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水流年(下1)聪明宠妻叽x大智若愚羡,先婚后爱,ABO双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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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 尚郡 冬月
“蓝屯骑,辽军退守安县半月有余。今年雪重,估计他们短时间不会出兵。”赵副将与蓝湛一同上城墙巡视。
“不要大意。”往年寒冬,辽军虽不曾大队人马攻城,却偶有小支部军衅边之举。
赵副将忙道“是”,继而关心起自家统帅的伤来:“不知大突骑的伤势可有好转?”蓝家兄弟都升了校尉,分管不同营军,众军士为了区别二人,皆以他们官职相称。
赵副将正是蓝曦臣的属将,所以称其一句‘大突骑’。
蓝湛携新婚夫郎回到幽州已是七月。他刚把魏婴送回郡守府,第三日便接到军令,率军跟侵扰燕郡的辽兵战了好几场。
安平帝从雍京派来的新郡守刚接管刚收复几个大郡,安抚百姓恢复经济都需要时间。幽州一方决定稳扎稳打,故以防守为主。
进入十月后,雪季提前来到,战事才慢慢停歇。虽然辽军不再攻城,但大家可不敢轻敌。
往年巡边本该是蓝曦臣负责,但他的伤因为守城再次复发,周大将军便将此重任交给了蓝湛。“突骑一切都好,很快回营。此次巡边已结束,本将明日便回蓟城。尚郡的边防由赵副将统御,务必小心提防。”
“是,下官定会加倍留意辽军动静。”赵副将保证完,想起军师交代的事,“对了,军师让下官帮忙说个情,请屯骑网开一面……”
“你让他自己来找本将军!”蓝湛想起在聂怀桑那里发现的一箱子‘玩意’便冷下了脸,“他这军师整日不务正业,都是你们纵的!”
“是、是,下官定会严加整顿!”蓝湛一生气,赵副将便不敢再说什么。
翌日,蓝湛带着两千士兵回了蓟城。跟周老将军述职后,便得了三日假。
“之前军事紧急,不得已才令你去燕郡作战。毕竟是燕尔新婚,这几日你回家好好陪陪夫郎吧!”周老将军说完正事,开始调侃起来。蓝家兄弟也算他亲眼看着长大的——当年兄弟俩一个十五、一个不过十二,便被蓝老大人送进了军营。从军十年,一路摸爬打滚,吃的苦比旁人二十年都多,才有了今日这般作为。
不过,蓝曦臣好歹娶了自己喜欢的夫郎,孟瑶虽是中庸,却是孟家长房嫡孙,孟氏在幽州亦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可以说,蓝曦臣娶了他,对他自己和蓝氏,都是极大助力。而蓝湛从雍京迎回来的夫郎……却是轻不得、重不得的玉瓶,这桩婚事里掺杂了太多东西,公私难分。
说到自己刚新婚的小郎君,蓝湛却是软了面容,眼里都带了些笑意,“多谢将军。”
周将军看着他离去的步伐好像都轻快了不少,不由摸摸胡子,啧!看来是自己瞎操心了!
一个亲卫正在马厩照顾蓝湛的马,矫健的黑马吃饱了,偶尔打个响鼻,任由别人给它刷背,冬日虽不好碰水,但给它刷掉那些凝结的雪水泥泞能舒服一些。
看到蓝湛快步走来,亲卫忙道:“大人……”
“把东西带上,随我回郡守府。”那黑马已经机灵地走出来,任由主人飞跨上来,“再辛苦一程,回到就让你好好休息几日。”
黑马好像听懂了,惬意地摆着尾巴。亲卫们绑好几个箱子后跨上坐骑,赶紧跟上。
冷风夹着细雪打在这队归人身上,“府上有急事吗?老大才要赶着回去?”
“等你有了媳妇就懂了……”一个年纪较小的亲卫还有些迷茫。
“这是为什么?”小八一时没想明白。
“小八还小呢~离娶媳妇早得很,估计他毛都没长齐呢!”
