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一场》

         大梦一场

莫斯托有个梦想。

在他五岁那年，他独自目睹了马群，从而拥有了这个梦想。他看着或大或小或壮或瘦或白或黑的马匹在蓝天碧草剑栖息，或饮水或进食或嘶鸣或嬉戏或腾跃或飞奔，内心腾地涌上一种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马群。这就是他梦想的源来，也是现在他何以非得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面对老师的原因。“你想养马？”老师看着莫斯托说。“是的，我很......”不等少年说完，老师就打断他“但你不能实现，做不到的。”莫斯托露出一脸讶异的神情。自然，大抵平常的学生遭遇如此不地道的老师，总会是这种反应。老师接着说：“很明显你欠缺考虑，没经过思考就让你的梦想暴露在空气中，这应该也是出于你少不更事的缘故，只要经过了时间，你自然会李姐，并为自己过往的浅薄而羞愧。这是你交上来的梦想，从我个人角度出发，建议你还是趁早修改为妙”老师把5张纸交给他，“当然，只是建议而已定夺还是交由你来。即便你当即怒发冲冠指着我的鼻子说什么莫欺少年穷之类的话而后摔门而去，一幅让我等着的架势，我也是不会介意的。那么，请吧。”莫斯托只是不带表情地坐着，嘴巴长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看到他这副神态，老师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就这么说吧。你现在走出这件建筑，走到僻静的野外去，不会生出这么一种感慨吗？群山如林，九龙江像一条白色的长缨从无际云边来，又到无际云边去。试问这么一个亚热带季风气候，旱涝多发，确实大平原和多汁牧草的地方，何以有马匹优势生长的空间呢？这是自古以来的证明了。再看你身旁的亲戚，你熟识的那些朋友，有哪个与成为一位牧场主有关呢？你五岁时见到的马群如同梦幻，只是惊鸿一瞥，你却完全把你的心留在了那里，完全不顾及这么多年来生养你，给你无限欢喜与希望的这片东南水乡，这不是背叛是什么呢？这不是对纯洁的故土的不忠又是什么呢？”莫斯托感觉老师好像一下子陌生了起来，事实上本来就是陌生的，只不过此时加剧了这种感受而已。时候不早了。

三十年后，仍未退休的老师带着学生们扣响了一位农场主的门，他已经带着每届学生去各地牧场拜访好几年了，但此行注定会有所不同。牧场主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细致地位他们讲解这牧场内种种令他自豪的场所。他们在这蓝天碧草间进餐，酒过三杯后，牧场主又兴致勃勃地讲起他如何被人打击，最终又是如何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学生听完都豪气万丈，仿佛有无限的勇气去和现实作个较量，只有老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天色完全沉静下来了，闹腾的学生们早已进入了梦乡。坐在归途客车上闭目的老师又睁开眼来。

在离别之际，一个关门的助理静静地看着他他静静地看着他他想着他就是他他绝对不会认错他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心思发散但还是这样看他他感觉自己完全不能忍受他巴不得直奔到他面前问这么多年来的情况是否还在做同样的事是否还在原地徘徊但哐当一下。

他最后见到的事他粲然一笑。

头上是璀璨的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