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同人】《生命线》（1）把握当下
叮当——叮当——
乌萨斯的北风将铃声吹的的很远，它穿过一片松树，一片雪地，一片白桦林，最终来到一座小村。
叮当——叮当——
声音越来越近了，虽然人们知道那只是因为北风，自己远远的听到了那还在远处的马铃声，但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来手里的活，向着远处的路上望去，盼望着自己下一次眨眼就能看到一架马车出现在了那里。
叮当——叮当——
村里的孩子们早已等不及了，接二连三的跑到了村口，攀着路牌，像大人们一样死死的盯住了那个路口。
叮当——叮当——
眨眼间又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了呢。
又到了，商队到来的日子。
“费什么话！”年轻的拾荒者手中的刀直指面前的女孩的鼻子。“再不把你所有的吃的！还有钱交出来！我就……我就……我……”
女孩不屑的表情让拾荒者和他的两个同伴一时不知所措，女孩身后那个一脸严肃的女保镖更是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就怎么？”女孩眯起了眼，用下巴指着拾荒者问道。
“我们就杀光这个村子的所有人！”见老大语塞，年轻拾荒者身后的那名拾荒者替他放出了狠话。
但令三个年轻拾荒者惊讶的是，女孩身后的村民们没有一丝害怕，有些甚至露出了同情的笑容。
“你，你们在笑什么？！信不信我们真的……”
“第一次在这片里抢劫吧，孩子？”一个村民扶着锄头，慈祥的看着三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
“是又怎样！？”
“唔，这里可是‘希望商线’上的站点。”村民说出了一个让拾荒者陌生的名词。“而且今天是商队来的日子。”
“区区商队！我们又不是没劫过商队！”领头的拾荒者摇了摇手中的刀。
“那老耀呢？他的故事总听说过吧？他的商队你们也准备劫？”村民的眼神也轻蔑了起来。“就凭你们三个？”
当村民们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三个年轻人几乎同时打了个软腿。
“撤吧，老大……”一名拾荒者劝道。
“不能撤！”领头的拾荒者声音以及开始颤抖，但没有一丝想跑的意思。“撤了！撤了大家吃什么！”
“还准备继续看吗？小姐？”女孩身后的女保镖低声询问着女孩，手一直扶在佩剑的剑柄上没有移开。
“看看嘛，反正我们也在等商队。”女孩叹了口气，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三个年轻人。
“要不……你们仨跟着我？我这边正好缺人手。”另一名村民从屋里探出了头，招呼着三个年轻人。“会给你发报酬，虽然不多但勉强填饱肚子是够了。”
三个拾荒者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如果听村民的留下，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但若是就这么逃跑……那面子上更过不去……
拼一把？
哦得了吧，那个保镖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再加上时不时就可能赶到的耀……如果碰上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那个……杀人如麻的魔鬼……
突然，一阵清脆的马铃声传进了人们的耳朵，同时如同炸雷一般在三个拾荒者脑中回荡。
“好了你跑不了了。”女孩轻蔑一笑，转身跟着村民们向着村口走去。
三个年轻拾荒者被孤零零的留在了原地。
“强子！卸货！”
伴随着一阵洪亮的指令声，村民们爆出了一阵欢呼。
“亨利！把马从车上松开！巴德！孤星！摆摊！”
商队领队，那个名叫“耀”的白胡子老人，吩咐完自己的同伴后，转过身，面向了一脸期待的村民们。村民们就像看到了国王一样，都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老人慈祥的笑了笑，指了指身边的马车。
“来这里排队。”
人群中再一次发出了欢呼。
老人扫视着那些早已混熟的村民们，心中感叹着他们看上去又老了一些。
不仅是外表上，还有他们的神态上。
毕竟在乌萨斯帝国的最东部，这连喀兰都不曾设计商线的区域，这些可怜的感染者只能抱团取暖，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村里的几个孩子拉着“炎国万岁”的条幅从远处跑了过来，围着老领队转着圈。
“行了行了，我是炎国人但不代表炎国政府，我都说过很多次了。”耀温柔的捏了捏一个举着横幅的男孩的脸，又将他们推向了一个摊位。“去找你们亨利大哥吧，他这次带了不少点心。”
“老耀！”一声亲切的呼唤从身后传来，耀转过身去，是村长。
“留下来吃个晚饭？最近我们种的甜菜收了好多，叫上你的伙伴们来尝尝？”
“不了。”耀摆了摆手。“你们都不够吃的。”
“你还是老样子。”村长看着村口熙熙攘攘的人群，叹了口气。“你说你图什么？带着物资走遍每一个感染者村，把物资低价卖给我们，你根本不赚钱的呀……”
“你问过很多次了。”耀笑了笑，拧开酒壶嘬了一口。
“换谁都会不停的问的。”村长苦笑了起来。“我们用来改善生活的罐头，穿衣用的布匹，洗澡用的香皂，御冬的毛皮，全得依赖你们……”
“你说……如果哪天你们破产了，我们依赖谁去？”村长说着拉开一个罐头的拉环，贪婪的嗅着食用香精的味道。
