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昊】封缄
七夕这天发生的事情,几乎成了知晓内情的几人之间的禁忌。帝君那日见我对炼器之事颇为上心,此后不知何故每日都将和我在这炼器之地待上一阵,既不多言,也不上手指导,待我有疑问之时也只是叫司命搬来昔日他看过且写过小注的旧书供我观看,若有不明之处再问即可,他却在我看书时盯着炉里那把不知是刀是剑的兵器出神良久,偶尔答着我的问题后,拿起昆仑木碎屑投入炉中,继而又是长时间的观察,也不知道这东西最后到底是给谁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差不多有两三个月的功夫,这把独属于亭奴的椅子也基本上完成了,只等找他上去坐坐,要是尺寸合适的话,只需刷上几层清漆,便大功告成了。
当晚,帝君一如往常的来到这里,看到角落处已经成型的椅子,难得的笑了笑,之后便转头看着炉里的东西,我见他这几个月来每日看着这死物,像是能看出花的样子,一时没忍住心里好奇,走上前去问着他说:“帝君,这炉里炼的究竟是什么啊,值得你这么费心劳力的看了诸多时日?”
“就这么想知道?”帝君看我认真的样子,扭头又看了看炉子,终于拉着我上了高台,俯视着下面的炉子和三十六天罡镜,随即倚在栏杆上,一脸兴奋的对我说:“告诉你也无妨,我在制剑,一柄世间无人能及的神兵,此剑一旦制成,所持之人定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样,我天界就不会怕修罗来犯了。”
我看着火中早有轮廓的器物,再看他兴奋的样子,有些不明白的问:“可是帝君,此物早在月前就已成型,您为何不将其取出,以振天界战士军心呢?”
“红绡你不明白,像这种神兵出世,必须要天象节气配合,最重要的是还要寻一生了灵智,听令于持剑人的天材地宝铸入剑中,这样的兵器,才是天上地下最好的,此时将其拿起,还不是最合适的时机。”此时的帝君一副痴迷的神色看着鼎炉中的兵器,颇有些司命口中那些戏痴书痴的样子,与平日端方清正的样子出入颇大,与我认知里他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许是炉中焰火感受到帝君心情的起伏,焰火腾的一下升起了一些,帝君虽然痴迷,却不惧火焰,而我因为本体树木的缘故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这才引得柏麟回头观看,他却好似以为我被他的话吓到,安慰着我说:“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别瞎想,你虽为昆仑木,也生了灵智,可你并没有害过人,更是我和计都一起看着修炼成形的,在我心里你就如同我的亲传弟子一般,是断没有下界凡人那些龌龊心思的。”
说完更是想伸手拉我,起身时却无端的晃了几下,和他以前少眠无力样子类似,我快步走过去,扶着他,却觉得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比平时热了许多,脸上却不见高热时的红晕,我见他一脸着急的看着自己,不禁有些好笑,这才出口解释说:“我并无此意,只是刚刚被热浪所扰,后退了几步,只是帝君你好像有些不舒服,用不用我将亭奴叫过来,给您瞧瞧身子,顺便也让他试试这把椅子。”
“好,快去快回,若是看他给人瞧病,记得先让人家看完,你别在身后催他,莫要给人写错了药方,吃错了药徒增烦恼。”然后就在我的搀扶下去了帝君住的偏殿,人也显得越发萎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