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拉史》英译本绪论
翻译自《The History of Bukhara:Translated from a Persian Abridgement of the Arabic Origin by Narshakhi》,Introduction
本书部分人名、书名的译名参考《蒙古入侵时期的突厥斯坦》中译本与张广达先生的论文《研究中亚史地的入门书和参考书(上、下)》
非英文的书名、著作名我一般选择保留原名(因为不懂)
该书原注本是章节尾注,我认为放于文末不便于对照观看,于是改为脚注

在研究中亚史的过程中,纳尔沙喜(Narshakhi)的《布哈拉史》总是被频繁提及,这足以表明其重要性。该书可谓是研究穆斯林东方世界最古老的其中一座城市——布哈拉城在前伊斯兰时期和早期伊斯兰时期历史的重要史料来源。此书闻名西方久矣,以至于该书出现了两种译本,一种是俄文译本,出现于塔什干;但这个本子十分稀有,而且其中也有颇多需要改进之处。[1]
学者们在研究时都喜欢用纳尔沙喜的这部著作,因为这部著作包含了语言学家、钱币学家、考古学家、甚至于历史学家都感兴趣的信息片段。当然,纳尔沙喜的著作也和其他那些中世纪的波斯史家所写的一样,需要和其他史料相互印证对照,只因其书转手过多人,也“贡献”了错误进书里。[2]尽管如此,该书也含有其他史料所没有的原始记载,能对当时发生的事件的记述进行一个补充。
曾经有那么几本以阿拉伯语和波斯语写成的河中史与呼罗珊史;还有一些专门记载某座城市的编年史,它们如今已然佚失[3]。其中最出名的可能是阿布·侯赛因·阿里·本·艾哈迈德·贝哈基·尼沙不里·塞拉米(Abu'l Husain 'Ali ibn Ahmad al-Baihaqi al-Nishapuri al-Sallami)所撰写的《呼罗珊统治者史(History of the Governors of Khurasan)》,该书还被伊本·阿西尔与加尔迪齐引用过。[4]似乎穆斯林东方世界的每座大城市都有那么一本或者几本本土史书,这其中最值得提及的《撒马尔罕史》作者为阿布·萨义德·伊德里西(Abu Said Idsisi)[5],他在伊历405年(1014)逝于撒马尔罕[6];另一种《撒马尔罕史》由阿布·阿巴斯·本·穆罕默德·穆斯塔格菲里(Abu'l Abbas ibn Muhammad al-Mustaghfiri)著,该书同时还记载了渴石(Kish)、纳色夫(Nasaf ,即那黑沙不[Nakhshab])的历史[7];此外在《拜哈克史》中还提及有三种谋夫(Merv)史、两种赫拉特(Herat)史、两种花剌子模(Khwarazm)史、一种巴里黑(Balkh)史和萨德·本·贾纳赫(Sa'd ibn Janah)所著的《布哈拉与撒马尔罕史》,拜哈克即如今呼罗珊的萨卜泽瓦尔(Sabzavar)[8]。然而这些史书都已不存。虽然布哈拉还有其他的历史学家,但只有纳尔沙喜的波斯语节译本仍存于世[9],随后纳尔沙喜著作的地位便逐渐提升,尽管这书已经手多人,使得里面的文本发生了改变。
[1] 原注1:详情见维塞洛夫斯基(N.I.Veselovsky)在《ZMNP》(1897年12月刊),p466-8中对雷科申(Lykoshin)译本的评论
[2] 原注2:这是吉布(H.A.R.Gibb)在其著作《阿拉伯人在中亚的征服(The Arab Conquests in Central Asia,London, 1923)》p12、14及多处中提出的看法,虽然会稍有些严苛,但是纳尔沙喜在日期和事实上确实有错误
[3] 原注3:参看阿玛尔(E.Amar)《Prolegomenes aI'etude des historiens Arabes》,《JA》系列十,19册(1912),p247、252;以及F.罗森塔尔的《穆斯林史学史》(1952,莱登),在校本印好后我便收到了这部宝贵的著作,详情见该书p391
