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特殊的旅程

2019年初，交了辞职报告着急找下家，于是在朋友圈发了一条找工作的心情。我是很少发表动态的人，一年到头最多不超个位数。不常联系的阿忠回复了我，相互问了一下最近的情况。我们相识于工厂，因为老乡的缘故平时走得近些，加上工作上的交集，发现我们两个有许多共同的兴趣，在今后的相处中我们成为了好兄弟。直到临近第三个春节，我们两个一起回家了，过完春节阿忠去了原公司，而我留在了老家。不知不觉五年的时间过去了，只逢春节才有可能见面。 二十多天过去了，没能找到一份如意的工作，我想起了阿忠。我是一个嘴笨话少，很少麻烦别人的人。直接跟阿忠说了找工作的烦恼，阿忠说：“我们公司好像招人，回头我问问人事部的老乡。这边公司多工作好找。你不要急我问了回你电话。”过了几天，阿忠来电话说：“我们公司招人，正巧公司让我这个月休年假，你来了还能玩几天。”我考虑了一天决定要去，打电话给阿忠，阿忠说：“车票买上了说一声，我好提前请假去接你。”我买好了车票告诉阿忠，阿忠说：“路上注意安全！我明天申请休年假。”一大早从宿舍坐大巴前往车站，途中遇到了意外造成了拥堵，有赶不上车的风险。想退票手机却欠费停机了，借别人的手机打电话给阿忠，大约过了四十分钟收到充值短信，可惜退不掉了。交通恢复后大巴拼命赶到车站，工作人员告诉我来不及了。后来，我在车站买了一张次日的票。阿忠打来电话问：坐上车了没？我说了一下情况，阿忠说：“那住一晚，明天坐上车给我打电话。”第二天成功坐上了车，快到站的时候阿忠又打来电话问：到哪里呢？说他在车站等了两个小时了。 我走出车站，阿忠说：“兄弟，好久不见都瘦了。走，先去吃饭。对了，我那有一间空房间，两个星期前财主搬走了，还没找到租客正好你来了。你先住着，工作定下来了再做打算。”我是下午六点左右到的，坐了几天几夜的火车没有食欲，拒绝了在外面吃饭的提议。阿忠自己开着车，在车上阿忠介绍着沿途的风景和住处的关系，我看到到处是白字红底打击传销的宣传语。到住处，房间里有一位美女（老乡：小丽），小丽说：“来了……”三室两厅，精装修。没一会一男一女提着大包小包来了，阿忠介绍后：有的陪我吃零食、有的去做饭，让我感到很温暖。第一餐是他们自己做的拉面、三荤两素，饭后还有小酒。 第二天，吃完早餐。两位打完招呼先后出门了，剩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丽。小丽是一位身材成熟，大大咧咧的小可爱。小丽说：“我今天和明天调休，我好久没去海边了，正好阿忠休年假，那我们一起出去玩吧！以后你们也好吹牛，你说对不对？”阿忠笑着说：“对，我可不想被别人在背后说我小气，不去是遗憾，去了是回忆，你选哪个？”小丽和阿忠带着我去了雕塑公园、博物馆、游乐园、美食街等。我想AA制费用，阿忠说：“不够意思了，你来我这你就是客，哪有客人买单的道理。”搞得我是一分钱没花出去，高高兴兴地玩了一天。傍晚下起了蒙蒙细雨，仿佛上天也为我接风洗尘。 第三天，细雨依旧。阿忠和小丽带我去了朋友家玩，是阿忠打电话预约的，看到房子，房子格局和阿忠租的一样。只见房间里有一位大眼睛、瓜子脸、樱桃嘴，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美女（小美）。一开口问好，阿忠介绍完，小美便给我们三个倒茶。他们三个聊着把话题转到了社会发展，小美尝试跟我聊经济，我听得似懂非懂，笑着点点头。接着小美拿出一张纸和笔讲了起来，像老师一样讲着她熟悉的知识，边讲边画图，顺便留下了思考的作业。我是遇事从不慌不忙，但让我好奇。突然，电话响了，小美接完电话，说：“不好意思，有点急事要出去一趟。”我们出来后，阿忠问我感觉怎么样？我说：“小美……”去了第二家，阿忠介绍到……聊着又讲我不太懂的知识，我当王八念经。念完到中午了，我们去了菜市场，买了我最爱吃的猪蹄。那俩中午没回来。吃完午餐拉着我玩游戏一直到下午。随后，阿忠和小丽带我去了第三家，在路上我打开了手机录音，这次的重点是聊天，大家都聊得非常开心。和美女告别后，我们去了第四家。也是一位美女，讲得多半是我能听懂的，还一起玩了几把游戏，打完到晚餐时间了。我们回来，那俩也陆续地回来了。吃过晚餐搞完卫生，此时来了一位阿忠的朋友，吹牛中阿忠的朋友说：“我之前是做管理的，一个月八千多。这边工作轻松，工资高，来了好好地干。”晚些，玩牌喝酒直到深夜。 第四天，细雨未停。阿忠在相同的时间带我去了陌生的朋友家，套路差不多。