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盎司：

一个关于八个半小马的故事

作者：Chatoyance

 

第三章：一杯欢乐

艾力克西.韦兰喜欢42号诊所的麦克风。当这个古老建筑物的播报系统坏掉的时候，是他修好了它。他获得了一个古老的舒尔Model 55A Unidyne“胖男孩”话筒，它在以前工作和货币还存在的时代价值不菲。现在，当然，没什么比用它以物换物更加划算的了 — 只有那些看不到的集团精英才会做 “实物收藏家”。

艾力克西用一个非常简单的放大器和一套扬声器解决了042号诊所没有扩音器的问题。这很简单，真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找到零件，并且他非常擅长于这点。帕斯特医生给他提供了一些Noetinol和Panocane，总是会有人愿意接受最基本的劣质麻醉药物进行交易，给诊所一个不错的扬声器换取在废墟上少受点痛苦。局里的生意就该这么做！

下午两点就快到了，所以艾力克西开始努力想着来说些精明的东西。他倾慕以前无线电，电影和电视播报的日子，在全息影像和超网媒体占据一切之前的日子。当他播报的时候，艾力克西喜欢作秀一下。他会假装他在战场播报日常琐事，或者假装他是以前的广播节目主持人。有时候他会用他的‘老式2D电影声音’，带着极其严肃的口吻突然进行表演。有时候他用卡通声音或者使用喜剧方面的套路。

要在午间进行转化的是泰勒.德瑞奇。艾力克西试着回忆起任何关于这名申请者的事。在上个星期，他曾短暂地在食堂里遇到过泰勒几次；一个爱紧张的家伙，有点固执，就像……卡车。泰勒就像老式的非电动卡车。他声称他修复过几辆，尽管那看上去一点意义都没 — 没有碳氢燃料，修复使用它们的机器一点意义都没。但是话又说回来，人们会在贫民窟里做些奇怪的事情来打发时间。

卡车，卡车……啊！很早以前的卡车集会。卡车表演！那些东西的广告有着最酷的声音。艾力克西收集了一些老旧的剪辑来复习那种风格。那样的表演会给这些动物们带来些笑料。“怪兽……卡车！”他咧嘴笑起来 — 这会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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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特医生小心翼翼地从生化容器中移除两片新鲜切片。每片切片都是薄长的三角形，包裹在给这些组织提供营养和化学物质让其保持活性的纳米结构框架中。在这个生化容器中，这些从活人身上取下的组织会活的和一个人类一样长，而在外面，纳米结构框架只能让其保持活性几个小时。

她把她的切片放在培养皿中，小心翼翼地只通过纳米结构框架触碰它们。这块血肉的一面是普通的皮肤，另一面是潮湿发黄的闪亮脂肪。组织通常是没染色的，做出这种改变可以让它们容易被观察；这片皮肤就像粉笔，因为它们的血管中没有充盈着血液，而是充满着专门的纳米液体。

帕斯特离开医务室，转身进入转化室，她把培养皿放在台子上，然后移动到红色箱子旁边。箱子里面摆放的是锥形瓶，装有余下的24盎司小马转化血清。

帕斯特的助手琳恩进来了，开始搜索起储藏柜来“我们收到更多的毯子了吗？”

罗丝琳思索了片刻，同时她从箱子中取出了锥形瓶。“额……找找看第三个储藏柜……不是，那个。是的。那里！”

“谢谢。”琳恩看着罗丝琳放下锥形瓶，然后去拿肌肉切片。肌肉切片被小心翼翼地放在锥形瓶上，潮湿脂肪的底部粘在了锥形瓶上，纳米结构框架弯曲着来适应瓶子的曲线。接下来，帕斯特博士开始在她的全息终端上输入时间。“罗斯……那是做什么的？‘药剂’有什么问题吗？”

“卡尔米内的事我仍然放不下。”帕斯特医生挠了挠她的头“我只是无法接受她说的事—或许她有些某种神经上的反应，或许这批药剂有问题。如果是的话，我想在其他两个转化前知道。”

“你知道从没有过负面反应的记录。”琳恩拿出一条毯子放到另一个台子上。“小马药剂的工作方式就像魔……法。”

“我们看过几百个转化，并且他们全部都非常完美。但是卡尔米内……”

“罗丝琳医生……”琳恩走了过来然后把一只手放在了帕斯特医生的胳膊上“……或许她真的就是她所声称的那样。我们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

“我想你是对的。将出生的四分之三人口都会带有反社会人格，我们见过几百个申请者……我们遇到异常人格也是不可避免的。但她人是那么的好.”

“所以，高功能反社会人格。这种事情会发生的。”琳恩对着粘在锥形瓶上的组织看的更近了。“哇……医生，来看看。”

苍白的肌肉组织开始变得布满黑黄色的斑点。细胞死亡和萎缩的同时斑点已经开始变黑。两名医生看着，一个大点的斑点在中间已经生成了一个小洞，坏死，萎缩的组织开始向周围蔓延。

“现在是什么时间？”帕斯特检查了全息屏幕“30 — 8秒。该死。太快了，真是太快了，”

没有方法来侦测魔法辐射，除了通过它对地球上活性细胞的作用。动物细胞的反应迅速并且很戏剧化。人类组织通常检查魔法辐射等级的方法很标准；组织坏死地越迅速，辐射等级就越高。小马转化血清的辐射对组织的标准速率是一点四六，一分钟四十六秒后会出现首个坏死的迹象。

罗丝琳小心翼翼地把锥形瓶放回箱子里。她移开双手然后检查起来。“我的手上没有损伤迹象，但我是一个完整的有机体，并不是一片脆弱的肌肉组织。仍然……这显而易见是我们见过的辐射最强的小马药剂。他们没检查过吗？”

