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C/UTAU中文詞評23】比自憐更甚的〈顧影〉(浮沉Alice)
(逢星期日更新，其他時間隨緣加更)
顧影自憐
2017年年底，筆者有幸為UTAU歌姬東方栀子寫了兩首生賀曲(注：〈Everlasting Waiting〉及〈斜陽〉)，因而對這位歌姬有更進一步的認識。回顧栀子2016年的生賀曲，當中名為栀子同人社的團體配以新音源，一口氣發佈了〈顧影〉、〈歸途〉、〈捕夢網〉及〈和光同塵〉四首──在此，筆者私心介紹一聽鍾情的〈顧影〉。
關於詞人Alice，是VC圈「踏云社」詞人浮沉在UTAU圈的筆名，其筆下作品有〈假面舞會〉、〈厭俗法則〉、〈緋焰〉及〈A Fairy of Dreams〉等等。詞人的文風以具畫面感的故事描寫見長，據稱喜歡Happy Ending，寫過的都是Happy Ending，但作品大多呈現陰暗沉鬱的感覺為主。
歌曲〈顧影〉，為VC圈P主溟葵兒作曲，詞中描寫敘述者因孤獨、思念而誘發的離愁別緒。以下先引以歌曲第一段主歌及副歌(原文)：
兀自 不成眠
荧光蝶 于暮夜 试最后翩跹
磷粉散落晨昏线
即湮灭
余温还 残留唇边
却无法 再流连
思念是冗长的诀别
我依旧 沦陷
太炙热的感情 反而灼烧至灰烬
如一时的风景 路过即化作泡影
碌碌人群穿行 不曾 短暂驻停
淅沥雨水模糊了 街灯孤影
我已不再乞求 时间让一切沉静
沉静后的冷清 冷清到只剩心音
泪点斑驳窗棂 谁人在眸中倒映
这夜晚半昧半明 梦中缓醒
歌詞開端，即同曲風釐定了整體淒冷寂寞的氛圍。「螢光蝶」的意象配合「暮夜」，描繪出「漆黑中僅剩的微光」畫面之感；再往下句「磷粉散落晨昏线/即湮灭」，裡面的「晨昏線」又稱晨昏圈，為行星上一條虛擬的、白天和黑夜的交界線，而螢光蝶身上的「磷粉」散落於此，應指敘述者在與重要的人分別後，失去了所有的快樂和希望。接續的一段開始，所用的意象就沒那麼難解；諸如「余温还 残留唇边」、「思念是冗长的诀别」的概念亦相對清晰。
在貫穿全曲的副歌詞段，可得出敘述者「顧影」以後，對過往感情所作的追思──那是曾經愛得「太炙热的感情」，卻遲早如燒光成灰燼、轉瞬即逝的風景一般，蕩然無存；如今一個人在人來人往的街道穿行，不論落下的雨水、街燈映照的孤影，都無不代表敘述者此刻的悲傷。「我已不再乞求 时间让一切沉静/沉静后的冷清 冷清到只剩心音」運用頂真的修辭手法，帶出了敘述者內心對舊情的不捨，以至與重拾心情後造成矛盾……詞人以「这夜晚半昧半明 梦中缓醒」作為段落的結末，既適當地留下了意猶未盡之感，又令段落之間銜接自然，如神來一筆。
撇除全曲中重覆三次的副歌，接著來看看主歌變化段(原文省略)：
多少 不理解
堆砌间 纠缠成 难断的死结
誓言抵不过天堑
怎忘却
无论我 如何心倦
独角戏 仍上演
雾窗上描摹你容颜
惟留下呜咽
……
這裡承接自上文敘述者的思想，詞人繼續著墨渲染失去重要之人的無望，揭示了這段感情結束的原由：不理解。這個死症除了在「堆砌间 纠缠成 难断的死结」外，「誓言抵不过天堑」亦直接指明兩人之間存在「天然形成的壕溝」──即是先天上極大的差異。在將要帶入副歌前的一句「雾窗上描摹你容颜/惟留下呜咽」，回應著「淅沥雨水」、「泪点斑驳窗棂」的字眼，又緊扣敘述者孑孓獨立的時候，盡顯詞人的描寫技藝。
總結而言，此首詞雖不算詞人水準上乘之作，但從中可以窺見詞人深淺得宜的筆觸，三兩筆便出色地描寫出脫胎自成語「顧影自憐」的命題。筆者個人認為，這是一首適合夜晚獨自收聽的歌，如有任何鬱悶，隨著旋律牽引的情緒，實際還是有一絲能夠聊以「自憐」的力量。
結語
東方栀子作為一個UTAU歌姬，如許多虛擬引擎下的歌聲，充滿著一路歷練、蛻變的轉折。在原創曲產量較少的UTAU圈來說，相對地VC圈已經幸運得多……儘管這些歌聲的感染力，已不像當初那樣鼎盛，但願歌姬的自憐，並不全是「絕體絕命」的呼號，才匯集到憐憫同情的聽眾。
附錄
〈顧影〉
兀自 不成眠
荧光蝶 于暮夜 试最后翩跹
磷粉散落晨昏线
即湮灭
余温还 残留唇边
却无法 再流连
思念是冗长的诀别
我依旧 沦陷
太炙热的感情 反而灼烧至灰烬
如一时的风景 路过即化作泡影
碌碌人群穿行 不曾 短暂驻停
淅沥雨水模糊了 街灯孤影
我已不再乞求 时间让一切沉静
沉静后的冷清 冷清到只剩心音
泪点斑驳窗棂 谁人在眸中倒映
这夜晚半昧半明 梦中缓醒
多少 不理解
堆砌间 纠缠成 难断的死结
誓言抵不过天堑
怎忘却
无论我 如何心倦
独角戏 仍上演
雾窗上描摹你容颜
惟留下呜咽
太炙热的感情 反而灼烧至灰烬
如一时的风景 路过即化作泡影
碌碌人群穿行 不曾 短暂驻停
淅沥雨水模糊了 街灯孤影
我已不再乞求 时间让一切沉静
沉静后的冷清 冷清到只剩心音
泪点斑驳窗棂 谁人在眸中倒映
这夜晚半昧半明 梦中缓醒
太炙热的感情 反而灼烧至灰烬
如一时的风景 路过即化作泡影
碌碌人群穿行 不曾 短暂驻停
淅沥雨水模糊了 街灯孤影
我已不再乞求 时间让一切沉静
沉静后的冷清 冷清到只剩心音
泪点斑驳窗棂 谁人在眸中倒映
这夜晚半昧半明 梦中缓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