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往事】：当“人间冥君”遇上“真·冥君”（十）
第十篇了，这次的剧情真的推不动。
（接上文）
传送回到阎罗殿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看一眼桌子，那只血红色的蝴蝶立刻向他飞来。
“卡门。”
「您回来了。」
那个曾经日夜陪伴自己的声音再次出现，他激动到喜极而泣，只恨当年的自己不懂珍惜眼前人。
“我过段时间带你去一个地方，我要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财力。”她一边说一边坐下拿起笔，“工作，又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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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人街回来后他开始用另一种态度看待她，不是把她当作“主人”或者“神明”看待，而是把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孩看待。
那张普普通通的圆脸似乎从没被仔细保养过，头发因为日夜工作而变得肉眼可见的薄，手中的笔总是不停地写着数字，严肃的神情掩盖着疲惫。
一盏茶，一支笔，冥君为名判真理。
“主人，您休息一下吧。”他跪在桌边小心翼翼地建议，“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您太累了。”
“斯吉洛，你知道这奥陆每天要s多少人吗？”
面对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盲区问题，他摇了摇头：“不知道。”
“奥陆有近五十亿人口，每天有九万多人sw。而这九万多里最多有三分之一会因为情感羁绊而不想来立刻冥界，剩下的六万多里现在每天给我判决的有七千。”
说到这里，她把手中的笔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把他吓了一跳。
“十个判官，两个助手，却还是得靠我，看来我得抽时间训一下他们了，工作效率真是越来越低。”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在奥森维JZY的上校的日子，明明有三个助手，但是他不信任罗格斯和佩德罗又不想让胃不好的卡门担任太多工作，所以就自己一个人承担了A区百分之八十的数据计算工作。
“之前打仗的时候每天来到冥界的亡灵能有二十万，整个冥界天天忙得不可开交，连清明和中元都不休息。” 她重新提笔，用鄙视的目光斜视了他一眼，“对了，其中有近四十万是拜你所赐。”
“...................”
他低下头不再说话，背靠桌子第七遍看《G》。除了批文件她还会每天在殿门外接见几位要找她面谈的灵魂，他会趁这个机会和卡门聊聊天。
化为血灵蝶的卡门用灵魂感应与他对话，因为这具蝴蝶形态的身体只是灵魂碎片里的意识所以卡门的记忆并不全，但是记得与他在奥森维JZY里相处的那些时光还有那一千天里经历的一部分事。
「我希望您永远不要看到冥君大人清理忘川河尽头时她的样子......」
“为什么？”
「那是她真正的样子，真的很恐怖，她的强大远超您的想象。」
在与卡门的交流中他渐渐明白了她的用心良苦。原来她早就猜到了他知道真相后会精神崩溃进而可能自残，所以她在刚把他放出来时就给他戴上了那个摘不下来的项圈保他的灵魂不会散掉。她把他锁起来之后一直是在门口接见灵魂，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认出他是斯吉洛然后揍他一顿。甚至是那些看似是侮辱的狗粮里她也加了很多灵力，在惩罚他的同时帮他恢复灵魂。
她现在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位人生导师，那些生前的执念在这四个月的相处里全部烟消云散，唯有悔悟和仇恨让他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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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历3053年4月5日，清明节。忘川河岸上的彼岸花开得如火如荼，她终于有空再和他坐下谈谈心。
“喝酒吗？”
“额，主人，我不会喝酒......以前那些宴会上我都很少喝酒......”
“其实我也不会喝酒。”
“那为什么还要喝？”
“我一喝酒就想睡觉，睡着了就能在梦里见到她，虽然都是噩梦......你不喝那我自己喝。”
“唐族的白酒，我还真没试过......”
她用小巧玲珑的青花瓷酒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清明和中元是冥界的‘开放日’，今天的冥界应该会比较混乱。”
“您不管吗？”
“为什么要管？思念家人想回去探望是人之常情，而且允许回家的只有前十层的灵魂，后八层根本没资格回去。”
一小杯白酒入喉，辛辣刺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但随即看着他的脸笑了出来：“其实那天在小树林里并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想想，我记得是赤历3047年，谢必安说奥森维JZY里有很多亡魂不愿意来冥界，我隐去身形亲自劝他们来冥界并且第一次承诺会重罚你。”
他突然不敢回答，任由对方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颊。
“我当时第一次见到了大晚上在A区计算数据的你，对你的第一印象就是......长的真好看。”
“您喜欢就好。”
“和我在命簿里写的一样，是个大帅哥呢。”她松开手用略带笑意的眼神与他四目相对，“可惜这张脸最后变成了恶魔的皮囊。”
“............”
