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钟 ｜冬春谢 （序）

转载自LOFTER  原作者：遥怜雪色

#私设如山，OOC预警

以上

序章（若陀篇）‖ 无妄之刑

暗流围绕着碎岩，地底又是一纪。

若陀龙王昏睡了很久，黑暗中，幽兰磷光跳动。以元素为养分生长的地底植物很喜欢他破落的鳞片，它们在他如山的身躯上生根发芽，开花凋谢，又缓慢地枯萎，成为灰烬时也保持着最后的样子。

如此漫长的岁月中，龙王偶尔醒来，只能看到生命的头与尾。上一秒，他的吐息将米粒小的花朵吹得东倒西歪；下一秒，它们在他长长的趾甲缝隙中化为飞灰。

如此漫长的岁月里，龙王关于人间的记忆往往闪烁一瞬，而后消解。

曾守护的那些人，可曾听见来自土地深处不甘的呢喃？那是古老传言中的恶龙魔神，亦是千年间独自承受侵蚀伤痛的赎罪者，微弱的挣扎求援。

我竟然伤害了我们一直守护的人们，摩拉克斯，我知晓你无法容忍这样的过错。

所以我甘愿被封印，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可是地底好冷啊，摩拉克斯，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我们不是朋友吗？我难道做的不够好吗？你保护的那些人类，那些贪婪的生物，他们过度开发地脉导致我被染上了其他的颜色，我知道这很难看，我也不想这样，可你只把枪尖对着我，身后站着伤害了我的贪婪的人类。

为什么呢？难道我们几千年的情谊，不值得你回护一眼吗？

摩拉克斯，你给了我一双眼睛，我会永远记得这件事。可是你也收回了我的天空，你怎么会不明白，龙怎么能没有自由？

地底好冷啊，什么都没有。

来看看我好吗，摩拉克斯。

我不怪你，让我烤烤火吧。

今年你还是没有来。

明年呢？

……

龙伸出黑色的趾甲，在洞壁上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古老的生物以这种古老的方式记录时间。一眼望去，洞壁上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

期待与希望，在这样的痕迹中，逐渐化为失望。

又化为平静与厌倦。

记忆逐渐模糊。到最后，若陀龙王只记得，摩拉克斯最后那一眼，眸色冷漠，神情无澜无波。

果真故人说得对——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他很平静地修复自己身体与精神上的磨损，也已经并不期待重逢。

千年的独处磨灭了过于激烈的感情。元素造物在元素内部就像回到了襁褓的婴儿。

寂寞？也不算吧。

只是一闭眼，一睁眼，就又过去三十年。

也是忽然有一天，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有三十年不曾疯狂过。

血液里流动的烦躁与杀戮欲望消失了，好似一座熄灭的火山。

他试探着弯曲骨节，扇动翅膀，封印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原来如此。

封印千年来不曾动摇，而他如今有比当年的摩拉克斯更强大的力量。

若陀龙王的内心渐渐升起了一个念头，那是比莺鸣还要悦耳，比宝石还要耀眼的念头。

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摩拉克斯不来见他，他可以去见摩拉克斯。

我将踏上有你的人间，准备好迎接老友的宴席吧。

这将是你所见证的，千年来最盛大的……王之骨宴。

……

山清水秀，鸟语花香，若陀龙王站在山坡上，对着自己的双手发呆。

他的衣衫褴褛，一阵风吹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具身体怎会如此孱弱！等等，我的记忆……

他伸出手去抓，却抓不住回忆里的霓裳花。

晶蝶在山间飞舞。有陌生的地底来客茫然地站在山间，不知所措。

手心盈满风，却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