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帕弥什同人(1):赤渊之梦
当我找到露西亚的时候，她正坐在房间的窗户边，看着那颗蔚蓝色的星球。
我敲了敲门，慢慢走到她身边。
“很漂亮，是吧?”
“是啊，如此的蔚蓝。。。。”露西亚又看了几眼，才慢慢转过头来，“指挥官，我。。。我今早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了一个小女孩，她一直在叫我，向我招手。但是当我想要去回应她时，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她一向坚定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迷茫，似乎还有些哀伤。
“为什么构造体，也会做梦呢？”
今天的天气真是糟透了，我从没见过这么糟糕的天气。也没见过这么糟糕的战况。
战斗从中午开始。样本到手后，在撤退时我们不小心惊动了一只特殊感染体。尽管露西亚在第一时间结果了它，但是警报还是被成功的激活了——这个巢穴的感染体全都因此被唤醒。它们从四面八方形成黑色而怪异的浪潮一波又一波的扑来，然后被灰鸦队员们的联手打回成废铁——同样的场景在4个小时内不断的重复上演。虽然我们现在堪堪到达了距离撤离点3km的地方，离突围只剩一步之遥，但是另一个问题出现了——血清要用光了。
但是没有时间去害怕了。熟练地将最后一支血清打入体内后，我拿起手枪快速数了一下剩余的弹药，重新加入战斗。
还剩21颗子弹。
“指挥官，你的血清还够么?”露西亚一刀砍翻一只逼近的感染体，关切的看了我一眼。
砰的一声打爆一个感染体，我低头假装看了一下战术终端。距离撤离点已经还有不到2km的距离了，如果是正常的作战，现在至少应该能看到5道火光从天空划过——那是撤离用的空投仓。但是现在，天空依然阴沉沉的，只有闪电偶尔点亮天边。我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再坚持25分钟!”苦笑了一下，我冲露西亚喊到，“血清时间刚刚好!”
露西亚用更凌厉的攻势告诉我她听到了。
砰，砰砰，砰砰砰。
还剩15颗子弹。
“啊!”
一声惨叫从右边传来。那只长着长刺的怪异感染体随后就被露西亚的刀光切成了碎片，但发出惨叫的队员已经失去了机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露西亚只来得及扯下他的铭牌，后续的感染体就将他淹没了。
“收缩阵型!”我急促的大喊，连开五枪将另一旁的感染体击退，“坚持住!”
还剩10颗子弹。
又有一名构造体队员被半路杀出的另一只特殊感染体穿了个通透，然后被“黑潮”淹没。不过这只感染体也没嚣张多久——它的脑袋，一个张满尖刺的圆球，随后就被我三枪打成了废铁，身体则被露西亚的刀斩成了两半。
还剩7颗子弹。
砰砰砰。又一只张牙舞爪的感染体变成了破烂。
还剩四颗子弹。
露西亚与仅存的两名队员一起，把我围在中心保护起来。尽管露西亚没有喊过一声痛，但她那紧皱的眉头还是出卖了她。算算时间，血清还剩最后一分钟，刚刚好够我完成任务的最后一步。
“对不起，指挥官。”她背对着我，昏暗的天色让我看不清她的脸庞“我们回不去了。”
我苦笑了一下:“不，露西亚，我才要说对不起。”
说着，我抬起手枪。
砰。
砰。
另外两名队员脖子上的逆元装置应声破碎。
“不，构造体当然不会做梦，它们又不是人。”议员说到，“它们就像是，嗯，就像是你的这只胳膊”，说着，他用手中的钢笔指了指我的义肢，“由金属构成的，人类忠实可靠的工具。”
“可露西亚她。。。”
“听着，”议员突然严肃起来，盯着我的双眼说到，“你只是她的指挥官，不是她的监护者!她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去操心。”
停顿了一下，见我没有继续说话，他叹了口气，递给了我一份作战文件:“看看吧，新的作战任务，很特殊。为了能使抗病毒血清量产，我们需要一份原始病毒的'样本'。”
“人类抵抗战线联合议会议员xxx令:派遣灰鸦小队作为特遣小队，前往病毒爆发的原点——统治局调查真相，并取一份原始病毒样本回来。通讯结束。”
我从没在她的脸上见到过如此复杂的表情。她在愤怒，在痛恨，在厌恶，却又在困惑，在迷茫，在悲伤。各种各样人性化的情绪在她赤红色的眼眸中争斗，混合，凝结成一滴冰冷的泪水，沿着那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而粘满污渍的脸颊缓缓滑下，最后滴落在她握紧刀的手上。
周围的战斗刚刚结束，我们的身旁堆满了感染体破碎的零部件。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已经让露西亚的躯体变得破破烂烂。而刚刚最后的那场战斗里，那两名被感染的前小队成员只差一点点就会刺破她的喉咙——他们的刀锋刚刚割破露西亚最喜欢的那条红色围巾时，这把利刃就已经泛着寒光，砍断了这最后两个感染体的颈部连接器。
她低着头，继续看着我，一言不发。
直到有一滴水滴落下，发出了“啪”的一声脆响。
“咦?”露西亚稍稍抬头看了一下，“下雨。。。了?”
