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黎明4] 光之王座 第四章

第四章
天庭市
来一杯吧
不幸的死亡
天庭城的钟声响彻云霄,不曾停歇。牧师们引领着游行队伍,穿着黑色和白色的悼服,脸上沾满了灰烬。扩音器喊出的凄厉诗句引来了人群的阵阵低语。
“这是一场很好的自我忏悔,”维特里安·梅西尼乌斯(Vitrian Messinius)说。他转过身来,他的半披风在盔甲的发电机周围嗖嗖作响,就像一面旗帜,似乎表现着他的不耐烦。
“但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背叛。”
"关上窗户,维特里安。"爱洛伊丝·阿塔吉(Eloise Athagey)说。她四肢摊开,躺在长沙发上,一手拿着一只大玻璃高脚杯,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他怀疑她是故意要刺激他。作为一个团队领袖,阿塔吉对权威有着一种天然的抵触,当然,前提是她自己的权威没有受到挑战。
“坐下,喝点东西。这是另一颗以最少的流血和宝贵的物质损失代价占领的星球。基里曼勋爵会很高兴的。”
“他会吗?”梅西尼乌斯说。他大步走到阿塔吉坐着的房间中央。“太阳星域应该是安全的。现在,在我们视线所及的每一个方向,都有叛乱在王座世界附近爆发。”
“你太夸张了。”
“我不喜欢演戏。”他停住脚步,低头看着她,拼花地板在他的重压下吱吱作响,“我们的计划安排要求我们接下来前往太平星域,而我们却在这里消磨时间,镇压这些叛乱,范莱斯库斯(VanLeskus)舰队指挥官会高兴吗?””
“是她让我们到这儿来的。她知道我们将要面对什么。”阿塔吉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了。
墨西尼乌斯一提起女舰长的事就感到些许内疚,尽管他很喜欢阿塔吉,但她也有时傲慢得令人难以忍受,这种倾向需要不时加以制止。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快就会得到来自塞克图斯(Sextus)舰队的两个战斗群增援。”她接着补充了一个他已经知道的计划。
“加上来自夸图斯(Quartus)和昆图斯(Quintus)的单位,我们在四个节区共有七个战斗群。”她皱起眉头,捧着她的饮料。“范莱斯库斯嫉妒我的成功,否则我也不会在这里守后方。”
“我敢肯定,她给你指派这项任务还有别的原因。”梅西尼乌斯说,“一个好理由”。
“是吗?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是第三舰队中所有星际战士的指挥官。你应该待在第三舰队的阿尔法瑞斯一号(Tertius Alpharis One),而不是和我在这里。”
“她对此也有她的理由。”梅西尼乌斯又说。
“对此,唯一的理由便是她不愿分享荣耀。她不希望自己完美的胜利记录被归结于一个星际战士的帮助,尤其是一个备受原体青睐之人。她出去闲游的时候,我们得守住底线。尽管如此,这也是最好的情况,因为我们正在做一件很棒的工作:将你们那些堕落的兄弟从这些世界中移除。”她的目光移开了,“当谈到晋升时,我们会牢记这一点的。”
“你太自以为是了。这里有比你的地位更重要的事情。想想你的责任,而不是你的荣誉。”
她看起来被伤害到了。“你真以为我只关心自己的事业吗?我在开玩笑,大部分是。”
墨西纽斯瞪着眼睛回答。“我受了伤。我们在这里变现得很好。”
“不管你有没有受伤,也不管是不是在开玩笑,你都低估了洛迦的子嗣给我们带来的危险。我们在这里是因为他们对帝国圣域的安全构成了真正的威胁,与在泰拉以外发现的威胁一样大。放下你的自负。这里面存在着阴谋。”
“比摧毁帝国还严重?”
