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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说出那句话(让巴尔)

2022-01-17 01:03 作者:明前奶绿少冰满糖  | 我要投稿

水。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被海水包围着,越坠越深。

直到阳光不曾眷恋过的地方。

黑而冰冷。

头很晕,肺疼得好像要炸开。在我眼前,一个挂坠缓缓下落。

我徒劳地伸手想抓住它,却看见了那上面的照片。

隐隐约约的,有一个人冲向了我。

我终于张嘴,海水涌入口中,那声呼唤被腥咸的水淹没,连同我的意识……

……

我突然醒来,脸上还粘着一张文件。

“唔唔……”我把文件整理好,发现外面已经是艳阳天。

“看来我们的指挥官大人又熬夜工作了。”坐在一旁的少女的声音里毫无感情。

“呃呃……又睡过去了啊。”我摇摇头。

“这么辛苦,有什么用呢?”少女甩一甩亚麻色的长发,赤色的双瞳没有给我留哪怕是一丝余光的关照。

“抱歉……”即使相处了许久,她和我的关系也并没有熟络几分。

“不用道歉,你不欠我的。”她叹了口气,拿着清单出门了。

我不禁摇头苦笑。

看来,海盗王真是名不虚传的冷漠刻薄啊。怪不得黎塞留提起她都一脸难色。比起这个,因为昨天晚上又是加班,趴桌子睡一宿搞得浑身难受不说,还没洗澡……

我看了看剩下的文件,决定先回去收拾一下自己。

不然又要被让巴尔嫌弃了。

回到办公室时让巴尔已经在了。她扫了我一眼,抿抿嘴。

“不知道该夸你爱干净好还是说你不尽职好。”

“这……”我苦笑着坐回椅子上开始忙活。和她杠上的话肯定会输的,还不如装乖宝宝。

“滴滴滴”

通讯器响了。平常需要联系的话,舰娘们都会发消息。用上通讯器就说明有大事了。

“指挥官。”接通后,今天负责在雷达室值班的布莱默顿立马汇报。“雷达检测到有小股塞壬军队正在我们的物资船队附近徘徊!他们已经请求支援了。”

“收到,拉警报吧。”我叹气。经过多年战争,连续丢城失地的塞壬已是强弩之末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走。”我披上大衣推开门,让巴尔紧随其后。


如果不是战事紧急,我还蛮喜欢站在让巴尔的量产舰的甲板上享受海风的。

但是她时时刻刻提醒我不能松懈。

“不能逞强,如果有需要就叫我。你出点差错我可不好交代。”

她一副“不是和我有关的话哪会管你死活”的表情,坐在法系战列舰特有的甲板长椅上把头发扎起来。

“好……”我无奈地倚着栏杆。


“前方就是物资运输船了。”没一会,我就看见了船队。

“嗯,四面八方都有塞壬。”让巴尔看了看实时战场地图。“好在都是杂鱼。”

“瞧你说的……可别掉以轻心啊。”我叹了口气。“开始战斗吧。”

这样的小规模作战其实根本不需要我的指挥,大家自由狩猎就可以。

我被她摁在了量产舰里,理由是“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待在舰桥上的我看着她们穿梭在敌阵。

看起来塞壬的弹药还很充足啊,我暗暗记下这点。

“指挥官,有一队敌机正在飞向你!”让巴尔的呼叫。

我抬头,果然有一个四机编队飞来。

“小心!”让巴尔扑了过来,防空炮火全开,只有几发导弹穿过弹雨,在我们上空爆炸。

我躲在指挥台后面,只觉得一阵耳鸣。让巴尔……我起身,看见她倒在甲板上。

“让巴尔!”我冲了下去,抱起她。看起来只是昏迷和皮外伤,可能会有脑震荡……我长舒一口气。

不过下一步的治疗还要回港区……于是我召集大家一起回航。

“她的情况还好……就是右手脱臼需要静养。”女灶神取下听诊器。

“好的。谢谢啦。”我起身,推着在轮椅上还昏迷不醒的让巴尔回了寝室。

第二天。

“早上好啊,指挥官。”

