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滩玫瑰(三)
不止问答
又是一天
当我走到海边的时候,她已经挖好了一个沙坑。
我突然更深刻地意识到她昨天的那句回答不只是一句客套话,当我还没纠结出到底怎样感谢时,她又笑着冲我招手“快来吧!”
一切又很自然的一般,我走到她身旁,然后坐下
“你找到那朵玫瑰了吗?”
“显然没有。”我笑出声来
“那就先聊点别的吧,我有些时候就会想,世界上总有东西都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例如一群人倡导着所谓的正义,却连这两个字真正的含义都不知道。”
“世界上多得是不读孔孟的儒者。”我说道
她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感觉很难受啊。”
“但却没有不会驾船的渔民。大概就是,涉及到思想层面的东西的确很复杂。”
“可世上大多情愫,大多矛盾,大多纠结都无法逃脱思想层面的东西。”
“很抱歉,我...好像没太懂你想说什么。”我转头
“我也不清楚,很多时候我的问题就会像这样,很...奇怪。”
“你想说‘言不由衷’吧,其实我也是这样。”
“想不出答案的时候就先放一放,没准某一刻你就突然明白了。”我补充道
“嗯...我想也是这样,感觉和你聊天总是很舒服的事情。”她转头,冲我笑了笑
“我也是。”
许多天
后来,大概有好一段日子,在对时间并不敏感的大脑中都留有记忆。
她也不再问我有没有找到那朵玫瑰,我们还是一天又一天的度过记忆中平淡又有趣的日子。
我慢慢地了解她,知道她的名字叫韦雾,知道她来自小镇之外的城市......
我也开始习惯有人陪着看海,陪着看日落,陪着聊天的生活。我们聊了很多,从古希腊到近现代,从物质到精神,从崩溃到救赎。我们又总怀揣着秘密,在某些话题时保持沉默。例如,我没告诉她,这个假期度过我就要搬去另一座城市上学,她也没告诉我,她什么时候回家。
她走的那一天,她好像还是和往常一样和我玩耍,直到,直到远方的汽轮传来声响。
她突然提起之前玩的文字游戏“北屿,你知道吗?浪漫两个字都是三点水。”
呜--呜--汽船又鸣了两次笛,我知道船十分钟后就要开了。
而我却只是笑着点点头“漂洋两个字也是三点水。”
我送她登船,船开动后她像想起什么一般冲我挥手,呼喊着什么。
那天码头的风很大,我听清她的话了吗?我不知道
最后
后来我就去往了另一座城市上学,在喧嚣和繁忙中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又是一天在商场的步行街上闲逛,我偶然遇到了一位老乡,他母亲在镇上开着一间杂货铺。
我们都太想叙叙旧了,便找了一家人不多的饭店,坐下来,一人一瓶酒,慢慢聊着。
我提起那面墙,提起模糊记忆中的点滴,提起我写在墙上的问题。
“嗨,现在想来也还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情。”我举杯
“是啊,不过也经常有练字的小屁孩,往墙上写些刚学会的词语。”他笑着说
我的手停在了空中,“是啊,海滩上怎么会长出玫瑰呢。”
“但我会种一株在心底。”仰头,我喝下剩余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