[4] 原注4:参见巴托尔德《Zur Geschichte der Saffariden》,刊登于《Orientalische Studien Theodor Nöldeke gewidmet》(吉森[GieSzen],1906),卷1、174-175;以及阿卜杜·马立克·萨伊利比('Abd aI-Malik al-Tha'ilibi)《Yatīmat al-dahr》p4、29;还有M.尼扎姆丁(M.Nizam u'd-din)的《对穆罕默德·奥菲(Muhammad 'Awfi)<Jawami ul-Hikayat >的介绍》p45;据罗森塔尔书p252说,八世纪末还有一本呼罗珊史书,名为《呼罗珊赋税之书(Kitab al-kharaj-i-Khurasan)》;还参考了巴托尔德的《突厥斯坦》p7
[5] 译者注:《突厥斯坦》中此人名为阿布·萨义德·阿卜杜·拉赫曼·本·穆罕默德·伊德里西,出生于戈尔甘的阿斯特拉巴德,但长期居住于撒马尔罕。其《撒马尔罕史》后来被著名神学家阿布·哈夫斯·欧麦尔·本·穆罕默德·那色菲(Abu Hafs Omar ibn Muhammad Nasafi,?-伊历547年[1142/1143])续写到十二世纪,此时该书全名为《关于撒马尔罕历史的甜蜜之书(kitab al-Qand fi Ta‘rikhi Samarqand)》,俗称《坎德(Qand)》或《坎迪亚(Qandiya)》。
[6] 原注5:见萨马阿尼(al-Sam’ani)《谱系之书(Kitab al-Ansab)》,22b,该书也提及到古剌士(Qurashi)的《al-jawahir al-mudi’a fi tabaqat al-hanafiya》,在其卷一,69;罗森塔尔在书p382注5称作萨德(Sa‘d)
[7] 原注6:见P.莱尔希《Monety Bukhar Khudatov》,《Trudy VOIHAO》(圣彼得堡,1874)p18,50;穆斯塔格菲里的著作经常被《撒马尔罕史(Ta'rikh Samarqand)》引用,详情见其手稿43b,46b,49a,68a,至于穆斯塔格菲里的全名,则参考了罗森塔尔书p397和p405
[8] 原注7:《拜哈克史》的作者阿布·哈桑·阿里·本·宰德·拜哈齐(Abu'l Hasan 'Ali ibn Zaid Baihaqi)常被称为伊本·封杜克(Ibn Funduq),至于其他的历史学家则参考罗森塔尔书p397注2和p386
[9] 原注8:已知写的最好的《布哈拉史》是阿布·阿卜杜拉·穆罕默德·本·艾哈迈德·本·苏莱曼·贡贾尔·布哈里(Abu 'AbdAllah Muhammad ibn Ahmad ibn Sulaiman al-Ghunjar al-Bukhari)写的那本,见罗森塔尔书p386和p428;《撒马尔罕史》40a提到一本布哈拉史,由阿布·阿卜杜拉·穆罕默德·本·艾哈迈德·布哈里(Abu 'AbdAllah Muhammad ibn Ahmad al-Bukhari,?-伊历312年/924)所著。译者注:《突厥斯坦》中说贡贾尔·布哈里是一名纸匠或书商(al-warraq)

文本的历程(Transmission of the Text)
《布哈拉史》以阿拉伯语写成,并在伊历322年(943-944)呈献给萨曼王朝埃米尔努赫一世(Nuh ibn Nasr,943-954在位)[1]。作者是阿布·巴克尔·穆罕默德·本·贾法尔·本·扎卡里亚·本·哈塔卜·本·沙里克·纳尔沙喜(Abu Bakr Muhammad ibn Ja'far ibn Zakariya ibn Khattab ibn Sharik al-Narshakhi),他来自布哈拉城附近的纳尔沙赫村(Narshakh)。[2]对他的生平我们一概不知,他似乎只有这一部著作。
伊历522年(1128-1129),该书被阿布·纳斯尔·艾哈迈德·库巴维(Abu Nasr Ahmad al-Qubavi)译为波斯语。[3]在波斯语译本的首页[即序言]就说明了他翻译该书的原因是人们不希望阅读阿拉伯语的原本。库巴维删减了其中无用累赘、令人生倦的叙述,并将其续写到伊历365年(975).
