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鱼之梦——七夕番外篇（最终章）
最终章
李渔和黄缃儿的爱情故事被世人所传唱。
成亲第一年，恩爱得如胶似漆。很快便有了第一个孩子。李渔第一次当爹，内心既开心又紧张，大哥安慰他，总会有第一次嘛，下次就会好点了。
生产当天，李渔焦急如焚在门外等候，许久过去，只听见缃儿痛苦的叫喊声，李渔内心已经接近崩溃，这一年来，李渔宠缃儿至极，他感觉自己像是捧了一块雪球在手心，生怕它融化，百般呵护。
屋内还是传来缃儿痛苦的叫唤声。
“李渔！李渔！”
李渔马上冲了进去，他仅仅握着缃儿的手。
缃儿见李渔来了，又重新鼓起了信心和勇气，用力使劲。
只听见一声婴啼响彻了李府。
接生婆把孩子抱到缃儿前，李渔此时的心才沉下来。紧紧抱住缃儿和孩子。
从此，李府又多了一条新生命。
李夫人是十分喜欢这小孙子。白白净净，眼睛又大又圆，十分可爱，整天抱着孩子都不腻。
缃儿在坐月子，李渔就整天陪在她身边，直到她身体恢复健康。
李渔给孩子取名“李澄”。他说：“从你的小名。”
第二年，夫妇仍然恩爱如初。
这年寒冬，李文博的身体状况急剧下降，卧病在床。皇上听说亲家得病，而李文博又是朝廷重臣，便赏赐了许多名贵药材给他补身子。寒冬过去，李文博身体稍稍好转。
同年，边境传来坏消息，蛮夷最近的骚动越来越明显，狼子野心，肉眼可见。
第三年，李府再添一位小千金。非常可爱。李夫人见到她，以为是李渔变成了小婴儿，总是跟儿子嬉笑说，看这就是你小时候的样子。
外国使臣来访，说邀请本朝使臣出使他国进行交流学习。皇上一下子想到的，是李文博。这位朝廷最优秀的外交大臣。可惜啊，李文博已经年迈，现在又疾病缠身，实在是不方便再舟车劳顿。可是这道圣旨还是下到了李家。
李文博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用这副老骨头再为国效力一次。
圣旨下来的这晚，李渔和缃儿两人商量许久，他做了一个决定。他看着襁褓中的女婴，以及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李澄，心中尽是不舍，但是却不得不这样做。
纵有不舍，缃儿还是无条件支持丈夫的决定。她在他怀里哭了一宿。
翌日，李渔向父亲请命，代替父亲出使异国。
李渔说：“大丈夫，志在四方。李渔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还请父亲成全。”
李文博知道自己儿子心意已决，无奈之下同意了。
临行前，李渔问缃儿女儿叫什么？
缃儿说：“李思妤。”
李渔抱起思妤，泪眼婆娑。
“思妤，你一定要记住父亲，父亲爱你。”
道别。李渔便随军队离去。
缃儿看着丈夫远去的身影，感觉这一别便是永远。
第四年，李澄三岁，会背百诗。李思妤一岁，牙牙学语，一句话就是母亲。
第五年，李澄四岁，学古琴。李思妤两岁，活蹦乱跳。
第五年，李澄五岁，会作诗。李思妤三岁，随母亲习舞蹈。
第六年，李文博去世，李夫人伤心欲绝。边境事端少了许多。
第七年，李夫人撒手人寰，李檀当家。缃儿继续努力教子育女。
第八年，李澄七岁，翩翩少年郎初长成。李思妤五岁，已有母亲一成功力。
第九年，边境突发战事，李老二战死沙场，异国传来李渔消息，生死未卜。
第十年，李澄九岁，六艺经传皆通习。李思妤七岁，习诗词歌赋。
第十一年，李檀为奸人所害，发配边疆。李家无当家之才，缃儿暂代当家。
第十二年，李渔达成十二国和平谈判，从此换来边境安宁。
第十三年，李澄十二岁，李思妤十岁。他们盼了十年，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呢？每每想起那离家十年的父亲，思妤尚未见过的父亲，他们就伤心得哭泣。缃儿只能抱抱他们，说。
“快了，他马上就会回来了。”
同年，天气逐渐寒冷，思妤问母亲。
“母亲，什么时候会下初雪啊？”
“就在这几天吧。”缃儿回答。
“可我怎么有种预感，是今天下呢？”一个男声传来。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缃儿看了看大门方向，门口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风尘仆仆。
缃儿的眼泪夺眶而出，她颤抖着，快步走向他。
他也快步走近缃儿。
两人相聚在庭中。男人带着帽纱，身着玄色衣裳。
缃儿取下他的帽纱，一头栽进了男人怀中哭了起来。
在思妤印象中，母亲从未哭过，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居然让娘亲哭了，她生气地冲向他们。用她稚嫩的小拳头捶打着这个男人的大腿。
“坏人，你干嘛弄哭我娘亲，我打你！”
男人被她逗笑。安抚了一下缃儿，半蹲在思妤面前。好好看看思妤。
“你看着我干嘛？”
“我看看我女儿，有问题吗？”
“女儿？”思妤一下子反应过来。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您就是我爹？”
哇哇哇，一头栽进李渔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跟你母亲一样爱哭？”
“思妤才不爱哭呢！”啜泣声，吸鼻涕声。
“妹妹，谁惹你哭了？”一个少年火气十足冲过来。
少年一见那玄色衣裳的男人，跪倒在地。
“父亲，您终于回来了。”
“澄儿，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声音沉重了许多，却还是一样温柔。
李府其他人也出来，李府巨变，早已是物是人非，但还能有现在的样子，多亏缃儿持家有道。大嫂二嫂都称赞。
“娘子，为夫回来了，你辛苦了。”说完便相拥在一起。
“下雪了！下雪了！”思妤喊道。
“这初雪，真是好日子。”李渔笑道。
随后的很多很多年，李渔一直陪在缃儿身边。没人的时候，他喜欢叫她“澄澄”，这是她乳名。
李渔在庭院中造了一秋千，缃儿喜欢和他坐在上面。
一日，缃儿问李渔关于生死的问题。
“李渔，你觉得我们谁会先死？”
李渔想了一会儿。
“我希望是你先。”
缃儿说他没良心。
“这样你就不会为了我的死而伤心。我不愿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就这样两人一直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过了很多很多年。
一天黄昏，年迈的他们又是一同坐在秋千上。
缃儿倚在李渔的肩上，他们看着这橘黄的夕阳。
缃儿对李渔说：“老头，这夕阳真的好美。我们这样多少年了？”
“年纪大，不记得咯。”
“缃儿，如果你累的话，就休息吧。”
“李渔，我好像真的有点累了。”
缃儿缓缓闭上了眼睛，非常安静。
李渔亲亲她的眉心，看着这夕阳。
“你看，因为真的会很难过，所以我不想先走。”
随后，他也闭上了双眼。他当然舍不得，她难过。但他更舍不得，让她独自走向黄泉。
他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澄澄眼角突然流出了泪水，李渔用手拭去，并唤醒了她。
“怎么哭了？”那语气温柔似水。
“李渔，你以为我就舍得让你难过了吗？”澄澄哭着说。
李渔笑笑，“知道你不舍。”说着便将澄澄抱在怀里。
“李渔我跟你说，我刚刚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