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强惨遇到傻白甜》——瓷娃娃疗养院(1)
从深沉的黑暗中苏醒,眼前刺眼的光亮让席冕不适的眯起眼。她迅速的感知着身体——心跳正常偏缓,呼吸正常。身上没有束缚,没有明显伤口。
她眯起眼打量四周——公交车上只有一批和她一起昏睡着的乘客,正在开车的司机。
她从座椅上站起来,伸展四肢。
四肢正常没有无力现象,只是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动作,关节有些僵硬,头脑清醒,记忆清晰,眼前没有幻觉和重影,耳旁没有幻听。稍微有一点饥饿感和口渴,都在可控范围内。
公交车上没有窗帘,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的照进车内,使她得以看清车内的所有情景。从车外大片大片的稻禾田,可以粗略看出这是驶往郊外的一辆车。
转向车内。座位没有全部坐满,星星散散的坐着十来个人,她仔细数了数,算是自己一共13个。乘客的装扮各不相同,男女老少都有,不过年纪最小的也至少有十五岁,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岁上下。
在陌生的环境里保持镇定是找到出路的第一要素。再三确认公交车上没有危险因素时,席冕收回目光。公交车总有终点站的,既然她已经醒过来了,那接下来大概率会有其他乘客也陆续醒来。从别人的神情中可以找到她想要的答案,现在她只能等。
果不其然,大约三分钟后,第二位乘客从车上醒来,是一个男大学生。他看起来很有活力,一双球鞋加一身T恤七分裤,戴着耳机,因为起身太快耳机被扯掉了。在座位上虽然没有大喊大叫,可眼里也有掩饰不住的惊讶。
席冕偷瞄了一眼又继续装睡。看来乘客可能和自己一样,是对于自己在车上这件事,在醒来之前是不知情的。
如果他的反应还算好的,那后边几位就更吵了。从男大学生后,是一个女运动员,一个男白领,一个女高中生……在十分钟之内,所有人陆陆续续从车上醒来。
车上顿时吵的像个鸡窝,人人自危,看别人的目光都带着试探和警惕。心理强大的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像那个女运动员,只是抱手坐在位置上打量别人;差点的女高中生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车上的角落里,惊恐的看着别人;更有直接喊出声的中年男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我在这?”
从这些人醒来的顺序,席冕发现身体素质越好的醒来的越早,这是巧合吗?她不知道。
不过吵吵嚷嚷一会儿,大家交流一下信息,发现彼此都是路人,压根儿不知道为什么在车上。虽然还没有找到这么多人出现在车上的原因,大家多少有些安心。这就在这边刚刚安静下来时,一个前去询问司机的小伙嗖的一下就窜回来了,并带来一个惊人消息:
“司机!司机他!不是人!”
像往热油锅里撒了一滴水,滋啦一下,整辆车瞬间沸腾。席冕皱了皱眉,刚刚她从后面只是看到了一个穿着蓝衬衫的“人”坐在驾驶位,加上她正在装睡,错过了查看司机的第一时机,不过这也确实是她的失误,在乘客都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司机的确是一个可以提供线索的关键人物。用她一个喜欢玩游戏的好友的话说,这种人叫NPC。
不过……一想到她那个好友,她就短暂的沉默了一下。
她的沉默与整个车厢的喧嚣截然相反。从小伙的那一句话说完之后,由女高中生的尖叫开始,中年男人连续输出:“*******你**我*!”背景音乐里还有其他人的叫骂声和尖叫,大家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惊恐。尖叫声让席冕从沉默里站起来,她坐在正对着公交车后门的座椅上,要去到前门也不过10秒的时间。
司机穿着一身蓝色衬衫,黑色裤子,挂着牌,是正常男司机的装扮。手是正常人类的手,正握着方向盘和拉杆。视线从手往上看,席冕瞳孔一缩,看到了司机最与众不同的地方:他有一个鸡头。就是大公鸡的头,红艳艳的鸡冠还随着车辆的颠簸而晃动。这个鸡头不是一般公鸡的头的大小,它的本体应该是正常公鸡的五倍以上。而且它不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状态,更像是把原先的头砍掉,硬把鸡头摁上去的样子。司机的位置上有透明的隔板挡着,她没法更近距离的观察头颈连接处的样子。鸡头上没有眼睛,被什么东西抠掉了,眼眶里是空荡荡的一片。席冕不知道这个鸡人还能不能操控车辆,而此时正好有一个分叉口在路前方。她眼睁睁看着鸡人司机手法娴熟的将车开到另一条路上,一点都不像没有眼睛的样子。
席冕思考,如果头上没有眼睛,身体却能看到路的话……那眼睛一定在别的地方!
