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 ABO 《Twinkle》 【15】十绒 西炸
本章高能！5.5k+✌
看得开心
小绒绒最近是一只快乐小熊软糖。快乐到走路蹦蹦跳跳，吃饭都要多来一碗那种。
这段时间以来，绒绒虽作为半个旁观者，都觉得Mars上下的氛围前所未有的压抑。在H城初来乍到，拉拢地盐的失败，还有华炸十辰于两大主力的负伤。与H的周旋愈发残酷而激烈，人人自危。
而距离西炸潜入H窃取情报已过去了三天，犹如投石入海，他们的行动并未掀起一丝波澜。这样的计划里，敌方的一切如常无动于衷，恰恰是他们成功的佐证。
不论怎样，这一轮博弈中，Mars胜了，气氛也就跟着欢脱可爱起来。连一贯冷漠脸的西兰也不再那样严苛，除了抓着十炸飒三人一个劲儿开会，对旁的人倒是放松了不少。
最令小绒绒摇头晃脑开心不已的，还是西兰华炸两人整出来的舆论巨浪。飒兴冲冲回去告诉了卷，俩人凭两己之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传播开来。闻者皆惊掉大牙，纷纷抻长了耳朵听细节，甚至还联想到华炸一脸被狗咬了的愤懑和西兰难得跟在人后头走，还满脸深不可测的表情，谁知道脑子里想没想一些不过审的情节。
霍。好磕的。
cp言论一边倒，过去吃瓜的看戏的十卷党们纷纷倒戈，如果有一个Mars专属热搜榜，#西炸#话题绝对荣登榜一，后面还会坠一个闪亮亮的“爆”。绒绒庆幸终于不用下楼买杯果汁都要溜边儿走，害怕面对各色人等投来的抑或询问抑或饱含复杂感情的目光。
十明显不忙了。虽然连着开了三天的研讨会，也总是能在绒绒睡着之前回房间。看见他回来，绒绒会觉得全身上下都舒坦起来，手脚摊开伸个舒服的懒腰，接着全身埋到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狐狸眼睛，滴溜溜跟着十转。
唔。被子好软和。
——
没有梦的安眠。绒绒颤一颤眼皮要醒来，被窝里暖烘烘的温度和房间里冷冽的空气打架，他模糊地看见时钟显示马上十点，结果一扭头，身边那个寸头男人面对着他躺着，阖着眼眸，眼睫小幅度地轻动。
自己的Alpha躺在自己身边倒没什么奇怪，但在平常，十即使动作放轻，也总是免不了在六七点就把绒绒吵起来。一觉睡到快中午的十辰于，绒绒揉揉眼睛表示没见过。
此时他还操心，生怕十生病了或是开会要迟到，小心翼翼喊他：“十爷？十爷……”
十辰于一夜好眠，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穿着淡灰色睡衣的小茉莉花坐在被子堆里扭头看他，梦乡里牵扯出的困倦还在作祟，整个人如同清水拭过的半盏琉璃，纯而不媚。冬日晌午罕有的清丽阳光倾泻入房间，将窗前坐着的绒绒包裹笼罩，仿佛为这朵小花的开放提供无限量的爱抚与能量。
绒绒看见十朝他抬起手掌，刚刚碰到人的指尖，就像一只蹁跹的蝴蝶，被牵住跌入他的怀里。
“唔？怎么？唔……”
小绒的嘴唇干，但这并不妨碍十贴上去将它吻得湿润而泛水光。晚上窜出来的胡茬把小孩儿的脸颊蹭得麻痒痒，想要咯咯笑，却被十辰于不老实乱摸的手吓了回去。每次亲密接触，小绒总会由小茉莉变成含羞草，脸蛋和脖颈都红扑扑。十心情极好，搂着人枕着他的肩头躺下。
“今天我休假。给你补过一个生日吧，好不好？”
“真的嘛！好啊好啊！”
今天是不是可以黏着十辰于，黏一整天。
多美好的一场冬日倾慕。
“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
绒绒摇头，十就揉揉他的脑袋，说那就起来玩一会，中午去吃火锅。
“吃哪一家？”
“听你的。”
十辰于完全拿绒绒当小孩儿养，给他翻出来一件甜白色羽绒服挂在门口衣架上，反过来一想又觉得自己一身黑是不是太严肃了，干脆直接让绒绒选了几件衣服穿着出了门。
十辰于没带他出来过，绒绒唯唯诺诺要去车后座，被男人笑着问你怎么不直接坐后备箱，拎着人塞进了副驾驶。他还没反应上来，就又被凑过来给他系安全带的男人占了便宜，被压在头枕上亲了个过瘾，亲完了还摸摸他通红的脸，说天气这么冷呀，脸都冻红了。
