壳卷 全城热恋
*又是年代文 这个大概是九十年代末?
*sum:卷缠上了从城里来的壳警官
*俩人脾气都不怎么样 1w+ 有点长 慢慢看
*暴躁壳警官和笨蛋小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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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来的比以往早,比以往热。壳进场前整了整衣襟,擦了下汗,接着递上了红包,出示了请柬,就算是进了婚礼现场了,进去以后他感觉有个人在盯着他,一开始他没多想,可感觉越来越强烈了,好怪。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职业病犯了,就看见一个黄毛小子正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迅速撇开头,往新娘身边走。
“张姐,恭喜啊恭喜。”壳双手合拳,跟今天的新娘张姐道祝福,张姐是派出所门口那家面馆的老板,这下也是怀孕了,正巧赶着办婚礼。
婚礼排场挺大,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基本都来了,壳作为这边难得好好办事管事的警察也当然来了。这还算是他来新爱镇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参加这般的娱乐活动。
“小壳警官来赏脸啦?坐坐坐随便坐,喝酒,喝酒。”张姐把壳按在座位上,“我是喝不了酒了,你替姐喝。”
壳顺着话风抿了一口酒,“张姐您这婚礼办的够大的啊。”
“害,这不是你们城里人见过世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怕丢脸,我就寻思着把镇上的人都拉来,热闹嘛。”
怪不得呢,连那黄毛的小混混也来了。这张姐也是搞笑,真就谁都请来凑热闹。壳扯了扯嘴角,面上不显烦躁。
又和刘姐聊了几句,壳开始自顾自喝酒。
“嘿!”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他一激灵。
“壳警官,好巧啊,你也在这参加婚礼吗?”
是那个黄毛小子,但壳讨厌他。
“……”壳撇头喝酒。
“壳警官,你看我新染的头,好不好看?”
“壳警官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一天没去找你,我是卷啊。”
壳必须承认,他不太想记得。这个烦人的卷。
卷是什么人?
是让壳警官避之不及的人。
说到底也就是一二十岁出头的小混混,仗着家里有点钱就挺横的,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每天也就干点揍人骂街的事,大概是古惑仔片子看多了,竟然打完人还第一个来自首接受派出所警官的教育,还必须要点名是壳警官给他教育,要被壳警官审他才乐意。
更重要的是,这个卷心怀不轨,他喜欢男人,这是镇上众所周知的事情,但他只缠着壳警官,这同样家喻户晓。
照理说,喜欢男人这事放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怪叫人膈应的。偏偏这个卷和镇上所有人关系都好,见谁都笑得甜,对谁都乐开花,夸人那是一套一套的。简单来说,除了壳警官,镇上每个人都喜欢他,即使是不喜欢他的,也没人在意他是个喜欢男人的怪胎。
卷喜欢壳,这如何出名的呢?毕竟壳警官不远万里从城里到他们这镇上来当派出所民警,他们当然要特别关注壳,也就自然而然关注到卷这个小混混一天到晚黏着壳警官了,何况卷远近闻名。
壳警官当然烦他,但每次他都不知道要怎么甩掉卷,他只觉得卷好他妈黏人,甩都甩不掉,像块狗皮膏药一样,又烂又黏。
于是他装作没看见卷,继续喝酒。还别说,竟然是茅台的,指不定多贵呢。
算了,也可能是假货。
“壳警官,我最近可是都没犯事,咱俩也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我吗,我可是想死你了。”
壳警官最听不得这话,他脸一绷,质问道:“你没犯事还很骄傲吗?这是你应该的。”
“你理我啦!我还以为你听不见了呢。”卷喜笑颜开,不禁让壳好奇,真的有人情绪变化如此之快么?他总觉得自己读警校那几年都被骗了。
“壳警官,你穿这么多件热不热?”卷笑眯眯地问,看起来有些不怀好意。
壳懒得理他,换了个方向坐着。
“可是你脖子上都是汗!”