“会有人来接我们的班。”耀平静地说道，似乎完全不担心那种事情发生。“总会有人的。”
“哦对了还有。”耀收起酒壶，走到一架马车前，抓了三个罐头递给了村长。“给那边那三个年轻人的，他们看着饿坏了。”
村长看向了三个年轻的拾荒者，把罐头丢给了他们。
“老耀你……唉算了不说了。”
“先生？”女孩戳了戳耀的后背。“您就是领队，耀先生吗？”
耀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两个身穿实用男装的女孩搓起了下巴。
“嗯……确切的说耀是我的名字，但不是我的姓氏，我的姓氏……算了那个不重要，有什么我可能为你们效劳的吗？”
“我们想加入你们。”女孩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趣。”耀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严肃瞬间爬满了整张脸。“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女孩身后的保镖把手搭上了剑柄。
“你们在帮助感染者，几乎是不求回报的，您一定是个温柔的人。”女孩没有一丝畏惧，依然平淡的讲着自己的观点。“我听说了您的事情，从很远的地方专门赶来的。”
“我问的是你的目的。”耀面无表情的灌了一口烈酒。
“哪有什么目的？”女孩笑出了声。“我只是喜欢这种气氛，这种环境，以及……想为感染者做点什么……”
“你们两个，是感染者吗？”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拉开袖子向耀展示了胳膊上的源石结晶。
耀撇了撇嘴，又灌了一口酒。
见耀没有什么反应，少女撸起袖子，展示起了自己的胳膊。
“我能干活的！”
少女身后的保镖见状也撸起了袖子。
“我可以干两份活！我可以把小姐那份也干了！”
“先说下干这个是不赚钱的。”耀收起酒壶，刚才的慈祥笑容重新回到了脸上。“如果你能接受这个，那么欢迎来到在下的小商队，二位小姐。”
女孩激动的跳了起来。
“那么认识一下。”女孩双脚站稳后对着耀伸出了手。“我叫塞米，身后那位是胡希，我们从维多利亚来的！”
耀笑着握住了那只手。
“塞米……胡希……很高兴认识你们。维多利亚……好远的地方……”
塞米一个摊位接着一个摊位的逛着，胡希紧跟在她的身后，警觉的双眼不停的扫视着四周。
那些马车就是商队的全部财产，商队用它们载着物资来往于各个感染者聚集地。
塞米每转一个新的摊位，就能看到一个新的种族的商队成员。
商队的成员们大多来自不同的地区，也都是不同的种族。
领队和一个叫“强”的人来自炎国，他们头顶的虎耳显示他们是同族人。
还有西部来的英俊男人，极东来的的蒙面弓箭手，头顶光环的拉特兰人……以及一些自己既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种族。
塞米心中不仅感叹这只商队的神奇。
塞米从队尾来到了队首，负责第一辆马车的，是一个鲁珀族小伙子，那机灵的狼耳和深灰色的毛发一瞬间就俘获了塞米的内心。
男孩正在给孩子们发点心。
“你叫什么名字？”塞米问蹲在地上，被孩子们围在中间的男孩。
男孩抬起了头，对上了塞米的视线。
“亨……亨利……我叫亨利，小姐……”
“亨利，很高兴认识你。”塞米伸出了手。“今天起我就是商队的新成员了，请多指教。”
男孩的脸瞬间红了起来，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这……我……我不知……耀他……”
“是真的。”耀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你小子可别欺负人家。”
“我是说我是说！”亨利就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拉住了耀，试图结束现在的尴尬局面。“我们招到了新成员，那我们今晚吃……？”
耀与亨利相视一笑。
“就吃那个。”
“吃哪个？喂？你们有什么特别的习俗吗？”塞米带着询问的表情看向二人。
但无论是耀还是亨利，都只是笑着，一言不发。
“吃这个。”
“吃这个？”
满天繁星的夜空下，商队成员们席地坐在刚刚燃起的篝火边，将各自准备的食物取了出来堆在了一起，摆成了一个简约的自助餐台。
塞米刚刚还在惊喜于这样的进餐方式，直到亨利坏笑着抱出了一只还在蠕动的源石虫。
“吃这个？”塞米咽了口唾沫，又问了一遍，试图证明只是自己听错了。
“吃这个啦！”亨利取出刀在源石虫的顶部切了两个小口，将一些香料到了进去。
塞米惊愕的看着濒死状态下还在蠕动着的源石虫，两只脚开始慢慢的远离篝火，时刻准备着逃跑。
胡希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但还是尽力保持着镇定。
亨利把源石虫直接丢进了篝火，顿时一股香味直钻在场所有人的鼻孔。
源石虫不动了，体内不知什么东西在篝火的炙烤下劈啪作响。
塞米环顾四周，商队的其他成员都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似乎对这一切早已习以为常。
塞米的胃口被亨利的一番操作搞得消失了大半，即便是一旁的自助餐也无法勾起她的食欲，于是只能小口吃着饼干，迷茫的听着身边的人用自己听不懂的话聊着天。
应该是熟了。
亨利用刀挑开源石虫顶部，将一盆不知是什么的汤浇了进去，一瞬间那种奇香更加猛烈的向人们鼻子里钻去。
不断有人走过来把勺子伸进源石虫体内，把里面的东西舀出来，放在嘴边嘬。
