会屋讨厌开玩笑。成交价也是认真的。」「呵，呵，呵」史密斯发出看不起人的笑声。他用下巴做出指示后，手下中体格最为壮硕的黑人黑道便往前踏出一步。手中把玩着手中棍棒。「我也讨厌开玩笑。」

　　「哈哈！哈哈！」体格壮硕的黑人黑道挥舞棍棒示威。史密斯耸耸肩「安德烈是退役棒球选手。让他瞧好了」嬉皮笑脸地说道。纵火眉毛都不动一下。安德烈不断空挥球棒。棍棒正好停在纵火的脸旁边。风压！

　　「哈哈！哈哈！」继续空挥。棍棒正好停在纵火的脸旁边。风压！但纵火连动也不动。黑道复制人也没有出面制止，默默旁观着这一切。黑人黑道们一脸好笑地大声谈笑。「内心其实很害怕吧！」「嘻嘻嘻！安德烈！差不多得了啊！」

　　「哈哈！哈哈！」继续空挥。安德烈把棍棒挥到了纵火的脸旁「咿呀—！」「阿巴—！」黑人黑道们的笑容僵住了。「安德烈？」史密斯低声问道……安德烈的脑袋跑到哪里去了？

　　「……咻。」纵火轻吐了一口气。他的右脚笔直地踢向斜上方并且静止不动。他保持着单脚站立的姿势，动也不动地瞪视史密斯。「咦？」史密斯眨了眨眼睛。棍棒从脑袋搬家的安德烈手中落下。然后他像是香槟一样狂喷鲜血，呈大字型倒下了。

　　「安德烈？」史密斯又问了一次。纵火保持单脚站立的姿势用下巴指向天空代替回答。那个像是捕手上方高飞球一样在夜空中一边旋转一边飞舞的东西是，南无三，是安德烈的脑袋！安德烈的脑袋掉到史密斯脚边，然后开始在柏油路上滚动。

　　「啊……啊……」终于搞清楚状况的史密斯开始浑身颤抖。刚才烙印在视网膜上的光景隔了一段时间后才被刻划到记忆之中。是踢腿。纵火的踢腿踢飞了安德烈的脑袋。「千万」纵火小声说道：「不要小瞧总会屋。懂了吗。」「AIEEE！」

　　「王八蛋（原文是SoB）！」一名黑人黑道情绪激动地举起冲锋枪。「笨蛋！快住……」虽然史密斯慌忙制止，但为恐惧而失控的他朝向纵火扣下扳机！子弹到处乱飞！「唔喔喔喔！」又有一名黑人黑道跟着举起冲锋枪并扣下扳机！

　　「咿呀—！」纵火冲向前方。子弹射不中他！「What the……」「咿呀—！」纵火钻进拿枪乱射的黑人黑道怀里，往腹部轻轻打了一拳。「咕哇，阿巴—！」拿枪乱射的黑人黑道的身体突然像火炬般起火燃烧！毙命！南无阿弥陀佛！这到底是！

　　「唔喔喔喔！」另一名拿枪乱射的黑人黑道一边口吐白沫一边拿着冲锋枪扫射！但是子弹完全打不中！纵火钻进他的怀里！「咿呀—！」「咕哇，阿巴—！」身体挨了一拳的这名黑人黑道果然也像是火炬一样起火然后毙命！南无阿弥陀佛！「AIEEE！」

　　史密斯一边失禁一边双膝跪地，把额头紧贴在地上。是土下座了！「忍者……忍者……！」史密斯一边失禁土下座一边反复呢喃着同样的话。中拳就起火……这种花活除了忍者之外谁都做不到！那是忍者的术！其他七人也学着史密斯土下座！当然失禁了！

　　「这是恭顺的表示吗？」纵火毫不犹豫地踩史密斯的头。「是的。十分抱歉」「谁都会犯错，因无知而嚣张更是。总会·忍者不是Bluff（唬人），而是真实存在的。亲身体会到了吧？」「是的。十分抱歉」「今后还请您多多指教哦」「是的……」

　　……事情搞定之后，四名黑道复制人和纵火悄悄坐进家纹出租车。「您幸苦了。」司机谨慎地小声低语。「到所泽·Pillar（塔）。」纵火将背部靠在后座座椅上，用严肃的语气说道。「非常乐意」司机谨慎地小声回答，然后开动车子。

　　「……」纵火凝视着后照镜。司机压低帽缘遮住双眼，从容不迫地操纵着方向盘。「换人了吗？跟上周不是一个人啊」纵火说道。「是的，因为龟治=桑离职了」「是吗？」「是的。」司机打开方向灯，转动方向盘将车子驶进繁华街。

　　「喂，走错路了。」纵火出声指责。「蠢货」「对不起」司机冷冷地谢罪。「不过这样就好」「什么？」「目的地，不是所泽·塔」车内的气氛变得紧绷。「你说什么？」纵火质问。司机用毫无感情的语气小声回答。「目的地是地狱啊。」

　　 司机的双眸透过后照镜笔直注视着纵火。「什么？」「忍者……」从霓虹看板射进车内的光线照亮了司机帽子底下的面甲……「忍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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