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 (花城视角) —— 棺舟出鬼海【2】

(专栏图源:lofter: 溪云过雨)(原著:墨香铜臭)
(部分内容直接摘录自原文,含量因章而异,望周知)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二人一阵脚重头轻,由躺变立,那棺舟竟是陡然竖起,又迅速倒下,生生翻了一个大跟头!
花城一手紧紧搂着谢怜的腰,一手垫在他头上护住,「抓紧我!」
要是平日,谢怜定能应付,但坏就坏在他们眼下囿于一方狭小空间,手脚施展不开。见谢怜眉间处一直没有舒展,花城道:「没事。裂了也不怕。有我,你沉不了!」因为他们此时的紧密相贴,花城这句几乎是吻着谢怜的头发说出来的。
他感觉到怀中谢怜明显一怔。
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棺舟被剧烈翻腾着,狂甩不止。万不得已,谢怜最终还是一手搂紧花城,一手扶紧棺木。
混乱之中,两人上上下下、翻来覆去不知换了几轮体|位,把对方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都撞了个狠、擦了个遍。
待这番折腾好不容易地消停会儿,谢怜又再次被花城压在身下。花城松了口气,把双手放到谢怜身侧,打算用力撑起身,可下一秒,他小臂被一手颤颤巍巍地抓住。
「够了没有啊……」
花城感觉自己好似呼吸一滞。
是身下人的轻吟声。
若说臂上那一抓只带起了阵阵酥麻感,这因距离近的耳边轻语让那酥麻感从耳畔处爬遍全身。
他瞬间爬不起来了。
但谢怜仍在他身下喘着气。
花城闭着眼,但他脑海中还是不受控制地回忆起多年前的那件事。
混账!
他猛地撑起身,但他的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几缕谢怜被冷汗打湿的头发。
身下立刻起了反应。
这时,下面谢怜呼吸骤密,忽然屈膝,碰到了那处,惹得花城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声低喝:「别动!」
他这一喝,语气极重,他随即感到谢怜慌忙地收腿。待谢怜收好腿,花城把身倾向了谢怜身侧,谁料谢怜脱口便道:「不行!三郎你……别碰我!」
他听起来比自己还要紧张。
漆黑中,花城悄张开了眼。
只见谢怜一脸窘迫地看着自己,外袍下双腿交叉,缩到了离自己远的一边。
是被自己吓到了吗?
该死。
花城在心中谩骂自己千万遍,他侧开眼,沉声道:「好。我们出去。」
随后谢怜神情如蒙大赦:「出!」
突然,一阵强烈的失重感来袭,二人所处的棺舟,竟是腾空而起!
与此同时,花城和谢怜各自在棺木内壁上拍了一掌,那棺舟登时四分五裂,二人从舟中脱身,双双跃出。月光之下,一条巨型水龙衔着那口支离破碎的棺材,正在大雨中咆哮。
花城一手紧拥着谢怜,同时换回之前的凡人少年皮,直到他们快落到地面时才放手。
方才的一阵翻腾必然就是这条水龙所致,他瞥了眼那水龙依然冲着空箱子发怒的傻龙,啧了声。
要不是在黑水鬼蜮,那水龙早就不会成型。
看看四周,二人又回到黑水岛。海岸边上多了两道身影,正是水师无渡和裴茗将军。师无渡法印未收,迎着风雨,似乎还想召那水龙,裴茗拍他肩膀,「水师兄!水师兄,你悠着点!这一轮过去了,下一轮不知道又什么时候来,攒着点力气。」
看来方才那阵突如其来的大雨,是师无渡天劫的伴音。眼下渐渐小了些,师无渡甩手,转向花城和谢怜,质问道:「你们怎么回事?」
身旁谢怜明显梗住了。
裴茗也追问:「是啊太子殿下,你们解释下吧,怎么回事?你们在里面干什么?」
里面?
那棺舟炸开的时候,他们紧紧相拥的姿势必然是被看得一清二楚了。
而此时他们二人因在狭窄的棺舟里颠来倒去一阵,都是发丝凌乱,衣衫散乱。花城感觉到师无渡与裴茗打量谢怜的目光越发炽热,便自自然然地叉手走前一小步,挡在了谢怜身前。
半晌,谢怜轻咳一声,「……没怎么回事,就是……棺材太小了。」
师无渡莫名其妙:「我又没问这个。」
见花城依然挡着谢怜,裴茗识趣,没再打量谢怜,则是指指他们之前在海滩上留下的一堆废木料,「那棺材是你们现做的吧。你们不会把它做大点吗?」
这棺舟的型是花城和谢怜一起定的,当时似乎真的谁都没想过要做大点。
望着那堆木料,花城才发现自己把注意力放在谢怜身上时,总是会那么不经意地别有用心。
但他那当真是不经意的吗?