“早上……等一下,你怎么在这里?”推开门,我就看见了熟悉的人。

只见让巴尔穿着露肩连衣裙,右手还打着吊带,正在用左手写字。

“很奇怪吗?”她伸手去够下一份文件,可能扯到了伤口,不由得黛眉轻皱。“啧。”

“遵医嘱啊遵医嘱,做到这三个字很难吗?”我没来由的有点窝火。“要是出了问题怎么办?”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垂下眼帘。我把她面前的文件搬走,坐在她对面。

“有关系。所以把你手头的干完就回去休息。”

让巴尔抬眸,凝视着我。我瞬间蔫了——在海盗王的注视下谁都强势不起来吧。她叹气,把文件看完,起身。

“嘶嘶……”估计又扯到哪了,她轻轻倒吸一口凉气。

“我扶你。”我伸手。

“……”她犹豫了一下,靠近我,挽住我的手。

她的手肌肤细腻光洁,还有几分温热,一阵酥麻窜上我的头。让巴尔不愧是身材比最棒的舰娘啊……凹凸的地方都恰到好处,连衣裙更是锦上添花,露在外面的香肩微微发亮。

她一直看着前方,似乎没有注意我的目光。这样我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别开头。

“打算给我几天假?”她突然说。

“看你恢复情况。不要逞能。”

“我不逞能,就是你逞能了啊。”她笑笑。“这下得听某人的长篇大论咯……还有她的猫……”

接下来让巴尔倒是安分了一个礼拜。

她说的没错,她不逞能就是我逞能,而且逞能的滋味……

“滴滴滴……”闹钟响了。我起床,看见大太阳晒得绿叶发光。

迟到了啊……我想着,下床洗漱。

“咚咚。”有人敲我的门。

这手法委实不能说“敲”了……不过对某人来说肯定算文雅的了。

“你……好了?”我看向巴尔。

“不。”她倒是很坦诚。“头还是晕。但是要是一直待在黎塞留附近,我猜永远都不会好。”

“呃呃……那就在我这里休息吧。”

“?”她挑眉。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这个想法……”

“我是来帮你工作的。大早上去办公室找不到人……说明有人又超负荷了。”她耸肩。

“这么关心我吗……”我咧嘴。

“因为你也很关心我。所以我欠你的。”她叹气。

“好吧……帮我看文件。”我伸伸懒腰。自己忙的话,宿舍也会放一些文件来挤时间处理的。

……

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我与她就这么无言的工作着。午餐时间她也没说饿,我就啃了包饼干接着忙了。

“哈啊……”她轻轻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我转头。

“有点困……”她已经趴在桌上了。

“那你休息吧。我换个地方。”我起身。

“不……呆在我身边……”说完便枕着手沉沉睡去。我看着她,解下外套盖在她身上。

一时间连风也屏住了呼吸,只听见少女吐气如兰。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之间几缕头发搭在她精致的鼻尖上,外套下的肩膀随着呼吸有节奏的起伏。

我心里一动,居然大着胆子拨开了她的乱发。

“叮。”手机响了。我连忙往回坐好,生怕打扰她。

……


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让巴尔的伤还没好全,不过可以正常工作了。

但是塞壬打破了平静,而且来势汹汹。

“你就别去了吧……”出发前,我看着奔来的她。

“指挥官!”

“不行。你留守港区吧。”我转身,头也不回。

“……”她攥住拳头,站在原地。“遵命。”

上船时我于心不忍,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也在看我。

“保重啊。”她的嘴型像是这么说。

对于塞壬的反攻,我早就有预料。

我已经把能考虑到的一切都在会上告诉了大家。我相信塞壬就算单独攻击我也不会让整个行动停摆。

这么想着,我抬头,看见万千弹雨向我飞奔而来。

寄。

在翻天覆地的爆炸中,我飞了出去,沉入海中……

“什么?”让巴尔听见了报告。“突然窜出来很多高级塞壬?”

“失败事小……都……都回来了吗?”

