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桃文】离开后的博士要重建罗德岛（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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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计划的政变时间还有几天，博士仍然有充裕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各个小队的计划已经明确，联络赫拉格的秘密信使也已经出发。
早露走进房间：“博士，你现在有时间吗？陪我出去走走。”
“荣幸之至。”博士很有涵养地笑笑。“我去换衣服。”
博士在大街上闲庭信步，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一身标准笔挺的西服与胸口的乌萨斯感染者纠察队标识让所有人都带着畏惧和憎恶的神色，为他让开道路。
“圣骏堡真是个奇特的城市。”轻挽着早露的臂弯，博士说道。“在这里的大街上，驼兽拉着的马车能够和汽车一起等待红绿灯；在这里的贫民窟，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只能一起艰难地生活。这座城市真的很奇怪，她包容，却无法包容贫穷者，她开放，却有意隐去了感染者。”
“此即乌萨斯。”早露说。“乌萨斯不相信眼泪，他们只相信权利。乌萨斯人能忍受一个暴君，却无法忍受一个昏君。对于一个极北的冻土中成长出的国度而言，征服便是乌萨斯的荣耀。”
“呵，荣耀。”博士轻叹。“我早就不在乎荣耀了，靠荣耀可喂不饱人民。”
“可是。”早露浅笑。“靠荣耀可以麻醉人民。在大敌当前时，一句'为了乌萨斯的生死存亡'就可以再次团结起人民；在经济崩溃时，一句‘让乌萨斯再次伟大’就能让人民再次心甘情愿地在工厂里燃烧自己。”
“是啊，这就是政治。”博士停下，轻轻地拉一下早露。“红绿灯。”
二人站在路口，等待红色的数字跳动着变化。
“喵呜！”一只菲林兽亲突然从一个狭窄的小巷口冲出，后面跟着一个长着猫耳的菲林男孩。
受惊了的菲林兽亲径直冲向马路，在一辆辆车惊慌的喇叭声中跳跃着猛窜。
“绒球！”小男孩大喊着，紧跟着冲上马路，一辆马车直冲过来，马车夫惊慌地扯住驼兽的嚼子，试图让它停下，后者却甩着头，完全没有降速的意思。
眼看着马车就将把小男孩撞飞，所有人的心口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博士猛地甩开早露，撑着路边的护栏纵身一跃，在一辆汽车的引擎盖上猛踏一脚，再借力让自己飞扑到男孩身边，将男孩揽在怀里，猛地滚向路边。
马车几乎是擦着博士的肩膀疾驰而过，驼兽的嘶鸣和车轮的转轴响在博士的耳边清晰可见。
整个路口的交通混乱起来，喊骂声不绝于耳。
博士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子，冷笑着看着喊骂的司机们，后者在看到博士胸口的纠察队的标志后都连忙诚惶诚恐地闭上了嘴。
“什么情况！那个狗娘养的扰乱交通秩序？！”一个骂骂咧咧的巡警走过来，一把扯住博士的领口。“你他吗的......”
“叫你长官来见我。”博士冷冷地说。
巡警攥紧了拳头，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博士肩头的少校军衔时，他立刻软了下来，脸上的恼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谄媚。
“不知道大人雅兴......您这是，助人为乐？”巡警立刻拉起地上惊魂甫定的小男孩。“还不给大人道歉！大人猥自枉屈，救了你的命！”
孩子不仅一言不发，而且还用惊恐万分的目光盯着博士，趁着巡警不备，他甩开巡警的手，飞奔着跑开了。
“哈！”一个司机猛地揪住小男孩。“纠察队老爷！我认得这小杂种！他是感染者！”
一句话出来，众人连忙连退几步。
“我，我不是......‘’男孩惊恐地辩解着。
博士走上前去，拉起男孩的衣袖，黑色的源石结晶像一把利剑，刺得在场的人都说不出话来。
“狗娘养的感染者，竟然跑到这里来搅乱交通？！”
“老爷！把他带走！好好打他一顿！”
“对！吊死他！”
男孩哭着说：“我，我只是想找回我养的绒球......”
“轮到你说话了吗？！”巡警抡圆了胳膊，打算狠狠地抽男孩一个耳光，博士却猛地伸出手，掣住巡警的胳膊。
“诶。仔细别感染了。”博士说道。
“老爷教育的是，教育的是。”巡警连忙点头哈腰，对着男孩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等着去坐感染者监狱吧！小杂种！”
博士从兜里掏出一把银卢布，递给巡警：“一点小钱，下班后自己去喝几杯吧，耽误你了。”
“主在上啊。”巡警惊呼。“谢谢大人，谢谢大人......不瞒大人您说，我已经好几个月见不到银卢布了.......”
