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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相约在一个春天一起离开 我们属于蓝色的精神——写给麦奇19首

2020-10-28 12:47 作者:萱草诗教  | 我要投稿


音频:《写给麦奇19首》(萱草朗读)




写给麦奇19首

(诗文/萱草)

                                       

 

()班教室//

 

一(三)班

麦奇上晚托班的教室

尽管她已经上二年级

一(三)班有一群跟麦奇相仿的孩子

他们的父母也曾经像我

 

我何时有了女儿

她是我的骨血

我责备她

其实是责备自己

 

我何时成了家长

我在她作文上批字

那几笔有时不免得意

忽然想起四岁时

毛笔字簿上爸爸画的红圈

 

我何时做了母亲

每天来一(三)班接她

我衣冠楚楚

大声问:

作业做完了没?

当然要先对老师微笑

 

一(三)班的门永远对我敞开

即便麦奇毕业了上了中学

每天黄昏

我总可以把头伸进门问:

作业做完了没?

 

2006.8.5

 








 

可爱的蓝精灵//

 

孩子,你就是我的蓝精灵

多年后我投生于你

你嘟着嘴的小脸蛋儿

没有眼泪

 

孩子,你翘着的小辫子也是我的

那时妈妈给我梳四个

那个白雪公主的朋友正唱爱情

世界美好依旧

 

那时我没有花裙子

但我有七色的梦,与你的一样

直到有一年烦恼去了

我由少年变成现在

 

我的森林里住着你就已足够

虽然你提出那么多问题

我还没去过你的国家

白雪公主是你的邻居

 

我还是在这里等候神仙吧

雪绒花是我也是你

我们可以相约在一个春天一起离开

我们属于蓝色的精神

 

2006.8.5

 






 

孩子,我喜欢你睡着的时候//

 

你的童年被我剥夺

我还你什么了

从现在起赎罪

我也品尝过童年

 

你睡着了,一些真理突现

我惊诧自己的愚蠢

我的冲动和后悔

 

孩子,你美丽的眼睛

你的可爱的嘴唇

完美的鼻子

小胖脸蛋

 

我还是辗转反侧

很想提着那篮鲜花

只从你的清晨掠过

 

2006.11.16

 

 





女儿长大之后//

 

小鸟飞起来

就要飞向前面的那片天

我看着她飞远

回到家里

 

之后

传来飞翔各类讯息

我婆婆妈妈地叮嘱

之后

小鸟飞上一个枝头

开始做窝

 

小鸟羽毛丰满

我的话失去力量

我回到家里

再也不用洗她的衣

再也不必担心她的营养

再也不唠叨

家里安静连蚊子都不哼

 

瞬间有些担心

小鸟飞走以后的我

 

2007.4.24

 






 

 疑惑女儿在演奏大师的作品//

 

这边在放碟片

女儿在那边弹琴

有一阵不能分辨

 

孩子

我问

刚才是你弹的吗

 

这才发现音响停了

 

2007.5.12                                                           

 







为何我不允许女儿犯错误//

 

我对她太苛求

我不懂得儿童心理

我把对大人的要求强加于她

我是一个罪人

我不会养花

我不懂得呵护

我不允许她犯错误

我不允许她重复犯错误

我对她的要求的

我自己也做不到

 

2007.6.27                                                           

 




 


孩子,我要抱着你入睡//

 

孩子,我向你忏悔

那天天晚上不让你睡的位置

那我刻意空着的一边,你央求

我也决不答应的一块干净的小小平原

 

孩子,那是我为爱情空出的位置

请你原谅妈妈的自私,你可爱的样子

我视而不见,我没将过多的爱给你

 

从今天起我要一直抱着你睡

我要将爱情的位置也给你,孩子

你夜夜要在我的窗前唱:月光啊,月光

然后将我润湿的眼轻轻合上

 

2007.7.9

 




 


松果和男孩子//

 

从四面八方来,猝不及防

划开最稚嫩的防护,划成一道伤口

完美就构成了,永远的遗憾

 

她不关心自己的眼睛

那个即将挨打的男孩子

她念起《安妮日记》里一句

关于阳光的台词

 

2007.11.23

 




 


给上海音乐学院的彭老师//

 

她已经不说“那是一架死板的机器”了

她已经第一次听见自己和那“机器”共同发出的美妙的音了

 

她已狂喜,她已从一个地狱出来,跨进另一个圣殿

她已经摸见自己灵魂的一只手

她终于红着了,燃着了

 

该如何感谢你——

你不仅仅给了她一双手,一双耳,一副拐杖

更给了她一双灰色翅膀

而她自己正骑在自己的翅膀上

 

2009.3.21

 




 


给麦奇——//

 

我还是要惊讶

亲爱的麦奇,成绩单上赫然印着

。。。我不是分数的奴隶从来就不是

看见你小小的脚印下面

稚嫩的步子,美丽的安闲

 

短短半年,你我携手

你越来越高,我越来越低

你高过了对面的大厦,我低到尘埃里

多才多艺的你,把奇迹书写

字字有力,你清脆的音

 

下一面旗帜在何处,我已经锈钝

你不断地照耀我,我向你散布所谓的福

我要把月亮和星星都扯下来送你

当你厌倦了查理巧克力工厂

 

我们躺在一丛丛新鲜的花草里吃糖果

瑞士的,美国的,德国的,匈牙利的,世界杯的

在这个暑假开始之前,我要为你雕一座胸像

面带桃花,夏天来临之前

 

我不拟人,我不比喻,我不通感,也不转换句式,更不虚到无物

我只抱你亲你!