伊历574年(1178-1179),该书再次被穆罕默德·本·祖费尔·本·奥马尔(Muhammad ibn Zufar ibn 'Umar)进行一定程度的删节[4],同时增加了其他著作的记载进去,特别是阿布·哈桑·阿卜杜·拉赫曼·本·穆罕默德·尼沙不里(Abu'l Hasan 'Abd al-Rahman ibn Muhammad al-Nishapuri)的《百科宝藏(Khaza'in al-'ulum)》。该书后被献给布哈拉城的哈乃菲派教长阿卜杜·阿齐兹·本·布尔罕丁(Abd al-'Aziz ibn Burhan aI-Din,他有“教士之首脑(Sadr al-Sudur)”的尊号),他同时还是由占据突厥斯坦的西辽帝国(Qara Khitai)所任命的布哈拉城守。
似乎还有一位佚名作者在蒙古入侵后的时间段里往布哈拉史加入了文段,因为我们在第八章和第十六章找到了蒙古人征服布哈拉的记载,因此我们今天所翻译的文本是经过许多校订者的删节和增订的。
[1] 原注9:《Tarikh-i buzurgan-i Bukhara》中说《布哈拉史》是伊历337年(948-949)呈献上去的,见莱尔希书p51注1;巴托尔德的《Turkestan vepokhu mongolskago nashestviya》,teksty,p53,通过引用萨马阿尼的《brskhi》认为纳尔沙喜的说法是对的
[2] 原注10:我只找到两处引用纳尔沙喜的地方。在E.G.布朗所校订的著作——奥菲的《文苑精华(Lubab al-albab)》卷1,p333-334提及到布哈拉城守布尔罕丁正是那位让穆罕默德·本·祖费尔献上纳尔沙喜书的人。萨马阿尼书p558a也提到了他,但没有提到他的著作。P.莱尔希的《sur les monnaies des boukhar-khoudahs》,刊登于《Travaux de la triusueme session du Congres International des Oreintalistes》(圣彼得堡,1879)卷2,p424提供了一份在圣彼得堡的那份萨马阿尼书手稿的基础上更完整的节选本。这份文本提供的纳尔沙喜的出生日期——伊历286年(899)和死亡日期——伊历348年撒法尔月(959四月)不准确。虽然V.米诺尔斯基(V.Minorsky)在《伊斯兰百科全书》中写的文章和舍费尔的《chrestomathie persane》(巴黎,1883)卷1,p9,都接受了萨马阿尼提出的这个日期,但这个东西必然要看纳尔沙喜自己的描述.
从普里察克博士处我获得了这段德文注释:“Die weiteren Zitate aus dem《tarikh-i bukhara》finden sich im:(1)《Kitab-i mullazade》(见本书的104号注释);(2)《Abd Allah Name》 des Hafiz Tanish(见斯托里(C.A.Storey)《波斯文献志(Persian Literature, a Bio-bibliographical survey)》(伦敦,1936)卷二第二分册504号,p374-375);in diesem Werke befindet sich u.a. eine Beschreibung von Buchara,welche beweist, dass dem Verfasser eine vollstandigere Version des sog. 《Tarikh-i Narshakhi》als die uns erhaltene vorgelegen hat.”
参见巴托尔德在《伊斯兰百科全书》卷1p815编写的“布哈拉”词条;参见乌姆尼亚科夫(I. Umnyakov)《Abdulla-name Khafiz-i Tanysha i ego issledovateli》,《ZKV》卷5(1930),p309-310
[3] 原注11:库巴(Kuba)是费尔干纳附近的一个村子。参见萨马阿尼的《谱系之书》p441a;布洛克曼(C.brockelmann)在《阿拉伯文献史(geschichte der arabischen litteratur)》卷1(SI),p211中称他为艾哈迈德·本·艾哈迈德·本·穆罕默德·本·纳斯尔·库巴维(Ahmad ibn Ahmad ibn Muhammad ibn Nasr Qubavi);他同时也被《撒马尔罕史》所提到,在p50b
[4] 原注12:据莱尔希《Monety Bukhar Khudatov》p56,他的名字叫做穆罕默德·本·祖费尔;他可能是《贝哈基史》p198里提到的那个人

布哈拉史的史料来源(The Sources of Narshakhi)
