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游

  打开办公室里的衣柜，随便挑了件不是很合身的西装穿上。拉好阳台的窗帘泡上一壶咖啡，静静地享受午后惬意的时光。

  办公室的门突然响了，随即一个微胖的男子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踱进来。

  “好久不见，杰克。”他有气无力地向我打了声招呼。他有很深的黑眼圈，眼球上布满了像荆棘一般的血丝，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糟透了。

  “好久不见，约翰。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约翰取下那顶发了霉的帽子，露出的头发乱的像是树上的鸟窝。

  “今天是你的生日，额.....”他盯着桌上的蛋糕。

  “自己切吧。”我有些不悦，但还是摆出一副笑脸。

  “抱歉，我一紧张就想吃甜食......”他满嘴奶油的样子可笑至极。

  “没事，随你便。”

  “你知道的杰克，从高中开始我就有梦游的症状。”

  “我记得，当然记得。”

  “但是，最近我因为这个惹上大麻烦了。”

  我皱皱眉，感觉有点烦躁。

  “又要向我借钱？上次的你还没还清呢。”

  “不！这不是钱的问题！”约翰激动地站起来向我使劲挥舞双臂，活像一个疯子，“更大的麻烦！”

  “继续说。”

  “我.....我在梦游的时候把我妻子杀了！”他双手抱头，面部因恐惧而变得扭曲。

  “你说详细点儿！”我靠向椅背，面色严肃地看向他。

  “我......我也不知道！当时，我.....我早上醒了之后发现手里握了一把满是血的厨刀，我妻子就倒在我面前。”他睁大棕黄的眼睛盯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你报警了吗？”

  “没.....没，我不敢。”

  “那你怎么处理的？”

  “我把她埋在后院里，然后把厨房里的血迹擦掉了。”

  “你不怕邻居看见吗？”

  “我晚上才埋的，应该没有人看见。”

  “听着约翰。”我只感觉心脏在砰砰直跳，“你应该报警，这不是犯罪，充其量只是事故。”

  “不可能！”他吼叫道，“他们不会信的，邻居昨天问我玛丽去哪儿了，我撒谎说她回父母那里去了，可是她父母今早又打来电话问玛丽的情况，我又撒谎说她和邻居出门了。”

  “冷静，冷静。总有解决办法的，相信我。”我站起来用温柔的语气安抚他。

  约翰低下头，几缕头发掉在地上。

  “这件事我只敢告诉你杰克，毕竟我进监狱了就没人能还你钱了对不对？”

  我拿出一个咖啡杯，为他倒了杯咖啡。

  “喝了吧，冷静一下。”

  他用五指握住杯子，嘴唇抵在杯沿上猛喝一口。

  “因为这件事我已经三天没睡觉了，我怕我睡着后又做出什么........”约翰眯起眼睛，栽倒在沙发上。

  见他已进入梦乡，我笑出了声。

  揪下我的面具，擦掉我的指纹。

  戴上手套拿好蛋糕上的水果刀，掀开窗帘，真正的杰克正被五花大绑着，等待我的处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