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的译者是我战锤40k的启蒙老师bsiabms，其实有挺多话想对她说的，哼~）

The Test of Faith 

Thomas Parrott

    “我们已经进入可视距离，牧师大人。”劳姆中士报告。

    审讯牧师拉格尔抬头看着说话的人。称呼的正式性让他感到喜忧参半。隐修会当然值得尊敬，特别是其中少数最高层的成员。然而，没有任何一名原铸星际战士在面对他时放下过严肃的礼仪，除了哈达瑞尔。这是一段他不知道该如何跨越的距离。遗憾的是，那不是他今天的任务。

    “谢谢你，中士。”他平静地回答。

    驱逐者（Repulsor）内部笼罩在暗红的光线里，这无法对拥有强化视觉和战甲自动感应系统的星际战士造成困扰。在昏暗中，他可以看到一队仲裁者站在一旁，他们的爆弹步枪暂时靠在盔甲上。他们流出一种从容的平静。这些人不是新兵，虽然战团的其余成员仍在议论他们。从加入战团起，原铸星际战士们已经无数次地证明了自己。

    尽管如此，战前鼓舞一下士气总没有坏处。

    “你想对兄弟们讲话吗？”拉格尔在私人通讯频道问牧师哈达瑞尔。

    自从哈达瑞尔开始在隐修会的训练，他们已并肩作战了许多年。他是第二代，就像执行这次任务的其他战士一样。只有拉格尔是原始的基因种子序列。

    原铸牧师看向他，他的骷髅面具头盔上红色目镜冷冷地闪烁。“我不想。”他说。

    拉格尔皱了皱眉，“如你所愿。”他切换到了全队广播。“暗黑天使兄弟们！狮之子们！即使现在，我们在接近那些破坏这个帝国世界和平之人！”仿佛呼应这句话，有伐木枪子弹开始不断击打驱逐者的装甲。“坚定不移，粉碎一切反抗之敌。他们理应在我们面前溃退！因为我们是死亡的天使，是帝皇的复仇！”

    “为了雄狮！”聚集的战士高声呼喊回应。

    “仲裁者，准备登陆。”劳姆中士吼道。

    战士们解开约束装置站了起来。几乎同时，载具的舱门打开了。这个世界的怪异橙色光照穿过开口，伴随着一股寒冷而厚重的空气。大气含有毒素，对阿斯塔特修士不构成威胁，但也没有什么可呼吸的气体。战甲必须保持封闭直到他们登上目标载具。

    载具上的暗黑天使们一个个跳过缺口登上敌方载具，中士是第一个，接下来是牧师们。拉格尔能看见离开坦克掩护的星际战士立刻受到重型伐木枪的火力攻击。锤击声回荡在整个区域，甚至超过了驱逐者的重力引擎轰鸣。子弹从陶钢板上弹开，火花四溅。

    然后轮到了拉古尔。他在出口只停留了心跳一拍的瞬间。穆兹（Muz）表面形成的厚厚冰盖在两个载具下匆匆掠过。头顶天空中悬着橙色薄雾。面前是敌方载具凹凸的表面……“载具”几乎无法说明它的规模。穆兹的巨型履带式深井矿车比起自动运输车，倒更像是移动居住区。整个部族的人都在上面生活，操作机器从冰原下采集原钷。

    审讯牧师轻松地一跃而过，抓住矿车外壳上的凹槽和伤痕。哈达瑞尔紧随其后。暴露在外，呼啸的风撕扯着他们，但他们超人的力量无法轻易战胜。小队已经散开，为他们留出空间。就在拉格尔到达的时候，一名仲裁者已经在这巨型载具的金属外壳上安好热熔炸弹。

    爆破装置启动。热能光束散发刺眼的光芒，撕开了一个炙热的洞，直达内部。厚重的空气呼啸着涌入开口，就像对驱逐者一样。暗黑天使毫不犹豫地穿过炽热的洞口，拔出爆弹步枪。所有这一切，从穿越到打洞，再到进入战场，都发生在几秒钟之内。

    足够让载具上的人员措手不及。当星际战士的庞大身躯涌入他们的工作区时，穿着厚重工作服的苍白身影目瞪口呆。这里是某种储存区：十五英尺高的室内，巨大的桶从地面堆到天花板。暗黑天使没有给他们机会从震惊中恢复。他们的命令很明确：肃清深井矿车经线二（Meridian Secundus）的所有乘员。