“不，露西亚，是你在哭。”
“我。。。在。。。。哭?”露西亚抬起左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居然。。。会哭?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觉醒'了啊，露西亚”我用尽全力动了动嘴角，努力挤出一个微笑“祝贺你。”
露西亚呆呆的坐在感染体的残骸上，我刚刚被她斩飞的义肢就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觉醒'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会迷茫，你会愤怒，你会哭泣，在夜晚你也会做梦”我喘了口气，帕弥什的侵蚀让我说话变得异常艰难，视野也开始逐渐模糊“你将不再只是一个作战用的构造体，你也是——一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打碎他们的逆元装置!“”“为什么，又是只剩下我一个。。。”
因为我厌烦了啊。
我厌烦了身为人类，却只能躲在狭小的空间站里，苟且偷生；
我厌烦了这看不到希望的世界，每次来到地球，迎接我们的永远是无穷无尽的感染体；
我厌烦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神。他，他，还有他，他们都只把你当做工具，露西亚。
不，他们也把我只当做工具。
当然，这些话可不能说给你听，我亲爱的露西亚。
“因为逆元装置的剩余意识海容量，只够保护你一个了。”我艰难地笑了笑。“露西亚，接下来的路，你只能靠你自己了。勇敢地，活下去吧。”
在视野被黑暗填满前，一抹红色从仅剩的视野中划过，然后有一点温暖包裹住了我。那是不曾在构造体上感受过的温暖，就像儿时在母亲的怀里一样。
几滴水滴滴在我的脸上，是天开始下雨了么?
我努力想睁开眼去确认一下，但是，好困啊。
说起来，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做过梦了。
不知道这一次，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露西亚做了一个梦，一个从上个月开始一直重复出现的梦。
她梦见有一个金发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跟在自己身后，“露西亚姐姐”“露西亚姐姐”地叫着。可是每一次她扭过头去时，却发现她们之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渊。岩浆在深渊底部翻腾，映的整个深渊两侧赤红一片，如同大片大片地鲜血被肆意涂抹在岩壁上，鲜艳而恐怖。
她张了张嘴，想叫喊对面的那个女孩，却发现自己早已忘了她的名字，一时间竟无法出声。
啊啊，又是这样，又要梦醒了么。露西亚懊恼的想到。
但是这一次，那个女孩仿佛听到了露西亚的喊声。她回过头，如瀑的银丝在她身后散开，飞舞，冲露西亚露出了一个微笑。
一个令露西亚无比熟悉，却又有些许陌生的笑容。
“看，月光就和你的皮肤一样，洁白而美丽。露娜，我的妹妹，这也是你名字的由来。可千万不要忘了哦。”
“好的姐姐，我会记住的。作为交换，姐姐你可也不能忘了露娜！”
“不，我当然不会。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论发生了什么。”
“露娜也是！露娜也要和姐姐一直在一起！”
冷风吹过废墟，卷起一缕银丝。
公主结束了回忆，走下王座，向跪在她脚边的骑士说道：
“去吧，是时候了。去迎接姐姐的归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