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关于新人的故事》第三章 婚后和第二次恋爱 27、28

27

第二天，当薇拉·巴芙洛夫娜走出自己的房间时，丈夫和玛莎正忙着装两只皮箱。玛莎始终寸步不离地在那儿。罗普霍夫交给她那么多东西捆绑、折叠、放到皮箱里，把玛莎忙得应接不暇。

“薇罗奇卡，你也来帮帮我们吧。”

于是三个人一边喝茶，一边清理、收拾衣物。此时薇拉·巴芙洛夫娜若有所思，这时听见丈夫说：

“10点半了，我得去火车站了。”
“我亲爱的，我要和你一起去。”
“我的朋友，薇罗奇卡，我还要带两个箱子，坐不下。你跟玛莎再找一辆车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去梁赞。”

“噢，如果是那样，那就让玛莎带着箱子，我们两个人坐一部车吧。”人在街上谈话，是比较注意把握感情的。而且一路车马声嘈杂，罗普霍夫有不少话没有听清，他回答的话对方也常常听不清楚，有时他干脆默不作答。

“我跟你一道去梁赞。”薇拉·巴芙洛夫娜重复说。

“可是你连随身东西都没准备，怎么去呢？如果想去，准备一下，你看怎么好就怎么做。我只是请你等我一封信再说，明天就会寄到。我写好了，在路上哪个地方寄，明天准能收到，等一等，我请求你。”

她在车站的月台上紧紧地拥抱他，泪水涟涟地吻他，之后才放他走进车厢。他却还是唠叨什么工场的工作，说这些多么好。还说他的父母该多高兴，还说世界上最重要的是健康，要她保重身体，临别时隔着栏杆说：

“你在昨天的信上说，你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依恋我，——这是真心话，我亲爱的薇罗奇卡。我对你的爱恋也不会比你少。你我都坚信：对一个人有感情就是希望他幸福，而没有自由就没有幸福。你不愿意束缚我，——我对你也同样。如果由于我的缘故你感到受了束缚，我会很痛苦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怎么对你更好，你就怎么做。我们往后再看看，等我回来时，你再写信给我。再见，我的朋友。——响了第二遍铃了，马上要开车了，再见。”

28

这是4月末的事。6月中旬罗普霍夫回来了。他在彼得堡呆了三周左右，然后去莫斯科，据说是因为工场的事。他于7月11日早晨，在莫斯科铁路彼得堡站附近的旅馆里发生了那件由于一个客人如何召唤而不起床的疑案。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之后，又出现了石岛别墅中的场面。现在敏感的男读者决不会猜错自杀者是谁了。“我早就知道那人肯定是罗普霍夫。”敏感的男读者为自己的言中而洋洋自得。那么他究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呢？他那顶制帽的帽箍是怎么被子弹打穿的呢？

“这算什么，不过是些小把戏，他还用渔网去打捞自己的尸体呢。这老狐狸。”敏感的男读者还在一个劲地说下去。好了，上帝保佑你，你自己明白，你这个人是咬个死理不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