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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控探头的画面并不清晰，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是北美航天港的员工通道。

闸门前的保安亭里坐着FBP的仿生机器人，汽车开进来的时候，她站起来微微鞠躬。

“请出示您的证件，并且说明您的来访理由。“

“梅里克，舒梅切尔·梅里克。”车里面的男人说道，一边递过去一份证件，“来访原因……嗯……检查航天港安全保障。

“感谢您梅里克先生，欢迎莅临航天港检查。”

黑色轿车逐渐驶离镜头的范围，但是很快便切换到了另一个摄像头，这次的参数上面写着员工通道13号。

“这里一般并不会有员工来，因为修建的时候距离其他设施太远了所以一直没有派上用场。”莱拉解释道，见两人疑惑的表情，又补充解释道，“喂！你不会以为我能搞到监控探头的视频，却对于整个建筑结构一无所知吧？“

黑色的汽车倒车进入员工通道的大门，车门却挡在员工通道的门口。

几个工作人员从大门出来，帮着车里的人把什么东西抬了出来，然后和他道别又关上了门。

“那是什么东西？”亨利有些疑惑。

“你继续往后面看。”莱拉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次镜头表明了是A出站通道，镜头的附近是一间卫生间的门口。那个卫生间上面挂着牌子，写着“维护中”。

两个维修工样貌的员工推着手推车走到卫生间门口，和平常负责维修的手推车并不一样的是，这个手推车上好像放着什么长条的大物件。

两人揭开牌子，推门走了进去。

时间来到半小时后，两个人推着手推车出来，除开那个大物件，似乎并没有变化，只是二人将维护中的牌子换掉了。

视频快进，当天的火箭班次落地，人们从廊桥涌出。和机场一样，拥挤的人群似乎在几十年间并没有变化，只不过外面的载具换成了庞大的空天飞机。

“看这里，这位女士。”莱拉指着刚从卫生间中出来的某人。

“怎么？”二人非常疑惑。

“这个人并没有进入卫生间，却从这里走出来，这合理吗？“

“不是……万一她进去重新画了个妆，换了个衣服或者给头发变了个颜色之类的，现在又不是做不到，义体计划最早的产品里面就有那种假发植入体之类的。“

莱拉摇摇头，在键盘上点按了几下，继续解释起来：“再给你们个例证，航天器上下来的人和出站的人必然相等，他们的旅行数据都保存在云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人多出来。“

“少掉呢？比如说滞留在机场之类的。“

“滞留在机场的话也会被统计出来。“莱拉说道，”不过重点不在这里，你看，这是TM-2526号的航行记录，一共从火星回来的人数是368人，而从这里出站登记的人数是……“莱拉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喏，369人。“

“额……“亨利有些哑口无言。

“还有一条，也是那位线人给我们的，或者说，他要我去调查的东西。“莱拉指了指那个面貌不清的女士，电脑随即放大，”这位是谁你们有印象吗？“

“莉莉安·维斯瓦尼亚？“埃德尔有些不确定，对着这么不清楚的图像，二人并不能够确认。

“看这里，或许你能给我个解释。”莱拉对着亨利说。

文字飞快地闪烁，海量的信息从ANSEA系统的屏幕上飞过，最终定格在了一条新闻上。

《知名人工智能科学家莉莉安·维斯瓦尼亚出席在上海举行的年度人工智能发展盛会，就义体计划最新进展发表演说》

发刊时间为2060年12月29日。

“这……这不可能？”亨利说道，“她女儿今天跑到我家里来了还说妈妈在家。“

“对……对啊。“

“小孩子有没有可能和你说假话……？”莱拉问道，“别误会，我只是确认下。”

“一个刚上初中的学生，满身雪水跑到我家里，和我讲了那么奇怪的事情，你愿意相信她费了那么大力气，就是为了和我开个玩笑？”亨利质问道。

“别在意，只是……比较谨慎地开个玩笑。”莱拉陪笑了两声。

“你这个玩笑可并不好笑。”亨利火气上来了，瞪圆眼睛瞪着莱拉。

莱拉收起了笑容，似乎她也对刚才的发言有所顾忌。

“一般来说，一个黑色行动除了策划出来和行动隐秘，还有一条就是会有掩盖的新闻。现在是30号中午，这篇文章是今天凌晨的时候从上海的通信社发出来的，按照这个时间——你们也看到这个录像了，莉莉安需要在10小时内横跨太平洋做了演讲再回到纽约，而这个我们都知道是很难办到的……”