“关你屁事。”
“壳警官,热就脱嘛,别捂出痱子来了。”
壳只觉得好生惊悚,一个每天对你暗送秋波的男人,不,不止是暗送秋波,一个每天对着你表白,一点也不害臊的同性恋叫你脱衣服,这搁谁谁不瘆得慌?
婚礼要开始了,卷还在不依不饶地吵闹:“真的,壳警官你要是热就脱下来嘛。”
大概是卷吵到了旁边水果店的老板刘姨,刘姨砸吧了下嘴:“小壳,天气确实热,别捂出病了,俺们这没那么多规矩。”
“不,刘姨……算了。”壳疲于应付老年人,他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放在了桌上,结果谁能想到,居然被卷顺手接走。
卷接过之后很开心,那叫一个乐啊,反手就把西装外套给披上了,还转头跟刘姨说:“刘姨你看我这好看不?”
“好看,小卷长这么俊。”
“我也觉得!”说完卷又到壳面前晃悠,“你觉得呢壳警官,我觉得我穿着挺好看的。”
嬉皮笑脸的样子把壳给恶心的,他起身往会场门口走,“你爱要你拿去,别还给我了。”
卷笑得很灿烂,屁颠屁颠跟在他后边:“你送我啦?”
“你拿去!不要再缠着我了行不行?”壳都气得说不出话了,他真的拿这小混混没法子,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
“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送东西诶,也是第一次穿西装,壳警官你怎么这么好啊?”
台上的新娘新郎在起哄下亲嘴,壳刚撇头去看结果发现脸上莫名一热,还湿湿的,他好久才反应过来——卷亲了他一下。
城里来的小壳警官瞬间炸毛了,他脸都涨红,对于自己初吻被夺这事他真的很气愤。他一把推开胶水似的卷,“你干什么???!!!”
“嘿嘿,你其实也不讨厌嘛。”
壳警官被气的快要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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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卷跑去派出所找他的次数更多了。
这人当真是个狗皮膏药,没脸没皮的,骂都骂不走,可他来了派出所犯了事就必须得教育他,壳真的拿他没办法。
夏天到了,作为南方沿海的小镇,新爱镇不出意外地迎来了好多场大雨,礼拜五这天终于把街道淹了。
壳那天在派出所办公,正沾沾自喜今天卷还没来烦他,结果水渐渐漫上,丛脚腕到小腿,他撑了伞手里拿着一沓文件便匆匆离开,没忘去面馆看一眼怀孕的张姐,好在张姐就住在面馆楼上,也是没受着滂沱连累。
路过刘姐水果店的时候刘姐正慌慌忙忙收拾东西,壳心头一紧,把文件夹在腋下便上去帮刘姐的忙。听说刘姐膝盖有积水,老毛病了,壳作为人民公仆当然义不容辞地秉承正义感帮助刘姐。
大雨哗啦啦地下,壳着急忙慌地收拾水果。
“你刘姨我这没事的,你去学校看一眼帮我接一下小星好吗?”
“行,小星哪个年级?”
“三年级的,我怕她到时候摔跤,这孩子也长不高,唉。”
……壳很讨厌长辈的怨声,把刘姨扶到二楼就赶紧往县城里唯一的小学跑,谁知还没进学校就看见一个人往里边冲,那头黄毛他太熟悉了。
卷很瘦,壳都怕水流把他冲走,本着不能见死不救的原则,他不情愿地拽住那人的手臂往台阶上扯。
那人果然很高兴,差点一口亲上去,“壳警官你真好!”
壳被他烦的要死,“……你来干嘛啊?”
“热心市民来救小孩不行?壳警官你来晚了,学生们都回家了。”卷耸耸肩,看见壳手上的文件夹,抢过去翻开看,“你这是什么?”
“别他妈乱动。”壳抢回来。
“诶,我可是看见了我爸哦,你查我家户口?”
壳呸了一声,转移话题:“你有没有看见刘姨家的小孩?”