    爆弹枪立刻开始咆哮，屠杀随后开场。这些叛徒穿的工作服无法提供任何保护。爆弹每击中一处，就会穿透躯体从内部引爆。胸腔和头部炸开鲜血淋漓飞溅，四肢在血雾中粉碎。

    当他的靴子触及地板之时拉格尔也加入了屠杀，他的等离子枪口一次又一次闪耀。每一发都带走一个新的灵魂，白热的星火眨眼间就吞噬了他们的肉体。哈达瑞尔也不遑多让，以冷酷的效率收割着他自己的获物。年轻牧师的爆弹手枪轰鸣着死亡的稳定节奏。

    半数的当地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死了。还有一些人在毒气充斥室内的时候，已经被呛得喘不过气来。让拉格尔惊讶的是，尽管如此，剩下的几个戴着循环呼吸器的人也没有崩溃逃跑。他们反而转头疯狂地冲向星际战士。大多数人只有重型工具当做临时近战武器，少数携带了自动枪或自动手枪。

    他们中的五个直接冲向了两名牧师。在一阵炫目的闪光中，子弹被念珠神圣的能量所偏转。划过动力装甲的子弹除了刮花油漆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拉格尔的等离子消灭了两个，哈达瑞尔的一发爆弹穿透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而后敌人从他们上方出现。第一个带着愤怒的嚎叫扑向拉格尔，像棍棒一样挥舞着一个巨大的扳手。审讯牧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并激活了他的奥秘牧杖。它迎头撞上了扳手。重型金属撞上了劈啪作响的能量立场。扳手自撞击点粉碎，碎片四溅。

    大块碎片砰地在拉格尔的盔甲上击出火花，没有造成任何伤害。袭击他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一块碎片正中叛徒的眼睛，在一片血雾中撕裂了他的眼球。暗黑天使以一记蒸发袭击者三分之二身体的等离子停止了他的尖叫。剩余的肉块掉落在地，烧得吱吱作响。

    寂静笼罩了这个区域。战斗暂时结束了。

    拉格尔凝视着散落在储存桶间残缺尸体。“有某种强烈的情感，驱使这些乌合之众攻击阿斯塔特战士。一种深刻的忠诚，或者恐惧。你怎么想？”

    哈达瑞尔直视着前方。“我不知道。”

    三个仲裁者走了过来。其中一人，战斗兄弟格内乌斯，举手致意。“哈达瑞尔牧师兄弟，你能再次与我们并肩作战真是太好了。我们都担心你在进行特殊任务时可能状态不佳。”语气是老友的调侃。

    拉格尔知道，格内乌斯和哈达瑞尔早在还是灰盾时就一起服役。他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沉稳的态度，但却仔细聆听着交流的内容。

    哈达瑞尔将目光转向他的老朋友，沉默不语。终于，他说，“不。我完全有能力战斗。”

    格内乌斯看了一眼与他同行的两名暗黑天使。“当然，牧师。我无意冒犯。”他的眼睛不安地瞟向拉格尔。

    “我不会放在心上。”哈达瑞尔平淡地说。他转过头去。

    拉格尔还没来得及开口，中士的声音切入了所有人的通讯。“敌人不会混乱太久。我们必须向控制中心推进。在西门集合。”

    小队和两名随行牧师依言行动。他们在指定的出口两侧部署。大多数没有准备好应对大量有毒气体的船员都朝这个方向逃走了。他们完全可能在战斗发生时收集循环呼吸器和武器，在这里设下埋伏。所有暗黑天使都做好了准备，先端的战士打开了们。

    什么都没有发生。远处走廊里迎接他们的只有一片寂静。

    站在前卫的人从开口处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看向其余人。“没有敌人的迹象。”

    “继续前进。”劳姆中士命令道。“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他们继续朝前面的走廊走去，井然有序。每一个星际战士都保持警惕，时刻注意着任何敌袭的迹象。这个地方古老而饱经风霜，正与一台如此年代的机器相称。地板被数个世纪的踩踏所磨损。墙面管道滴落着冷凝水，天花板上没有烧坏的旧灯闪烁着。由此处分叉的其他通道时隐时现。

    然后灯光熄灭了。

    这只是一时的不便。即使完全的黑暗也无法阻止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他们的自动感官系统在眨眼之间切换成了掠食感官的热成像。所有一切只造成了短暂的停顿。