“你今天就是故意挑衅吗,爱洛伊丝?战帅的势力一直都以这个为目标。这是我们必须警惕的。我们应该感谢你在这里阻止他们。”
“你是在恭维我吗?”她抬头对他嫣然一笑,“别再这么烦躁了。喝一杯吧。”梅西尼乌斯没有理会她在桌子旁的手势,沙发旁边的桌子上摆满了紧张的行星官员们准备的饮料。“放轻松,如果可以的话。要么走开——你站在我面前,我就像在看一座该死的山。”她的笑容加深。“引人注目,令人敬畏,甚至称得上是美丽的景象,但确实会让人脖子发麻。”
墨西纽斯哼了一声,退了回去。“现在又开心了,维特里安?”
“我已经服役一百年了。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似乎特别漫长。”他说。
“真是一针见血。我会把这当作一种恭维。现在,我坚持要你喝一杯。事实上,这是命令。”
梅西尼乌斯对阿塔吉的高脚杯扬起了眉毛——拿在她手里,大得连一口都灌不满。
“我去给你拿个合适的杯子。”她站起来,走向桌子。
梅西尼乌斯说:“步道者花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煽动民众,这让我很担心。他们是煽动家和虚伪的先知,毫无疑问,他们在试图摧毁士气,拖延我们。然而,我看不出改变这些星系有什么直接的战略价值。除了分散注意力外,它们没有什么明显的好处。它们出现在神圣世界的本质是一场挑衅,挑衅是分散注意力。这就引出了一个问题,它们让我们分心的目的是什么?”
“你怎么能确定他们的目的是分散注意力?”阿塔吉说,“你忘了这些人都是跟着疯狂群神的想法行动。他们破坏了人们的信仰。对于一个狂热者军团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个目标吧?”
她在桌子上翻来翻去,想找一艘足够大的容器供星际战士使用。她选了一只亚斯卡尼亚(Ascanian)风格的青铜高脚杯,把它装满了酒。剩下半瓶倒不满,她又开了一瓶。
“他们忘却了帝皇是他们的神明,上尉大人。他们觉得祂已经抛弃了他们。于是敌人提供了另一种选择,尽管这样说有些亵渎神明。但在这些世界中出现了更多的灵能者,人民每天都面临恐怖。他们在寻求保护。”
“是这样吗?”梅西尼乌斯说,“那么让枪炮的轰鸣提醒他们,谁才是他们真正的保护者——不仅是他们的主人,谁在保证他们生命延续。”
“这差不多就是我想表达的,虽然不像你那般咄咄逼人。”她把高脚杯递给他。在戴着护手的墨西纽斯手中,它显得精致得可笑,尽管它已经被制作成夸张的比例。
“你心情不好。”
梅西尼乌斯说:“这是一种悲惨的战争形式。我们不得不屠杀那些本可以忠诚之人,但他们必须忍受苦难,像我们一样传播更大的痛苦,我们犯下的屠杀只是在确保其他人不会落入恶魔牧师的魔咒,敌人利用我们的成就来对付我们。”
"事情没那么简单,”阿塔吉说,她举起酒杯,“为了你的健康。”
“也为了你的。”梅西尼乌斯说。他品了一口,酒在他的舌尖上沁人心魄,使他感到非常口渴。他意识到,他还有那么多的任务要做,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好好地恢复精神了,他有一种不合时宜的冲动,想把它们一饮而尽。但他没有。
“你看,我觉得这发生的一切都很鼓舞人心。”
“请解释一下。”麦西纽斯说。
“对我来说,很明显,怀言者正在进行某种神圣远征。我承认,他们以黑船为目标令人担忧,但总的来说,他们的主要目标似乎是尽可能多地颠覆帝皇的信徒——这就是为什么我相信他们的目标是这些主教和神社世界。基本上都是这样。”她在思考着某个词语。
“报复。”墨西纽斯说。
“就是这个词,”她说着,把杯子朝他歪了歪,“但报复永远不会赢得战争。他们太执着于自己的信仰了。他们错过了更大的战利品。”
“我看不出这有什么令人鼓舞的地方。”
她说:“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在单独行动。如果这样,他们就是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她笑了。“这意味着战帅无法控制他们。你还不明白吗?敌人在内讧。这场战争我们已经打了将近5年。我们被大裂隙的裂口弄得晕头转向。帝国被分开。但随着我们的努力取得进展,我看到,遭受分裂的是他们,而不是我们。正常来说,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打到泰拉去了。”
“那第二舰队呢?”