又一杯酒下肚，她露出苦涩的笑：“我知道你觉得我心狠虐S了克莉丝，但你见过那三千多灵魂一起在我面前情愿求我S了克莉丝的情景吗？我也是个女的，克莉丝对那些少女做出的丧尽天良的事我忍不了！”
对于这种事他不想回答，她再次自斟一杯。
“至于卡门，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是他主动提出用灵魂跟我交换最后一面。不信你就问问他，是我强迫他做了这种交易吗？”
他明白这些话不假，前天时卡门就向他解释过魂飞魄散是卡门主动与她做的交易。
“你真傻......”他温柔地抚摸着停在手背上的那只血红色蝴蝶，“你明明可以像当初的我一样......只保全自己......我不值得你的保护......”
“要是卡门没有执意留下来陪你，他应该早就转生了。”
“是我对不起卡门......”
不知不觉间这一壶老酒已经饮下一半，她的意识开始微微模糊。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我并不属于任何一个MZ，但是我天生就和L一样是一副唐族人的样貌。落说唐族和种花家很像，而我是种花家的孩子，所以应该保护唐族......”
种花家是什么？他有些糊涂了，只能把她说的这段当成醉话。
“我本来也不想帮他们，但是被叫‘同志’的感觉太好了。我曾经在冥界里天天工作得像个机器人，L走后我就在奥陆四处漂泊，直到那句‘同志’给了我一些温暖的归属感......”
“归属感......”
他低头陷入沉思，她却越来越激动：“我恨我自己。当年一场黑疫害s了上百万人，制造BD、冷漠无情、背负‘冥君’的称呼。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区别？你告诉我，我和你有什么区别！”
“主人，您当然和我有区别，您是神。”
“神？神就能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吗？神就能逆天理而行破坏自然吗？神就能自私自利自以为是吗？我、我算什么神啊！”
“主人......”
“我亲眼看着她在我面前自S......我自以为我是在为她好......可是我终究是失去了她......”
“您......您别哭，这......”
“我也想过自S去陪她，但是我不能那样做......如果我s了，奥陆就会毁灭，她也就在没有了复活的可能......是她用性命教会了我作为神明应该心怀整片奥陆，我......呜哇啊啊啊啊啊！”
她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他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这个情景很像四个月前她把真相告诉他后他崩溃了的样子，所以他也选择了将她抱紧。
“主人不哭......”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神......”
“您已经做的很好了。”
“犯下的错终究是没法弥补的......所谓的偿还......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呜呜呜......”
“您能不是说过吗，这也是在净化灵魂。”
“你这家伙......你真的不想转生吗......”
“不想。”他伸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给您永远当狗挺好的。”
“你是害怕接受最后的惩罚，害怕转生之后永生永世不得好s？”
“不是......唉，一时间有点解释不清楚。”
“我困了，让我睡会儿......”
“嗯......”
她慢慢安静下来昏昏睡去，他对着怀中少女微红的脸颊看了半分钟，心中再次涌出了恨意。S妻灭友之仇，他怎么可能忘记。
就在这时，那只血红色的蝴蝶缓缓落在了少女的胸前，显然是看出来了他的意思。
「不行！您不能伤害冥君大人！」
回忆起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他曾经以为不会有人愿意拯救自己这样的恶魔，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女一次又一次把他从自暴自弃的深渊里拉了回来，并且教会了他那么多做人的道理。若是没有她，自己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更不会有勇气接受自己的错误......
联想到她说的“如果我s了，奥陆就会毁灭”，她当时的表情非常严肃不像是随便说说......
他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稍微调整了一下动作让怀中的少女能躺得舒服一点。
“好好睡一觉吧，我的主人。”
同样是背负巨大压力，同样是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同样是没日没夜地工作，同样是经历层层困难后继续孤身前进。她能理解他犯下大错、失去挚爱的痛苦，他其实也能理解她的烦恼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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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两三个小时，略带酒气的她揉了揉眼睛清醒过来。
“您醒了......”