    这就足够了。

    它们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在拉古尔视线清晰的那一刻，它们已经开始行动。它们模糊的热力图像从侧面通道沿着天花板和墙壁呼啸而来。它们六条腿移动的速度比任何标准人类都要快。外星人愤怒的尖叫只在它们攻击的瞬间响起，对任何疏于防备的人来说几乎来不及警觉。即使凭借他们的强化反应能力，星际战士们在开火前还是被近距离包围了。

    其中一只怪物腾空跃起，撞上了拉格尔的胸口。它的重量使他失去平衡，倒向了身后的墙壁。管道在冲击下塌陷，喷出的热蒸汽覆盖了他们两个。审讯牧师咬牙切齿，与异形的许多肢体缠斗。剃刀般的利爪向他袭来，击中之处划开了陶钢。有一次攻击沿着他的头盔侧面刮过，拉格尔主动撞向那个怪物，才避免了他的脸被撕碎。

    拉格尔用尽全力将那个野兽撞到了远处的墙上。它对他的控制放松了一瞬间。就在那一刻，他挣扎着举起了他的等离子手枪，但它扭动着躲开了炽热的爆炸。唯一的结果是在墙上熔出了一个发光的洞。利齿离他的头盔只有几英寸。他把一只手伸进他们的脸之间，把它的头按向了红热的弹孔边缘。

    异形的血肉碰到熔化的金属发出了嘶嘶声，怪物尖叫起来。它还活着并且绝对致命。不过，有一个关键的优势：他争取了足够自由来抽出他的牧杖。第一下砸进了它的腹部，让它的侧面凹陷。他没有就此停手，不断地击打它。它的躯体完全扭曲了，砸成浆糊的内脏吐了他一身。然后，随着最后一次痉挛，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拉格尔让自己喘了口气，恢复过来，并清点伤口。他身上有多处伤口在流血，但无一危及生命。然后他把注意转向了他的战友们。战况仍然激烈，哈达瑞尔却不见踪影。审讯牧师毫不犹豫地加入混战。

    “死吧异形！”他怒吼道。

    一发外科手术般精准的等离子爆炸蒸发了一只异形爪子，阻止它将一名星际战士掏心挖肺。在另一处，一位兄弟仅凭将一把战术刀卡在野兽口中就牵制住了它；拉格尔用他的奥秘牧杖打中怪物的后脑勺，脑浆四溅，结束了这场对峙。

    一切就像开始时一样迅速地结束了。到处都是死去的异形，暗黑天使的数量也减少了四人。墙上的喷溅血迹显示在热成像中。拉格尔打开了安装在头盔上的射灯，用意念解除了他的掠食感官。外星人尸体现在清晰可见，他们有细长的头部和多余的肢体。他们的肉体在灯光下呈现紫色，在蓝黑的甲壳下非常显眼。然而，他们流出了令人不安的人类的红色血液。

    “基因窃取者。”拉格尔厌恶地说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反抗帝国的控制。”劳姆中士说。

    很容易想象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生活在深井矿车上的孤立部族只在贮箱装满的时候与帝国当局接触，以换取新鲜的食物、干净的水和其他必需品。外面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他们被渗透了。

    拉格尔试了试他的通讯单元，但只有静电干扰。“通讯干扰。要么是建筑结构的问题，要么我们被困住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尽快警告导师。”

    劳姆点点头，转身集合他的队伍继续前进。拉格尔去找他的牧师同伴。他发现哈达瑞尔站在一名星际战士的尸体旁。鲜血从胸甲的几处穿孔中汩汩流出。两颗心脏以及三个肺中的两个都被撕裂了，审讯牧师评估得出结论。他的工作需要对阿斯塔特生理学有深入的了解。

    “我认识他。”哈达瑞尔头也不抬地说。

    那是格内乌斯，拉格尔意识到。“是的。”他说。

    “我们一起服役了多久？”年轻的牧师问。

    “你们一起战斗直到不屈远征。”拉格尔平静地回答。“令人遗憾的损失。”

    “我没有这种感觉。我不能……”哈达瑞尔声音慢慢低了下去。

    “你经历了一场严峻的考验，兄弟。”拉格尔拍了拍他的肩膀。“来吧。小队已经准备好继续前进。接下来他们会需要我们。”

    原铸牧师缓缓点了点，跟在拉格尔身后重新归队。

    他们继续向黑暗的隧道推进。有一种明显的感觉，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们。审讯牧师不时听到侧面通道和墙壁里有扭打声。这些声音几乎淹没在他们周围大型搅拌机的隆隆声和摩擦声中。如果不是他有超人的听力，他怀疑自己根本就不会听到这些声音。他当下抽出牧杖，做好准备。围绕基因窃取者形成的肮脏异形崇拜邪教在正面交锋中无法抵抗阿斯塔特的一次进攻，但它们卑鄙的战术足以扳回一城。