最后她跌坐回椅子里。

“指挥官……失踪了……”海伦娜一脸自责。

“没关系的……我……”让巴尔双手抓着扶手,指节发白,双眸颤抖。

“我去找他。”

“让巴尔小姐!你还没恢复好……”

“没关系。”

……

到达战场后,她看见了炼狱般的景象——海面上有火在燃烧,到处都是残骸……

“指挥官!”让巴尔到处寻找着。

她想起他的笑容,不管是开心的笑还是被她嘲讽后的苦笑都很好看。

还有每次冷时他很绅士的披在她身上的外套,很暖和很舒服。

她还想到他因为她不老实修养而生气……


原来,我的归宿,是你。


但是我已经没有机会表达爱意。


“嚯嚯……怎么还敢回来啊……”

声音从背后传来。让巴尔回头,是净化者。她身后还有其他的塞壬人形。

“可恶……”她不禁握拳。“你们……”


“接受失败吧。”



那一瞬间,战场又一次被炮火照亮。

激战过后,让巴尔潜入水中寻找着指挥官。

她看见了一个缓缓漂浮的挂坠。

接着就是被船锚缠着的指挥官。那是一艘飘在海上的量产型塞壬的残骸上垂下的锚链,多亏指挥官运气好……也可能是下意识抓住了……总之他总算不至于沉底。

她心急如焚地抓过挂坠,拉起他浮出水面,赶回港区。

“看起来是缺氧太久了……可能会一直昏迷下去……”抢救过后,女灶神摇摇头。

“好在塞壬早就被重伤了,加上轻敌,不然你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回来……还真的就全歼敌军了。”

“呃呃……”让巴尔倒是无可反驳。

不过,战争算是结束了。她们将上交舰装,在人类中生活。

这样就可以守着他了吧。

看着脱险的指挥官,让巴尔摇摇头。

对了,挂坠。她突然想起来,于是拿出那个挂坠。

上面有她的照片。那是某一个午后,在她工作时拍的。那时阳光正好洒在她脸上,把她的俏脸映得熠熠生辉。

她也明白了,原来指挥官也……

但是现在又有什么用呢?

看着昏迷不醒的指挥官,她没来由的觉得疲倦。

我想睁开眼睛。

一番努力后,我终于看清了周围。

是一间小木屋,窗外就是一片紫色的薰衣草妆点的群山。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床上,暖呼呼的。

“醒了?”让巴尔走了过来。今天的她看起来格外美丽。

“嗯嗯……”我起身,却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怎……”

突然一片黑暗。我隐约听见了焦急的呼喊……

……

“心率过低,血氧浓度过低!”

“心跳停了!”

“除颤仪,通电……”

我看着医生们把他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学我的姐姐哪样祈祷吧。一股无力感包围着我。

女灶神告诉过我,他随时都可能离开,就算醒来也可能失忆。

但我一意孤行的爱着他。

看来我要为自己的固执买单了。

别离开我好嘛?

我想亲口说出那句话……

求求你了。

……

抢救仍在进行。

这是一年来的第十次。


……


鸢尾,里昂。

我在大街上踱步,脖子上挂着一个挂坠。

里面的女孩很好看,拍的人也很有功夫。阳光正好洒在她脸上,把她的俏脸映得熠熠生辉。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我几乎忘记了。只有偶尔的梦里她才会到访。

我知道我曾经的身份和遭遇,但并不具体。出院后我曾被当做英雄来追捧,但我还是喜欢宁静的生活。

这些年来,我也爱过一些人,但总是没怎么接触就无疾而终——我感觉,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影子。

我坐在阳光下喝着咖啡。

他失忆了。我能接受。

既然忘记了过往,估计双向奔赴也成了单向的追逐。

所以我离开了他的生活。

这些年来我也接触过一些男人,但是连手都没怎么牵过。

毕竟我的心仍然被他所占据啊。

所以这些年来,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像她。

所以这些年来,爱过的每一个人都像他。

不知不觉我走到了一家露天咖啡馆。背对着我坐的女孩子看上去很眼熟。

我要来一杯咖啡,静静打量着她。

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一愣,打算按兵不动。

她似乎有所察觉,转回头来。

我感觉到盯着我的视线——很柔和,像夏天海边轻抚沙滩的浪花。我回过头。

这回眸,就是整个盛夏。

她浅笑着开口。

他浅笑着开口。

“我爱你。”“我爱你。”

                    The End

一些碎嘴:

很久以前就有写82的打算,苦于没有题材,最近算是想出来了。

视角转换挺多的,不知道各位观感如何。

故事不算复杂,为了方便阅读已经砍了一些重复情节。

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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