别人怎么样绒绒不知道，他只知道原来和自己的Alpha一起在冬天吃火锅，是带着鸳鸯锅香味的水汽，一点点凝聚在玻璃上，饱满沉重到扑通一声落下，砸开一小朵冰凉水花的幸福。
他点了香油，十要了麻酱。他们可以在对方蘸碟里换着吃。辣味的牛肉羊肉虾滑鱼滑下肚，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
走出店面时绒绒吸吸鼻子。冬天啊，可惜没下雪，少了皓影亮银，缺了梅雪争香，遗忘了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声响。
生有热烈，藏于俗常。
也许是一辈子难忘的午后，竟然有机会一起去逛公园。狂劲的朔风似乎化作绕指柔，他们在公园的中心广场上看到了堆成一地的玩偶，孩子们叽叽喳喳围在一起套圈。一个妈妈拉着她的小儿子，嘴里还不停数落：“小孩子别贪玩了。回去还有作业要写…”
十辰于轻笑，手掌搓一搓绒绒脸蛋，问他：“小孩子？你又没有作业，想玩吗？”
“十八了！都成年了，不是小孩子！”
不过绒绒从十辰于手里接过一堆五颜六色的塑料圈时倒是动作自然。
风太大，绒绒投起来又没有准头，扔没了一半儿，他才垮个脸要找十辰于帮忙。
“想要哪个？”
“第三排那个黑熊。那个好可爱，想要。”
半个人高的小熊玩偶趴在绒绒怀里，十辰于看到的，却是满眼闪耀与一尘不染。
“喜欢吗？”
“喜欢！”
他没问心中欢喜所为何物。他亦未答。
——
拥有的愈少，也就愈容易满足。十辰于送了他一只玩偶，绒绒便雀跃不已。
来回摆弄着小熊的绒绒看起来轻松而愉悦，游刃有余了整天的十辰于却稍稍有了紧张严肃的气场。操纵方向盘那骨节分明的双手略微被汗水潮湿，指尖无意识地不停轻点。
他的任务，还没开始。
六点整，汽车准时停下。他不喜欢这样的风与黄昏。
绒绒站在这家富丽堂皇的乐器店门口，格调优雅的店面投射出蜂蜜色温柔灯光，透过水亮的玻璃可以看见挂了整墙的各式吉他。
这家店有个活泼的店名：
STAR-PICKING.
迎上绒绒询问又难免激动的目光，十辰于柔声说：“出来给你过生日，少了生日礼物怎么行。总是见你看乐理书，选一个乐器回去玩吧！”
店里温度宜人，空气里漂浮着青柑香薰的清爽味道。客人不多，一位穿制服的店员微笑着前来：“欢迎光临。请随意看，需要我给二位介绍吗？”
绒绒刚想说话，十辰于的手机铃却略显突兀。他拿出手机按了静音却不挂断，对着店员说：“带他转转吧，选他喜欢的就行。我这边有事先处理一下。”
店员也是个Omega，声音软软的很好听。绒绒不想打扰到十辰于处理公事，又鲜少能和别人聊起他最喜欢的音乐，所有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他们的话题上。
只剩一人的十辰于按掉电话，眼神里早已清除掉对这家店伪装出来的陌生新奇。甚至无需辨位寻找，他快步走到隐蔽处一扇毫无标识的门前，指骨曲起。
三下。四下。两下。
敲门声不重，却在最后一下堪堪结束，十得以闪身进了门。
有红茶香。
“魔队！”
战友间紧紧拥抱比任何语言更能表情达意。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叙旧。简单的桌椅前坐下，十辰于从衣服内袋里拿出一个U盘，郑重地放在魔的面前。
Mars认为自己胜，H又何尝不是呢？十辰于这枚钉子从六年前开始蛰伏，如今已经深深扎入Mars核心。无人发现是卧底的一种境界，成为主导万人之上运筹帷幄却仍无人疑心，才更上一层楼。
“两个任务，我都完成了。”十辰于沉声汇报，“Mars的武器力量我已经全部掌握并整理，全部归纳在这里了。另外，我也找到了卷儿。”
那时Mars突袭H，狂妄自大，H职工没有受到太多伤害，却没料到对方另辟蹊径，竟然绑走了行动组重要队员壳的爱人卷。他们一举引发了H的巨大愤怒，局长华和行动队长魔一致决定正式启动对抗Mars的计划。