他自己现在也想不清。
一旁谢怜只好道:「说的也是,哈哈,哈哈。二位大人是刚刚才漂到这岛附近的么?」
裴茗道:「不错。水师兄和那黑水鬼蜮的洋流斗了一路,刚刚才到了这岛上,居然就看到一具棺木漂浮在黑水鬼蜮的海面上,真是神奇。」
谢怜尴尬地笑着:「是啊,真是神奇。」
「你。」师无渡倒是没有放弃追究,眼神犀利地转向花城。
花城歪了下头作回应。
师无渡眯着眼,注视着这可疑的布衣「凡人」:「在大船上不是说,在黑水鬼蜮能不沉下去的,只有装过死者的棺材木吗?」
裴茗拔出了剑,悠悠地道:「是啊。棺木有了;那死者,又在哪里?」
这番架势,花城漫不经心地踱前步,报以微笑:「这么惦记着谁死了的话,我建议你自杀。」
裴茗立即举剑向他,「好嚣张。不愧是血雨探花!」
还不算傻。
花城哈哈一笑,见裴茗已亮出武器,自己不回应一下怪没意思的,便把手放到身侧抚上腰间厄命。一旁谢怜见形势不妙,便倏地拦在花城身前,把三人隔开,「二位大人,稍安勿躁。大可放心,此行三郎是好心。」
「三郎?」裴茗切了声,「我从没听说过血雨探花阁下是哪家的儿郎排行第几。好心?太子殿下,你确定你这个词说的是他?」
师无渡一定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于是他一把推开裴茗,厉声道:「这一路上是不是你搞的鬼?你把我们诱到黑水鬼蜮有什么目的?青玄呢?」
花城唇角咧得更高,露出了点虎牙,「这里别人的地盘,你道我想来?」
谢怜连忙娴熟地转移话题:「风师大人还没找到么?裴将军不是去捞他们了吗?」
这句话后两位神官都把战意收了收。
「本来要捞着了,水师兄一个大浪打来,冲散了。」裴茗摊手。
见他们谈「正事」,花城又退到一旁作装饰。
师无渡却丝毫不见平静:「裴兄你不要搞错了。我不起浪,海里的东西一个一个接着出来,你根本捞不到他们!」
谢怜忙道:「别激动别激动,那个……风师大人和地师大人在一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
师无渡哼道:「地师?地师有什么用!高不成低不就,他又不是武神,法力还不如青玄。」说到这里,他似乎才想起,师青玄已经一丝法力都没有了,面色微凝,住口不言了。裴茗也道:「先别太担心。只要没对上玄鬼,地师大人应该也能应付。」
呵。
再这么「冷静」下去,这事儿恐怕过了许久也没法完结,花城冷笑着提点:「天劫都追着你打到黑水鬼蜮境内了,你们把他的水域搅得乱七八糟,还指望这一带的主人没发现?」
紧接着,师无渡脸色微变,从衣领里掏出一枚长命金锁。裴茗道:「水师兄,有什么情况?」
下手了。
那长命金锁似在他手心里微微震动,师无渡道:「青玄在这附近……而且受伤了!」
果然。
师无渡不到一天,师青玄就不会被实实在在地伤及一根毫毛。
谢怜走近师无渡瞧那枚金锁,「风师大人身上还配着那枚长命锁吗?我记得他取下过。」
师无渡淡声:「我收起来给他戴上了。」语毕,他把那长命锁从脖子上取下,握着链子悬在手中,平举于前方,缓缓转了一圈。当他迎着某个方向的时候,金锁的震动陡然增强。
那是森林的方向,对着孤岛深不可测的中心地带。师无渡凝神道:「青玄眼下就在这岛上。」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朝森林走去。裴茗自然随行。谢怜在他们身后跟紧了些,「二位大人,森林里有小鬼潜伏,留神暗箭偷袭。」花城也随之跟了上去。
二人并列走着,花城替谢怜撩开挡路的树枝,后转头视察这岛上环境是否已有变化。因为道路狭窄,二人走起路来靠得很近,花城靠向谢怜的手背忽地感受到一股温热凌空浮着。
殿下是想拉自己的手吗?
