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屑綺想録～Powerlight in Celestial Sphere ☆中卷

星屑绮想录～天球中的图书馆☆中卷 正式成为管理员的那一天起，灵梦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图书馆的事。 那天，我俩正坐在书桌前聊天。 她告诉我，帕瓦莱特图书馆不是普通的图书馆。 我舔了一口灵梦做的绿茶冰淇淋，说我当然知道。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物进进出出，每个角落都充满着未知的魔法，哪里都不普通。 灵梦却笑了笑，说我确实对图书馆了解甚少。看见我生气的表情后，她又补充说这不是我的错。 因为，图书馆的一切，正要在今日，才准备向我敞开。帕瓦莱特不是普通的图书馆。它的每一本藏书都蕴藏着巨大的力量。只不过，要想管理好这股力量，必须要管理员发挥作用。这股力量藏在我未尝见过的暗处，却是图书馆的核心所在。而她，博丽灵梦，将作为引路人。（她自己一口气说完的） 我觉得灵梦一本正经的样子真的是又好笑又可爱。 见我毫不认真，灵梦狠狠地把书朝我脸上丢去。 揉着被打痛的脸，我乖乖地坐在灵梦身前。 灵梦却不再讲述，而是头也不回地走到大望远镜前，坐在了操作椅上。 我远远地看着她的把戏。 大望远镜嘎吱嘎吱地转动着镜筒，在天空中划出弧线。灵梦不愧是管理员，连操作杆都不需要碰一下。说起来，这种掌握与操控仪器的、魔法使的天赋，身为巫女的灵梦却能够掌握，可真是了不起呢。 接着，就在灵梦那天展开结界的那个圆台上，出现了一个魔法阵，与圆台一样大小。奇怪的是，魔法阵上没有五角星之类的宣言标记，却而代之的是一群小小的，离散的光点。随着镜筒的移动，上面的光点也变幻着位置。 好新颖的魔法阵啊，连我都没见过呢。灵梦从座位上跳下来，朝我挥挥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仍然开启的魔法阵旁，弯下腰端详着，连背后的出现黑影都没有察觉。 背后一股推力。我重心不稳，向前扑倒过去。 我来不及回头，便一头扎进了魔法阵里。灵梦又在玩什么坏把戏—— 这是哪里？图书馆呢？ 眼前的空间一片灰暗，脚底没有地板，头顶没有天空，我整个人悬浮在空中，四周都被浓雾环绕。 “喂——灵梦——这是哪里——” 我大声地叫着。没有回应。些许荧光一样的光点，在雾中不安地闪烁。空气的温度低得惊人，就连这是不是空气都难以确定。 “灵梦——灵梦——” 我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纯粹而绝无回响的声音，使这声叫喊显得无力而单薄。 “魔理沙，听得到吗？” 灵梦的嗓音从耳畔传来，身旁却不见她的身影。她让我先冷静下来，殊不知我早就等着她的回应了。灵梦这家伙，总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呢。 她说，这里是帕瓦莱特图书馆的「内馆」。 “内馆？” 这里是隔离于图书馆本体的另一个存在。里面的每一本书，都与外面穹顶的表之书相对应，称为—— “里之书？” 不。她改正说。是「星之书」。 星之书。我向前游去，刚才的荧光其实是星之书在发光。与表之书相比，星之书的封面多了一个像是缩小版魔法阵一样的图案，有五角星的，也有大卫之星的，还有更加复杂的图案。 她让我不要游太远。难道她能看见我的行动？ 她说，如果我对春季星空够熟悉的话，应该能认出最亮的那个光点叫什么。 这和星空有什么关系？ 灵梦却让我自己去看看。 我游过去，拿起那本最亮的星之书。在耀眼的光芒里，我看见了它的名字。 大角。春季最亮的恒星。 没错。灵梦说。接着她让我向右前方飞。我按着她的指引行动。前方的光点一个接一个出现，一回头，方才背后的光点又在不断地隐没。灵梦解释说，她在拿镜筒不断准我的位置。 在浓雾里漂了不知道多久，星空（书本？）的位置移动了很多。我拿起另外一本同样是最亮的书。 轩辕十四。春季大三角的第三亮星。 我明白了。下一颗应该是角宿一了吧。 没错。我似乎能看见灵梦点着头。 我深深地呼吸。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屏息凝神，专注地等待着她的回复。我从来没有这么焦急地等待过。这片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怎么能创造出这样的境界？ …… 灵梦的声音，微弱而清晰，悠长地，在浓雾里扩散。 许久以前的幻想乡，在许多新的种族形成之前，魔法使就已经作为一支悠久而强大的力量，在幻想乡里生存了很多年。 