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勇续—归来演义（第一回）：奏夜曲虹猫思往事 聆夜语蓝兔初回魂

第五十三回 奏风笛虹猫思往事 聆夜语蓝兔初回神

诗曰：自古英雄多磨难，

从来纨绔少伟男。

愈挫愈奋终不齐，

人间正道在眼前。

却说这年春四月，虹猫、蓝兔、寒天、小狸、水叮当合力战胜风龙，夺得冰晶，为凤凰岛平定灾祸。由凤凰岛长老，士农工商三教九流头面人物共同议定，选他们五人为凤凰五人组，代表凤凰岛前往凤凰岛参加五月的三台阁大比武。

凤凰武馆馆主龟九九，夫人水灵灵业已替女儿打点好行装，虹猫、蓝兔、寒天、小狸也各自收拾好随身物件，馆主夫妇和众岛民将他们送至码头，早有大海船停泊在港湾。水手也已就位。时值当日酉时，偌大的夕阳正缓缓沉入西边的海面，落日的余晖映红了天际的云彩，也染红了寥廓的海面，馆主夫妇对几个弟子千叮咛万嘱咐，无非是要他们勠力同心，为凤凰岛、凤凰武馆争光添彩，最后特意拉住女儿和蓝兔多嘱咐了几句，也无外乎让他们和谐共处，休要无端起争执。他们深知他们这位独生爱女自幼骄纵成性，得理不让人，常因虹猫钟情蓝兔而争风吃醋；而蓝兔虽然善解人意，可还是懦弱胆小，在外容易受人欺侮，是以放心不下。最后五人组和他们夫妇及众岛民洒泪分别。

五人和凤凰岛其他观战弟子俱已登舟，在水手的吆喝声中，起锚撤跳，荡桨摇橹，这天黄昏倒也风平浪静，故此一路顺风顺水，不多时，已驶离港湾，天色也渐渐昏黑，凤凰岛也隐没在暮色和海雾指中，不可目睹。一轮红日已全身坠入海心。可见者，惟头顶点点的星斗，天边残缺的明月，海面上点点渔火。

众弟子用过晚饭，小狸、寒天、水叮当各自回寝舱歇息去了，蓝兔唱着小曲，哄着婴儿们入睡，虹猫则独自走出船舱，坐在船舷边，吹着那支蓝兔赠予他的风笛，笛声凄婉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懂曲者一听便知此人心绪繁杂。

这段日子可以说是虹猫这么年来的低谷，就在神医逗逗生日那日，七侠追击假神兽小小黑时，不慎坠入不老毒泉，亏得虹猫和蓝兔功力深厚，方得以摆脱泡沫，饶是如此，虹猫武功尽失，蓝兔则失去以往记忆；而其他五侠则倍加凄惨，因未及时摆脱泡沫，化为永不生长的襁褓婴儿，只有三台阁的净元珠可解此厄。由此虹猫千里迢迢来到粤东凤凰岛，拜师学艺，希冀能一举夺魁，取得净元珠，拯救其他五侠。这对于他而言，尤其是行侠仗义多年的他，无异于从云端跌入泥淖；更有甚者，和他一直心心相印、情深意笃的蓝兔，也记不得他，那次寻得她时，却如陌生人初次见面一般。三台阁大比前程如何，净元珠能否得手，尚未可知。

吹了半晌，虹猫感觉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人坐在身旁，扭头观瞧，却是蓝兔。原来蓝兔将婴儿们哄得不再哭啼后，正欲解衣入睡，忽听得笛声奏响，想到虹猫兀自未睡，不由得出舱观瞧，见果是虹猫夜半吹笛，没有出声搅扰，轻步缓足走至身侧，默默坐在他身旁。在她现有记忆中，他与她初次相逢是在海边一个渔人茅舍，初见却不相识，还道他是人口贩子，甚至一度对一同落难的凤凰武馆大弟子寒天有依赖感，可往后寒天只管自己习武练功，连自己被武馆几个闲浪子弟熊坚强、驴跑跑、屁屁精欺负寒天都不闻不问；倒是她，虽然有时看上去有点傻，可也一直关心她、保护她，还帮带宝宝，打杂家务，故此这些日子对他好感日增，乃至冥冥中觉得自己失忆前曾经见过他；至于失忆前和他有何经历，说什么也想不起来；非但如此，头脑还一阵发昏。今夜听得虹猫奏笛，便心想着觅此机会向虹猫询问前情。