不对,怎么可能。
他装作没留意,果然,在眼角处瞥见谢怜伸出的手缩了缩。
但下一秒便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住。
花城袖子被拉的那手不禁轻抖几下。
前面裴茗却是频频回头,看得很起劲,道:「血雨探花,太子殿下,你俩可真是如胶似漆。你一个鬼王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跟我们走,也不避嫌么?」
在花城回应之前,谢怜已从容地答了:「裴将军说的什么话?这种情况下,他跟上来才是避嫌。否则要是二位大人遇到危险,又怀疑是他背地做了什么,他怎么说的清?」
「做到绝这个份上了,他在不在我们眼前有什么区别?使个分|身术不是轻而易举吗?」裴茗道。
闻言,花城象征似地笑了笑。自己可没那种闲心。
话音刚落,一声尖锐的破风之响,裴茗一举手,握住一支暗箭,「果然有东西,好险!水师兄,小心……」
一句未完,又是「嗖嗖嗖」,七八只暗箭朝他飞来,叮呤当啷,裴茗举剑扫落一圈,纳闷儿道:「这是干什么?」
师无渡哈哈道:「裴兄,你还是自己小心吧!」说罢,加快了步伐。
不耐之下,裴茗踏平了灌木丛,很快就拎出了几个小鬼问责:「你们胆子大得很啊?」
那几只小鬼只是最低等的小喽啰,被这将军一拎,吓得缩成几个球不住求饶,裴茗恐吓了几句便放走了。后来歹毒狡猾的被他索性抓了捏成球,在手里拍着走。四人在密密的森林中分林拂叶,行了不知多久,师无渡手中金锁的共鸣越来越强烈,最后,他们终于来到森林中央的一片空旷地带。
森林的中心是一片湖泊,四人朝那处走去,忽然,裴茗道:「血雨探花,你再开玩笑,我可没法忍了。」
花城和谢怜都望他,然后对望。裴茗皱眉道:「要打就堂堂正正约战,裴某可与那三十三神官不是同一路,未必怕你,时不时推两把可没意思。」
回答他也没意思。花城挑眉,只朝谢怜说话:「哥哥,你要相信,与我无关。」
谢怜道:「裴将军,他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的。」
裴茗依然很是怀疑:「是吗?」
谢怜却瞬间警惕起来了,「当心是这岛上其他东西在作祟。」
裴茗不说话了。这时,师无渡放慢了脚步,「在这里。」
那长命金锁在此地的共鸣是最强的,说明师青玄就在这里,近在咫尺之处。花城在谢怜靠近前,率先打量了眼。
这里看得清清楚楚,除了一个湖,没有别的东西了。
他们到了。
同样上前看的裴茗道:「莫不是地下有地宫?」
师无渡凝望水面,谢怜道:「也有可能,在水底。」
四人沿着湖岸边缘走了一圈。花城背着手,正算着那人将会在何时出手,猝不及防,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这么迫不及待?
走在最前的是师无渡,走在最后的是裴茗,前方三人齐齐回头一看,惨叫的是裴茗路上抓来的那只小鬼。它瘦骨嶙峋的身体立在地上,头颅消失不见,脖子里黑血喷起近丈之高,脑袋飞到了空中,正在尖声大叫。谢怜一惊:「裴将军,你干什么突然杀它?」
裴茗却道:「不!」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沉,单膝落地。花城笑着调侃:「也不必行此大礼?」
然而,裴茗的神情却是愕然至极,喝道:「水师兄,当心!!!」
说罢,他似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困住了一般,师无渡抢过去要帮手,空中却迎面闪过一道寒光。他避的即时,然而,半边脸颊上还是多了一道血痕,用手一抹,脸色陡变。
花城刚要扬手替谢怜挡住溅起的血,谢怜却已把他护在身后,警觉地道:「隐身术?!」
裴茗终于挣开了那无形中压制着他的东西,喝道:「聚拢!不要散开!」
师无渡才不管那么多,一感应那长命锁又起共鸣,拿着它一边绕湖奔走,一边高声喊:「青玄!青玄!」
场面混乱至极,花城则平静地睨着谢怜的周围。
他背着手随谢怜来到湖边,便看见湖面倒映出来的岸边,不似现在他们看见的空无一物。
倒影里,对岸的湖边,立着一座黑漆漆的建筑。没有门,只有一扇高窗,被一道道铁栏无情封牢。而铁栏里探出了一只苍白的手,正在拼命地挥动着,似乎在求救。
那是诱饵。
而实况对岸,师无渡正在那里举着长命锁。眼下他只是在铁牢前环望四顾,却根本看不到它。
花城直觉烦,想方设法想让师无渡赶快来到这湖里完事儿,一旁谢怜则脱口而出:「二位大人!找到了!看……」说到这里又戛然而止。
花城一惊,以为谢怜被黑水隐身的手下下手了,伸手就想把谢怜抓过来护在身后。可甫一举手,他才注意到谢怜的视线。
他收手,顺着方向看去。黑水湖里,映出了新的东西。
一个漆黑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和谢怜的身后。
而在岸上,他们的身后,却还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