而计划的先行者，是华局长极有先见之明而埋下的卧底十辰于。他22岁大学刚毕业，由于傲人天资被选中，受命以普通身份混入黑道，从根源开始塑造一个全新的十辰于。他很快在枪支生意上初露头角，自身极度聪明，又有H在背后暗暗助力，生意很快做到了海外，在黑道社会里拥有了沉甸甸的地位。
赶早真是不如赶巧。西兰研发出的网站ETERNITY深度追查五年内个人经历，呈现出来的，恰好是十辰于彻头彻尾的黑道身份。
十辰于的直接任务是找到卷儿，根本任务是摸清Mars内部情况。如今，圆满完成。
这时十辰于心思转弯，魔如果问起来，他万分纠结到底要不要说出飒卷的事。倘若让壳知道了……
他知道壳心思重，认定了卷儿，谁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再放下。因此也难免地，在看到飒和卷儿的亲密互动时，他会暴躁，会难以遏制自己的愤怒。
尽管他也不知道生气的究竟是卷儿的见异思迁，还是飒的见色起意，抑或是他自己只能袖手旁观的无能为力。
还好魔没有问得细致，只是又叮嘱他稍安勿躁，这个时候不是救出卷儿的好时机。
“左肩的伤，抱歉了魔队。”十忽然想起来这么一出。
“好小子枪法真准。”魔一点都不生气。为什么说H的实力全国独霸啊。他们是敢于以自己肉体之躯为赌注的人。他和十辰于早已约定好，两个任务，全部完成便在战争中击中他的右肩，表示可以接头；只完成一个或其他情况便击中左肩，表示接头行动暂缓，另找机会。
地盐那一趟，一副诡异的《马拉之死》就让十辰于隐隐起了怀疑之心。墙壁炸开后他一声“卧倒”，便是告诉对面的魔：我在这里。
这样的联络方式血腥，但也正如H所愿，令十辰于在Mars更好地稳固了地位，也才有机会参与了更多Mars核心会议。
魔大致查看完十辰于给出的情报，为他下达下一阶段任务：“十，你记得华局之前的上一任局长吗？”
十想了想：“记得。杨局长。他在任时成绩斐然，但六年前因公殉职。”
“没错。有个情况你不知道，我现在叙述给你，具体执行就要靠你完成了。
“杨局长的工作记录中曾提到一个人。他也像华局一样，在Mars安插过内线，这个人代号＇造物者＇。然而，这个卧底的派出时间恰恰在杨局长牺牲前后，记录中局长出于某种原因没有给出他的具体身份，只有几句联络暗号。
“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找到造物者并确认他仍旧属于H。你们联系成功后，进一步指示随后下达。”
十皱眉。这很难。对于造物者，他一无所知，要他凭着几句暗号在Mars里到处乱问，寻到的几率小，暴露的几率却大。
“魔队，你确定这个造物者，还活着吗？已经是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确定。杨局长给他注射过生命测仪。”
生命测仪，是H独自研发并投入使用的仪器。它表现为极微型纳米机器人，通过静脉注射进入人体，对人体新陈代谢没有任何影响，并且只用于探测该生命体是否还有生命体征。
十辰于猛然想到西兰带回来的照片，那一台拥有巨大显示屏的机器。“魔队，Mars的人潜入H，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真以为H随随便便就可以混进来么？已经为他们到来做了很多准备，甚至壳和丸子差一点和那两人打个照面。”
“那生命测仪的结果展示屏，也是故意让他们看到的吗？”
展示屏上，“S”对应的正是十辰于，而“Z”，就是那位神秘的造物者。
魔听闻此言拧眉，思索一番才回答：“是意外。那个不应该让他们看见的。应该是下面哪个员工离开时忘记锁门了。对你的任务进行有影响吗？”
“还好。我正好用上面的信息对他们做误导，影响不大。”
既然是刻意为之，西兰华炸拿到的资料，便一定是半真半假。一步步交锋，H终究是占领先机。
难得的一次见面结束，十辰于准备离开。魔突然叫住他：“诶对了，你带的那个小孩儿是谁？”
十辰于留在H后门电线杆子上面的讯息，除了时间地点，还专门多加了几个字：会带一人。