却说虹猫见蓝兔坐在身侧，又惊又喜，不由关切道：“蓝兔，天色已晚，你怎地还未休息？今晚海上风凉，当心受寒。”说罢解下自己的大氅，给蓝兔披上，蓝兔略带忸怩地嫣然一笑，说道：“虹猫，谢谢你！”虹猫也一笑，说道：“蓝兔，和我不必这般客套，无论何时，我都会照顾你周全的。”蓝兔感激地微微颔首，半晌，话锋一转，问虹猫道：“虹猫，记得你曾不止一次提起过，我们之前有过相识。如今以往的事，无论如何也忆不起来，你能与我讲述一二么？包括五位宝宝的旧事。”

听得蓝兔如此相询，虹猫心头不由得一颤，能得如此机会与蓝兔详谈往事，他是求之不得，可如今武功尽失，昔日雄风不再，说起以往除魔卫道，行侠仗义，不过是虚梦一场罢了，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提当年之勇，又有何意义？蓝兔已然失忆，我纵然提起，她能否相信，弄不好会适得其反。可蓝兔今日询问起旧事，也罢，死马权当活马医了。当下从自己出西海峰林保护麒麟讲起，说起自己召集七剑，扫平魔道、战阿木，保护风雨雷电四兽、周旋鼠族。力败三郎；灵山铸剑，消灭黑龙；直到七侠于逗逗寿诞之时受不老泉之厄的事；他为了不使蓝兔听得费劲，他尽可能地长话短说。只有几处详细讲述，乃是玉蟾初见、金鞭溪练剑、冰河遇险、沼泽被困、雷电戒毒、索生求针、太极封印、瞿石求泪等多件虹蓝相恋之事，说到动情之处虹猫也泫然泪下；说到欢乐处，眉开眼笑：两人一个说，一个听，直说到白月西坠之时。

蓝兔只是静静地听，虹猫对她讲述的诸事若是换了第二人，只怕还道他自吹自擂；蓝兔虽对虹猫的信任有加，也难以相信这些事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只是一阵阵头疼；强自压制自己的痛苦；只听虹猫道：“蓝兔，我讲完了。”蓝兔才如梦方醒，正欲开言，只听虹猫又关切道：“蓝兔，你不舒服吗？”蓝兔连连摆手，强笑道：“我没事的，虹猫，我们还是早点睡吧。”虹猫道：“也好，我说的有些多，你不要多想，想的越多越难恢复记忆。蓝兔连声答应，正要回房休息，突然听虹猫又道：“蓝兔，我来为你泡脚吧。”蓝兔一听，顿时臊得脸色绯红，支吾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在她记忆中从未有一个男子给她泡脚的，他倒是第一位，正忸怩间，虹猫已经打来一盆热气腾腾的热水走进她的厢房，叫道：“蓝兔，水打好了，进来吧。”蓝兔害羞地走进门，虹猫把洗脚水端到她身前，又给她端来木凳，示意她坐下，蓝兔颤抖着坐下，虹猫轻轻地替她褪去靴子和罗袜，将她的玉足浸入水中。

刚一接触她的玉足，虹猫便觉得这对玉足还是那么细腻柔软，心神不禁一荡；可他此举不仅是进一步拉近他和蓝兔的关系，也是更便于蓝兔睡得安稳，好尽快恢复记忆。眼下他边在蓝兔脚心各大穴位上推拿，虹猫幼时侍奉父亲，泡脚乃是必修之术，泡足的同时还须按摩，此举便于舒筋活血，增进睡眠；是以推拿手法有独到之处。此次他给蓝兔浴足一是增进他和失忆后蓝兔的感情，二来温水足浴推拿可让有个舒爽睡眠，便于他恢复记忆。推拿初时蓝兔还觉羞臊无比，可在虹猫精到手法下，害羞之感渐去，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爽之感涌上心头.....

虹猫为她泡完脚，给她换上便鞋，蓝兔才大梦初醒，脸上一阵害羞一阵欢喜，半晌才说道：“虹猫.....谢......谢你.....”“好了，蓝兔，早点歇息吧。”虹猫冲她温润一笑，说道。端起水盆，去舱外倒掉。缓缓地回转厢房。

蓝兔，目送他回了厢房，才上床就寝，虹猫给她浴足的感觉一直镌刻在心里。这一夜，她睡得甚甜，睡梦中仿佛回到了桃花烂漫、荷叶飘飘的宫殿，她曾经生长的故乡。

是夜，万籁俱寂，夜阑人静，惟有海风轻轻吹卷着船上的信风旗，海水哗哗地打着浪涛，舔舐着船帮。看着平静，但在敏感人看来，却像暴风雨的前夜。不知向后吉凶若何，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