“或许他们没有。”琳恩走向大门。“毕竟，有190亿的人类需要被转化。我打赌为了满足需求，他们只是单单造出这种药剂就已经很难了。”

帕斯特.罗丝琳不由自主地站地离这个红色箱子稍微远了一点。或许情势是如此的绝望以至于没时间来检查魔法辐射等级。但是高等级的魔法辐射变量真的会是卡尔米内奇怪反应的原因吗？这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叹了口气，罗丝琳必须得对自己承认琳恩或许是对的。在那个甜美女孩的内心一直潜伏着一只怪兽。

有件事让帕斯特医生感到宽慰：如果卡尔米内曾今是个怪物，那么小马转化会确保她再也不会做出怪物的行径。小马利亚的居民们可能会表现出肤浅，粗鲁，神经质，生气，悲伤，甚至会表现出刻薄和令人讨厌。但是有一件事是他们不能做到的，那就是真正的残忍。他们天生就不可能任意使用暴力。小马转化移除了所有破坏性倾向，这些倾向对于生存在纯粹野蛮的地球环境中至关重要。小马利亚的环境和‘红牙利爪’正好相反，或者看上去是这样的。转化给新生马驹们灌输了这种平和的外星天性。

下午两点就要到了。一天中的第二个转化。我们来看看……罗丝琳检查了她的日程；泰勒.德瑞奇，32岁，贫民窟居民，过敏分组为‘C’，三个明显的植入物，一个层压塑料科技，两个标准型号。帕斯特够向两个剩下塑料杯中的一个。先不要……今天是很奇怪的一天。她得等会儿倒进麻醉剂。

相反，她走向她的全息终端开始搜索‘反社会人格，人口中的比例，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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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瑟尼的一天过的很奇怪。这一天开始的时候很轻松，通常的箱子分发，帕斯特医生试着让她转化成小马，味道糟糕的咖啡，全是周二的日常。但她的肿瘤痒的发疯，并且当她的肿瘤痒成那样的时候，在通常的情况下，事情总是会脱离正轨。从银铃打了那个孩子开始 —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吧，最后他的名字叫‘仲夏之夜’，她记住了那个。小马们有着最疯狂的名字。不管怎么说，那天她的肿瘤也痒了。它们通常会在休息日发作。

动物们 — 申请者们 — 今天同样有点不耐烦。下午两点的转化没有早上的有趣，因为这时没人可以在作为小马的第一餐上大肆庆祝了；因为午餐时间已经完全结束了。但是今天，没在教室里观看‘小马利亚的生活：你所需要知道的作为一匹新生马驹市民的一切’全息影像的申请者们看上去正在通往他们房间的路上闲逛。就像他们在等待着什么。或许今天对他们来说只是很无聊的周二。仍然，贝瑟尼的肿瘤痒了。

她看到了一名申请者 — 内森，她知道他的名字 — 当艾力克西的声音响起在扩音器上的时候他稍微惊了一下。

“周二……周二……周二！！！转化局现场直播！泰—勒—勒.德瑞奇—奇—奇！载满小马的卡车直接向你驶来！！！向转化室报道，泰勒，因为现在是小……马…….时……间！！！”扬声器里发出了数次砰砰声并且可以听到艾力克西正在说‘该死’— 他肯定撞翻了他的麦克风，或许在他挥舞手臂的时候。艾力克西在播报转化的时候有着多的很的乐趣。

贝瑟尼心想这样的事情是否会在其他局里发生。她开始更新诊所的库存申请单。琳恩向她要了更多的东西或者是另外的…..毯子。毯子不够。贝瑟尼确定她已经处理好了 —

大门猛地打开了。蹦出了一个新面孔，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乌黑光亮剪短的头发带着天然卷。她穿着布满补丁的蓝色连体服，右腿下部的裤管没了 — 被撕掉了，或者只是坏到没什么地方可补了。在她连体服下面的衬衫，曾经是白色，现在则变成了任何在废墟上呆久了的东西的颜色。她的鞋子不是一对，一只是黑色，另一只是红色。她的右膝盖上长着一个巨大的肿瘤。或许那条消失的裤管是为了能适应它。

这个女孩有植入物，两个是护目镜一样的结构，每个在每只眼睛的上部，连接在她的前额上。或许是夜视仪，或许使用范围更广。一种眼睛的备用设备。她的过去肯定很有钱。

两只不完全干净的手，带着无指手套，拍在了贝瑟尼的接待桌上。“你好啊！”

“额，哈喽，小姐……”贝瑟尼等着。“我是贝瑟尼，欢迎来到……”

“转化局！好耶！”这个女孩胳膊张开地原地转起了圈，一个巨大的咧嘴笑挂在了弄脏的脸上。“我完全准备好做小马了！”这个女孩的咧嘴笑更大了，她的手放回到了接待桌上，她的脸庞前倾地靠的离贝瑟尼非常近。

“我们……我们……基本的培训是两周，在这段时间里，所有的申请者们都会有机会学习关于他们新的生活，接受最基本生活技能的训练，并且学习他们新的身体……”

“好了，好了，转化我吧。”这个女孩现在看上去很认真。“转化我。转化我，你知道你想转化我的。”

“请你再说一遍！”贝瑟尼不确定那个女孩的准确意图是什么。

“转化我吧！让我做小马。让我原地变小马更好。我想要做小马。”这个女孩围着桌子溜达，最终把她头的一侧靠在了桌上。她眨了眨眼睛，她真是个极其可爱的女孩，考虑到在她眼部上方的植入物 — 或许就是因为那些植入物。“我一直想做一匹小马。让我梦想成真吧。你可以做的。求求你了？”