“哈哈哈……”其他几个亲卫没忍住,灌了一大口冷风,咳个不停。
“该!”小八冷哼一声,打马跑到蓝湛后边去了。
路上耽搁了一会儿,等回了郡守府已是寅时过。蓝湛直接带亲兵们走了侧门,把马交给马夫照看,又跟匆匆提着灯笼过来的管事道:“不必惊扰叔父和兄长他们,我明日再去问安。再给他们准备些热水和吃食,我回静明院。”随后吩咐后边的亲卫,“你们也累了,先去吃东西,吃完就好好睡一觉。”
“是。”管事和亲卫们都应。
后边的小八看看怀里的箱子,正想问一句,蓝湛的影子都走远了,其他人便道:“今日太晚,院子都熄灯了,明早再送过去吧!”何况,大人急匆匆回来肯定是想夫郎了,这时候还傻乎乎地跟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行!”小八重重点头。这可是老大特地给少夫郎带的心意呢!不能送晚了。
蓝湛回到院子,本想随便擦擦就好,不想守夜的仆人一看到他,很快抬了几大桶热水过来伺候他洗漱,半身泡着滚烫的热水,满身冷气瞬间消融,蓝湛心也热滚起来,突然后知后觉——有媳妇跟没媳妇真是天差地别,‘难怪军营那些兵痞子,个个都寻了相好……’
“你回来了……”魏婴一手掀开挡水汽的纱幔一手捂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吵醒你了?”蓝湛有些歉疚,“我很快好了,你先回房,别冻着了。”
魏婴摇头靠近:“不冷,我穿得多。”
蓝湛便道:“那你在那坐着等一下,别被水汽熏湿了衣服。”幽州冬天极冷,他怕小夫郎不适应会生病,在燕郡时都不忘派人送了好些厚皮子厚袄子回来,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来:“我这次巡边恰好猎了只熊,拿熊皮跟人换了一件斗篷,你穿着出门更方便。”要不是急着要用,那熊皮鞣制的会更保暖。
魏婴走过去给他捏着肩,“又硬了,要好好保养。”整日奔袭战斗,这几年在马背上的时间越来越长,蓝湛身上的暗伤不少。
蓝湛身体先是绷紧,随即努力放松下来,“都听你的。”回幽州的路上,魏婴就帮他踩过背、揉过肩,技术……从无到有。
“身上可有受伤?”魏婴不停扫视,试图把他一眼看透。
上战场的人,不可能毫发无伤。蓝湛这个领兵校尉也不例外,许是知道家里小郎君看了会难过,蓝湛受伤后老老实实喝了半个月的药,军医都叹他比之前上心多了。
“这里……疼吗?”魏婴很快发现一处新愈合的伤,小心抚摸。
蓝湛按住他的手,隐忍般叹气,魏婴的关心意料之中,但对方一句简单的话、一个轻轻的触摸,就能把他点燃,却是预料之外。
“这里不疼,另一个地方疼。”蓝湛拉开他的手。
“在哪里?我去拿药…嗯…?”魏婴脸蛋摩擦着屏风上的鸳鸯时,还有些迷糊,眼前的那两只鸳鸯好像真活过来一样,在湖里缠绵戏水了。
“不必,夫郎就是……我药……”蓝湛一手按在屏风的木架上,轻笑。
“……”
“这么久还不适应……娇宝儿再努力些。”
“呼…呼,腿冷……”魏婴鼻子和嘴巴都一块吸气,凉凉的空气好像滑进了肚子,冷热冲撞,让他不由冒出些委屈来,眉毛微皱。
身后很快黏上一个热火炉,突突冒着气,蓝湛帮他一起提着裤,“别哭,夫君答应你,日后带娇宝儿回雍京,好不好?”