纳尔沙喜在准备写布哈拉史之前可能收集了一批史料,但在留存下来的最终作品里,我们很难去确定哪种史料被作者利用了,哪种被波斯语译者利用了,而哪种又被后来的校订者所利用(不过还是能知道一些蛛丝马迹)。穆罕默德·本·祖费尔(在修订过程中)频繁引用尼沙不里的《百科宝藏》。[1]这部史料被五次提及到,它可能被用在书里但没有提及(用到具体哪个位置);另一部史料是穆罕默德·本·塔路特·哈马丹尼(Muhammad ibn Talut al-Hamadani)的《Fadl(原文如此,实际为Fasl) al-khitab》,其中提及到博学多才的阿布·哈夫斯·卡比尔(Abu Hafs al-Kabir)的事迹,现在这本书在任何阿拉伯文献中都已经找不到了。[2]在写萨曼王朝崛起的事迹时纳尔沙喜参考了穆罕默德·本·萨利赫·莱喜(Muhammad ibn Salih al-Laythi)和阿布·哈桑·麦达因尼(Abu Hasan Mada’ini,纳尔沙喜写作麦丹尼[Maidani])的著作。麦丹尼是以广泛引用塔巴里史出名的作家,特别是其著作中涉及阿拉伯人征服呼罗珊与河中的事迹时;[3]至于莱喜的著作,我并没有在任何标准阿拉伯语或波斯语参考著作中找到他的身影;在写到“伪先知”穆坎纳的事迹时纳尔沙喜参考了塔巴里和写出“穆坎纳故事”的某位名叫易卜拉欣的人的著作,巴托尔德认为这个“易卜拉欣”其实是大诗人苏里(Suli)[4],不过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的说法。[5]
纳尔沙喜无疑借鉴了当地的传统著作,这可以在白拉祖里(Baladhui)和阿里·本·阿撒姆·库菲(Ali ibn A'tham al-Kufi)的著作中找到相似之处。[6]当然其中有许多是不可靠的,需要小心利用,但是其中一些记载可谓独一无二、珍贵无比。我在注释中将提到与其他资料的相似之处(例如19章中屈底波的故事和拜坎(baikand)的杰出人物)。
[1] 原注13:据我所知,唯一提到这部著作和该书引用进布哈拉史的地方是卡提普·切莱比(Katip Celebi)的《Izah- el-Meknun fi-el Zeyli ala Kesf-el-Zunun》(伊斯坦布尔,1945); 在我正在研究的阿拉伯语或波斯语的《尼沙不尔史》中,我没有找到文中提到的那位作者(波斯文《尼》手稿是在巴士拉找到的,阿拉伯文《尼》手稿在安卡拉和伊斯坦布尔的科普鲁卢图书馆)
[2] 原注14:许多以这个题目命名的著作被列在哈吉·哈利法(Hajji Khalifa)的《Kashf al-Zunum》(伊斯坦布尔,1943)卷2,1260,但没有一部是哈马丹尼的。
[3] 原注15:参见乌斯坦菲尔德(F.Wustenfeld)《Die Geschichtschreiber der Araber》,《AGAW》,卷28(1881)p16的47号以供参考,特别是(esp.)雅库特的《Kitab irshad》卷5,p309-318
[4] 译者注:《突厥斯坦》中记载此人名为阿布·伊斯哈克·易卜拉欣·本·阿拔斯·苏里(?-伊历243年[857/858])
[5] 原注16:参见《突厥斯坦》p15
[6] 原注17:参见吉布《阿拉伯人在中亚的征服》p11-12;关于库菲其人,参见布洛克曼书I, 143; SI, 220;我用的是孟买平版印刷本(波斯语)

《布哈拉史》与欧陆学术界之间(Narshakhi 's work and European Scholarship)
从已知的记录中来看将布哈拉史的首份手稿带到欧洲的人是亚历山大·伯恩斯爵士(Sir Alexander Burnes),他在1832年游历布哈拉,并购下手稿,在归途中交给了英国皇家亚洲学会(Royal Asiatic Society),自己则在9年后偕同俄国东方学家哈尼科夫(N. V. Khanykov)回归,[1]哈内科夫在布哈拉获得了三份手稿,并将这些手稿交由圣彼得堡公共图书馆(Public Library in St.Petersburg)保管;[2]1858年另一位俄国东方学家P.莱尔希(P. Lerch)跟随以N.S.伊格纳季耶夫(N.S.Ignatiev)上校为首的外交使团来到希瓦和布哈拉,他回国时带着一大批钱币收藏品和手稿,手稿中便有纳尔沙喜的布哈拉史,后来献给了圣彼得堡的亚洲博物馆(Asiatic Museum in St.Petersburg);[3]虽然我们并没有掌握直接证据,不过舍费尔(C.Schefer)可能大概在同一时间在伊斯坦布尔获得了手稿,他死后该手稿放到位于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Bibliotheque Nationale)保管;一个名叫尤金·斯凯勒(Eugene Schuyler)的美国人在布哈拉以购买的方式从他人手中获得一份手稿,12年后的1885年转给了美国东方学会。[4]因此,布哈拉史的手稿很早就进入了欧洲图书馆,不过并没有对其进行长期使用。
