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宋亚轩】风起山城(二十)
*黑道文学
*大佬×小傻子
*主祺轩/副鑫文，鑫逸
家里长辈们常说，真正的山雨欲来，是四周不动声色的杀机。一匹匹豺狼虎豹窝在草丛里，就等着你放掉枪支的一瞬间扑上去咬断喉咙。
这是丁程鑫第三次在总部门口捡到被刺穿身体的孤狼，有一次那狼还活着，奄奄一息从喉咙里喘出一点粗气。粗裂的呻吟声一下又一下敲开丁程鑫的警惕心，他抓着狼的脊背转身进屋，“砰”一声扔在马嘉祺面前。
“什么？”马嘉祺走过去蹲下，手翻看着狼的伤口处。肌肉断裂，破口圆滑，子弹伤。
窗外响起一声闷雷，丁程鑫坐在太师椅上跷二郎腿：“看不懂吗？警告。白舸又不是吃干饭的，咱们断他后路，能不反抗吗？”
“那你觉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打呗。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小爷我打一双！”
窗外“嗡”地一声下起大雨，丁程鑫无端感到一阵烦躁。他突然意识到现在最危险的不是自己，而是刘耀文。打过一道闪，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目光对视，他们好像都意识到对方的想法。
丁程鑫打着雨伞跑回房间，紧接着马嘉祺听到丁家的管理层零零散散都往丁程鑫房间去。他敏锐的感觉到一丝不寻常，这淌水太浑，丁程鑫大约不想出来了。
马嘉祺在太师椅上坐了好久，面前放着北缅的局部地图。地图上红蓝水笔痕迹交错，最后用黑色的记号笔在中心位置画了个错号。
那是白舸的老巢。
他们的坟墓。
门外热闹起来，人声，雨声，风声。马嘉祺第一次意识到什么叫山雨欲来风满楼，他想，人这一辈子大概也就一次了。
这很好。
他猜丁程鑫一定在排兵布阵，要留一部分人守在气口关卡，还要分一部分人出去给刘耀文做后勤保障，这一夜注定不眠。
马嘉祺一样睡不着，他看了眼时间，首都时间1:00整，很好，张真源又要骂他了。
长呼一口气，给张真源打电话过去。不出意外，接通的一瞬间张真源的各种埋怨都涌上来。马嘉祺喊了好几次停才使张真源闭嘴。
“亚轩睡着了，你打电话有什么用。”
马嘉祺听到对面有拖鞋踢踏的声音，赶紧叫住张真源：“我不是找亚轩的，我是来找你的。”
“哟，今天月亮在哪边落下啊？简爷也有兴趣给我打电话。”张真源嘻笑他，又很快认真起来：“怎么了？是缅甸出什么事了？”
外头雷声压雨声，马嘉祺起身把窗户打开，雨点逃亡一般扑进来。
“计划变了，白舸是个老狐狸精，斗不过他。真源，带着亚轩回闹市，别出门，千万别——”
马嘉祺还没讲完，门外传来一声枪响。划破杂乱的雨声冲进他耳朵里。撂下电话，他顾不上拿雨衣就往外冲。人声，车声，尖叫声，马嘉祺心慌的厉害，冲进人群里才发现是丁程鑫开枪杀人。
他正想骂丁程鑫干嘛弄出这么大动静，就看到丁程鑫瘫坐在地上，黑雨伞倒在身边。丁程鑫抬头，眼泪随着雨水一起滑下去。
“完了，马嘉祺，完了。”
扶着丁程鑫进去，他喝了杯热茶才回过神来。
“耀文死了，遇害了……”
茶杯应声落地，马嘉祺死死掐着丁程鑫肩膀，双眼发红：“你说什么？”
“是白舸……白舸杀的人。我派的那些人都被支开了，只有耀文……只有耀文死了！”
“他去谈一笔‘粮食’生意，在海上……刘耀文——他怎么这么傻！”
“船被炸了，只剩碎片——后面有人去打捞，找不到……”
丁程鑫的脊背颤抖，指节被攥地发白。他终于忍不住，哭声动天地。他在哭被自己害死的弟弟，他在哭自己的无能，他还是没能保住他。
他有些后悔，为什么最后要把刘耀文推出去，为什么最后都要和他吵架。
“我要去英国！”他站起来，没头没脑地说了句话就要往外冲。
马嘉祺拦住他，用力捏住他肩膀：“丁程鑫你疯了？！你现在不能去！你要是去了就是下一个刘耀文！”
“我不知道，我——我做了万全的准备！我把我身边的人都调过去，我——”
马嘉祺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眼前的丁程鑫，愤怒，崩溃，悲恸，自责。太多太多情绪压在他身上，丁程鑫好像撑不住，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树。
窗外风声雨声交杂，他觉得心烦意乱，这一切太突然，他意外地想起远在山城的宋亚轩。
好吧，他是没资格阻拦丁程鑫的，如果今天死在英国的人是宋亚轩，他大概会直接冲到白舸面前去。
“你去吧。”马嘉祺轻轻地说，轻到丁程鑫怀疑自己精神溃散到幻听。
“什么？”
“你去吧，带足够的人。这里有我呢。”马嘉祺拍拍丁程鑫，“耀文同样是我看着长大的，去英国吧，把耀文的尸体带回来，埋进丁家祖坟里。”
这场命实在太过残忍，还没打响一枪，就已经失去一个人。马嘉祺有些上不来气，他打开窗，迎面遇上一发子弹穿破雨帘顶着风上来。
马嘉祺眼睛比身体快，还没来得及躲就被射中。丁程鑫顾不得刘耀文，冲上去接住马嘉祺。还好，还好，大约风力影响，子弹只是嵌入左肩膀。
“没事，简爷福大命大。”丁程鑫松口气，扶起马嘉祺到床上去。门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人，丁程鑫把手枪上膛，推门出去主持局面。
喊了丁家亲信去查，丁程鑫把所有人都聚集到大堂里。他们忙着外忧忘记内患，有没有被人安插奸细都不好说。
丁程鑫第一次实实在在觉得自己的脑袋和脖子链接不稳，随时有送命风险。不过他不怕，只是不愿意，要死也要和刘耀文在一起。
他死在这里，谁去接刘耀文回家？
身边大部分人都被送去英国，丁程鑫可调动的人少之又少。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在他身边围起来，他们好像都知道自家话事人视死如归的心思，也做好一起死的准备。
天空炸雷。东南方，一声枪响，直直冲着丁程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