“那个小不点?她跟着老师回家了。”
卷刚说完街上的水就又往上了一个高度,壳伸手把卷往身上揽。卷太瘦了,他一只手就可以锢住卷的腰。
距离也太近了,他一低头就可以亲到卷的嘴唇。
奇了怪了,卷的嘴巴怎么这么红?
卷也愣住了,他和壳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第一次,他纠缠壳警官这么多个月,这还是第一次和壳警官这么亲密地接触。
卷还是觉得壳警官也喜欢他。
卷眨眨眼睛,抿起嘴巴一副娇羞的样子,“壳警官,你干嘛啊?”
壳警官不自然地放开他,撇开脸不去看他:“你快点回家吧。”
“我害怕,壳警官你送我回家嘛。”
“你家不就在隔壁?”
确实就在隔壁,但是华丽丽地被淹了。
卷家里倒是没什么东西,所有东西都被浸坏了,他也没什么挂念的东西。
“他妈的……睡哪啊,操。”卷的床都被水面盖住了,他都摸不到自己的枕头了。
雨好大。
真他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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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壳警官开门,看见是他之后眉头一蹙,“你干嘛?”
卷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说:“我家被淹了,没地方去了。”
壳没办法,外边还在下着雨呢,他只能把卷先拉进房里。
“不用脱鞋了,把门关上,我去给你拿个毛巾。”壳看都不看他一眼,走进厕所拿了条毛巾给他,“擦一下。”
卷环视了一下壳的家,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来呢。
好小的房子,一张床一张饭桌,没有沙发,厨房和厕所另外隔开,还有几个柜子,柜子上还有一个拜佛的……牌位?卷不知道这东西叫什么,他反正不信这些,这些破东西哪有用?
真小,原来壳警官是个穷光蛋。
可惜了,壳警官就是一穷二白他也喜欢。
“壳警官,这是你的毛巾嘛?”
“你嫌弃的话就别用。”壳站立在他面前,瞪了他一眼。
被壳警官这么凶地瞪了一下,卷的脸倒是唰一下红了。
虽然他平常也爱调戏壳警官,嚷嚷着要亲亲抱抱壳警官,可今天两次离壳警官这么近,他都憋不住的体温升高。
他的脸热得像前两天能蒸蛋的天气一样,这算怎么回事。
“壳警官你别离我这么近……”卷非常认怂地往后撤了小半步。
下雨天,纵使壳的家住在二楼地板也发潮,他这一挪倒是给了尴尬得发挥空间。他脚底一打滑,往后仰差点翻过去。
千钧一发,脑袋没撞到地板,倒是换了个方向撞进壳的怀里。
卷更坚定,在自己这么多天来的努力下,壳警官爱上他了。
从前从前,他刚开始烦壳警官的时候,也差点在他面前摔倒,壳警官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过去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壳警官居然拉住他的手环住他的腰不让他倒下去。
哈哈!!总有一天他会真真正正追到壳警官。
“多大人了站都站不稳。”
“壳警官!”
“你有事?”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卷攥着毛巾,冲着壳警官眨眨眼睛。
壳一把将他推开,用眼神说了句滚。结果这黏人精又抱着他不松手。
“你知不知道外边的人怎么说啊,他们可说我们天生一对呢。”
壳骂他:“你有病吧?”
卷心虚地开口:“真的啊。”
“从了我吧壳警官,我都追了你好几个月了,我保证你跟了我这一片的小混混都不再闹事了。”卷又贴近壳警官,抓着壳警官的手晃晃,“下雨天我怕摔。”
壳拍了一下的他的屁股,“就你一天到晚在闹事吧,啊?”语闭还掐了一下他的腰,动作行云流水。
“壳警官,拍了我的屁股就要对我负责哦。”
“……”壳不想理会他的无耻了,把他一把到床上,“等着,别乱动我东西。”
卷好不容易上了壳的床,哪有不乱翻的道理。
啊,这就是二十八岁待出柜未婚男性的床吗。
……好硬的床板,翻个身居然还会咯吱咯吱叫。
壳警官的枕头……居然还是很老套的茶叶枕头。卷凑过去闻,确实是有淡淡的茶香。
他看见一条红绳,扯出来一看居然是块玉佩,还好上面没印人,是圆的玉佩。
壳警官每天就枕着这个玉佩睡觉?