贝瑟尼感到慌乱了几秒钟，不知道如何回应。“那 — 那就是我们在这里的目的。首先，让我们先给你登记。姓名是什么？”

“姓名？”那个女孩重复了一下。

“你的名字，甜心。我们需要你的名字。”贝瑟尼喜欢奇怪的申请者，即使她有点……不太寻常。

“为什么？”她问道。这个女孩又眨了下眼，并且把一个凌乱的发卷吹离了脸部。

“好吧，首先我们给你登记，然后你开始你的两周……”

“不是说这个。”这个女孩站了起来，看上去有点生气“我是问为什么需要我的名字，为什么你需要任何小马的名字？”

“任何……小马？”只有新生马驹才会使用这种术语。好吧，不管怎么样，说真的。贝瑟尼继续说“这是程序的一部分，你看……”

“在你们把我转化成一匹小马后，我很可能会取一个新名字，是吧？地球上的名字对于小马来说太逊了。”这个女孩撅了撅嘴。

“好吧，是的，我想那很普遍……”

“在那之后，我就是小马利亚的居民了。我会效忠于伟大的塞拉斯提亚和露娜公主。我甚至不会再是个人类了。我会是一个有着吓人能量的外星人。但是我个人再也不会是世界集团的一员了。就记录而言，我再也不会存在了。你应该只要问我我的小马名字是什么。”

尽管感到慌乱，贝瑟尼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女孩说事情的方式真是……可爱。并且她说的没错。在世界正在灭亡的时候记录这种细节是有点蠢。世界集团从根本上来说就是正在拨款将整个星球撤离到小马利亚。记录……毫无意义。这就像在泰坦尼克号下沉的时候记录谁上了救生艇一样。

“好的。”贝瑟尼知道她被说服了。“所以，那么告诉我，你的小马名字是什么？”

这名女孩站的又直又高“罗伯特.金科海姆.帕彻斯基。三世！（ps：这里模仿的是John Jacob Jingleheimer Schmidt，一首儿歌）”她严肃地说，还敬了个礼。

“你真是颗蠢花生，不是吗？”贝瑟尼咧嘴笑道。

“我更像是神气活现的漂亮小马类型。或者我将是，如果你让我进去的话。”这名女孩再次撅了撅嘴。

“进去哪里？”

“转化室。三盎司纳米科技魔法原生质，同样被称为小马转化血清，或者‘药剂’；它由地球的纳米科技融合小马利亚的魔法辐射组成 — 现在把我变成小马吧。现在！加油，士兵！”这名女孩假装她在行军。

“你看上去确实研究过转化。”贝瑟尼对此印象深刻 — 很多申请者知道关于变成小马要做些事情，并且这就是做这些事的地方，但是除此之外就不会了解更多了。

这名女孩在贝瑟尼前面的接待台上趴了下来。她的头放在柜台上，胳膊展开。她向上看着贝瑟尼。“我和你说过我一直想要一匹小马吗？”

“我以为你说你想变成一匹小马。”

“那也是的。那么我可以同时完成它们。现在，你只要告诉在后面的不管是谁一个漂亮的长着很棒头发的女孩要来了，并且她真……的渴望小马药剂。”她的脸完全一副天使般的纯真。

贝瑟尼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突然扩音器再次响起了。

“泰勒.德瑞奇？哈喽……！！！泰勒？大伙都在等你！回来这里，泰勒！那个卡车小伙，卡车小镇的猛虎，拜托，老兄，是走的时候了！如果有谁知道泰勒在哪里，把他带回来，好吗？”

这名女孩现在正四处闲逛，胳膊偶尔地伸展下，看着固定在墙上的关于以前的申请者和他们所变成的小马的全息图片。现在没人在乎这些图片了，但是在开始的几个月里，当申请者很少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有它们的作用的。“看上去你给你找到‘生意’了”这名女孩唱了起来。

帕斯特博士一步一步地走到前台。“贝丝，你知道我们的下一个待转化者发生了什么吗？我已经准备好迎接他了，但是到现在为止，什么都没发生。”

其中一个申请者，那个刚刚惊了一下的，内森，无意中听到了他们的说话然后走到了桌前。“泰勒好像走了。”

“你说走了是什么意思？”贝瑟尼看上去不太高兴，她没看到他的离开，并且她整天都在这里。

“记得那个有点红色的小马跑出大门的时候吗，然后大伙好像都在喊‘守卫！守卫！’还有类似的东西？泰勒好像就是趁那个时候跑掉了。”内森有点害羞，所以有点把脚动来动去，“我该在先前说些什么吗？”

“很抱歉，罗丝琳。”当有任何东西从她眼皮底下滑走的时候，贝瑟尼从不会高兴。“我真的没看到他离开，我不知道。”

“没关系，接待女士小姐。”这名女孩现在正在贝瑟尼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给了贝瑟尼和她的椅子一个大大的拥抱。“这真的是最好的结果，这是命中注定的。”现在这名女孩来到了帕斯特医生的面前。“哈喽，罗丝琳，我的名字是随想，或者可能是怪想，我还没决定。我是你下午两点的转化。带路吧，来给我进行合适的小马转化。赶紧的。”

“贝丝？”帕斯特医生被搞糊涂了。“谁……什么？”