“嗯……”魏婴极好哄,老实得不行,蓝湛倒是不舍得欺负太过了。
怕他着凉,蓝湛很快把人包起来抱回房中。
“真是个娇娇小郎。”蓝湛点点他的小鼻子无奈,快了重了要哭,慢了轻了也要哭。
翌日,魏婴比蓝湛醒来早,看他睡得熟,眼底两抹青很明显,有些郁闷:‘我又不是地主扒皮,非要长工连夜交粮……’心中念完,他便自己轻手轻脚下了床。
“郎君,这是魏姑姑新送来的桃花脂,听闻是仿古方制成,最适合在这等天气滋养肌肤,用后有‘面白脱如雪,身光白如素’之效……”雪里打开桃花膏给他看,膏脂清透,香气淡雅,的确上等。
魏婴仰面伸手,闭眼由雪里轻轻涂抹桃花膏。来到幽州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皮肤那么娇气,被风一吹,不多久便开始发痒,最严重时还脱了皮,喝了几日汤药,吓得那些陪嫁下人给雍京传了好几封信。魏婴的奶嬷嬷特地带着一大堆东西赶了过来,她和她的家人原本是留守在雍京,负责看管魏婴生母的嫁妆铺子的。
魏嬷嬷到幽州后,便留着没走。还叫她女儿送了好几回雍京和江南那边时兴的护肤膏过来,一股脑全敷在了魏婴脸上身上。加上他不爱出门,恢复后一身皮子更加白嫩。
“少君,姑爷的亲卫今儿一早便送了好几个箱子过来,说是少爷特地给您带的。”雪里帮魏婴绑上坠着金玉的发带。
“嗯,我待会去看看。今日,都做素羹。”魏婴慢悠悠道。
“行,您又想吃素羹啦?”雪里随口问。
自从姑爷从智辉大师那讨来素羹的食方,魏婴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吃一次。
“给姑爷备的,他得多吃素。”下火。
“……是。”想起魏婴落在浴房里的湿棉裤,雪里好像明白了什么。
魏婴早膳刚吃完,正摆弄着花瓶,一个丫头便来禀:“郎君,薛姑娘来了。”
“一大早的,她又上门做什么?”雪里有些不高兴。在他眼里,这一位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
魏婴看他一眼,雪里忙拍拍自己的嘴巴,表示知错,“小的去泡茶。”
“请她进来吧。”魏婴将花瓶随手放在炕桌上。
薛采伊姑娘,她已故的兄长是蓝曦臣和蓝忘机一起并肩作战的老战友。因此,蓝家对她比较关照。
不过,这种战士遗孤在幽州并不少。她一个女子,之所以能经常出入郡守府,主要是因为她大夫的身份。
这位薛大夫,虽是中庸,最近却挺有名——她今年芳龄二十有一,对未嫁人的女子来说这岁数不算小了,但对学医之人而言,她是真的年轻。幽州这地方,比她更厉害的大夫多的是,但只有她,能让蓝曦臣的伤在短短几个月恢复得七七八八,连那条受伤最重的腿,现在都可以走几步了。
郡守府大少君孟瑶对其很是敬重,多次当众夸赞肯定,所以她在贵族圈子也有了不小名气。
说句不好听的,对方如今比魏婴的名声大多了!魏婴虽是郡守府蓝家的二少君,但蓝湛一回幽州,就出门打仗去了,几个月没回府。
郡守府也没有带魏婴出席过任何宴会——到现在为止,幽州郡的一众大小家族内眷,几乎没几人见过魏婴这么一号人。涉及到雍京和幽州之间的明争暗斗……不少人好像都明白了什么:这个从雍京嫁来的丞相府表公子,似乎并不受郡守府和蓝屯骑的重视。
薛采伊这个常出入郡守府的人也信了。因为她从未在孟瑶处见过魏婴,蓝府上下也极少讨论这位二少君,好像他隐形了一样。
“蓝二少君。”一个气质端庄的长发女子携着一手捧长盒的侍女进门来。
“薛姑娘。”魏婴站起来表示欢迎。
薛采伊行了礼后温柔一笑:“许久没听到别人唤我‘薛姑娘’了,一时间竟有些不习惯。”‘薛姑娘’不是不好,只是‘薛大夫’让人更有成就感,而且这个称呼能让她更接近自己的梦想。
魏婴没接话,薛采伊也不尴尬,几次接触下来,她已发现魏婴是个简单直白的性子,所以这次她也很干脆:“听说二少君的药堂里,新到了一批血麻根。”
“嗯。”魏婴看着她,眼神明明白白透着疑问:然后呢?
薛采伊恳切道:“我急需一些血麻入药,不知可否匀我一些?”