这心里是多没底气,对自己也太不自信了吧?
“不是叫你别他妈乱翻吗?”壳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玉佩,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你都让我上你床了,我翻一下你东西怎么了。”他把毛巾塞回壳警官手里,“喏,壳警官,我擦完啦。”
壳眯起眼晴,微微蹙了眉头,上前抓住卷的手把人摁在床上,没有技巧地吻了下去——虽然卷更愿意称他的动作为咬和啃。
壳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压住他另外两只手往上按,卷的后脑勺抵在墙上快要痛死了,偏偏壳还一个劲地咬他,把他嘴唇都要破皮了,血腥味在嘴里散漫开。
“痛啊……”卷小声抗议。
壳没理他,继续边吻他边扯他衣服,把他身上湿嗒嗒的衣服直接撕烂,看来这破衣服质量也不咋样。卷也不能光让壳欺负他吧,他也上手去解壳的衬衫扣子,被壳更用力地掐住他的脖子,“别他妈乱动,躺好你的。”
卷撇过头不跟他继续亲嘴,眼睛都被壳掐出生理性眼泪,他莫名有点委屈,又舍不得壳,努力往上仰头呼吸新鲜空气,带着哭腔说:“你再掐我我就要死了。”
“你不会死的。”壳松开他的脖子,卷赶紧大口喘气,他早都被亲得起反应了,可他感觉自己还没享受到和壳的美好生活就要被壳掐死了。
壳又捏着他的下巴,对着他涨红的小脸看了很久,盯得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盯了很久,壳忽然释怀般开口:“算了。”壳从他身上起来,深深叹了口气,用手把他脸上不知是被口水打湿还是被雨水打湿的黄毛撇到一边去,“今晚有没有地方去?”
“家都被淹了我能去哪?”
“这个雨大概还要下很久,你今天睡我这吧?”
“我操,壳警官,你真他妈爱上我了啊?”卷愣住,心跳加速,扑通扑通要跳出来。
“别他妈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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壳的动作致使卷只能勾着壳的脖子索吻,把呜呜咽咽都咽回肚子里,难耐都宣泄在眼泪里,壳用手拭去他的眼泪,和他额头对额头,只是身下动作不显温柔。
壳慢慢坐起来,让卷在他怀里往下坐。卷有点泪眼模糊,忽然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挂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睁眼去看,是刚刚壳枕头底下的玉佩挂坠。
“你干嘛?”
壳低头去咬住玉佩,含着玉佩吻上卷,冰凉凉的东西也被他们的相互追逐弄得温热,牙齿和玉佩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叫卷受不了。
松开的时候,唇与唇之间还挂着银丝,玉佩又掉下来,贴住卷的胸膛,就在心脏旁边的地方。
做完、洗完之后壳给卷下了碗面,卷穿着他的老头衫和短裤,乖巧地坐在床边。
“去饭桌那。”壳拍拍他的脑袋。
卷也不拖沓,利落坐到饭桌前,吃了一口面之后才想起来问:“这个玉佩你就给我了?”
“嗯,你拿着,保平安。”壳又补了一句:“而且这个叫玉璧。”
“哦,可是,平常你一个派出所二五仔拿着这个玉佩要保什么平安?”