“她是刚刚溜达进来的。她一直在滔滔不绝，她相当渴望进行转化。拜托……随想，让医生回去工作，然后让我们来给你登记。”贝丝开始将‘随想’输入她的全息终端。

“说真的，罗丝琳医生，我能叫你‘罗丝’吗？说真的，罗丝，我完全准备好转化了，就是现在。”随想拉住了帕斯特医生的一条胳膊，然后把他带离前台，模模糊糊地向后面走去，那肯定是转化室所在的地方。“我真的不需要‘穿着人皮’进行两周的培训。培训在我正确的形态上会起到更好的效果。我已经学习过了小马转化，我知道能获取到的关于小马利亚的所有事情，小马利亚食物，礼节，社会，我甚至可以用小马利亚的象形字母进行书写。看看这个！”随想说出了奇怪的，音调优美的小马利亚本土语言，试着对只有小马能发出的声音进行令人影响深刻的模仿，但是人类却很难发出。“我刚才说了‘你有一头如此美丽的红发’，并且是真的，罗丝，真是太美了。如果我是人类的话，我会想要你的头发想的要死的。”

到了现在帕斯特博士才意识到她已经在通往转化室的半路上了。贝丝跑了上来，没带着一点高兴。“随想！放下帕斯特医生。真抱歉，帕斯特医生。现在和我一起来，你这个小淘气鬼。”贝丝试着抓住随想的胳膊。

“哇……‘小淘气鬼！’我喜欢那个。”随想咯咯笑了起来，在贝丝试着拉走她的时候原地转了个圈，贝丝围着这个女孩做了个干净利落的转圈。“你！”

“等下。”帕斯特医生把一只手放在了贝丝的肩上。“没事的。我想我们这次可以不用搞这些通常的繁文缛节了。”

“但是……帕斯特医生……”贝丝听上去就像有人偷了她的玩具。

“没事的。毕竟这个世界就要灭亡了，不是吗？”帕斯特看上去带着奇怪的忧伤。贝丝放下了随想。“额，我喜欢她！”随想灿烂地说。

罗丝琳给随想展示了通过食堂的过道，然后让她进入了医务室。随想以为她们会直接进入转化室，当方向突然变了的时候她蹒跚了下。在她一路咯咯笑着进入医务室之前，她用手模仿爪子抓着空气就像小猫在追赶着一团纱线，然后在门前发出了一点点动物的声音。

“我需要首先检查些东西，随想，是这个名字吧？”罗丝琳打开抽屉然后拿出一个便携过敏种类扫描仪。

“是的，我想是的。我真的喜欢那个名字。尽管‘怪想’也有点不错。你怎么想？”随想现在相当安静，并且她说的比之前温柔多了。

“我会用‘随想’。我更喜欢那个。有点高雅。”罗丝琳示意随想应该伸出她光光的手臂，手腕向上。这名女孩照做了，然后扫描仪被放在了她的前额上。“过敏种类……A。你在过敏反应中属于最大的分组。这让事情变得尤其简单。现在，我们来看看那些植入物。”

随想低下她的头这样医生就可以碰到并检查这个植入在她前额上的护目镜一样的机器。“我得说我同样最喜欢‘随想’。好的，那就是随想了。哈喽，我是随想，帕斯特.罗斯林医生，你好啊？”

“我的一天目前为止过的没那么好，但是……”帕斯特轻轻地拉了拉左边的植入物，“……或许会变好。除了这些以外，你还有其他植入物吗？顺便说一句，它们是很棒的层压塑料科技，夜游镜，是吗？”

“是的啊！爸爸的小女孩得得到最好的。在任何光源下，我都能看清，读出我自己身体的热量，它们甚至可以读出紫外线和电波频率。我同样可以像看黑暗中的蜡烛一样看出电磁源。顺便说一句，有人把东西留在那里没关。”随想示意向一个柜子。的确，在柜子里面的是一个小型血样扫描仪，正在消耗电池。

“你知道的，小马不能有植入物。那些感官增强器在你变成小马的那一刻就消失了。”帕斯特关闭了扫描仪然后关上了柜子。

“我知道，医生。但是所有这些额外的感官一毛都比不上充满花朵和善良的世界。”随想，头一次，表现出了内心的忧伤。“我从没喜欢过做人类，罗丝琳。”随想直视着帕斯特的眼睛，她的眼神充满热切。“装上增强器是我试着逃离人性的一种方式。但是特立独行不能改变最重要的部分。我可以完全变成一个机器，但即使是那样，我的程序仍然会模仿人类的思想。”

罗丝琳明白。小马不会像人类那样思考。他们不能……就像卡尔米内描述自己的那样。真正的邪恶，人类的邪恶，在小马利亚不可能生存，至少不会通过小马利亚的居民。罗丝琳记起了一个准确的房间，在她的过去，还有五个无助的人，还有将军和他的上尉。那样的事绝不会在屏障那边的小马利亚居民身上发生。

“罗丝？医生？你没事吧？”随想很担心。

“抱歉，请原谅，随想。”罗丝琳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只是记起了一些事情。我完全理解为什么你会想变成一匹小马。我感同身受。我理解。”

“六个电磁感应器。在我的手部。对于你的植入物问题的回答。”随想看上去若有所思，“啊！还有一个在我小脑上进行的小型调整程序。不会是问题，通过我所读的……小马转化会就这么把那些东西融化，是吗？”帕斯特医生点了点头。“嘿！你为什么不给自己来一杯呢！我们能成为小马姐妹！”

“我非常想，我真的非常想。恐怕在我仍然是人类的时候还有些事要做。但是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的。”帕斯特看上去有一点悲伤。

“好的，医生。我理解。”随想突然给了帕斯特医生一个拥抱。“高兴起来！你的时刻会来临的！小马利亚只有一杯之遥！”

