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露獠牙
“霸焱马，扫描瓶内物质！”任天云在心中发号施令，而一旁的霸焱马也潜溺在虚空之中无声无息的开启了扫描，光波给瓶子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来了个透亮，却也没发现什么值得紧张的。
“我检查过了，”霸焱马通过意能和召唤人进行对话：“瓶子里不是强能优，也不是违禁品，而是一种激素类药物，我不太懂你们地球人的医学和化学，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这样啊......任天云在心中思忖道，我猜错了吗？还是警惕一点的好，总觉得这人那里有点不对劲，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接下来的饭桌又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张梓晨吃完药后也并不做停留，长长出一口气后便提上帆布包也不顾虑礼貌，径直走了出去，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太想理睬他们。
这个奇怪的家伙隐入人海后，两人紧绷的气氛才随着精神的松弛舒缓起来：“啊啊啊，好尴尬呀，我感觉刚刚都快要窒息了。”思诗在一旁嘟囔着抱怨道。
“说的是啊，”也是扶额苦笑：“我做记者也采访过不少性格孤僻的人，但像他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总是觉得心里毛毛的。”
思诗机警的睁大睫毛忽闪着四周，然后便神秘兮兮的贴过来伏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不只是一般的女装爱好者，而是【妈妈生的】。”
“？”任天云出了名的见少傻白，这属实是又戳中了他的知识盲区。
唐思诗见他疑惑的理直气壮，遂没好气的用巴掌抚了他一下道：“【妈妈生的】”
“还......还有这种事？！”天云着实吃了一惊，但随后也并不是不能理解：【妈妈生的】
“【妈妈生的】”思诗纵然没有学贯古今，但说起道理亦能振振有声。
“【妈妈生的】”天云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禁问道。
“当然了。”竟是令人跌掉眼镜的干脆和不容置喙：“身为‘腐女’当然不会拒绝啦，【妈妈生的】”
隔呲——仿佛石化的声音和被雷到的香气从里嫩散播到外焦，仿佛让天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
马帅日记
四月十七日，晴
他妈的，三观裂开了！
“来来来，花盆往这边放......阿健，你帮我把凳子摆好，经量保持横平竖直！”霍莉莉举着小喇叭在医院的会议室发号施令，供应商的服务人员和一些义工正人来人往，扰乱着嘈杂的空气。
闪躲开搬运工的凳子，耀祖便逮住莉莉忙碌的倩影：“辛苦了，莉莉。吃过饭了没，会场布置的怎么样了？”
霍莉莉转头见到耀祖，便微笑着冲他道：“不幸苦，你客气了。我们刚吃过，开工没几分钟。现在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这个会议室原本能容纳两三百人吧，现在把桌子挪开全换成一列一列的凳子，再预留出架设相机的位置现在最多只能容纳几十个人了，不过也没关系，这次来的媒体也不算很多，主要是我们京华市本地的媒体，互联网这一块主要主要靠上官岚的运营团队发动他的粉丝群体了。”说着莉莉点亮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道：“话说这个上官岚怎么还不来，该不会放我们鸽子吧？”
陈耀祖环视一周表示着满意，却也有些疑问：“他今天要是不来，影响大吗？”
“这个，只能说可大可小。”莉莉拍拍额头：“虽然新闻发布会不需要怎么排练的，但毕竟是比较正式的场合，还是提前串一下场，熟悉熟悉流程比较好，计划书我已经提前发给他了，要是真来不了只能希望他明天开机的时候别出什么差错吧。”
在两人闲聊不经意的间隙，另一个人也加入了话题：“霍莉莉小姐是吧，幸会幸会。”
定睛凝神见到这位两鬓花驳、带着眼睛的中年男人，莉莉便也伸出、送上手心的微笑：“陈伯伯你好，敬仰大名！”
陈伯伯拍了拍耀祖结实的肩膀道：“耀祖啊，你这几年变化很大，看来是经历了不少事情，也交到了一些了不起的朋友。这次新闻发布会你能主动承担起医院的未来，我真的很欣慰。”
耀祖反倒是因为父亲把自己看的有些幼稚而显得窘迫：“也没什么，爸爸。倒不是说什么成熟了之类的，只是我现在重新找到了责任的意义，或者说，是因为有了特别珍视的东西，而开始主动承担我自己的责任。”
“是啊，”陈伯伯点点头：“人生路还有很长，我希望我们这样的交流未来会有更多，也更顺畅。不过眼下还是先着手发布会的事情吧。”
“对对对，”霍莉莉为了避免变成电灯泡，也积极岔开话题，拿出台本道：“咱们这次发布会就几个流程，能到场的今天务必要预演一遍，我讲给你们听......”