首次广泛使用布哈拉史进行研究的人是莱尔希,他在其著作有关布哈拉的本土统治者布哈尔·胡达(Bukhar Khudat)的钱币部分中使用了它;[5]万贝里(A.Vambery)所著《布哈拉通俗历史(A popular history of Bukhara)》使纳尔沙喜的著作引起了更广泛的注意,不过万贝里认为纳尔沙喜的著作是一部全新的、未知的手稿,这招致了一些评论家的批评。[6]
其中部分手稿出版在舍费尔的《Chrestomathie Persane》(巴黎,1883年)上,9年后出现了整个文本。[7]1894年在新布哈拉(New Bukhara)[8]和《Kitab-i mullazade》一起出版。[9]三年后,该手稿在塔什干,由巴托尔德监督、雷科申(N. Lykoshin)将其翻译成俄文。[10]1904年,该书再次在新布哈拉出版,最终于1939年在德黑兰出版了波斯文版本。
钱币学家曾多次使用过纳尔沙喜的著作,该作品也被证明对历史学家有价值。[11]然而,舍费尔承诺的法语译本却从未出现。[12]
[1] 原注18:参见伯恩斯《布哈拉之旅》(伦敦,1835)卷2,p297
[2] 原注19:哈内科夫没有提及他获得手稿的情况,但将这份手稿用进了《布哈拉的埃米尔与人民(Bokhara,its Amir and its People)》(伦敦,1845)p38-39。参见《Extrait d’une lettre de M.Khanykov a M.Dorn》,刊登于《MA》卷2(圣彼得堡,1856)p437-440;以及巴托尔德对舍费尔本布哈拉史的评论,发布在《ZAOIRAO》卷9(1896),p313
[3] 原注20:参见《Russkii Biograficheskii slovar》(圣彼得堡,1914)卷10,p317;还有巴托尔德的《Istoriya Izucheniya Vostoka》(列宁格勒,1925)p256
[4] 原注21:参见耶鲁大学图书馆管理员标注的1945年10月的信,同时参见斯凯勒《Turkistan》(纽约,1876)卷2,p97。他提到的关于布哈兰圣徒生平的手稿,可能就留在了圣彼得堡
[5] 原注22:莱尔希《Sur les monnaies des Boukhar-Khoudahs》p419-429。莱尔希还有一份更完整但是没完成的,便是《Monety Bukhar Khudatov》
[6] 原注23:参见万贝里(A.Vambery)《History of Bokhara》(伦敦,1873),XII页;还有格里戈里耶夫(V. Grigoriev)在《ZMNP》1873年十二月刊107页,翻译斯凯勒《Turkistan》卷1p363的评论;另一篇评论来自A.Gutschmid发在《Kleime Schriften》(Leipzig,1892)卷3的评论,位于p229-230
[7] 原注24:参见《Description topographique et historique de Boukhara》(巴黎,1892)
[8] 译者注:新布哈拉是一座铁路枢纽小城,离布哈拉16公里,即如今位于乌兹别克斯坦的科贡(Kagan),该小城的建立是为了方便俄罗斯帝国与布哈拉埃米尔国进行外交上的活动而建设的
[9] 原注25:参见谢苗诺夫(A.A.Semenov)《Katalog rukopisei istoricheskogo otdela Bukharskoi Tsentralnoi Biblioteki》(塔什干,1925),p22
[10] 原注26:参见雷科申《Istoriya Bukhary》(塔什干,1897)
[11] 原注27:巴托尔德的《突厥斯坦》和马夸特的《妫水与那密水考(Wehrot und Arang)》(莱登,1938)都对布哈拉史进行了广泛的引用
[12] 原注28:参见舍费尔本布哈拉史的IV页;这被巴托尔德在《ZVOIRAO》卷10(1896)中进行评论;在《Relation de l’Ambassade au Kharezm de Riza Qouly Khan》(巴黎,1879)p258-299中舍费尔对该书的部分内容作了总结

手稿问题(Manuscripts)
尽管我所注意到的手稿里有将近一半都没编入目录里,在对其中六份手稿进行检查后,我发现这部著作的两种版本。一种版本是从中亚搜集到的俄国收藏手稿为代表,称作中亚本(Nos.[1]8-16);一种版本是美国东方学会手中的印刷手抄本(No.4),在1904年以平板印刷形式出版于新布哈拉;还有一种可能称作伊朗本的版本(Nos.1,2,3,7),其手稿主要从伊朗和伊斯坦布尔搜集得来,并分别出版于德黑兰和巴黎。这两个版本只在细节上略有不同,不过中亚本有一个较长的赞美诗在开头以及能在文本任何一处插入句子的地方。
