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下》二十二

二十二·舒适的地方

“滴滴滴。”

林散打开手机，是林起发来的消息。

“今天是小五的生日，顺便我们也想庆祝小五演出成功，你要来吗？小六明天就要去青训了，今天是这个假期大家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哦。”

紧随其后又是一条老大发来的。

“三弟不用勉强，你那边要是有事情说一声就行了，需要等你的话就跟我们一声，不回的话就默认你很忙。”

林散感到脑子有点乱，敲着字——“不用等我了”，但是迟疑着没有按下回复，随后又删掉，重新编辑——“等我一下吧，我尽量快点回来”，但是依然没能按下发送，随后又反反复复地重新编辑，却还是没能发出去，最后只得将手机收回去。

“过生日吗？一定很开心吧。”

林散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决定先把这件事情丢在一边。

“让你久等了。”

一位虎兽人女孩向坐在长椅上的老三招手，老三也站起来，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表情。

“没有，你很准时。”

面前的狼人有着一身热烈的红毛，前身的毛发则是纯净的奶白色，不带丝毫的掺杂，虽然全身都是强壮的腱子肉，却身穿灰色的西装，洁白的内衬上系着黑色的领带，就像是商务人士般的成熟，而这种肌肉微撑着西装的粗狂与理性的商务感处理得很好，比篮球队时那种随意的背心多了很多未曾见过的元素，这也使得女孩不自觉地脸红了起来。

“你怎么害羞了？我似乎还没有做什么吧？”林散轻柔地对女孩笑了笑，开玩笑式地举起双手“是我的目光太失礼了吗？”

“没有没有……只是……只是……”女孩害羞地低着头“今天的林散……很帅气……”

“是吗？可能是衣服非常好看吧。”林散轻轻地拉住女孩的手掌，这让女孩的心一阵小鹿乱撞“先做什么呢？”

“这个……先看电影吧？”

“好，今天是与你的时间，你说了算。”

两个人就这样一起顺利地约会，但是对林散而言，明明提出约会的是自己，现在的氛围也相当好，可是为什么总觉得缺了些什么呢？虽然有好好地控制自己的表情，可是总有些魂不守舍。

“林散？林散！”在呼唤中林散才终于醒过来。

“嗯？怎么了？”

“林散你呀，真是让我改观了哦！我以为体育生都是非常迟钝的，但是今天跟林散你约会就明白林散你是个又有礼貌又温柔的人呀。”女孩坐在他的对面拿着刀叉吃着牛排“要去我家吗……我爸妈今天不在。”

“哦……嗯……”

礼貌吗？温柔吗？这些东西啊……都不是属于他的东西啊……

林散心不在焉地拿着刀叉，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能发现不对劲了，女孩悄悄地靠在林散的身边，正要把嘴凑过去时林散便像是被吓到了一样猛然后退。

“你是……要亲我吗？”

林散这话一瞬间弄得氛围全无，女孩也有些云里雾里的。

“抱歉，老大说过我高中不可以跟女孩子接吻。”

“啊？”

他没有理会一边脑子里一团黑线的女孩，再次打开手机，看见小七发的消息。

“老三你真的不来吗？我们大家决定去小吃街的老地方吃火锅的。”

吃火锅？天啊，这怎么能少得了他呢！

“抱歉，我临时有事，你先吃吧，你的那份单我买了。”

林散站起来就准备走，但是女孩终于无法忍受了，林散的奇怪举动虽然也非常有意思，可这是约会啊？一句临时有事就要跑吗？

“你从一开始就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心里还装了一个人……”女孩忍不住落泪，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她什么也没错。

我不喜欢吃西餐。

我不喜欢看电影。

我不喜欢和女孩逛街。

我也不是一个温柔而礼貌的人。

这些都是装的。

而让我所向往的，期待的，可以放弃手上的一切立刻赶过去的地方，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而已。

“你说错了。”林散却轻轻地笑了笑，亦如最开始那样“不是一个，是七个。”

月色下，林散在街道上狂奔，他解开那勒得人喘不过气的领带，解开那闷热得让人口干舌燥的西装，迎着廉价的晚风，只觉得解脱而放松。

果然谈恋爱是非常辛苦的差事呢。

“嘿！背着我偷吃呢！”老三一把推开包间的门，只见兄弟们都有说有笑地围着火锅聊天，看到本该在别的地方约会的老三满头大汗，跑了一路，他们并没有觉得惊奇，不如说这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

“快点！就差你了！”

“来了！”

“祝小五生日快乐！演出成功！干杯！”

“干杯！”

老三举着杯子，露着大白牙，发出一阵豪迈的笑声。

大家在一起的地方，才是让他依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