帕斯特医生在激活的面板上输入了她的密码，然后打开了现在解锁的转化室大门。这个巨大的金属大门覆盖着警告标志；危险魔法辐射危害，生化危害，仅限授权人员，还有一块带有小马风格化图像的牌子，就像装有‘小马药剂’的锥形瓶上的标记一样。

琳恩在这里，正在全息终端上玩着游戏，“额……嗨！额……抱歉，只是……你知道……”这名医师助理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琳恩。很抱歉花了这么长时间。”帕斯特医生注意到了现在是下午两点四十六，她有点落后于第二个转化日程了。“申请者改变了。这是随想。”随想连带手指和下巴做了一个完整的屈膝礼。“她来填补我们的落跑先生德瑞奇的空挡。”

“德瑞奇落跑了？”琳恩关闭完了她的游戏。

“很显然，变成小马对于‘金贵’的德瑞奇先生来说还不够好。”琳恩可以看出来罗丝琳现在的心情比之前好多了。“但是随想在这里，非常渴望进行小马转化，很显然。”

“哈喽，琳恩！我不仅仅是渴望，而且极度非常愿意！”随想发出了她最撩人的声音。

琳恩笑了。“很高兴见到你，随想。我是帕斯特医生的助理—医师助理。我今天会在旁边协助 — 我需要获得你的血压并且问你些问题。”琳恩去拿她的自动臂带。

“是的，是的，当然可以！ — 还有为什么要这么正式？她的名字是罗丝琳！如果她叫你琳恩，你应该可以叫她罗丝琳！是吗，罗丝琳？”随想伸出她的手臂这样琳恩就可以把自动臂带裹在上面。

帕斯特医生轻笑起来。“我想她说的有理。再一次的。和这位争论没用的，琳恩，记下来吧。”

“她的血压正常，所有东西都检查好了。好的，随想，首先，我得问你三个问题……”

“我已经回答过了，记得吗？是的，我知道这个程序是什么，是的，我完全愿意进行转化，并且我完全明白这个是多么完全的永久。完全的！”随想做了一个非常开心的咧嘴笑，是那种琳恩忍不住回应的。

“你以前进过转化局吗？”琳恩非常好奇这个女孩是怎么知道她要问什么问题的。

随想点了点她额头上的植入物，“我以前做过研究，这总是相同的问题，在每个地方。别担心，我不会起诉的，我无法起诉；什么样的律师会把农场动物作为客户？”

(剧情需要，没有任何不良低俗，望阁下谅解)

“如果有钱可赚的话，无论什么都可以。”帕斯特医生回答道。“好了，我快变成的小马驹，脱掉衣服然后跳到桌上。我会准备好你的麻醉剂。分组A，我记得。”

“罗斯林？”随想的连体服已经脱掉了一半；她在解开一个侧面纽扣的时候遇到了麻烦，“有任何方法来让我体验变化的过程吗 — 我是说，我能在不昏迷的情况下做这个吗？”

帕斯特医生僵住了一会。她慢慢地转过身，带着痛苦的表情看着她的脸。“你……你不会想体验的，随想。那不有趣。真的。一点都不有趣。”

“但是哇呜，我是说，这肯定是一匹小马所能感受到的最棒的体验。这是体验你自己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属于你自己的创造！”随想看上去对这个希望非常兴奋。“我是说，变形，你的整个身体变成一个新身体，就像狼人或者类似的东西！拜托罗丝，你难道就没办法给我半麻或者类似的东西吗？”

帕斯特医生把双手径直放在了随想的肩膀上然后直接看着她的眼睛。“不行。在这点上相信我。没有其他的办法。”她最后的表情和声音很清楚地对随想表明：如果她想变成小马，她就得按照帕斯特的方法来做。

“没问题！”随想立即又变得灿烂起来。“你是医生，你说了算！”帕斯特移开双手，转过身，有点懊恼。

“好了现在，到桌上来，随想。”琳恩拿走一堆这名女孩的衣服然后放在了塑料袋里。“如果你侧躺的话会感觉更舒服些。掉下来的机率会更小，并且会有更大的空间来……让东西长出来。”

随即，女孩没一点淑女范地坐在桌子上。“喵的，我想倒立着转换！”

(剧情需要，没有任何不良低俗，望阁下谅解)

“脚抬起来，有趣的女孩。就是那样，侧躺过来。”帕斯特医生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杯子。“这就是了，小马的仙药，全部喝下，并且不要中途停下来尝味道，其实味道并不是太好，或者我被告知的是这样。人造葡萄味，他们是这样说的。”

随想拿着杯子，“哇……我从这里面探测到了些奇怪的东西！”她敲了敲她的植入物，“它没有电磁源，但是它确实在扰乱这些传感器。同样……喵的。我发誓我能听见歌声。有点。”随想看向这杯紫色液体。

“那可能是对魔法辐射的反应。它会影响感知。你比大部分人的感知都多，所以你可能有着更强的反应。只是猜测。”帕斯特医生等了一会，“还要再考虑下吗？”

随想从自己的幻想中醒了过来。“塞拉斯提亚在上，才不要！”说完那个，随想一口把杯子喝了个底朝天。“额……劣质的葡萄味！额。”她做了几个鬼脸，杯子掉下来的同时她倒在了桌子上。

琳恩和罗丝琳迅速移动过去把这个昏迷的女孩推的靠近桌子的中间，为了安全起见。随想早已水果般柔软的血肉在他们的手上扭来扭去；他们有种不适的感觉，就像推着一个装满蛇的袋子。