壳无语了,也不想解释。“再讲一次这是玉璧,说了你也不懂。”
“装什么啊壳警官,睡都睡过了,爱也爱了,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壳懒得理他,“总之你戴着吧,不要的话就还给我。”
“要啊,怎么不要?虽然我不信这玩意,不过这可是你除了那件西装之外送我的第一个东西,我当然要好好收着了。”
“那是你抢的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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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过后天气就彻彻底底开始热了,快四十度的天气要把人晒熟了。卷还一直赖在壳家不走,有时候打地铺有时候直接挤到床上和壳一起睡,壳发现了就大半夜把他踹下去,没发现就第二天早上再把他踹下去。
卷还发现,壳警官大概有点癖好。
壳警官是有枪的。卷不稀奇枪,他从小在他爸那见过不少,只是稀奇这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二五仔哪来的枪?他们这破地方派出所手里不应该有枪,更别说壳了。
“你从城里带来的?”卷从背后把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看他擦枪。
“嗯。”
“城里也像黑社会那样到处都有枪吗?”
“不是。”
“那你怎么……”
“问那么多干嘛,嘴那么多,”壳捂着他的嘴巴把他按到饭桌前,“我去做饭,你闭嘴,等吃的。”
除此之外,壳警官还总是看那份文件,就是他平常一天到晚带在身边的文件夹里的东西,看完之后锁进柜子里对着柜子上的那尊佛像开始发呆。
卷只看过那文件的第一页,是他爸的资料,卷还以为壳在苦恼怎么上他家谈结婚这件事,这个想法还没得到证实壳就突然不见了。
去派出所问了一圈,一开始大家都说不知道,后来大概也是嫌他烦了,都开自己的小差不稀得理他了。
没办法,他跑去找刘姨张姨问,也都说不知道。
王八蛋,这就不见了?
个二五仔,还玩消失,睡了就跑。
卷甚至还去找了他爹,结果他爹也去外地了,几个小弟也都像被吓傻了一样不理他。
没办法,卷只能靠猜的想壳去哪了。卷猜,壳多半是跑回城里了。难道壳也知道他在这个小镇子终于干不下去了?他终于发现他在这里是浪费时间了?
那也应该带上他啊……他说过,回城里会带上他的。
那天晚上他缠着壳,非要和壳一起挤凉席,还死死抱着壳不让壳把他踹下去,壳没办法,跟他说要睡床可以,他们俩必须一人睡一边,卷靠着床边,壳挨着窗户那边。
后半夜,两个人都热的睡不着,卷闹着要看星星要睡窗户那边,壳为了堵住他的嘴只能跟他换位置。
“城里的星星没这里多吧?”
“少一点。”
“那你还想回城里吗?”
“关你屁事。”
“哎呀,”卷蹬了蹬腿,“说嘛。”
壳也翘起二郎腿,两手撑在脑后,“过年我估计就回去了。”
“那不就再呆半年?你回去干嘛啊,回去那边大警察局上班吗?你家人在那边是不是?”
“都说了关你屁事。”
“我还没进过城呢……哦不对,我妈好像在那生的我,后来就和我爸离婚了,我爸就把我丢在这破地方了,我爸老往城里跑。”
壳不说话,很久才哦了一声。
“又不是只有一个城市。”壳没忍住挤兑他。
卷坦然:“我又不懂。”
“等我回城里的时候,捎上你。”
“啊?真的啊?哎呀你对我真的好,壳警官,你真的爱上我了吧!哈哈哈哈哈!”
“闭嘴,睡觉。”
……
所以为什么一个人跑掉!卷越想越气,所以都是骗人的是吗?就因为他没见过世面?没见过世面就可以骗他吗?
明明就喜欢他,还非要装一副拽样给谁看啊?
呸,真讨厌。害得他每天捧着这玉佩睹物思人。
这天卷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又没有壳的消息,准备回壳家的时候却发现有人穿着警服在敲门。
“你们是谁啊?”卷问。
“我们是市警察局的,来给壳队收拾东西的,你是?”