    他们沿着生锈的楼梯进入上一层。老旧的金属在星际战士沉重的脚步下吱嘎作响。然而它没有倒塌。深井矿车建造于一个不同的时代。或许因没有帝皇的光芒而蒙昧，但却是一个科技巫术成就非凡的时代。拉格尔知道火星的红衣教士们要求尽可能避免破坏这些伟大的机械。导师则建议他们把担忧转达给那些引发这次攻击的叛徒和异端。

    “我们离指挥中心不远了。不过，在通讯干扰下很难与其他登陆小队进行协同攻击。”劳姆说。

    “那么我们要尽快出击。正义的战斗之声会吸引兄弟们来帮助我们。”拉格尔回应。

    “如你所言，牧师大人。”中士说。

    审讯牧师切换到他与牧师同伴的私人频道。至少，在他们接近的情况下是通讯有效的。“你准备好战斗了吗，哈达瑞尔？”

    “当然。”他立刻回答。停顿了一下，另一名牧师又迟疑地继续询问：“我们的特殊任务进行顺利，是吧？”

    这些话在拉格尔胸中激起一阵不安的歉疚。“我确信你的表现为战团带来荣誉，除此以外你不用关心其他。专注当下。此时此刻我们还要打赢一场战斗。”

    “是。您是对的。感谢您的指引，大人。”哈达瑞尔说。

    很快他们到达了一个装甲舱口。它被严密地封锁了，尽管事实将证明它并不比矿车外壳更加构成障碍。劳姆花了一点时间查看图纸，随后向所有人点头：这就是他们的目标。小队加紧准备突击。

    “克里斯平兄弟，赫里乌斯兄弟，”中士说。两名暗黑天使走上前去，他们的爆弹步枪配备了辅助榴弹发射器。“一旦舱门被攻破，立刻散布破片榴弹。我们将从那里开始扫清房间。”

    拉格尔向哈达瑞尔投去若有所指的一瞥。

    “净化污秽！”年轻的牧师说，他的声音冷如寒冰。

    算不上振奋人心点燃士气的演说，拉格尔想到，但也只能这样了。他看着离门最近的仲裁者在舱口上安装了另一枚热熔炸弹。它在一道耀眼的闪光中劈开了装甲板。舱门在烟尘和碎片的漩涡中倒塌。随着掷弹兵开火的两声轰鸣，高爆炸药被抛向了烟雾和远处的驾驶台。在爆炸震动他们脚下的板块之前，其余的星际战士已经开始行动。

    他们遭遇了大群敌人。榴弹的冲击威力立刻通过撕裂的肉体和飞溅的血液显露。这是唯一让他们免于瞬间陷入围困的原因。在这里，基因窃取者的真正丑恶暴露无遗。不仅仅是颠覆民众的忠诚，或者是他们的异形本质。不，最邪恶的是他们对神圣的人类形体的亵渎。

    他们的大部分敌人都是噩梦般不同程度的混血种。在一些人身上，它仅仅表现在非人眼睛周围的鳞片，或者是畸长下巴上垂下的舌头。其他则糟糕得多，有多条手臂和异形甲壳下鼓起的血肉。一看到他们，拉格尔就充满了厌恶和仇恨。

    他抬起等离子手枪，大步向前，向恐怖的集群开枪。炽热的爆炸落在他们身上，使他们的肉体过热，体内的水爆发成蒸汽，把他们撕成碎片。他可以听到周围的兄弟们加入了他的行列，他们爆弹枪的咆哮着爆炸性的弹药穿透了敌人。

    这时敌人恢复过来，开始了猛烈反扑。一个工人打扮的女人手持一把不断开火的自动手枪冲向他，她的皮肤泛着紫色。拉格尔在她举起刀刃准备攻击时击中了她，他的牧杖动力场闪耀，把她砸成一地破碎的残肢。

    “帝皇，降毁灭于我等之敌！”审讯牧师喊道。这是隐修会讲授的憎恨祷言之一的开篇。

    “赞美帝皇！”他周围的暗黑天使们一边与扭曲的敌人战斗，一边咆哮着回应。

    “帝皇，降毁灭于我等之敌！聆听众祷，君王与领主！”拉格尔继续道。

    一只嘶吼着的三臂怪物向他扑来，过多的尖牙刺穿了它的嘴唇。它的手里提着一台轰鸣的重型破冰刀。暗黑天使闪过冲锋，在它经过时以一发精准的射击击碎了它的头颅。

    “赞美帝皇！”回应声传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小身影，破布之下拖着条肌肉发达的尾巴，朝他扔了一枚爆破弹。他的玫瑰念珠偏转爆破的威力之时，整个世界瞬间变成了白色。他身边的一名兄弟就没有如此幸运了，他的盔甲连同肉体一起化为齑粉。