以下版本和手稿偕同一大批“apparatus criticus”[2]将会被用于我的波斯语文本翻译工作中:[3]
A. 穆达里斯·拉扎维(Mudarris Razavi)的德黑兰本(1939),128页(Pp.)。该版本来源自在西帕萨拉尔清真寺图书馆(Sipahsalar mosque library)[4]找到的7号手稿(拉扎维说是在德黑兰大学神学院内的图书馆找到的)、17号手稿(下同)和巴黎本。这是手稿版本里最好的版本,也是英译本的基础,我称其为A;
B. 布哈拉平板印刷本,125页,1904年出版于新布哈拉(Novoy Bukhara)。汉堡大学的普里察克博士非常慷慨地送给我一份这个本子的微缩胶卷。这个本子可能是是以塔什干的手稿为蓝本。我称其为B;
C. 夏尔·舍费尔(Charles Schefer)的巴黎本《Description de Boukhara》(巴黎,1892),p1-97,这个本子取自1号和2号手稿,我称其为C;
D. 美国东方学会的4号手稿,我称其为D;
E. 大英博物馆的5号手稿,我称其为E;
F. 英国皇家亚洲学会的6号手稿,我称其为F;
G. 雷科申的《lstoriya Bukhray》(塔什干,1897),[5]在文中我称其为“雷氏本(Lykoshin)”
此外,我检查了1、3、7号手稿,但没有发现与上面提到的有明显差异。在对这些手稿进行整理后(这个工作可花费了我几年功夫),我意识到尽管我很想将我的波斯文文本也打印出来,但明显不能,翻译应该遵循现有最好的印刷本。因此,这里提出的译文不是基于我建立(搜集)的文本,而是基于德黑兰本;只有当意思不同或者添加新东西的时候才会在最小程度上提供不同的文本。对于译文,我尽量在不违反英语语法规则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接近波斯文印刷本(的原意)。
以下是我注意到的所有手稿,我将尽量按时间顺序列出,除非在一位收藏家或同一城市发现了两本或两本以上的手稿;然后把它们列在一起。未注明日期的手稿列于文章末尾。

1. 巴黎,法国国家图书馆,编号517,据说这份手稿出现于15世纪;以优美的纳斯塔里格体(nasta’liq)[6]誊写, 内有布哈拉居巴尔(Juibar)[7]历任和卓(Khwaja)的印章,94页;
2. 同上,编号518。以纳斯赫体(Naskhi)[8]誊写而成,出现于19世纪下半叶,实际上只是舍费尔让人制出的3号手稿的复制品。53页;[9]
3. 伊斯坦布尔,苏莱曼尼耶图书馆(Suleymaniye libraries),瓦赫比先生(Wahbi Effendi[10]),编号1130,出现于17或18世纪, 112页,每页13行,以纳斯塔里格体誊写;[11]
4. 纽黑文(New Haven),美国东方学会,未编入目录,[12]日期为伊历1219年(1804),纳斯赫体,39页,每页23行。该手稿1-5页并没有出现在我那三个版本的文本里,这几页讲述了多位先知对布哈拉城进行访问的事迹,包括“最后的先知(Seal of the Prophets)”穆罕默德;这座城市的荣耀和奇迹与后来波斯作家的华丽风格有关。
5. 伦敦,大英博物馆,对87号手稿的补充,出现于十九世纪,纳斯塔里格体,后文199页,每页13行;[13]
6. 伦敦,英国皇家亚洲学会,P.莱尔希的159(1)手稿,或莫利(Morley)的160号手稿,日期为伊历1246年(1830),纳斯塔里格体,105页,每页13行。[14]这份手稿由亚历山大·伯恩斯爵士在1832年从布哈拉带回。
7. 德黑兰,西帕萨拉尔清真寺图书馆,未编入目录,出现于伊历1235年(1819),虽然是纳斯塔里格体,但写的很丑;在图书馆里的达夫塔尔(Daftar)[15]中编号1642,页数(Folios)37b-110a便是布哈拉史的内容。这本手稿的尺寸为19x13.5cm。
7a. 德黑兰,马吉里斯(Majlis)[16],225号手稿,日期为伊历1301年(1883/1884),以纳斯塔里格体和西卡斯特体(Shikasta)体[17],72页,每页15行。纳尔沙喜的布哈拉史在该手稿的后半部分,[18]这是原本手稿的副本。[19]
8. 塔什干,中亚大学图书馆(Central Asian University Library),68号手稿,伊历1304年(1887)从穆罕默德·玉奴斯·沙赫里斯亚卜(Muhammad Yunus Shahrisyab)手中复制得来,78页,每页15行。该手稿的第一部分是沙姆斯丁·穆罕默德·沙赫鲁迪(Shams al-Din Muhammad Shahrudi)的《Tarikh-i hukama’-i salaf》;[20]