耀一直坐在远离人群的地方，那个地方在篝火所能照亮的区域以外，他的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强或者亨利时不时会给他端些吃的过去。
塞米突然看到强盛了一碗源石虫汤走向了耀。
“小姐？”胡希小声问道，语气里充满了动摇。
“再等等看看……”塞米猛的咽了口唾沫。
“小姐来点？”亨利用一只大勺子舀了满满一勺，递到了塞米嘴边。“好吃得很。”
胡希用身体拦在了亨利与塞米之间。
“我不可能让小姐吃这种东西！”
“嗯……我也确实不会吃这种东西的……”塞米从胡希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尴尬的笑着。
商队成员们的聊天声慢慢小了下来，都在注视着篝火边的大小姐。
“这样啊……真可惜……”亨利显得有些失望，缓缓的收回了长勺。
胡希见状回到了塞米身后。
塞米出神的盯着亨利的眼睛，那双明亮的眼睛格外的吸引着塞米，但不知为何，她从那双眼睛中读出来一抹狡邪。
“好机会！”亨利突然将勺子伸到了塞米嘴边，轻轻一扬便将里面的东西全倒进了塞米嘴中。
胡希大喝一声跳了起来，抓住亨利的胳膊猛的一扭，同时脚下一绊，一使劲就将亨利摔倒在地，紧接着又把膝盖顶在了亨利后背，亨利痛的嗷嗷直叫。
人群中爆出一阵狂笑，人们指着地上的亨利和快要哭出来的塞米，笑的前仰后合。
“你……”胡希咬牙切齿，将亨利的胳膊狠狠的一掰，亨利又是一阵哀嚎。
啪。
胡希突然停住了动作，回头看去。只见塞米搓完响指的手还悬在半空，正在品味着嘴里那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脸上慢慢的出现了红晕。
狂笑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注视着塞米。
塞米咽下了嘴里的食物，羞涩的看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众人。
“我……可以再来一点吗？”
源石虫被吃了个精光，堆在一起的食物也见了底。
塞米一脸满足的坐在马车边缘，两只脚在空中晃来晃去。
“说起来，听村里说这段时间来抢劫的土匪或者拾荒者少了。”坐在篝火边闲聊的一位商队成员突然开启了新的话题。“会不会和那个……叫什么整合运动有关？”
“有可能，听说他们在西部招兵买马，要为感染者的权利而战，估计那些人都去了西部。”有人接了这个话茬，讲了下去。
人们说着说着突然声音小了起来，毕竟商队的每个成员都是感染者，大家心里清楚，今天都还在有说有笑，可能明天早上谁就突然起不来了。
“你们有听说罗德岛吗？”一个女声传来过来，人们循声望去，是塞米。
“那个刚成立的制药公司？”有人问道。
“是的，他们据说正在研究源石病的治愈方法。”塞米兴奋的讲了起来。“听说他们的领导者，爱丽丝菲尔博士，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啊……爱丽博士……”
人们的交谈声突然安静了下来，只见耀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坐在了人们中间。
“您……见过爱丽博士？”塞米带着一丝憧憬的问道。
“见过一面，是个……挺厉害的女人。”耀轻描淡写的说着，摸出了酒壶。
“有多厉害？！”塞米顿时两眼放光。
耀嘬了一口酒，邪魅一笑。
“你猜猜这源石虫的吃法我是跟谁学的？”
“咦？”
“她呀……选择了一项伟大的事业……”耀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没法多说什么，也帮不到她什么，只能祝她成功了。”
“敬爱丽博士。”耀举起了酒壶。
“敬爱丽博士。”商队成员们跟着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深夜
篝火灭了，月光照在了刚刚篝火照亮的地方。
耀没睡，只是倚在一课树旁，看着星空发呆，月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老头子？”亨利出现在了耀身后。
“睡不着吗？”耀没回头，喝干了酒壶中的最后一滴酒。“有心事？”
“商队来了新成员，不错。”亨利坐在了耀身边。“商队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
“知道吗老头儿，我今天听村里说，你的传言散播开了。”亨利凑到耀面前，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传言？”耀的语气显得满不在乎。
“说你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饶了我吧。”耀苦笑着，把酒壶放到嘴边，但突然想起酒已经喝完了。“我就一玩刀的……连法术都不会，杀人如麻？呵呵呵……怎么可能。”
“你说罗德岛真能研制出解药来吗？”亨利说着躺了下来，把头枕在了耀的大腿上。
“我不敢抱太大希望。”耀把手放在了亨利头上，轻轻抚摸着亨利柔软的狼毛。“但我希望他们可以。”
“明天……会怎样呢……”
亨利的声音小了下去，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已经睡着了在说梦话。
“明天啊……”耀自言自语道。“与其想着明天会怎样，不如……把今天当做最后一天过好……”
躺在自己腿上的亨利打起了呼噜。
耀不忍将亨利叫醒，于是保持着当前的姿势，手温柔的在亨利头顶揉来揉去。
呵……平时表现得那么像个大人……
终究还是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