博士来了兴趣，一旁的早露已经心领神会，早早地把名为绒球的猫抱在了怀里。
“说说，政府拖欠你工资么？”
“这可不能说！”巡警连忙摆摆手。“只是，只是......”
“别磨磨唧唧的，我赶时间。”
“是，大人！”巡警说。“大人，您是外地的？”
“是。”博士这件军服来自那位被游击队打爆的倒霉军官，于是博士便说道。“刚从极北调回首都。”
“自打和卡西米尔打起来了.......政府就不发正经钱了.......现在都付这种配给券。”巡警谄媚地把配给券递到博士手里。“这些券能换的东西越来越少了.......这个月的配给券，连面包都换不了几条了......不瞒大人您，巡警队都有人饿晕了。”
博士沉默地点点头：“你走吧。”
“大人，您慢走！”
博士握紧了牵着小男孩的手：“跟我走。”
后者满脸惊恐，连腿都软了。
“我，我不是感染者.......”
早露看着博士：“我们真的要把他送到监狱去？”
“怎么会。”博士又拉了拉小男孩。“走吧，想活命就跟我走。”
早露俯下身，轻轻地把男孩的头发理顺，再把绒球放回男孩怀里。
“下次看好你的小猫咪哦，别再乱跑了。”
博士和早露温和的话语让男孩的戒备心略微下降了些，勉强拖曳着脚步，跟在二人后面。
博士走到面包店前，为男孩买了一个甜甜圈：“吃吧，别噎着。”
望着男孩狼吞虎咽的样子，博士没有再说些什么，吃相就已经告诉了你一切，他受到的苦难。
博士又买了几个面包，将一个甜品递给早露，将自己的那一块面包掰碎，丢在小猫面前，将剩下的几个面包装在袋子里，递给男孩。
“这是钱。”博士又递给小男孩一把小银卢布。“小心别让别人看到了。”
小男孩点了点头，流下了眼泪。
“还有，下次千万别乱跑了。”博士摸摸男孩的头。“被别的纠察队抓到不是闹着玩的，好了，走吧，走小巷子，把袖子放下来，没人看得出你是感染者的。”
“老爷，你是好人.......”
“我？”博士笑笑。“也许是吧，再见。”
望着小男孩离开的身影，博士轻轻叹了口气。
“博士，两年多了。”早露说道。“您还是没变，您还记得您在下雨天给小猫撑伞的时候吗？那时候，我就已经爱上您了。”
“别说得这么肉麻啊......”博士红了脸。“而且，我也是有家庭的......”
“哎呀。”早露戏谑地说道。“原来罗德岛第一花心大萝卜也有这种时候呀？博士，我可不想揭穿你，凯尔希医生都治不住你，泥岩小姐人美心善，脾气那么好，拿你有什么办法呢？”
博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换点别的话题吧，我们出来的目的原本是什么？”
“哎。差点忘了。”早露拍拍头。“安妮娅知道您来了，很高兴呢。”
“真理啊。”博士点点头。“确实该见见。”
萨尔贡的雨林中，一个已经面容憔悴得像骷髅一般的斐迪亚拄着拐杖，缓缓地走出军营，这是高卢最后的“领地”，大概了。
自从那一场战争失败，帝国不复，荣光不再，高卢，从世界之巅，化为乌有。
如今已经过了多少年？
十年？二十年？
老人记不得了，老人拄着拐杖看着自己的士兵，当年和自己一起撤离到萨尔贡的雨林中的将士要么在血腥的战斗中失去了生命，要么被热带雨林的疾病与蚊蝇吞噬，再不然，就是在生命走到尽头后倒下。
现在的“复国军”，几乎就是一帮靠打劫商队苟活的土匪，为了生存，无所不用其极......他的队伍里有理想主义者，有野心家，有被萨尔贡的帕夏逼得走投无路的雇佣兵，还有疯子——他这种的高卢疯子。
“夏尔元帅！”一个年轻士兵走过来。“有人要见您。”
“怎么会？”夏尔猛咳几声。“不会有人记得我们......肯定是那些帕夏的诡计。”
“他没有带武器，而且我们的战士们拦不住他。他说，他能让我们回家。”
“回家？”老元帅撑起病痛的身子。“回家.......啊，高卢母亲。”
老元帅拄着拐杖，远远地看向北方。
回家？回家。
“局势不好。”logos担忧地对凯尔希说。“维多利亚内战迫在眉睫。现在除了首都伦蒂尼姆在特雷西斯手里，别的大公爵已经明确地支持德拉克或者阿斯兰，军队已经全部开拨。特雷西斯今天的会议，肯定是要出兵支持维多利亚内战了。”
凯尔希用力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她已经累得不能再累了：“你觉得他会支持那一派？”
“他？”logos冷哼一声。“他支持他自己。等到两边打得不可开交了，他再上去坐收渔利。”
凯尔希沉默了一会：“维娜......一定会赢吧。”
大骑士领中。
已经平步青云到了商业联合会主席的马科维茨为自己倒下了一杯马提尼。
他喝着酒，一言不发。
在监正会的玛嘉烈临光的指挥下，乌萨斯侵略者节节败退——这是好的，可是，战争的胜利带来的是什么？