车上一部分人彻底龟缩在座椅上,另一部分人互相壮胆,大跨步的来查看司机情况。席冕正在思考眼睛的位置,没有在意司机这边。等她再看过来时,司机的塑料隔板已经被卸掉了。两个男人把鸡头司机从驾驶位上扯下来,车上有一个开公交车的司机,他们商量好了,让想让这个司机顶替鸡头司机。
结果这个司机刚一坐上去,手摸到方向盘的瞬间,原本一动不动的鸡头司机像是突然活了一样,一声鸡叫从嗓子里冒出来,它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几个大汉都摁不住它,虽然没有眼睛,它却能清晰的知道座位上的人的眼睛在哪里。尖锐的缘狠狠啄进司机的眼眶,一旁的人都摁不住它,眼看着它把司机的一只眼球从眼眶里啄出来吃掉后又去啄另一只,众人连忙把疼的大叫的司机从驾驶位上拉下来。
鸡头司机坐在椅子上后就不再具有攻击性,像是刚刚一样一本正经的开车。
人类司机躺在地板上疼的打滚,他的右眼球被硬生生啄出来,还拉着神经,现在眼眶里全是血,可车上又没有医生,也没有人带止疼片,只有旁边一个大汉贡献了一块毛巾给他咬着。他脑门上的青筋暴起,疼到抽搐。
终于,全车的人都开始沉默了……
另一边,席冕还在思考司机的眼睛在什么地方。如果要能看到前方的路,那眼睛的视线一定不被前方遮挡。可她找了车内所有前方没有遮挡物的地方,都没有那一双眼睛。如果车内没有……那车外呢?
她往车外看,却又觉得诡异,车外的风景竟然是她刚刚醒来时看到的。席冕抬头看一眼车上的钟,时间刚刚好从11点跳到12点整。一个小时……
不再多想,她立刻打开车上的车窗。可车外哪里都没有。她动员了几个人一起找车身上的眼睛,自己则再一次思考。眼睛……如果鸡头是被硬摁在人身上的,那原来的头呢?原来的头上会不会有眼睛?
自从司机的眼睛被鸡头司机啄掉之后,就没有人再靠近鸡头司机。席冕注意到鸡头司机是在人类司机坐上驾驶位之后才开始反击的,说明除非是要威胁它开车的地位,不然它不会动手。果然,她用手扒开司机衣服的时候,司机一点反应都没有。而她也成功发现了司机的头——就被压缩在正常人类脖子的位置,头上的眼睛正透过衬衫的缝隙往外看。
在她发现眼睛的时候,眼睛也发现了她。
而窗外的风景也终于不再重复,而是变化的很快,从稻田到森林到草原到灌木丛……可席冕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她对这双眼睛里流露出的深深恶意感到好奇。
眼睛只是短暂看了她一下,很快就继续看路。席冕也坐回座椅,有她刚刚那一手,谁也没敢去烦她。于是她难得在车上有一段时间安静的思考。
而就在她入迷时,车速逐渐变缓,最终停止。前后门打开了,可车上没有一个人敢下车,虽然司机攻击力强,可它不会主动伤害人。而车下是全然未知的世界,人类总需要时间缓和情绪。
还是席冕率先从思考里脱离,第一个选择下车。因为她在车上时就觉得眼前的建筑物好熟悉。下车后,她站在陌生的土地上,眯着眼,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圣索伦疗养院”六个大字镶嵌在铁闸大门上。
这是……她好友住的疗养院!
车上的乘客陆续下车,直到最后一名乘客颤颤巍巍的走下车后,公交车的前后门关闭,鸡头司机从嗓子眼儿里发出一声嘹亮的鸡鸣,掉头开走了车。
而医院门口,正站着一位端庄优雅的……狗头女士。它面带微笑的迎接着远道而来的客人,随着它伸出手,铁闸大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它的声音和大门自带的音效——
“欢迎来到,圣索伦疗养院。”
席冕抿抿嘴,走了进去。
“这算什么?兽面人心吗?”她想到了一句好贴切的话来形容这位狗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