“不是……她压根不在上海。“亨利打断了莱拉的话。

“啊……？“

亨利缓缓解释道：“莉莉安没有可能去了上海，因为玛丽埃塔说昨天妈妈九点就回来了。”

一阵尴尬的沉默……

“义体计划之后，FBP有所动作，一个新的计划肯定在实施。”莱拉说道，“FBP在纽约的高层领导几乎都去过了火星，哪怕是和火星上面那些玩意儿没关系的人也去过了。而我查到的有莉莉安这样子奇怪行为的人就有不下五个，他们的属下在不久之后也换了别人，原来那些人几乎都莫名其妙地从ANSEA系统中被删除了。“

”但是你们知道吗？义体计划提供给大家的强人工智能几乎是不可能被人为的编写出来的，人类经历了几十万年的演化出来的高级智能几乎不可复制。而真正可怕的事情是，在几十年没有发展之后，突然间经过几年的发展现在的智能机器人几乎都有着接近人类的智力，我很难想象FBP用了什么技术。“莱拉解释起来，滔滔不绝地。

“你停一下。“埃德尔听懂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却并不明白她讲话地任何一个部分。

“我认为，FBP可能在用人类的意识去罐装这些机器躯体。”

“啊……？”亨利听到后十分疑惑，“什么意思？”

“卡维利先生，你和我讲过玛丽埃塔说过什么‘妈妈变得很奇怪，像是机器人’之类的话对吧？”

亨利有些惊讶，虽然埃德尔把自己介绍给了莱拉，但是从没有说过自己的姓氏。

“小孩子可能会关注到很多东西，他们会记住很多我们记不住或者根本观察不到的东西。特别是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埃德尔和亨利对视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你是说……玛丽埃塔要被罐装进去一个机器身体了吗？“

“嗯……有可能。现在时间紧迫，再过一会儿估计就找不到人了。你们准备下，我有线人可以让你们混进FBP的大楼，然后你们看看能不能救出玛丽埃塔，或者说……查到更多消息之类的。“

“你们先走，线人会在那边和你们接头，暗号还是照老规矩，地方……嗯……就选在上次那个咖啡厅吧。“

“我可不要。那个破咖啡厅是个女仆咖啡厅，老子进去老TM尴尬了。“埃德尔抱怨道，“亏你想得出来。”

“没办法啦，剩下的地方都用了机器人代替店员，那些玩意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小眼睛都是监控摄像头……“莱拉摊手道，“楼下的干草堆里有很多武器，你们要小心啊。”

两人在楼下翻找着，莱拉走上了楼梯，回到温暖的卧室中。

亨利拉着埃德尔，听到莱拉的房门彻底关上才开腔。

“埃德尔，我有个事情要告诉你。”

“怎么了？”埃德尔忙着给刚从草堆中找出来的霰弹枪装弹，头也不回地问道。

“莱拉……可能也是个……”

“你在胡扯什么？”

“可是你看……我没有和她说过我的姓氏，她怎么知道我姓卡维利的？”

埃德尔的手猛然一顿，他仿佛知道了什么一样：“你是说FBP把她罐装进机器人了？”

“我有所怀疑。按照你之前说的，你才刚回来地球几个月，认识她才多久？”

“一个月吧……”

“那为什么她会信任你，给你看那么机密的东西，甚至对于我来说，她从没见过我。”

“你……有没有可能是她老师或者什么的？”

亨利摇摇头：“不可能，我才当老师几年啊？“

埃德尔说道：“她今天给你看的东西，我之前不是没有看到过。老实说，这个线人就是我牵线搭桥的。之前在FBP的时候，我就认识那个家伙，以前Tier0的老无线电了。”

“只是……我想问你……就算这些东西是真的，但是玛丽埃塔真的在纽约吗？”

“这是我们唯一的可能去救她了，我愿意选择相信莱拉。”

“军人的愚忠。”亨利小声嘀咕了一下，然而他也没有说什么别的，只是耸了耸肩，“唉……就算是假的我也没办法啊……人命关天，只能将计就计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