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怪录】卷二06曹惠

这是一个盗墓的后传。

武德初年，曹惠上任江州参军。

在官衙里有一座佛堂，佛堂里有两个木偶人，一尺多高，雕刻得十分精巧，就是颜料脱落显得老旧。曹惠觉得好玩就带回家给自家孩子了。

曹惠的小孩子吃饼的时候，这两个木偶人自己伸手示意可以吃了。小孩子被吓坏了，连忙跑去找自家老爹。曹惠当然不信，笑着说：“把两个木偶人取来。”

木偶人被拿到曹惠面前就发话了：“我们有名字——轻素、轻红，不叫木偶人。”他俩当着曹惠的面做出了转身、扭头、看看走走的动作，居然就像是真人一样。

曹惠问：“你们是什么来头？怎么可以像是真人一般？”

轻素回答说：“我和轻红是宣城太守谢家陪葬的佣偶。当年天底下手最巧的莫过于沈隐侯家的老仆人孝忠了，我们两人就是孝忠制造的。谢太守死了，沈隐侯觉得很难过，就在谢太守下葬的时候让我俩陪葬。我们在墓里生活了一段时间。有一天，轻素正在用热水给乐家娘子洗脚，忽然听到有人声和兵器声。乐家娘子害怕了，就光着脚变成了虫子跑了。不一会，就有两个盗墓贼举着火把进到墓室里，搜刮了墓室。当时谢太守的尸骨上还有一个圆环，就连这个玉环都被拿走了。盗墓贼发现了我和轻红，商量说：‘这两个冥器没有沾染怨气，倒是可以拿出去给小孩子玩。’就这样被带出了墓室，后来才知道那是天正二年的事情。从那之后，我们流落数家。陈朝末年，麦铁杖的侄子把我们带到了这里，就一直到现在了。”

曹惠问：“我听说谢太守的妻子是王敬则的女儿王氏，你怎么说是乐家娘子？”

轻素回答道：“王氏是谢太守生前的妻子，乐氏是谢太守死后娶的。王氏是屠夫的后代，性情直率，人也很是强壮。哪怕是死后到了阴间，王氏和谢太守的感情也不是很和睦，如果谢太守稍微摆了一点脸色，王氏就丢石头砸门威胁。谢太守悄咪咪地和天帝说了这种情况，还表示自己想要休妻，天帝同意了。就连当时的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跟着王氏回娘家了。这之后才娶了乐彦辅的八女儿。乐家娘子这个人吧，长的好看，擅长书画，还会弹琴，尤其是和太守殷仲文、荆州刺史谢晦的夫人相处友好，天天在一起玩。谢太守曾经说：‘除了曹植，我的才气可以比得上任何一个古代词人。其他的文人墨客，不过是我案板上的肉，可以随意拿捏罢了。’谢太守被任命为南曹典铨郎，和潘黄门并列，马肥衣轻，比生前可是富贵百倍了。就是要十天朝拜一次晋、宋、齐、梁，很是劳累。最近听说这个也免了。”

曹惠听完，问他二人：“你们两个的经历可真是光怪陆离啊，我准备还你们自由，怎么样？”

轻素和轻红脸上露出了喜色，说：“凭借我们的能力，没有什么做不到的。如果你不愿意放了我们，我们终究是逃脱不了的。庐山山神很早就想要轻素当自己的舞姬了，如果你放了我们，我们就去他那里享受荣华富贵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情想邀请您帮忙，麻烦您找个画工来给轻素打扮一下。”

曹惠觉得并无不可，就去找画工打扮了轻素一番，还给轻素换了好看的衣服。轻素很高兴，由衷笑着说：“这番打扮之后，别说是去当舞姬了，就是去当他夫人都够了。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您的帮助，给您留句话吧——‘鸡角入骨，紫鹤吃黄鼠；申不害五通泉室，为六代吉昌。’您的后辈百代中但凡有人明白了这句话，都会成为大臣，居高位。”他二人说完就消失了。

后来祭庐山山神的时候，女巫说：“神君新娶了一名夫人，需要翠钗花簪，你们去寻找这个物件。找到了神君会降福给我们的。”祭神的人焚烧了翠钗花簪，许的愿望都成真了。

说会曹惠，他没能弄懂轻素给他留的话，去找了能够找到的有才之人，也没有一个人可以弄明白。也有坊间传闻说，中书令岑文本领会到了其中三小句，只是对人闭口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