“嗯......我果然一喝酒就睡觉......等等！你没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我可不敢。”
“斯吉洛上校？”
他听到斜后方传来一声惊呼，但是那种熟悉的声音让他不敢回头。她起身看到两个向这边快速走近的人影，是罗格斯和佩德罗
“冥君大人。”
罗格斯上前毕恭毕敬地向她弯腰行了一礼，眼神里已经没有了刚来到冥界时的杀气。刚才喊出他的名字的佩德罗注意力更多集中在了戴着项圈的他身上，他的那身黑色J装在此刻显得格外讽刺。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她还是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佩德罗小声说了半句：“我们不是来找您的......”
“我们是来找他的，斯吉洛。”
“...........”
这是罗格斯第一次对他直呼其名。
“印记还在就跑不了。”她松开了牵引链，“我去那边等着，给你们十五分钟的时间认真谈谈。”
她走远了一些，双手抱胸低头不看他们。
犹豫了几秒后，佩德罗试探性地问到：“您已经......沦落到给冥君大人当狗了吗？”
“......是。”
“你这家伙......” 一直对他怀有怨气的罗格斯终于不装了，上前拽住他的衣领，“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觉得那些数据能保住四个人的命，自己跑了还连累我们两个和卡门一起被Q决，你个自私的混蛋！”
“你们两个不也是打算在FT上就把我抛弃吗？卖主求荣，这就是你的J人素养？”
他用一句话就把罗格斯想说的所有话噎了回去，对方揪衣领的手松了一些。
“到底是谁S了您？”
“冥君大人亲自动的手。她把那些s在JZY里的唐族人的怨念化成野狗把我咬到奄奄一息，最后用锁链把我勒s了。”
回答完佩德罗的问题，他自觉地闭上了眼：“罗格斯，你要是想打就打吧，我不还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也没想到那些东西只够保住我一个人的命......”
“这可是你说的。”
他知道罗格斯一定会下手，但是久久没有感受到殴打，睁开眼才发现是她瞬移到他身边单手接住了罗格斯的拳头。
“打狗得看主人。斯吉洛现在是我的宠物，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他。”
“唔......”
只有罗格斯自己知道她的手有多用力，像是要把他的手骨捏碎，再配合上那充满杀意的目光，明明她并不高，却让罗格斯体会到了不寒而栗的压迫感。
罗格斯被迫收回了手，却还是用一种敌视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你难道想连我一起打？你现在就可以问问斯吉洛，伤到冥君会有多严重的后果。”
下一秒，那只挡在他身前的血红色蝴蝶再次被封进了水晶球，随后飞进他的怀里。
“保护好卡门，别误伤了他。”
“是！”
“卡门？这是卡门？”
佩德罗的脸上满是疑惑的表情，愣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下一秒，黑雾在她手中凝作一柄黑色镰刀，此时罗格斯已经在主动后退，最后也只能微微低头向她致歉：“冥君大人，对不起，在下失礼了。告辞。”
“罗格斯你等我一会儿，我有话要和斯吉洛上校说。”佩德罗还是那么拘谨，“斯吉洛上校......那个......谢谢您没克扣过我的工资和奖金。”
“为什么要谢这个？”
“'在JZY里工作的那些日子里我把我的工资和奖金都攒了起来，审判被捕前把我的所有财产都提前转移到了我妈妈名下。我得感谢您保持清廉，才让我给妈妈攒了那么多。”
说到这里，佩德罗转头用一种坚定的目光望向她：“那些事都是我做的，还请冥君大人不要为难我妈妈。”
“放心，我不会为难她。”
“那就好......”
“佩德罗，走了！”
听到罗格斯的呼唤，佩德罗笑了笑向二人道别：“两位大人再见。”
目送着罗格斯一把牵过佩德罗的手带着佩德罗离开，他的心里如释重负，她则是收起镰刀放下了防备。
“范无咎跟我报告过，在蛇灵沼里受刑赎罪时罗格斯和佩德罗一直在一起。佩德罗很害怕蛇，所以都是罗格斯在保护他，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坚持了两年。”
“佩德罗总是很谨慎但他在工作之外太懦弱，对待很多事缺乏主见，他确实需要一个像罗格斯一样杀伐果断的人帮他做决定。”
忘川河畔的阴风吹起她的发丝，一直不怕冷的她突然感觉有点冷，忍不住低头抱住自己发了几下抖，一件黑色的外套立刻披在了她身上。
“主人，我们回去吧。”
“嗯。”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