“第二舰队是地狱之门的封锁线,仅此而已。”
“一个有趣的理论,”梅西尼乌斯说,他是从吉利曼那里学到这个词的,“但你犯了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你假设它们会遵循一个逻辑路径。你认为裂隙是按逻辑打开的吗?你认为他们的恶魔盟友会对理性的争论做出回应吗?阿雷奥斯连长今天被迫对一个巫师使用了一枚驱灵药手雷(psyk-out grenade)。敌人正在武装我们的公民来对付我们。他们拿起武器已经够糟糕的了,当他们使用亚空间的力量时,我们穿着平凡的盔甲,拿着平凡的枪,怎么能和这些有灵能天赋的人作战呢?如果说这件事告诉我一个道理,那就是我们接下来要不停与那些和我们想法不同的敌人作战,他们的目标令人费解。当他们的努力被限制在征服星球和掠夺政党时,他们更大的战略就不重要了。每一个威胁都是需要单独面对和处理的。我们没有看到背后的策略,更看不透其中战略。阿巴顿有一万年的时间来制定他的报复方式。因此,对于战帅尚未在王座世界取得进展,或者古老军团出现分裂的消息,我并不感到宽慰。敌人来临,他们会从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进攻。”
“那么,你必须承认,简单的分散注意力可能不是他们的游戏。”
“也许吧,”他说,“如果你是对的,那么我担心我们可能很快就会在更大的范围内感受到他们的魔法的影响,我担心我们可能会助长这种影响。”
“怎么?”
“死亡,鲜血,痛苦。所有这些对他们都是有用的。”他沉浸在沉思中,“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充满了危险。”
“但我们必须自己做出决定,这里没有一位原体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我们——你和我,以及这些舰队的所有其他指挥官——必须做出选择。你以为我为什么喜欢喝酒?”她说,“听着,祭司们将开始净化民众。会有审讯,将会有烈焰和恐怖,就像敌人所造成的一样。我们对此无能为力,但这是必要的。因此,让我们不要老想着即将到来的苦难。让我们一起举杯庆祝这场胜利,这场胜利来得又快又好。让我们为所有从黑暗之神的统治下被拯救出来的人们干杯,为所有不会背离帝皇之光的人们干杯,为那些灵魂将被神谕拯救的人们干杯。让我们也记住那些被诱惑从弃明投暗的人,为他们的失败而哀悼。最后,让我们为你和我干杯,为圆满完成任务干杯,因为明天我们还得效忠,一次又一次,直到群星不再有邪恶,直到人类可以安心地睡在床上,不再害怕黑夜。”
梅西尼乌斯说:“你和我都不会看到战争结束。它已经存在了一万年,而且还将比我们的寿命多一万年。”
阿塔吉又笑了,这次是悲伤地笑了:“那这就是另一个喝酒的理由。”
有人敲门。
“进!”阿塔吉喊道。
一位神情紧张的新闻部官员走了进来:“夫人,我们收到了第三舰队最高指挥部的一份电报,你必须立即出席并作出答复。
“范莱斯库斯,是她?”她说,显出了她的烦恼。
官员拿出一个铅筒,上面挂着印章。阿塔吉接过来打开,取出薄薄的信展开,皱着眉头读了起来。
“坏消息?”梅西尼乌斯问。
她点点头,仍然皱着眉头。来自Xeriphis。那里的袭击失败了。她把信件揉成一团,“那个该死的傻瓜迪奥尼斯(Dionis)让伊洛斯战斗群几乎完全被怀言者消灭,他也死了。”她抬头看着梅西尼乌斯,“他们打算合并这两个战斗群。”
梅西尼乌斯看不懂阿塔吉的表情。
“你认为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说实话?”她说着,痛饮了一大口酒,“我完全不知道。但撇开我的野心不谈,这不是个好消息,对吧?”
她放下高脚杯,抓起外套。
“如果行星总督想和任何人说话,你可以和她聊聊,上尉大人,”她边说边向门口走去,“我很忙。范莱斯库斯要我马上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