罗丝琳把手放回随想的肩膀上。在她的手指下，罗丝琳可以感到阵阵波浪，就像在海面上，在皮肤下起伏涌动。很快皮肤自己开始运动起来。接着她感到随想的肱骨变形并且开始移动，在不断翻滚的肌肉下面。帕斯特博士收回她的手。她主持了超过百个转化，但这是她头一次在转化的中途测量病人的心跳。

罗丝琳看着她的手。它没受影响，但是她注意到她内心的一部分希望现在正在随想身上发生的变化会同样发生在她身上。这次她感到的嫉妒比以往更加清晰。还没到时候。她的时候会来临的。只是她还没有做的足够多。

帕斯特抬头看到琳恩正在一脸奇怪地看着她，几乎是带着同情。她给了她的助手一个安心的微笑。“所以，打赌我们的野孩子会变成哪种小马吗？”有些时候她们喜欢试着去猜，基于对象的人格，在最后的阶段到来之前。

“好吧……她真的是生气勃勃，那很明显。才思敏捷，她同样也博才多学。我会说是独角兽。”琳恩考虑了几秒钟，“肯定是匹独角兽。”

“额，拜托！”罗丝琳故作轻蔑地说。“那个轻松愉快的人格，那种光明的心灵 — 你对浪漫的感知哪里去了！这匹小马将要飞翔。飞马，百分百的！”

桌上的人形逐渐地流水般地变成更多的马类形态，帕斯特很高兴地看到随想额头上的植入物分离了，被她不断变化的血肉弹了出来。这团明胶状的物质排出了一缕缕长长的人造神经导管和各种各样的传感器和节点。随着这些增强器被排出波浪起伏的身体，琳恩，带着手套，把它们拿下桌子然后放到了生化危害处理单元里。

随想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匹小马一样，她的形态完全形成了，她的眼皮刚刚分离开。琳恩等着她的皮毛长出来，她们都最爱这一部分。琳恩曾经说起“这或许就像‘看着青草生长一样’，但是谁还看到过青草？”这是真的，就像其他的植物，已经变成了只有精英才能看到的奢华体验。

“看！”琳恩指着随想的臀部。细小的毛发开始挤出苍白的皮肤。开始的时候很难辨别出颜色。随着芒毛被外层皮毛覆盖，随想的皮毛颜色开始变的明显起来。粉红色。随想有着鲜亮的粉红色皮毛，柔软并且闪耀，几乎和丝绸一样。

当鬃毛和尾巴长出来的时候，它们更加丝绸般顺滑，一种更深的，更加强烈的粉红色，带着一小点波浪。她的鬃毛随着不断生长闪耀着光芒，又长又奢华。“她……真的美极了。”琳恩忍不住去碰了碰那闪亮的鬃毛。“哇。你得感觉感觉这个。”

这是真的。帕斯特.罗丝琳医生看到过超过一百个人类全都变成了漂亮的小马，但是这匹是会是她们中最漂亮的。

不管怎样，她们两个都很惊讶，并且有点失望，当他们意识到既没有翅膀也没有角出现的时候。随想是一匹陆马，对于一个选择如此多的超人类额外身体部件的年轻女人来说，这是个奇怪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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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想逐渐醒了。她试着移动，好几次，但是发现自己又睡着了。一度，她可以感觉自己不是独自一马。在迷离的神智间，知觉正在她的思维里和她捉迷藏。最终，她赢了。

随想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大的房间里，躺在好几条毯子上。四散在周围的是几十张折叠椅，同样还有两叠大枕头。她的新眼睛聚焦在了占据墙面大部分的全息屏幕上，同时也聚焦在了现在坐落在房间一角的演讲台上。随着她越来越清醒，她知道了坐在她左边枕头上的温暖形体是那个接待员。贝瑟尼是她的名字。那就是了。贝丝。还有人在这里，一个年轻人。金发。她不认识他。

“哈喽，小粉马。欢迎来到你崭新的生活。”不知怎么的，这个声音很耳熟。随想认为她或许在扩音器里听到过，当她才来的时候。

啊，太好了，太好了！随想抬起她的头然后又向下看着她的前腿，它们在她面前伸展开来。柔软的粉腿，长着精致的蹄子。通过转动腿部，她让她的蹄子轻轻地拍在了一起。她高兴地咯咯笑起来。滴答！滴答！她可以通过蹄子感到撞击，其实每个都是巨大的厚指甲。

“你感觉怎么样，甜心？”贝瑟尼说。贝丝在她的臀部轻轻地拍了下。她模糊地记起在她昏迷时候被轻轻地拍打。这让她感到安全。

“我是……粉红色的！”随想再次咯咯笑了起来，她忍不住。她感到开心，几乎要开心地眩晕。她再次尝试发出并且测试她的声音。“粉红，粉红。我是匹粉红小马。我的名字是随想！”她的声音不一样了。变得更优美，比人类的声音更加轻柔。她试着歌唱“啦，啦，啦。啦……”随想爆发出一个巨大的咧嘴笑。“嘿，我现在能唱歌了！”

“你之前不能唱吗？”金发男人说。

“不行，我不能。我从不喜欢我的声音。现在……我是真的喜欢我的声音。啦啦啦……！”

“我认为你唱的很优美。”

随想抬头看着这个金发男人。“我认识你吗？”

“我的名字是艾力克西。我管电路，修理管道，并且在厨房里帮忙。但是我最好的工作是成为了播报员！怪兽卡车小马！我在两点钟的时候听到你在建筑物里。或许你听到我了？”

“是的！我记得。你说的是那个跑掉的家伙。你真棒。”随想对着他微笑起来。她发现自己希望他是匹公马。“你应该转化成小马。说真的。”她试着把她撩人的声音用在最后的词语上。但她不是完全确定那听上去像什么。