到晚上，我问阿忠工作的事情，阿忠说：“放心，我已经和人事部的老乡说好了，休完假带你去。”我说：你还有两天的假，不怕吃穷你？阿忠说：“上个星期我没休息，这个星期双休，还有四天了。难得有时间让我陪你好好地玩一玩，你会喜欢上这里的。”阿忠接着说：“在‘某某’工作的时候，出去玩都是你买单，我转你，你又不收，那个时候我工资没你高，可我心里明白这些都记着了。你就听我的安排，不要客气了。”阿忠紧接着又说：“我想了解一下这个‘项目’，本来是我大堂哥要陪我去，但出差了还没回来，你帮我参考参考。”我问：你大堂哥做什么的？阿忠说：“人家上班不像我按点上下班，我一天屁事多，工资还没人家高。”我没过多地追问，也没有立马表态。 第七天的晚上，阿忠带我去了他二堂哥家。我在老家的时候，有一年春节去阿忠家见过二堂哥，没想到所谓的二嫂也在。嫂子为我们做了一桌美味佳肴，给我的感觉像一家人。在谈笑中二堂哥说：“工作的事情想好了没有，是去公司还是做‘项目’？我的一位四川同事也在考察。我没面试上，要不你试试？”嫂子跟着说：“我看还是去公司上班吧，你自己都没面试上还好意思让别人去！”我说：嫂子可以去面试啊，嫂子说：“我也没面试上，少喝点酒明天不要迟到了。”阿忠说：“你不要想了，先陪我了解一下。”我身上有足够的一份资本，心想阿忠都想做，那我也试试，不行再找工作去上班。在回去的路上，我对阿忠说：我也想做“项目”。阿忠说：“那我们一起试试，要是面试通过我就不干了。” 第八天，他们都去上班了，阿忠上午回来和我都递交了书面申请书和相关资料，等待面试通知。我一个人在家待了整整一天。晚上，来了一位穿着西装手提着几个包的帅哥，经阿忠介绍，我才知道是阿忠大堂哥，出差回来了。我们三个喝了点酒，大堂哥喝多了睡沙发。我睡到自然醒，看见大堂哥正准备午餐，大堂哥说：“要不是我叫阿忠估计要迟到了。我休息两个星期，吃完带你去没去过的地方看看。”去了一些本地的标志性地方。在车上大堂哥问我：“‘项目’了解得怎么样？只有两次的面试机会，我猜有可能是我带你去面试，到时候放松不要紧张。你不要问我具体的内容，你问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下午，阿忠大堂哥带着我去面试，三名考官围着一张长方形的桌子笔直坐着，阿忠大堂哥和我的位置在一侧，面对着两个考官。我们坐下，中间坐的考官站起来宣布了纪律，说：“手机关机或调静音。本次面试时间为半个小时。求职者只有两次机会。答完题，请回‘回答完毕’。有问题先举手，不许交头接耳。”我觉得一定会过，结果挂掉了。主考官说：“三天后可以第二次面试。”我等了三天，第二次面试被录取了。阿忠在我第二次面试前一个工作日，一次通过了。阿忠下班回来说：“今天我办完了离职手续。明天，小丽带你去，我哥陪我去。” 小丽把我带到另一个小区，路上买了笔和笔记本，小丽介绍完走了。我是最后到的一名，一位老师加我五位学员。这里环境相对比较好，房子宽敞明亮，装修豪华。老师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水，让我们围着会客桌坐下来。老师大概二十出头，短发、淡妆。聊了一会，老师说：“我们开始，记不住的用笔记，带笔的都拿出来。”老师没课本像领导一样讲了起来。之后一段时间，每天都由小丽带我去——房子太多了，一天四班，一班一个小时，多数是一对一的交流。我们一边学习、一边按照学到的去做，遇到问题找前辈分析探讨。份额交够了，发展自己的学员。新学员来了引导加入“项目”，帮助新学员筹钱，发展下线。 每人每天只交十五元的伙食费，以房子为单位，由轮流值日的家长负责当日的所有家务，其余家人协助。不合格继续值日：保证每餐荤素搭配，除面食外一般四菜一汤；保持整天的卫生干净、整洁。星期五总结会，星期六洗床单被套，星期日大扫除；星期一、星期三晚上学习生活管理制度会，星期二、星期四晚上讨论会，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晚上自由活动。 经过半年的努力，“项目”不仅没有回本，还烧钱。从而反复反思，最终想明白了：“阳光”的谎言她能给你希望，“黑暗”的谎言她只能给你伤害。可能每个人都有需求或者说弱点，也许这里一群充满热情活力的人形成的氛围，是我向往的“天堂”。我下定决心离开，他们给我举办了送别活动，阿忠送我到车站，旅程结束。一个月后，我听另一个朋友说阿忠接受了失败，选择了从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