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胡桃番外胡灵传（2）

钟离现在很郁闷。

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呢。

当初看着胡桃堕入邪道自己却未能阻止，他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胡灵培养成才，不要重蹈母亲的覆辙。

自己甚至去向那些育儿经验丰富的少妇人妻请教带娃秘诀，她们也非常热心地教授自己，只是不知为何她们的丈夫总是有事没事找他麻烦。

这些年几乎没有离开过胡灵身边，生怕这个自己视作亲孙女的孩子走上邪道。

可是命运实在太爱开玩笑，如同十五年前一样，自己只是有事出去一段时间的空档，胡灵就和她妈一样闯下了几乎挽回不了的大祸，做出那种逼人倾家荡产最后跳海自尽的事情。

这个活了几千年的石头第一次失了态狠狠打了女孩两巴掌。

生气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害怕，

特别是当胡灵说出“我们可以操控那些家伙的风水”这种恐怖的话语，自己当时后背发凉。

他害怕自己再一次没有阻止一个女孩堕入黑暗。

胡灵为什么不懂自己的用苦良心？自己只是想让她成为一个善良的孩子，为什么她要那么在乎别人的冒犯？人应该做好自己。

自己以前可是被奉为帝君，能统领整个璃月的存在，为什么如今却连一个小女孩都引导不好？

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家长。

“钟离先生……”

一个声音将他从沉思里拉出来——是甘雨。

“胡灵已经醒了，不过她在牢房里什么也不肯说。”

“……我去看看她。”

钟离站起身，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甘雨说道。

“甘雨大人……胡灵的事情还请您多多帮忙……这是最后一次……求求您……”

“钟离先生……”

甘雨正想说什么，下一秒却见钟离缓缓地弯下腰来。

“我……我想再试一次，胡灵不坏，她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才这样的……”

“帝君请您别这样，您的嘱托我自然会尽力的……”

甘雨脸都吓白了，赶紧伸手阻拦，可钟离依旧毅然决然地弯下了腰。

“不……我曾经说要用普通人的身份重新生活……如今却用了前岩神的身份托你们办事……我必须行这个礼。”

看着对自己鞠躬的岩王帝君，甘雨心里非常不是滋味，那个曾是璃月至高存在的岩王帝君如今却满身谦卑地四处托关系，只为保住自己视为亲生的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些年，钟离先生似乎苍老了很多。

并不只是为了瞒过别人自行进行的样貌上的变化，而是整个精气神。

有一句话说得好，孩子是偷走父母青春的小偷。

胡灵现在坐在牢房里，低头沉默着。

自己受天大的委屈又何妨？别人侮辱自己的父母不犯法，那些千岩军姗姗来迟不犯法，自己杀人犯法，就是这么简单。

璃月繁荣的表面之下是冰冷的铁律，复杂的律法看中的是事实而不是个人。

听说稻妻以前两大奉行家主卖国求荣草菅人命血债无数，最后也只是被关进大牢，子女却依旧身居高位理所应当地吃香喝辣。

那雷神因为妇人之仁放走初号机间接了害得五大锻刀世家家破人亡，最后却把这份过错怪在社奉行之上，脸都不带红一下。

为什么有些人做错了事情却能高枕无忧？自己本没有主动害人之心却要受这种委屈？

自己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肯定是因为缺少权力和力量。

自己决不能因为杀了一个人渣而毁了自己的一生，如果判她死刑大不了越狱……

一阵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是钟离先生。

“……”

隔着铁窗的二人无言地面对面坐着，胡灵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钟离的眼睛。

自己不后悔教训那几个污蔑自己父母的混蛋，但是她明白自己又连累钟离先生为自己收拾烂摊子了。

不论如何，自己还是道歉吧。

“对不起……”

一句低沉的声音令胡灵惊讶地抬起头，牢房外的钟离先生居然抢先一步道歉。

“钟离先生？！”

胡灵有些语无伦次，钟离先生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我没有在最关键的时刻陪伴在你身边，真的十分抱歉……”

“我会尽力减轻你的罪行的……求求你……我不想再看到我的孩子在我眼前万劫不复了……”

几句话，彻底打破了胡灵的心理防线。

自己这些天伤害最深的，就是眼前这个她视作祖父一样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