“我得说，你真是个尤物。”随想发现自己脸红了，这对她来说是新鲜事。

这匹粉红小马看了看四周，“罗丝琳和琳恩在哪里？我昏迷多长时间了？”

贝瑟尼在她的枕头上挪了下。“她们都在进行下午四点的转化。这事有点复杂，现在快六点了。病人还没决定。不管怎么说，现在房间里的明星是你了。想要试着站起来吗？”

随想看了一圈自己，尽她所能，然后试了试她的后腿。它们折叠起来的方法很酷，并且她的后蹄就正好在她的肚子下面。她想她是否能用嘴碰到它们。她可以！哇，她可以尝到她自己的后蹄。太棒了！随着她抬起头，她欣喜于她红粉鲜明的波浪鬃毛。她摆了摆她的尾巴，并且试着用它拍贝丝和艾力克西。哈！更多超棒的快乐 — 她让艾力克西闪避了！

“好了，粉红开心果，不要玩了。”艾力克西加入了贝丝站了起来。“是时候试试你那些又长又漂亮的gams了。”

“Gams？”随想抬头看了看，她的眼睛就像海洋，碧绿并且温暖。

“这是个关于腿的老词语。来自于老旧的媒体和2D电影，试着站起来。我们会在这儿帮你。”艾力克西对她发出了一个温暖的微笑。

随想不知道从哪开始。然后她想了想，或许自己的身体知道要做什么。地球上的马天生知道如何行走，虽然小马利亚的小马完全不是地球上的马，或许有些东西是相似的。她清理了思绪然后放松了下。接着她就这么让自己站了起来。

“哇！那真是不错。我从没见过新生马驹能像那样首次尝试站立。你怎么做到的？”贝丝很明显对此印象深刻。

“我只是让我的身体做它需要做的事情。”这匹粉红小马用着明亮的，极富魅力的，海绿色的眼睛看着贝丝，“我猜我找到窍门了。”随想现在正在站着，但是出现了行走方面的小问题。或许同样的方法可以作用两次。

没起作用。但是那没事。艾力克西在那里接住了她，他的手环绕她的肚子的感觉一点都不坏。她决定不去那么快地学习行走。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感受和学习。她两次生命中的首次，随想发现每时每刻都是快乐。她从未感到过在每刻中都充满了活力。

当随想最终离开教室A的时候，她发现晚餐的群体开始聚集了起来。米莉安和她的团队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所以饥肠辘辘的人类和新生马驹们开始排起了队，拿上了餐盘。随想发现自己饿死了。

随想带着不由自主地闷热溜达进食堂；她控制不住，她的新身体就像她的每个梦想都成真了。她的感官，不再依靠电磁波段和磁场，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的满足感；晚餐丰富的味道，其他小马和人类带着一种奇怪的快乐充满在她的思维里。她的蹄子轻轻拍打地板所产生的轻柔感觉不知怎么的让她欣喜无比。

她停了下来，食堂里突然安静了，每双眼睛都看着她。尽管如此，她没怎么发觉。她站着，尾巴高抬，眼睛睁大耳朵高高竖起，她的粉红色皮毛在光线下闪烁着光芒。但是在她的内心，在那一刻，所有她所知道的就是她自己的感觉。她很开心。不，不仅仅是开心。充实。这个词语就像一匹新生小马一样出现在了她的头脑里，这是一种她全心全意想要哺育的感觉。充实。这感到温暖，柔和，安静并且美妙绝伦。

晚餐群体中传来了拍手（蹄）和口哨声，来自于人类和小马，这些声音把她带出了自己片刻的意识。感到害羞，她露出了一个温柔并带着点尴尬的微笑，用着温柔的眼睛穿过一席闪亮的深粉色鬃毛看向四周。在她的一生中，她从未感到如此脆弱，同时也从未感到过如此强大。她跟着艾力克西继续前进，再也无法指出她所感受到的事情的不同；不管正在充溢着她的是什么，那个东西就是……快乐。

随想坐在了一张矮桌旁的枕头上；这些桌子早先被艾力克西带进来了。他感觉让新生马驹使用给人类设计的桌子很无礼，并且他擅长于采购。艾力克西可以找到其他人找不到东西，并且他擅长于交朋友，还有做交易，数个独特低矮的桌子给转化局的042诊所增添了色彩。这是个很聪明的观念；新生马驹们发现在适合他们尺寸和动作范围的桌子上吃饭要容易的多。

她去拿了个餐盘，但是有点不确定如何用她的嘴拿着它。艾力克西可不会，她会有时间来学习，两周的时间来练习作为小马的基本生活技巧。这是她作为小马的第一餐，她应该享受它。

艾力克西拿着她的餐盘回来了，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这里装着干草作为主食，当然，还有苜蓿，混合在胡萝卜和芹菜条还有苹果薄片的沙拉中。他还加上了一块嵌有葡萄干的燕麦玛芬，一片苹果派，一个从小马利亚进口的苹果（在转化局里人人都渴望得到的要命），还有一碗米饭布丁。

当他带着自己高高堆满千层面的餐盘回来的时候，他在随想坐的矮桌对面坐了下来。他立即拿起他自己的小马利亚苹果然后放到了她的餐盘上。“这是最好的苹果。它们来自于小马利亚本身，在这整个星球上没有东西能尝起来有那么好的。你会发现的！”然后他给了她一个微笑。

随想看着这个额外的苹果，“你……你不应该给我那个……你应该自己享用它。请……”她试着把苹果轻咬在嘴里，然后还到艾力克西的盘子上，但她的牙齿咬坏了苹果皮。突然间，她被惊呆了。