“我是他……呃……在这的好朋友,一直住他家。”卷斟酌了一下,还是不要自恋地说是壳的男朋友好了,说不定搞男人这事会影响壳在市里的工作。
“啊,那麻烦您开门,我们把壳队东西收拾完就走。”
“行……但是你们,呃,壳现在在哪呢?”
“壳队还在医院抢救,我们也是奉上级之命来收拾东西。”
卷两次出现在城里都是在医院,第一次是出生,第二次是守在壳的重症病房前。
重症病房不让进,卷只能在外面和几个警员一起干等着——连警员都换了一拨又一拨,他倒是不吃不喝在这等着。
他也没钱去买点吃的,他也怕他一走,壳就进普通病房了。
还是那些警员带饭的时候给了他一份,他才没饿死。但说真的,他也没胃口吃。
他大概猜出来壳在市警察局里面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大家都来看他,下班时间永远有人守着他,还毕恭毕敬喊他队长。
卷不知道那些事情,他现在也没功夫想。
卷抓着玉佩,死死盯着那块翠绿。
他向神明祈祷,就这一次,拜托,保佑壳平安吧。
拜托拜托,他华卷一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打的人也都是下三滥的小混混,骂的粗口也都是情有可原,他从来不踩踏小草,下雨天还热心跑去小学帮忙送小孩回家,他这辈子积的德就用在这一次吧。
也许是上苍真的保佑壳,也许是上苍感其诚,翌日壳就转成普通病房了,只是人还没醒,依然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
卷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不过也只是把保佑祈福的地方换成了壳的病床旁。
于是壳终于醒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焦糖布丁头趴在床边,手上攥着玉佩,红绳缠绕在他们俩手上。
他觉得有趣,没想到稍微动了一下,想看看小布丁的脸,那人就醒了。
“你他娘的。”卷看到壳醒了,反手一个巴掌打上去。
倒是把壳打懵了。
壳抓住卷的手,“干嘛啊,你有病吧,我刚醒就打我。”
“为什么一个人跑回来还受这么重的伤,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不是说好回城要带我的吗?啊?你说啊?”
“你怎么瘦这么多?”壳忽然捧着他的脸看了会,又揉揉他的脑袋,“黑头发也长出来了。”
“……没钱吃饭。”
“看出来了,也没地方洗澡吧,头油成什么样了都。”
“闭嘴!都怪谁啊?”
卷要气死了,这时候壳还跟他说什么你变了很多这种话,他真的想一拳打过去。
“你走了一个月,我不变才奇怪吧。”
“嗯,一个月,你跟我一样开始信佛了。”壳举起被卷抓的死死的,用红绳缠绕的那只手,把玉佩在两个人之间晃晃,“不是号称靠神也不如靠自己吗?”
“……”
壳把手放下来,伸出食指在嘴前做手势,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准备骂骂咧咧。
“嘘,”壳揉揉他的脑袋,“乖,我同事来了,警察不能当面信佛。”
卷魔怔了。
是他的错觉还是,壳刚刚好声好气地叫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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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那以后卷就跟着壳在市里定居了。
市里倒是方便,衣服也好看,洗澡不用烧就有热水,壳甚至有钱到请保姆打扫卫生和做饭的地步。卷的黄毛掉色掉的差不多之后去染回了黑色,城里染头没有镇上染头痛,他倒是对这小日子挺满意的。
壳问他要不要去上学,卷脑袋一横说自己都二十一了哪有学给他上,再者说他也不想上学,想到要被管着他就已经烦的不行,壳又问他要不要给他安排个工作。
“什么样的工作?你在市里这么牛逼吗想干嘛干嘛?”
“不是,只是立了点功,大家都欠我个人情罢了。”壳边穿鞋边说。
“我真是高攀了啊,我当时还以为你是穷光蛋呢。”卷慢慢走到门口,勾住壳的脖子,“啊?壳警官?”
壳挑眉:“穷光蛋你当时还一直缠着我?”