“他是华绒绒，Mars为了摸我的底细或者什么原因硬塞给我的一个Omega。他很单纯，带出来正好做个掩护。”
“你喜欢他？”
十辰于没想到魔会这么问，短暂一怔之后回答：“不喜欢。只是掩护。”
“不论怎样，只要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必须立刻处理掉他。没有迟疑。你这么多年干出的事业毁在他身上，不值得。”
魔不好再说下去。他向十展示了电脑上一个监控画面，拍到的绒绒正在一架钢琴附近，仔细地捧着一把吉他欣赏观看。
那个店员正是小唱，制服上的胸针里装了针孔摄像头。
“趁他们在那边角落，快出去吧。祝好运。”
监控画面里多了寸头男人，他付了钱，带着身边那人离开了乐器店。
卧底没有暴露，计划如常进行，站在电脑前沉吟的男人却没了应有的轻松，反倒是忧心忡忡。魔久久地看着十绒离开的方向。
十辰于啊，你当真没注意到，你看那华绒绒的眼神，同我看小唱的眼神别无二致么？
——
绒绒最终得到了一把吉他。纯木色，造型简洁，用料做工极好。十辰于替他背着，他抱着那只大熊，风风火火地回了酒店。
“玩偶洗了再抱上床。”十辰于一把将熊拎走，丢进了洗衣机里。
绒绒换了衣服，在床上摆成一个“大”字形。跑了一天，对于平时整日宅在房间的他总还是有些累，早早洗完澡爬进被窝里。十来亲了他，说处理一些东西，你先好好睡。
夜晚给胡思乱想提供了时间与空间。又或许，那并不是胡思乱想。
是什么时候起觉得不对劲呢？
绒绒翻个身平躺，两只手垫在脑袋后面。这个角度，他稍微转头，就能看见洗干净挂起来晾干的玩具熊。
今天的夜色，同他在C城看过的极像。他曾在那样一片天空下，第一次见到十辰于，然后像个傻子那样，问他是不是一个好人。
但是真的好不对劲，绒绒有点辗转反侧。今天这一出行，十分明说自己对H城不熟，连火锅店都要导航，却轻车熟路地开到了STAR-PICKING乐器店。在店里时，柜台前明明没有人，十却偏偏要去他看不到的角落处理事情。
是不是想多了啊。好烦。他拿被子蒙住头，却在那一瞬间又想起来另一件令他全身震悚的事。
那个可爱的Omega店员为他介绍钢琴时，锃亮黑色钢琴表面，有一瞬闪过一点红光。
那是什么。监视器。
绒绒弹起来，拿被子包住自己。已经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了，可他的大脑不受控一般，回放着认识十辰于以来的点点滴滴。
对啊，初见他的那晚，也许他根本没碰自己…还有自己在意许久的卷，十在很早之前就暴躁地问过他关于卷的事。
可卷哥是H的人。
此前的十八年，绒绒的生活单调如水，却在遇见十辰于之后，意外地变成了风味独特的烈酒。在十辰于身上，他体验过爱慕，嫉妒，惊恐，怀疑，惧怕。等等一切，令他觉得，他活着。
人性极端复杂。但他却想要刨根问底，只是求一个答案，他一生中第一个爱上的人，究竟能不能爱下去。
地毯只延伸到卧室门口。绒绒赤着脚踩上冰凉地板，寒冷刺骨。不加犹豫与思考，他来到书房门前，从门缝看了进去，笔记本电脑莹亮的光照在十的脸上。
十很敏感，抬头就发现了他，走近发现人竟然没有穿鞋，心疼地把他抱回卧室，双脚能踩上地毯才把人放下。
“怎么了？睡不着？我马上就忙完了，很快来陪你…”
十对他小心的关切，竟让他猛地红了眼眶。
“十辰于…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好人？”
“我问过你这个问题的。我越想越不对劲，我害怕…能不能告诉我…”
都说善良难扮，可伪装成一个恶人，又何尝简单。
十辰于的动作让绒绒生生咽下之后的话。他掏出那把斑蝰蛇，冰冷枪口抵住他脖颈上的嫩肉，压得力度大，甚至能感受到一下一下紧张的脉搏。
子弹上膛。
十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只要他发现了你的身份，必须立刻处理掉他。”
“没有迟疑。”
十辰于“在意”卷卷的原因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