她在富有的家庭中长大，在她的父亲和她断绝关系之前；她知道真正的，土壤里长出来的苹果的味道，而不是纳米合成的‘像苹果’的切片。但是这个，这完全是全新的体验。苹果汁中的小滴就像朗诵着奇怪的诗歌一样碰撞着她的马类舌头；她的思维里充满着阳光浸润的果园和波光粼粼的潺潺小溪。口中是阳光和舞动的枝叶的味道，是掩映在绿茵下完美的活生生的树木的味道。

艾力克西看着随想的眼睛半睁半闭，她的头定在了刚才动了一半的动作中，苹果还在她的嘴里。“看到没？我告诉过你的。这是最好的东西！”看到新生马驹如此高兴让他的内心洋溢在快乐中。艾力克西喜欢看到任何人开心。看到如此明显的快乐，让放弃如此特别的苹果变得微不足道。这匹粉红色的小马在欢愉中颤抖了下，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随想把苹果放回她的餐盘里。“抱歉。但你可以吃另一个。我有点咬过那个了。”她看上去非常羞愧！艾力克西感觉他内心的一部分简直要融化了。这真是太可爱了，毫无疑问。“我真的想让你全拿走。总有一天，每个人都会在小马利亚分享这些。现在，这是你的第一餐。看到你高兴让我开心极了。请享用吧。”艾力克西开始大口吃起他的千层面来。

随想试着咬了一小口干草。伴随着她的咀嚼，葱郁田野的甜味充满在了嘴里，她注意到她仍然被房间里的大部分人看着。她给了吃晚餐的大伙一个快乐的微笑。随即二十几个开心的咧嘴笑予以回应。很显然，开心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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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特医生很烦恼，随想在诊所的第一天几乎都快结束了，并且罗丝琳跟随着她的进展。她感到对这匹新生马驹负有明确的责任，因为她破坏了要先进行培训才能转化的规矩。罗丝琳知道她让自己被这个聪慧诙谐的女孩给说服了，并且那就是问题所在。

这个聪慧诙谐的女孩，带着她的玩笑打趣一起消失了。帕斯特从没见过改变地如此彻底的人格 — 好吧，除了在卡尔米内身上发生的事。尽管如此，这也是非常独特。相对于卡尔米内所经历的一些恐怖事件，随想从迷人的有趣和大大咧咧变成了安静和成熟。她并不是不开心，其实完全极度相反，事实上。人类和新生马驹都被她所吸引，只是为了能分享她看上去具有的平和。

当她不再转圈和涛涛不绝地发出聪明的声明的时候，她看上去有了一种新方法来表露。随想的声音平复受惊者的内心，她的歌声缓和悲伤之人的思绪让其进入快乐的睡眠，并且只是她的出现就会让其他人感到更好。之前像一个精力龙卷风的她，现在则是一阵吹散每片黑暗乌云的微风，当她微笑的时候，阳光出现并且永驻。

但是帕斯特医生怀念那个首次进入这个诊所的野女孩；更多的是，她担心这可能代表着一些小马转化的内在副作用，不知怎么的，这是一种对人格损失的表明。

“琳恩？你对随想怎么看？”

琳恩正在准备早间的转化。“我们的粉红公主？大伙都喜欢她。她开心地不得了。我会说，她是我们转化最成功新生马驹之一。”该死，还是没有足够的毯子。她得和贝丝谈谈，再次的。

“她和以前不一样了。当她进来的时候，她很……有趣。我真的喜欢她。但并不是说我不喜欢现在的她。事实上，我认为我不可能不喜欢现在的她。她是个真正的甜心，只是……”罗丝琳对于谈论这个感到有点奇怪，但是这困扰着她。

“她没有先前有趣了，是吗？”琳恩带着那种‘表情’，这意味着罗丝错过了很明显的东西。罗丝琳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我错过了什么？”

“是什么让最好的喜剧和喜剧演员搞笑？”琳恩靠在了一个柜子上，胳膊互相叉起就像她在教育一个迟钝的孩子。

“好笑话？”帕斯特得喝点咖啡，现在是早晨很早的时候。

“不是，是痛苦。痛苦让人变的有趣。想想看你曾真正喜欢的任何喜剧演员 — 在当今的世界上，我敢保证他们愿意站到别人面前让自己‘出丑’的原因是出于痛苦。他们生活中的某些东西深深地伤害到了他们，他们的回应就是吸引注意来填补内心黑暗深邃的空洞。”琳恩改变了她的位置，柜子坚硬地顶在了她的大腿上，“随想不再痛苦了。她很开心。她可能是我遇到的最开心的存在。在她的周围我几乎都对自己感到了悲伤，因为我嫉妒。我希望我的内心能有她一半的欢乐……”琳恩的思绪飘入了沉思。

帕斯特医生想了一会。“她的喜剧起作用了，并且动摇了我的判断，并且让她得到了想要的转化，现在，她快乐无比，所以她不再需要变得有趣了。”帕斯特检查了杯子。“她的快乐是我的损失，因为我想念她是多么的有趣。我担心她失去了什么东西。”

“她确实是失去了东西，医生。”琳恩拍了下帕斯特随后离开去拿更多的毯子，“她失去了她的痛苦。”

帕斯特知道问题是出在她自己身上。随想很开心，适应地极好，充实。其他任何东西都无关紧要。

但是罗丝琳会想念她遇到过的那个有趣女孩，和先前的那个一样。这对她来说很自私，但她还能怎么做。她只是一介凡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