 

2010.6.29

 




 


《提分宝典》//

 

孩子们挨着爸妈们

爸妈们执笔认真笔记

甚至有皱纹满面的老人

讲台上的女子清晰得像清晨

池塘边叫早的青蛙

认真而无辜

 

一阵低低的愤怒的骚动

有家长陆续起身退场

另一批則疯狂扑向前台

3580刷卡,迅速签署协议

当终于完成流程松了一口气时

麦奇鄙夷的眼神将我刺伤

 

2015.5.11

 




 


清晨想到女儿读书不用功//

 

我不能再捧出外公的《给奋进者》

即便外公每天都睁大眼睛注视她——

小小的视野广阔又幽僻

我独自阅读“应试魔典”

我不愿用我的布蒙住她世界

我不愿以我凉薄的預见赐予她

可她始终徘徊在浩荡的马队之外

灰尘漫天已将她的裙装按黑

我不能坐等佛自西降

如何以最硬最柔的方式

她已武装自己如一只小小战鹰

我不过窗外叫喳的麻雀

此时因复杂的情绪而泪流

 

2015.5.12

 




 


清晨听女儿谈洛丽塔//

 

这个早晨阳光不静

微光和着古琴

一个旧女友哭诉失恋

初中帮她买书的那一位

两种人混于空气中

任性的洛丽塔和中国古代

“你不可禁止自己未知的事物,

纳博科夫大段的描写遮盖主线”

“...... ......”

那时女儿初几?小学?

我独对幽窗

也听古琴

也有微冥

 

2015.5.31

 




 


我看着女儿走进考场//

 

连天阴雨,你忧伤疲惫

亲爱的孩子,其实,我也一样

这条番禺路上的,每个人

梧桐树荫下的,每条毛毛虫

都很疲倦。你耽心的事

妈妈轻声安慰,雨不大不小

我们下了出租

 

我一直想告诉你很多有趣的事

还想和你一起看昨晚的昆曲

那是一个和你一样聪明的

九O后写的。可你总是很忙

我一直在祈祷你早日被“释放”

你喜欢的动漫,你狂热地戴上

可爱的面具。世界著名十大音乐剧

有七首是你的好戏

 

昨晚的原创你也可以写出

上海需要你的才华

那些考试都是,过眼烟云

祈祷你的翅膀更加坚硬

不管雨如何天如何分数如何

命运如何。我始终是你忠实的粉丝

你会在人群中遥遥地遇见

 

2015.6.28

 




 


年青//

—给高三的女儿

 

年青的觥筹闪亮

无论酒器亦或杯盏

锐利,盛满

取之不尽

 

年青从不注视岁月

它们在无限的寂寥里愁煞

嘲弄一曲昏睡的爵士

年青是不惧

 

尤其当疲惫和疼痛侵袭

年青是镜子

照你的来生

和今世的无成

 

年青

也许可以来一场比赛

绕过时间的河流

将彼此联接

 

那时的我们

就合成完整的人生

我诞下做梦的你

你破茧而出造我的梦境

 

2015.10.27

 




 


启春//

——给女儿

 

从一只珍贝还原为别的

小小的心踯躅

 

从最初的乳白还原到更早

嫩嫩的芽闭紧

 

从亘古的来处

尘烟浩渺无始无终

 

注定被定下乾坤

玉兔侧目

 

一个筋头镇住西天的乌云

火红的日子作盖头

 

翻一页娟秀的诗行

滚过雷声

 

孙行者取经忽返

半路成佛

 

又何怨玄奘?

 

2016.2.11

 




 


建一所我们自己的房子//

——给麦奇

 

我渴望建一所自己的房子

为此先要安置你

宫殿或寒舍

有爱就行

北电或中戏

有梦就好

 

现在我借你的笔

为你画一所温暖的房子

我借着手机视频

天天看到你孩童时的笑

孩童时的表情

 

我要建一所自己的房子

请原谅我的自私

我活了半辈子

发现一切毫无意义

我要提前安置你

 

现在你的笔替代你

正在巡游这所我们的房子

或许点缀着梅花或许开着满满的春天

只要你的笔不停步

我的心跳不停止

 

我们一同画一所属于我们的房子

梦想唾手可得

其他都毫不在意

我要天天看到我们孩童时的笑

还有孩童时的表情

 

2016.2.20

 




 


祈求——//

 

如果现在双手合十

你会将预设的命运交出

我的小羊摔断了手机

我的老羊喝醉了酒

 

如果现在低下头颅

仿佛就要被行刑

我的小羊走失的那只

我的老羊颠簸在途中

 

如果你果真慈祥,神灵!

我向你虔诚地祈祷

我的小羊风雪中获救

我的老羊醉意间获释

 

如果你果真慈祥,神灵!

我向你郑重地祈祷

............ 

 

2016.2.26

 




 


在婉容旧宅//

 

书法家当场作诗——

以女儿名姓为由

他抬头看了麦奇一眼

一首诗就成了

 

女儿牵牵我的衣角

无视等待装裱的卷轴

“我们走吧......”

 

书法家愕然

女掮客惊异

那溢美流光的辞藻下

女儿冷静

 

离开才女婉容的闺阁

来不及叹息

麦奇不解

说起那所谓的“书法家”

胡同游继续

 

2016.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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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26第四期萱草诗歌沙龙:食指诗歌欣赏

2014.9.26“爱上海,爱生活”南翔苏民学校诗歌欣赏会

2014.11.30第五期萱草沙龙:与上海诗人谈上海诗歌

2014.12.28第六期萱草诗歌沙龙: 我们依然还是个孩子

2015.1.25第七期萱草诗歌沙龙:“怀素时间”与“李白镜子”





(部分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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