    拉格尔把他的愤怒化为言语。“帝皇，人类主宰！”

    “佑我等尽戮汝之仇寇！”暗黑天使们齐声高呼。

    一只面目狰狞的怪物一手抓着骨质的剑，另一手挥舞着布满獠牙的血肉之鞭逼近。拉格尔用牧杖挡下了骨刃的劈砍。然而，当他试图拿起手枪时，鞭子缠住了他的胳膊，啪的一声绷紧了。怪异的能量通过连接涌进他的肢体，带来巨大的痛苦使他的肌肉无法控制地痉挛。等离子手枪从无力的手指上掉落。

    “常胜之王！人世救主！”拉格尔吼道，不顾疼痛。

    他以超人的力量猛地抬臂，把骨剑推到一边。然后，他突入空隙，用他的骷髅面甲直接锤进了腐败冠军的脸。骨摧肉烂，血液溅满他的头盔和胸前。它可能已经死了。他将牧杖向上一挥击中了它，这一下让它离地而起，飞落回了它的同伴那里。

    “居黄金王座之帝皇！”他胜利地呐喊。脓血顺着他的面具一道道流下。

    “予我等荣耀之力！”他的兄弟们咆哮着。

    拉格尔和他的暗黑天使同伴们竭尽全力地战斗，但他们正在被淹没。指挥中心里的敌人实在太多了。又有两名仲裁者被敌潮吞没，被大量敌人拖倒，被武器化的工具肢解。哈达瑞尔被一群拿着利刃向他扑来的人压制了。他们疯狂地包围着他，在他盔甲上寻找能使他流血的薄弱部位。

    审讯牧师转身向那个方向移动。“荣耀永归……”

    一股力量猛然击中了他，他的话语冻结在了嘴唇里。它有一种可怕的存在感，它所带来的痛苦使异形鞭笞的感觉相形见绌。他身上的每根神经都被火焰灼烧着。当他在猛烈的攻击下摇摇晃晃，以太之力的弧光在他的盔甲表面嘶嘶作响。

    透过模糊的视界，他几乎无法辨认攻击者。它在人群中十分突出，肿胀的头盖骨跳动着邪恶的力量。一根镶着闪耀宝石的法杖指向他的方向，法杖的尖端发出劈啪作响的紫水晶般的能量，正是这种能量阻碍了他。拉格尔朝它的方向迈了一步，如同推开泛滥的河水般抵抗着痛苦。每一个动作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还是继续前进。

    没有手枪，他无法从远处反击。审讯牧师知道，如果他想活下来，就必须接近这个异形灵能者。然而这并不重要，即使星际战士的承受能力也有极限。伴着一声陶瓷的脆响，他跪倒在地，又强迫自己站起来。他意志强大，但他的精神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拉格尔！”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

    哈达瑞尔，他想，但他视野正在消失，缩小成一个红点。然后突然间，疼痛消失了。就像从冰冷的海水深处冲上阳光灿烂的水面。他脑中的外星人的存在消失了，他的视野清晰了。哈达瑞尔放弃了自卫去试图救他。他奋力向异形巫师走去，血从刀刃刺穿盔甲的缝隙不断流下。

    敌方灵能者被迫将注意力转移到拉格尔的学生身上。现在这股可怕的能量转而吞噬了哈达瑞尔。然而，拉格尔现在已经很接近了，他对敌人的一心一意的追击促使他在混战和痛苦中前进。他尽全力向前冲去，冲散了最后一排堕落的护卫。那个异形只来得及在不断增长的恐惧中转向他，它张大了嘴，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力量。然后，牧杖举起又挥下，把它的躯体砸了个粉碎，散落一地。

    拉格尔没有浪费时间庆祝。他转身重新冲进哈达瑞尔倒下的敌群。它们一触即溃。那些跑得不够快的家伙被他的牧杖一记碎骨击送上路。他用空着的手抓住一个，把它狠狠地摔在地上，撞得它头骨碎裂。然后，他站在自己创造的短暂空隙中，张开双臂，挑战任何敢于试探的敌人。