8a. 维亚金(V.L.Vyatkin)有一份手稿收藏在撒马尔罕,在他未出版的目录中没有描述,被列在187号,不过这份手稿可能和8号手稿是同样的内容。[21]
9. 布哈拉,中央图书馆(Central Library),92号手稿,该手稿没有关于副本日期或页数的信息。除了布哈拉史的内容外剩余的都是《Kitab-i mullazade》[22]
10-11. 列宁格勒(即圣彼得堡),圣彼得堡国立大学(University of Leningrad),947c和948c号手稿。这两份手稿由E.F.卡尔(E.F.Kal)在布哈拉收集并上交到学校内,但没有对这些手稿的描述。[23]
12-14. 圣彼得堡公共图书馆,78z,79,80号手稿。前两份是同一份手稿的副本,79号的日期为伊历1261年(1845);80号未注明日期,但在许多方面与前两份不同。在同样的收藏中,78b号手稿的内容是涉及布哈拉名人事迹的《Tadhkira-i muqim khani》,此书由穆罕默德·优素福·蒙辛(Muhammad Yusuf Al-Munshi)著。[24]
15. 圣彼得堡,亚洲博物馆,574号手稿,日期为伊历1235年(1819/1820),这份手稿是P.莱尔希从中亚带回来的,由于我没有亚洲博物馆手稿的出版目录,因此没有相关的详细资料。[25]
16. 这份手稿以前在圣彼得堡,由亚历山大·柳多维科维奇·昆(Aleksander Liudovikovich Kun)持有,手稿日期为伊历1215年(1810/1811),目前下落不明。[26]
17.马什哈德(Meshed/Mashhad),布哈拉史德黑兰本的编辑在马什哈德复制了一份手稿,它没有列在圣墓图书馆(The Shrine Library)的目录中,因此可能是未编入目录,或者是私人拥有。[27]
18.这份手稿在圣彼得堡亚洲博物馆的一份笔记本或手抄本里,其中17a-29a、34a-35a、60b便来自于《布哈拉史(Tarikh-i Bukhara)》,并没有给出日期。这段信息参见巴托尔德刊登在《Izvestira Ross. Akad. Nauk》(1919),p926的《O neketorykh vostochnykh rukopisyakh》
19-37. 藏于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the Academy of Sciences of Uzbekistan)的手稿合集,它们都列于《tahqiq al-vilayet(Tochnoe isslcdovanie o Bukharskoy strane)》内,其中最早的日期为1805年,最晚的为1900年。[28]
38.伊斯坦布尔,托普卡比萨雷博物馆(Top Kapu Saray),巴格达迪·瓦赫迪(Bagdadli Vehbi)的藏品,编号1130,可惜我用不了该手稿。[29]
[1] 译者注:Nos.即No.的复数形式,No.为number的缩写
[2] 译者注:拉丁语词汇,亦作apparatus,指供评论研究的资料,学术著作所附评注、附注、附录、索引、词汇等;或(供写作用的)参考书、作品的不同版本等一批参考资料
[3] 原注29:参见斯托里《波斯文献志》(伦敦,1936)卷二第二分册,p369-370
[4] 译者注:西帕萨拉尔清真寺是德黑兰最大和最重要的清真寺,距今已经建成150多年,也称Sepahsalar。西帕萨拉尔原意是中世纪伊斯兰世界的政权里授予军队总司令或者将军的头衔
[5] 原注30:1941年,我在国会图书馆工作时,就接触到了雷科申的译本
[6] 译者注:纳斯塔里格体,又名波斯体、波斯悬体或纳斯赫·泰阿利格,为伊斯兰书法中的六大书法体之一,通用于东部穆斯林世界(波斯、中亚、南亚等地)
[7] 很遗憾,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8] 译者注:又名阿拉伯文草体、誊抄体、盘曲体,是使用最为广泛的阿拉伯文字体
[9] 原注31:参见E. Blochet《Catalogue des manuscrits persans de la Bibliotheques Nationable》(巴黎,1905-1912)卷1,p315-316
[10] 译者注:土耳其敬语,意为先生、阁下、老爷、长官,1934年被废除
[11] 原注32:参见陶埃尔(F.Tauer)《Les manuscrits persans historiques des bibliotheques de Stamboul》,《Archiv Orientalni》卷3(1931),p489-490
[12] 原注33:该手稿列入了斯特劳特(E.Strout)所编的《美国东方学会图书馆目录》(纽黑文,1930)p209。该手稿具有塔吉克文的几个拼写特点,如sin这个词下有三点;但在其他一些旧的手稿也是这样,如卡布斯·本·武什吉尔(Qabus ibn Wushmgir)的《Andarz name》
