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可（二十）

（个人脑洞罢了，切勿上升任何人！） “我找林高远。”窗外风急雨急，她的声音倒显得平静了。 “啊？哦……他……他说他去洗澡了。” “好，知道了，打扰了。”曼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扣在自己胸口，摁回要破膛而出的悲鸣。 雨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天色渐渐淡了，像一幅青色的泥金笺。屋里拉着窗帘，她已经被那漫长的雨声浸了个透，被交织的愤怒、悲哀、耻辱淹得通体透明。 她把枕头挨近眼角，使眼泪流到枕头上去，而不去擦它一下，天色因而更白了。 深圳的夜晚却是清朗的。 林高远从卧室出来，走到客厅。沙发上的女生看见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伸出手把女生按回沙发上：“我求你了，你别动了，等下又吐在我身上我就真的会想死的，我才刚收拾完。” 女生拂开他的手：“酒呢？不是说，洗完澡就拿酒过来吗？” 林高远叹了口气，去厨房把泡好的蜂蜜水端出来，递到她手里：“赶紧喝了就睡觉。” 女生抿了一口，把杯子放回茶几，皱着眉说：“怎么这么甜？我不要。” 林高远头都大了，用力抹了一把自己的额角，又伸手去拉住她的胳膊：“不喝拉倒，回房间睡觉去。” 女生狠狠地推开他，干脆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别拉我！我哪里也不去！我还要喝！” 林高远双手叉腰，想了想，从沙发上捞起一条薄毯盖在她身上：“随你吧，爱睡不睡，明天落枕了活该，我不陪你折腾了。” 他转身走出两步，又折回来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手机。 见她还在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林高远“啧”了一声，无奈地摇摇头：“不就被人甩了吗？至于吗？太没出息了，简直丢我们家的脸。” 第二天，林高远顶着大大的眼袋爬起来，眼睛半睁着，拿起手机，点开置顶的对话框，发了段语音：“昱，早啊。我今天也很喜欢你。我昨晚睡太晚了，你已经去训练了吧。训练完告诉我哦，等你下训了我一定要跟你说昨晚有多奇葩，气死我了！” 松开按在屏幕上的拇指，下一秒，对话框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林高远蹙起眉头，睡意一扫而空了——怎么睡一觉起来，男朋友就原地变成“你还不是她朋友”了？ 几千公里的距离，能阻挡的东西太多了。 林高远一整个上午都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估摸着他们应该训练完了，赶紧给以前的队友打了个电话。 还没寒暄两句，他就直入主题：“今天曼昱去训练了吗？” “曼昱？来了呀。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你们不会还有瓜葛吧？” 他们的恋情保密工作实在是做得太好了。 林高远此时却无暇顾及其他了：“我有事找她，给她打了几通电话，都说‘对方正忙’，没打通。” “不可能吧？她就在这里吃饭啊，有说有笑的，她没在用手机啊。” 好嘛，果真连手机号也被拉黑了。 林高远如鲠在喉——她突然切断了双方的一切联系，自己仍云里雾里，她却有说有笑了？ “要不要我过去把手机给她？你跟她说？” 她不喜欢高调，不喜欢惹人注意。林高远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不用了，不是什么急事，再说吧。” 一段打动人心的感情也许不是那么轻率的，它中间要绕一圈，要回环一下，有一点曲线的感觉。 夜晚的再一次降临，令“此时相望不相闻”有了与往日不同的滋味。 手机上荧荧的光映着眼睛。 “独自一人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翻看你发过的动态，逐字逐句地做阅读理解，连你发的图片也要放大几寸来研究，绞尽脑汁地想，这个标点符号和这个表情会不会与我有关？你每一次不经意的靠近，我都装作很平常，但怎么会平常？每一次，我都差点要把喜欢脱口而出。可我怎么敢呢？闭上眼睛的时候，也会幻想和你有美好的结果，做伴侣吗？会不会太亲密了？其实能一直和你做好朋友已经很好了。我对你的喜欢，无形中已经给我自己赋予了很多很好的部分，让我变成更优秀的人，也让我在迷茫沮丧的时候，有无形的力量和勇气。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在意你呢？你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好吗？不知道。其实是或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明天还是能见到你的。唉，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呢，如果睡觉之前能和你再说一句话，我的一天就更圆满了。” 矫情的文字，躺在曼昱的手机里，是她从前某一天晚上偷偷写的、仅自己可见的动态。 看完这一长段，甚至不需要一分钟。不到一分钟，就看完了她不为人知的漫长的岁月，看完了她悉心珍藏的难言的秘密。 又短暂，又轻易。 她把手机放下，伸出双手撑在桌面上，用掌根摁了摁双眼。女性，好像天生就是很多泪的。 “我怎么会这么蠢呢？”她有几分自嘲。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代替了。 她把门拉开一道缝隙，林高远把唇抿成一条线，直直地望向她。 她知道他会过来的，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再不让我进去，保不准谁就会看到我半夜站在你门口。”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她所有预设好的动作和表情都失了控，一股巨大的委屈漫上心头，像海啸卷过平原。 她往门后躲了躲，拉起领口抹了一把脸颊上即将挂不住的眼泪，才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林高远趁机握住她的手：“昱，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是不是我这几天哪里做错了？你跟我说嘛，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她挣脱他的手，后退了两步，言辞切切：“不，是我错了，是我做错了。但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高远，我之前说我喜欢你，是我说错了。” “就当，这段时间以来，我做错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