    就在这时，更多的舱门被炸开。更多的暗黑天使涌入舰桥，击溃了基因窃取者攻击的侧翼。随着灵能大师的死亡，形势正在转变，那些幸存者开始从他们能找的任何出口逃离。遁入黑暗，伺机卷土重来，这就是邪教的方式。

    拉格尔跪下来扶起他重伤的朋友。他担着他走过去，让他轻轻地靠墙坐下。

    “拉格尔。”年轻牧师喘着气说。他伸手摸索着摘下了他的头盔，露出一张沾满口鼻流出鲜血的脸。

    “放心，兄弟。你英勇作战，受了重伤。”拉格尔把手放在哈达瑞尔的肩膀上，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面对走近的劳姆中士。

    “牧师大人，”劳姆说。“我们必须推进继续清除矿工。”

    “当然。”拉格尔说。“哈达瑞尔已经无法继续作战。我们最好留在这里。这也能让我确保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可能的污染。”审讯牧师扫视着变成战场的舰桥，遍地是尸体和外星人的遗物。

    “遵命，大人。一旦我们到达一个干扰解除的地方，我就派药剂师来。”劳姆做了个天鹰手势。

    “谢谢你，中士。”审讯牧师回答。

    中士和其他兄弟离开了，继续在整辆矿车里猎杀异形。拉格尔看到他的等离子手枪躺在地上，大步走了过去。他跪下来捡起了它。枪上沾满了鲜血，但似乎没有其他损坏。

    “拉格尔，”哈达瑞尔喘着粗气。“我记得。”

    审讯牧师愣住了。

    “我记得……一些事情。一些可怕的事。我一触及它的边缘就头疼。我去了马尔玛（Malmar）。战团……有一种黑暗正在吞噬我们，拉格尔。我不能……”年轻牧师咳嗽着，喷出的鲜血流满了盔甲正面。

    拉格尔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抓起了地上的两个物体，然后站了起来。他把手枪放回身侧的皮套中，走过去在他的兄弟面前跪下。

    “你只是受了伤，哈达瑞尔。异形的污秽进入了你的大脑。你不能让它扰乱你。”他说。

    “不……它把什么东西震松了。我能听见海浪。我能听见他们……他们对我做了什么，兄弟……”哈达瑞尔伸手抓住拉格尔的上臂。

    “放心吧，”拉格尔安慰道。“一切都没事。”

    接着他用从地上捡来的刀割开了哈达瑞尔的喉咙。鲜血喷涌，浓烈而鲜红。审讯牧师紧紧压制着他的兄弟，另一名星际战士挣扎着。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拉格尔一屁股坐下来。他颤抖着把刀扔到尸体之间。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都是红色。无法将这新染的一层与基因窃取者的血区分开。

    可他知道。他永远都会知道。

    

    “我们能确定是接触了异形灵能者导致了失效吗？不仅仅是原铸生理机能的副作用？”阿斯莫代问道。

    巨石的房间寒冷而幽暗。他们处在深处，每时每刻都能听到尖叫声。

    拉格尔瞥了一眼另一名审讯牧师，皱起了眉。“我们不能确定任何事，除了战争和死亡。”

    高阶牧师冷哼一声，“不管怎样这都是个缺陷。洗脑太容易被打破了。我们未来必须谨慎行事。或许要采取更激进的方法确保失败者保持沉默。”

    “失败者……”拉格尔低声说。

    “哈达瑞尔得到了一切成功的机会。”阿斯莫代平静地说。

    “我被禁止监督他的试炼。”拉格尔说。

    “你太熟悉他了。”回答来得十分迅速。“我们不能容许个人倾向让软弱进入我们的最高层。”

    “我甚至不被允许在场！”拉格尔叫道。他很快冷静下来。“第一个接受测试加入我们行列的原铸牧师，并且在神秘的情况下失败了。有人会说这很可疑。”

    “你质疑内环的智慧？”阿斯莫代冷冷地低声说。

    “省省你那吓人的把戏，阿斯莫代。我完成了命令，哈达瑞尔死了。我对我们事业的承诺无可置疑。”拉格尔知道他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他并不在意。“我只是惋惜失去了一名优秀的战士。”

    “当然，我们都是。”阿斯莫代只说了这么一句。“你很快会被重新分配任务。还有工作要做。”他转身离开了。

    “总是有的。”拉格尔疲惫地自语。“工作永远没有尽头。”他也离开了，痛苦和恐惧的尖叫声在他周围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