雪里噔噔噔走过来,放下茶杯的声响有点重,“薛姑娘来找我家郎君买药材?若是要买,您该直接去药堂才对,郎君手里可没有!”雪里讨厌薛采伊就是因为觉得她恬不知耻——自从知道魏婴手里有一个药铺,她已经开口要了几次药,要的药还一次比一次贵重。
魏婴没有拒绝,每次都很爽快地让药堂送过来了。原因很简单,那些药是蓝曦臣需要用的。
魏婴再小气,也不能要这份钱,除非他想刚嫁进郡守府便得罪长辈和蓝曦臣夫夫,甚至得罪他的丈夫蓝湛。
这道理魏婴跟身边人略略解释过,但雪里仍旧不高兴,薛采伊明摆着拿魏婴的东西去卖她自己的乖!钱财魏婴这边也出了,好处和名誉却全都让她一个人拿了!
‘又想打秋风!’
“这……药堂掌柜说血麻已被不少大夫提前预定,我去晚了……”薛采伊有些尴尬。
“你既需要此药,为何不提前预定?”魏婴有些奇怪,“别人都提前定下了,你还来找我,我也没办法。”
“的确是我这边出了错漏,所以才想请二少君帮帮忙。”薛采伊苦笑,随即殷切道:“但我要的血麻与其他大夫定的不同,药堂里还有!”
“你要的是?”
“五十年以上的血麻。”薛采伊这话一出,雪里倒吸一口凉气,“五十年份的?那可是药堂里最值钱的了!”好家伙,你真敢开口啊!
“再贵重也是为了救人,怎能只谈钱呢?”薛采伊的侍女飞鹤对雪里道。
“你用不上。”魏婴直接道。
用不上?轻飘飘一句,薛采伊脸色微变。
“二少君误会了,并不是我要用……这样,我愿付银来买,只实在囊中羞涩,这是我目前能拿出来的所有,不知可否…可否…”
魏婴看着她尴尬羞耻,还是慢慢地摇了摇头。
飞鹤有些不满,忙道:“蓝二少君,我家小姐又不是不付钱,况且这药还是为府上蓝大……”
“闭嘴!还不跟蓝二少君道歉?”飞鹤被她呵斥后白了脸,赶紧跟魏婴致歉。
魏婴不至于跟个小丫头计较,便摆摆手让她起来。
薛采伊叹口气也站起来:“打扰二少君了,是我没管束好下人。今日亦是我强人所难了,抱歉。”
“无事。”魏婴没拦着主仆俩离开,只是坐在那若有所思。
出了静明院,飞鹤还有些难堪,“姑娘……”
“蠢材!难道你没发现屋里摆的冷星吗?那种花只有城外才有,蓝小将军昨夜已经回来了。”薛采伊看到花瓶里的白色花束,才明白过来,为何魏婴身上从内而外散发出那种娇艳,就像汁水饱满的玫瑰,鲜嫩欲滴。
“……奴婢知错了。”一想到她的话可能都被蓝小将军听到,飞鹤有些惊慌。
“魏婴再如何,也是名正言顺的蓝二少君,你下次不可再这般放肆了。若被人抓了话柄,我便留你不得!”薛采伊语气冰冷,脸上却毫无厉色。
“是,奴婢再不敢了。”飞鹤咬唇,眼都红了。“姑娘,血麻根没拿到,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他不肯给,又不能硬抢。”说着,薛姑娘转头却带她去了孟瑶那,“我要不到,总有人能要得到。”
“郎君,她今日是怎么了?怎如此干脆走人了?”雪里惊讶。
“不知道,不想猜。”魏婴完全没把薛采伊的事放在心上,只有些苦恼,好像蓝湛每次交粮,都是那一两个……
想着,他随手打开了亲卫早上送来的一个箱子……嗯,很华丽的一本书。
‘《春宫柳》?’封面新奇,名字新奇,话本吗?哦,原来是画本……
魏婴看着其中一页,脸慢慢红了……这图中人的脸,竟与蓝湛足有三四分相似!他又翻了好几页,最后从张张都出现的配饰上确定,这真的是蓝大人啊!
可惜画本上另一个郎君,遮了脸……

细水流年【下】之(1),还有至少2和3吧!
真的是百忙之中码出来的,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