对面的麦基终于开口：“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说不上什么话了。”
是的，监正会的节节胜利似乎说明了一个事实——只有监正会才能保护卡西米尔的繁荣与强大，许多监正会代表乘机发言，抨击商业联合会对战争的掣肘。
“马科维茨，竞技骑士比赛现在是搞不起来了。”麦基接着说。“我们还不能在补给上卡军方的脖子，否则军方要是真的恼火起来，我们那可不好办啊。”
马科维茨把喝空了的酒杯顿在桌子上：“总会有办法的。”
“博士。”女孩轻轻地把书签别好。“见到您的来访真是令人开心。”
“你也是。”博士拉过真理的手，轻轻地落下一吻。
“博士！”古米有活力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我也超想你的！这是我新烤的牛奶饼干，快尝尝！”
“古米还是这么天真无邪啊。”博士笑道。
窗外骚乱起来，真理漂亮的眉毛轻轻地拧起，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
“博士，我正要和你说这个。”真理突然拉住博士的衣襟。“求求你了，阻止索尼娅吧......凛冬她......”
“她怎么了？”博士焦急地问道。
外面的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我们要面包！我们要和平！我们要土地！”
“示威游行。”真理说道。“索尼娅坚持要去领导他们示威游行，也经常和军警大打出手，我害怕......”
“她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博士连忙摸摸真理的熊耳朵，安慰道。
到了晚上，凛冬才自己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那个，我回来了。”
真理别过脸去，倔强地不肯看她一眼。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凛冬说。“可是不这样，怎么样才能让狗政府把我们的利益还给我们？”
真理扭过脸来：“那你们这样每次除了留下一身伤痕，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他们根本不愿意在乎我们的看法，他们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你的示威除了把自己至于危险还有什么作用吗？”
见到凛冬不说话，真理也低下头去：“博士来了。你去问问他吧，怎么才能正确地斗争，博士有经验。”
凛冬这才把目光投向别处，终于在窗台上看到了博士的身形。
“你好啊，冬将军。”
“博士你好。”凛冬并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
“和博士好好说话。”真理打断道。
三人坐下。
“你刚刚是在游行示威？”
“是啊。”凛冬耸耸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那也得保护好自己。”博士说道，伸出手摸摸凛冬的脸颊：“都青了，一定打得很激烈。”
“呵，那帮乌萨斯杂种对平民也真下得去手。”凛冬立刻开始骂骂咧咧地抱怨道。“打卡西米尔人没本事......”
看到真理黑下脸来，凛冬才闭上了嘴。
博士笑笑，缓和了一下气氛：“让我来告诉你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还不会伤到自己。”
才说了几句，激动的凛冬就霍得一下站起了身子：“博士你说得太对了！等下，我去拿酒，60度的伏特加。我们边喝边说。”
“少喝一点！”真理说道，但她看着凛冬递来的杯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博士一直喝到他舌头都大了为止，不过他已经把他的知识全都告诉了凛冬，后者大受启发地同时，也被酒精晕晕乎乎地弄混了脑袋。
“博士......今晚，就别走了吧.......”
真理和凛冬慢慢地把博士拖进房间里，房间里立刻充满了酒精的刺鼻气味。
不过在他们三人眼里，这只是愉悦的协奏曲。
“总要报酬一下......听课.......不能白听.......”凛冬迷迷糊糊地说。
还好古米睡在另一间卧室里。真理用仅存的一丝理智思考了一下，便钻到了博士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