[13] 原注34:参见里欧(C.Rieu)《对大英博物馆波斯手稿目录的补充》(伦敦,1895),p58-59
[14] 原注35:参见莫利(W.H.Morely)《A Descriptive Catalogue of the Historical Manuscripts in the Arabic and Persian Languages in the Library of the Royal Asiatic Society》(伦敦,1854),p151-152
[15] 译者注:亦称defter,是奥斯曼帝国时期的一种税务登记簿和土地地籍簿。
[16] 译者注:Majlis,英语单词,用作名词时译为“(穆斯林国家的)委员会;(伊朗的)议会”。
[17] 译者注:纳斯塔里格体的一种变体,亦称Shekasteh/Shekasteh Nastaliq,近似于该字体的草书形式(cursive Nastaliq/literally broken Nastaliq),用于商业、管理业等场合
[18] 原注36:参见优素福·伊提萨米(Yusuf I’tisami)著《Fihrist-I kitabkhana-i Majlis Shurai Milli》(德黑兰,1933)卷2,p126
[19] 原注37:参见拉扎维(Razavi,亦称Ridawi)教授校订的波斯文《Tarikh-i Bukhara》(德黑兰,1939)绪论的z页
[20] 原注38:参见谢苗诺夫(A.A.Semenov)《opisanie persodskikh,arabskikh i tureskikh rukopisei fundamentalnoi biblioteki sredneaziatskogo gosudar.universiteta》,刊于《trudy sredneaziatskogo gosudar. universiteta》(塔什干,1935)第二类Orientalia,第4分册(Fasc.),p41-42。译者注:Fasc.为法语fascicule的缩写
[21] 原注39:维亚金的手稿汇集列在巴托尔德《Otchet o Komandirovke v Turkestan》ZVOIRAO,卷15(1902-1903)p215,55号
[22] 原注40:参见谢苗诺夫(A.A.Semenov)《Katalog rukopisei istoricheskogo otdela Bukharskoi Tsentralnoi Biblioteki》(塔什干,1925),p21-22
[23] 原注41:参见萨勒曼(C.Salemann)和罗森(V.Rosen)合著《indices codicum mss persicorum turcicorum arabicorum qui in bibliotheca literarum universitatis petropolitanae adservantur》(圣彼得堡,1888)p49;同时还有《ZAOIRAO》卷3(1888),p221
[24] 原注42:参见多恩(B.Dorn)《Die vordern Chanykov’sche,jetzt der Kaiserl.Bibl.zugehorige Sammlung von Morgenlandischen Handschriften》,《melanges Asiatiques》卷5(圣彼得堡,1865),p247。这篇文章也独立发布在《Die Sammlung von Morgenlandischen Hss.》(圣彼得堡,1865)p27;参见哈内科夫寄给多恩的信,这封信刊登在《Bulletin de la Classe hist.-phil. De l’Acad.imp.des Scs.》卷12(圣彼得堡,1855),p161
[25] 原注43:P.莱尔希《Monety Bukhar Khudatov》p59
[26] 原注44:同上,p59
[27] 原注45:参见德黑兰本绪论第5页(v)
[28] 原注46:参见谢苗诺夫《Sobranie Vosrochnykh Rukopisei Akademii Nauk Uzbekskoi SSR》卷一(塔什干,1952),p46-53,包括92-110号手稿。我最近才注意到这本书
[29] 原注47:参见托根(Zeki Velidi Togan),《Tarihde Usul》(伊斯坦布尔,1950),p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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