时钟的表针残酷，锋利的斩断沙漏，昏黄的、追赶着将太阳淹没在茫茫地平线之下。哀伤，是夜深。
无依无靠的尘埃与疏斜的光晕摩擦，街面被路灯照得惨白，四下里已然寂寥无人，但八方环绕的霓虹流影却在诉说着城市的生命力。
金昊穿上他最为寻常的黑色卫衣，将兜帽压得很低，若不是迎着光明，几无分辨的可能。绕过“之”字形楼梯，一步一攀升的金属板击声，又隐约带着摇曳的“吱扭”，载着他到二楼前玻璃门——叮当。响。进。
里面的光线比起城市边缘的夜都要昏暗，嘈杂的音乐也扭曲着男男女女的身体。金昊却不管这些，首先到吧台，倒也不仔细的扫了一眼菜单，便冷冷的开口：“一杯柠檬水。”
“二十五十一杯。”吧台的另一头也没有透露出更多的兴趣。
金昊眉头一皱，这倒是有了点小情绪：“太贵了。”
那个男人不屑的轻笑，不过也总算是将头从屏幕后头侧了出来：“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要是穷鬼就打哪来回哪去。”随后他也在说话的间隙打量了一番：“咱这边都是来买醉的，饮料最多拿来醒酒，你这样喝的，恐怕是有其它目的吧。”
“......”金昊并不想回答他，但最终还是换了酒水：“拿两听啤酒。”
“二十。下酒小吃六十八，水果拼盘五十二，要吗？”
金昊扫了款便挥挥手：不了。
那个男人转身从货架上拿来两个易拉罐放在吧台上，二话也不说就又缩回收银电脑前追剧去了，透露出的只有漫不经心。
金昊也不恼，就在角落里坐下，起一瓶酒，听它在刀口慢慢嘶鸣。嗝啦，随后便掀掉拉环，送一口入喉。
“漩沙狼，”金昊用意能暗中召唤铠兽：“帮我在这条街道扫描邪灵体的痕迹。”隐在虚空中的漩沙狼立即会意，便飞出了酒吧。
在为时不多的等待里，金昊只是小口小口的让麦芽的芬芳滋润食道，却不给酒精袭扰他的气管。席间倒也有两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前来搭讪，不知是天降的福气还是业务熟练的酒托，香艳的机会一次次袭来，却都被他躲过去了，毕竟真男人心中想的，往往是将任何邪恶都绳之以法！
由远及近的声音后浪推前波，漩沙狼回到召唤人身边耳语道：“我刚才搜索了整条街，没有发现些灵体的痕迹，也没有发现疑似强能优的药物。不过我倒是发现这里是烟花是非之地，如果什么收获，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嗯，辛苦了。这要不是是非之地咱们今天还不来呢。”为了不被屑酒保撵出去，金昊嘬着忍痛买来的柠檬水，嘴里咬着吸管说道：“奇怪，黑市上放出消息说这一带有人兜售强能优，但是却感受不到邪灵体的痕迹，难到又是扑了个空的诈骗吗？”
“这也不好说，邪灵体在不暴走的情况下与常人无异，撞个满怀反倒是走了大运。作为城市安全部特别行动组的成员，你也了解扫黑除恶的难度，多蹲几次点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接着漩沙狼便嘿嘿的笑道：“倒是你，来都来了，也不找点乐子，刚才找你的那两个好像都挺漂亮的。”
金昊轻哼一声说道：“你的思维倒是越来越像地球人了。”接着又舒展了一下四肢：“行了，别扯皮了，等喝完这杯就陪我出去转转，就算找不到邪灵体，抓几个违法乱纪的也不错，我的搜查证已经渴望摔在那些臭脸上渴望的不行了。”
就这么，一人一兽，上下顿着身形，又绕回了楼梯，在彩光扑闪中排浪。夜间的老巷灯火如昼，这片区域曾是最繁华的地段，但随着城市的扩张、市中心的东移，已然没落黄昏，但黄昏的秋也是别样风采，大浪淘沙后，留下的并不总是金子。
溜着街边信步，两道皆是夜市酒吧歌厅之流，又连带着一些洗浴会所和老式网吧，交错争先的招牌和灯带，有的沉淀着时代的烙印。
在老商业区转了两圈，晚风搅拌着夜色让金昊也有些犯懒，到河边长椅徜下来，初春的素面纱让河水的低气压呼出清冷的吐息，又似催赶着过路之人。
虽然一路上漩沙狼倒也时由提醒金昊哪里有情意连绵，哪边在推牌致胜，却都没有实际引起他的注意力，刚才的那一番，似乎都停留在了嘴上。金昊其实并不愿被这种“潮汐”般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分心，而还是将邪灵体的威胁放在第一位，而且，虽然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但他总是有一种预感，似乎会发生些什么。
在一个荒无视线的小角落，金昊借着漩沙狼一力，纵身跃上了二楼平顶。这里是他推的心头好，塑料布窝棚下潦草着几束花盆，金昊大方的像是主人一样，将躺椅抻平，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嘴里还振振有词：“唉，也是时候怀念一下以前风餐借宿的生活了。”
漩沙狼见他此般任性，不住奚落他：“要不要我再给你找床被子？狼大爷！”
金昊没有回答，却在一不小心之下，借着不胜酒力，竟然还睡了过去。
是时已然零点有整，午夜钟声虽然响在大部分人心中，但对另一些人来说，夜生活，此时才刚刚开始。
“快醒醒，别睡了。”漩沙狼通过意念打破不知多久的静谧：“楼下好像有点动静。”
还没等狼仔“动手”，金昊便腾的弹起身，过往的警惕和身为特警的敏锐已然深深刻在了他的血液中。
“这个角度看不清，我们下去。”金昊探出垒砖护栏，却难以辨别前方模糊的黑影。不安的心情开始蔓延，而那种诡异、令人厌恶的气息，在不断熟悉。金昊轻身屏息，跃出楼顶，漩沙狼也心意相通的化作腰带，在空中掠出一道变身的黑影，又灵巧的扒墙旋身落地，十分幸运的没有被觉察。
就在他的目光绕过阴暗的墙角，几个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逆着光的那个高大身形，却将他的黑影投在了顺着光的，狼帅的这一侧。
“嘶——”那个人影扭动着脖子，喉咙翁动着别扭的发音：“真是美味啊！”接着，灯光一缕缕、一条条擦过他的缝隙，却在不知何时形貌狰狞：“出——来——吧，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而无论过去多久，金昊都忘不掉这一天，亲眼所见的这目瞪口呆、令人颤栗的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