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失格 69
69.逃离
规则的出发点并不是公平，而是它是否对强者有利。若出现了更强者，它就会被推翻。时代称之为进步。
等绚烂的烟花结束，所有人才如梦初醒。警方赶紧疏散被困人群，人们也都喘了一口气。
警方等人在确认顾海峰只是昏迷后，叫了救护车来，立即派人去追捕华立风。
一个警察说道：“这个广场地下出口有很多，管道又复杂，不知道嫌疑人会跑到哪里去。”
十爷环顾了一下排水间的环境，蹲到地上查看了一下地面，戴上手套，观察了一下顾海峰的衣服和身体。
检查完毕，他脱下手套塞回口袋。“他处理了现场遗留的脚印、毛发，也处理过顾海峰的衣服和身体，估计很难提取到指纹和DNA。”
“那怎么办？这事闹得这么大，上面肯定要我们全力追捕，必须给人民一个交代。”
“从华立风关掉直播到我们赶到这里不过十五分钟，他动作再快，处理掉现场痕迹也至少需要十分钟，跑不远的。”
老警官叹了口气：“这我也知道。现在问题是他会往哪里走。大部分警力现在用在疏散人群上了，我们只能尽可能封锁广场出口，但难免会有漏网之鱼。何况，他很有可能混入疏散人群而脱网。”
……
“请大家按秩序排队离开！不要着急！已经没有危险了！不要乱跑！不要推搡他人！”
广场上一片乱象。烟花结束后，警方在确认危险已排除后便组织疏散人群。为了防止华立风混入人群离开，警方要求大家排队接受检查后再离开。民众在经过生命死亡威胁后都很慌乱，生怕自己离开地比别人晚，你推我我推你，叫嚷声不断，一时之间盖过了拿着喇叭的负责疏散人群的警察的声音，还起了不少争执。
一个中年男子牵着女儿的手大骂出口：“凭什么他先走！我这里带着小孩呢！？你们警方就是这么办事的吗？”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个年轻女性，她皱着眉头：“我在前面当然我先走啊？带着小孩有什么了不起的吗？得多宝贵的基因，才能让全世界都为你小孩让路啊？”
“你这个女人嘴怎么这么贱呢！”
几个人正大声争吵着，互相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对方。几个警察也劝不动，甚至一个年轻女警在劝阻时被推倒，好在和警方一起参与疏散工作的卷儿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卷儿微微皱眉，看了眼拥挤推搡的人群，等在后面焦急而无助的老人和妇女，走上前弯下腰，拍了拍方才被中年男子牵着的小女孩，此时中年男子在和年轻女人争吵，并没有顾得上女儿。
卷儿看着女孩的眼睛：“小姑娘，你爸爸在干什么呀？”
小女孩年纪尚小，不谙世事，只觉得眼前这个大哥哥很漂亮，笑得也很温和，眼睛也很亮，让人很想亲近。小女孩咬着手指甲，傻傻一笑。
“哥哥你好笨哦，这都看不出来，爸爸在和别人吵架呐！”
卷儿温和地笑了笑：“幼儿园的老师是不是交我们公共场合不要大声说话呀？”
小女孩眼前一亮：“是呀！我们老师讲了好多遍呢！”
“老师的话是不是要听？”
“对呀。”
卷儿捏了捏女孩的小脸蛋：“你爸爸声音好大哦，他是不是没有做好？你是不是应该教他呀。”
女孩用力地点点头，跑过去拉住中年男子的手。
“爸爸，好丢人哦，不要吵了啦，不能在公共场合大声说话的！我们快走吧！”
中年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你知道小孩子懂什么！”女儿佯装生气，转身就走，周围人也开始指指点点：“你这个当爸爸的还没人家小女孩懂事！”“你们在这里吵，后面的人都出不去了，浪费多少时间啊！就你们的命珍贵吗？”
眼看不满的人越来越多，中年男子低着声音骂了一句，赶紧跟上女儿的步伐：“别乱走，人多，等会走丢了！”
中年男子走后，队伍再次恢复了秩序。方才被推搡的女警小陈走到卷儿身边：“真是谢谢你了，有时候群众不好控制，我们也很难做。你是和十爷一起来的吧，是他的助理吗？”
卷儿微微笑着，语气随意：“算是吧。举手之劳，不用谢的。”他的目光却没多少笑意，紧紧盯着正在疏散的人群。
华立风如果要躲过警方的追捕，很大可能会制造骚乱，混入人群中。
忽然，头顶传来直升机的隆隆声，由远及近。所有人都抬头看去，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正朝着商场顶部靠近。
小陈疑惑地对着对讲机问道：“有说给我们派直升机支援吗？我没有接到通知？”
“没有！没有派过直升机！这架直升机是谁的！！”
“开什么玩笑？！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是我们的直升机！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的！快到商场顶楼去，他一定在顶楼，准备从警察眼皮子底下逃走！！”
前头听到对话的人群再度骚乱了起来，带动了后面的人群，群众再度紧张，好不容易恢复的秩序也被打破。
负责疏散的警察派了一波到商场里去，直奔往商场顶楼。小陈和其他几个年轻警察被留下负责管理这边的秩序。她抬头，看到直升机已经停在了商场顶部的上空，放下一排软梯，正随着直升机的叶片带起来的狂风而晃动着。
警方动作迅速，已经到了顶楼，一打开门，就被直升机带起来的风吹得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下来，只见一个穿着黑色外袍的人站在直升机下。狂风吹动着他的外袍，在风中疯狂晃动，那人带着一张白色的面具，面具上是一张笑脸。
那人像是刻意在等警方上来，像是某种华丽又讽刺的嘲笑。
警方反应过来，立即拔出枪向他跑去，警方越逼越近，那人却无所动作，直到警方就在眼前，他才转身朝软梯跑去，纵身一跃跳上了软梯，直升机再度移动，向着高空飞去。
几个身手矫健的警察试图拉住软梯却没有勾到，那人对着此时站在顶楼上的警察们摇了摇手，随后软梯上升，他坐进了直升机里。
广场上的群众看到直升机飞走了，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警察没有抓到犯人！他坐着直升机跑了！犯人就坐在直升机里！”
人群再度骚动起来，这次骚动甚于之前。警方没有抓到犯人这件事，让现场的人群再度对警方的公信力产生怀疑，一时之间不再受警方管控，直接冲破了警方的封锁带，一个个往外冲去。
警察们被人群冲散，维持秩序用的喇叭被人群踩坏，卷儿也被挤到人群里去，被人潮带动着往外走去。
被人群挤嚷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墨绿色卫衣的男人，带着连衣帽，正随着人群低着头走路。
人群之间互相你推我攘，任是卷儿也有些狼狈，那个男人却不紧不慢地走着。
仿佛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那个男人抬头向卷儿看去。
帽子低下的脸肤色白皙，露出一双纯黑色的眼睛，朱红色的唇轮廓漂亮，朝着卷儿弯了弯嘴角。
他的笑意自信又嘲弄，一切均在鼓掌之间的随意。
卷儿愣住，下意识抬头看去，直升机飞出并不远，华立风大张旗鼓地安排了一架直升机和一个人假扮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骗过了所有警察，制造了人群骚动。所有人都以为华立风坐着直升机跑了，不曾想在他们全力调控警力去追捕直升机的时候，华立风本人出现在了人群之中。
华立风的目光却没在卷儿身上停留多久，等卷儿回过神来，华立风已经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