卷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喜欢你的钱,何况你也没钱给我喜欢。”
“又贫,”壳敲他脑袋,“看好家。”
“你一出去就下午才回家,有时候还要到大晚上,甚至有时候大晚上会被叫出去,还不如回镇上呢,也没多少时间和你在一起。”卷抱怨道。
“其实你中午可以来给我送个饭。”
“可笑,以好朋友的身份?”
“笨蛋,”壳笑他,“你可以,打扮得像个女人,就说是我老婆。”
“假扮成女人?”卷脸都要皱在一块了,“城里规矩怎么那么多,喜欢男人还得藏着掖着……还不如那个破镇子呢。”
出门后壳还最后问了一句:“来不来?”
卷把门关上:“看我中午有多想你吧,壳警官。”
但是他在这里也没有朋友,也很难有事做,除了想壳警官,他确实没事做。
他不喜欢做家务,不愿意学做饭。
做饭这事太鸡肋了,原本他挺想尝试的,毕竟壳做的饭味道一般般,也就是能吃的水平。结果跟着保姆要了菜谱之后,他做一道菜就花了四十分钟。
彻底放弃了,太麻烦了。
他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何况他差点把厨房烧了。而且壳勒令不让他进厨房了。
那他怎么送饭?
……
上午十一点,卷拨打了壳办公室的电话。
“你好,请问找哪位?”
卷夹着嗓子:“我找刑侦队的壳队长。”
电话那头沉默了,壳很久才开口:“……不许用这样的声音跟我讲话。”
“你管很多诶,对了,我中午怎么给你送饭,我根本不会做饭啊。”
“你是傻子吗?”壳真诚地骂他,“你平常怎么吃的饭?”
卷躺在沙发上,用手指勾电话线,“保姆李姐做的啊。”
壳一字一句地说:“那你让李姐把我那份也做了,然后你送过来不就好了?”
“喔!有道理诶,你真聪明。”
“我真的要考虑一下要不要送你去上学了。”
壳话刚说完,电话就这么被挂了。算了,问题不大,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刚回归工作,最近没什么大案子,他倒是乐得清闲,有点好奇中午卷会怎么来。
同事来找他一起去吃饭,他摇摇头说今天老婆送饭。有个八卦的同事甲赶紧凑上来,“真人来了?可以啊壳队,一天到晚听你嘚吧嘚你老婆,终于肯牵出来溜溜了?”
“不是我说你,不会讲话就别讲了,什么叫溜溜,你当嫂子是骡子啊?”另一个同事乙拍拍同事甲的肩膀,又转头对壳说:“老大,看看嫂子真人呗。”
壳思索一会,“他认生,还是不了。”
“嫂子认生我们又不认生。”
“……”壳瞪了他们一眼,“我下去门口等他。”
说真的,壳一开始还担心卷会不会打扮得太奇怪而不像,然后穿帮,但当他看见站在门口的卷时,他就知道他错了。
卷也没怎么打扮,就是把头发瞥到一边,用某种方式编起来,但不是土气的麻花辫,还拨了几撮碎发到额前,戴上了口罩,在白色打底衫上加了一件毛衣背心。
“真的来啦?”壳眼前一亮,抱住卷,“你这样很漂亮。”
“真的吗,会不会很假?毕竟我连裙子都没穿。”
“很漂亮,应该多这么打扮。”
“要你夸我可真是难,”卷懒得理他,把装饭盒的袋子塞到壳手里,“拿着吧。”
“再抱一会,”壳抱紧他,“我同事他们都吵着要见你。”
“不要,你那群同事看起来就不聪明。”
壳亲亲他的侧脸,“你也不聪明。”
卷无语了,翻了个白眼,“嘴又毒又黏人,除了我还有谁喜欢你?”
“管那么多干嘛。”
“你好黏人。”
“怎样?”
“你同事他们都在看我们呢。”
“让他们看去吧。”
卷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经常生活在一起的人是会越来越像的。
怪不得壳警官现在这么粘人。
这就是……夫妻相?
不对,夫夫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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