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半

/*建议配合音乐食用*/

致,每一位沙漠中的孤独旅者。
徵羽摩柯侧身注视着窗外那一轮若隐若现的弦月,放下了手中飞转的钢笔,一声叹息,扰动了桌上咖啡氤氲的热气。轻抿一口温热的咖啡,温润的杯身在台灯照射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白炽的灯光之下,摊开的习题上,拥挤着摩柯清秀的字迹。
这么晚了吗······
又是一个不眠的夜晚。
摩柯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努力排空脑中飞转的思绪,沉重的失落感萦绕、盘旋,挥之不去。慢慢地收起了一本本习题,钢笔入鞘,将自己从整齐的书桌推开,摩柯默默看着沉落的明月,与地平线若有若无的一抹嫣红。
凌晨五点半,是应该对自己说晚安,还是对世界说早安?
不大的房间,一张书桌,一盏台灯,一个书架,与一个沉默的灵魂。
安静的沙漠之中,孤独的旅者日复一日地前行,唯有无边的黄沙陪伴。偶来的风,不时带给他一抹清凉,但还未来得及挽留,便一去不复返。旅者沉默地行走,偶在难得的绿洲之中稍作停留,润湿干渴的双唇与心灵,便继续他无边无涯的旅途。
孤独,才是他的常态。
为何前行?偶尔他会停下匆匆的脚步,茫然地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地平线,与沙漠之上桀骜的烈阳。沙漠中的蛇蝎时常对他轻语,轻声喟叹他的可怜,不断提出拯救他于水火之中。但他知道,欣然同意的旅者,已是沙漠中的森森白骨,但却的确不再承受孤独的羁押。他一次次地拒绝了失望的蛇蝎,背起行囊,继续前行。
孤独,不过是一些激素混杂的反应,却如阿特拉斯所托举的天空,日复一日地压迫着其下的旅者。欢乐与陪伴,虽然抚慰着脆弱的心灵,却只是过往云烟,华宴散时,沉寂的孤独再次席卷一切,更加令人难以忍受。
黎明前的黑暗超出一切,因为前方便是光明,所以如此黑暗。
没有人会喜欢孤独,不过是害怕失去,与曾经拥有。
偶尔,他会迷路,无边的黄沙模糊了他澄蓝色的双眼。前路不见,无路可退,他也只是默默地前行,不甘的提问无人回答,只是消散在永远沉寂的沙漠之中。风吹过,便消去了他留下的痕迹。
也不是完全的孤独,安静的沙漠之中有着许多的旅者,各自跋涉在方寸天地之中。为了不同的目标,始终孤独地前行,与影子和烈阳作陪。有些人,疲惫地抵达了他梦寐以求的地平线;有些人,痛感于孤独的重负,听从了善良的蛇蝎;有些人,失去了追求的方向,迷失于漫漫黄沙之中,风抹去了他们留下的痕迹。
摩柯再次轻叹了一声,结束了日常的胡思乱想,准备熄去桌上的灯光,却怔住了。
不远处的大楼之上,不知何时,也亮起了一抹微光,轻薄的布帘之后,依稀可见桌旁曼妙的少女。
沙漠中孤独的旅人,遇到了另一个旅人。
心中的厚重阴霾,终于透过了一抹微光,映照着习惯于黑夜的澄蓝双眼。
摩柯轻轻地笑了,缓缓将手从台灯开关上移开,倒去了杯中几乎未动的咖啡。
“晚安。”
“笨蛋摩柯,每天都熬到这么晚。”书桌后的天依揉了揉困倦的双眼,再次进入了梦乡,留下桌上的灯光孤寂地闪亮。

“宁静的凌晨五点半,剩对面的你在陪伴
是不是整个晚上你也胡思乱想,
莫名在不安
这无人打扰的五点半
最适合用来折好,内心深处柔软
别等到天亮再伤感
不需要谁为谁逞强,每个人其实都是一样
别躲在黑夜才敞亮,好或坏全留自己商量。
——摘自 《凌晨五点半》”
“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
等待着花开
只有我,看着别人的快乐
竟然会感慨
就让我,听着天大的道理
不愿意明白
风阵阵吹过来,为何不回来
风一去不回来,悲不悲哀
麻木地那么快,应不应该
能不能慢下来
笑得开怀,哭得坦率
为何表情,要让这世界安排
我就是我,我只是我
只是一场烟火散落的尘埃
——摘自 《烟火里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