与人类不同，魔法使甚少留存后代，增加魔法使数量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修行。 因此，人类可以通过口授的方式将知识流传给后代，而魔法使不行。因为魔法使们从不会见面，知识的传授难以在陌生的关系间进行。那时，魔导书是什么，书籍是什么，根本无人了解。 魔法使身为一个明确的种族，虽然强大，却没有自己相应的力量体系，这不是持久之计。 于是，先代们便创造了—— “魔导书。” 是的。就是魔导书。将自己身上涌动的魔力，印刻在书籍之中，以便让后人传承。 但问题就在于，先代们难以将身上所有的魔力都封印在魔导书中，而且，下一代的魔法使也很难将书上的知识全部掌握。 现在的我们，拥有着非常丰富的魔法资源，帕瓦莱特图书馆便是证明。 然而，那时的先代们，无从寻找到如此完整的魔法体系。但是，他们却清楚地察觉到了自身的天赋，也明白该如何克服这种困难。 较其他种族，魔法使的天赋是什么？就是他们擅长于借助外物的力量，与自有的魔力合二为一。正因为这样，才有无数的新法术被不断发明，药剂，仪器与书籍才会成为魔法使的必需品——只有通过这些，魔法使才能汲取外界的力量。 于是，不知从哪一位先代起，所著的魔导书，与外界的「介质」开始绑定，或者说，凭依。 将魔导书与植物绑定的，形成了现在的药理魔导学。 将魔导书与妖怪绑定的，行成了封魔魔导学。这些魔导书，帕瓦莱特图书馆里有巨量收藏。 将自己的力量凭依到书籍中，再将魔导书的魔力凭依到外界的介质中，这样的双重机制使得魔法得以稳定地流传。 然而，总有那么几位高瞻远瞩的前辈，始终认为魔法所凭依的介质过于弱小，也难以持久。 自然地，他们便开始寻求这片大陆上唯一近乎永恒的介质。 那就是星空。 灵梦顿了顿，见我没有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 将魔力与恒星相绑定，让魔力与永恒的，强大而炽热的力量合二为一，代代相传而永不衰退。 应该知道，凡事都有代价。过于强大的魔法，自然没有什么魔法使会愿意学习。因为难度。因为使用的稳定性。还因为——这块大陆力量的平衡。 如果让贪婪的人掌握了恒星魔法，将动摇幻想乡的平衡，招致灾难。 到此，帕瓦莱特魔法图书馆，也就是幻想乡的第一座图书馆应运而生。 通过规则性的借还书机制，将全幻想乡的魔法与魔导书构建成体系；通过开启另一片领域，也就是内馆，来将星之魔法尽可能的隐蔽保存；通过设置管理员，来管理图书馆的运行，保证力量不被盗窃或滥用。 一代代的管理员，承接着从先代流传下来的任务，调节着整个幻想乡天平的平衡。 而如今的管理员—— 灵梦又顿了顿，好像在等待我的回答一样。 “就是你，雾雨魔理沙。” 扑通，扑通。那是什么声音？ 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的心跳。 “你明白了吗？如果明白的话就可以出来了。也可以借几本喜欢的魔导书出来哦。”声音传来的同时，魔法阵在脚边重新亮起。 冰晶在浓雾里漂浮着，静静地折射着光线。 我紧盯着眼前的光点，掌心传来剧痛。我的指甲不知什么时候起掐进了肉里，直到灵梦讲述完我才察觉。 即便是灵梦，也不能明白我心中此刻所思。 好亮……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我看见了跟前的灵梦。她叉着腰，直挺挺地立在我跟前。 “借了不少东西嘛……让我看看？北斗七星？”灵梦翻着我怀里的七本书，轻轻地笑着，“魔理沙你啊，总是眼高手低。之前，偷偷学习我教的魔导式，你不也搬了这么多书回卧室吗？结果呢？” 眼高手低。骂得真露骨啊，灵梦。但我也不好发作，毕竟灵梦说的没错。我一直是这样的人。或许以后也会是吧。 “拿好。给你的。” 灵梦递给我一块拳头大的仪器。我把书放在脚边，一把抢了过来。 手上的，是一块是涡轮发动机一样的金属仪器，喷口的周围刻上了黑白色八卦的图案。这就是灵梦给我的授职礼物？ 灵梦已经背过身走开了。 “反正，魔导书什么的魔理沙不是很重视吧？不把八卦炉送给她，说不定遇上危险都不知怎么办好呢。” 我握紧了拳头。……过分。这个家伙，还是在把我当见习生看啊？只不过是重视实践罢了，我什么时候不重视魔导书了？！ 声音悠悠地飘来。 “虽然说天赋很重要，但努力也不能忽视啊。一味地想着怎么样才能通过更少的魔导书超过别人，好歹也想想自己的实力吧。” 灵梦的话一点也没错。 我一直认为，魔法使是天赋为第一的种族。 灵梦很少看魔导书，偶尔拿起来也不过是翻翻罢了。年纪不比我大多少的她，掌握的弹幕却远比我的强大。 更重要的是——灵梦，身为魔法图书馆的管理员，却是一名巫女。 她的天赋，已经强大到可以掌握超出自己种族的力量，甚至可以超过普通的魔法使。 这个普通的魔法使，可能就是我吧。 那些夜晚，让我不能安心钻研灵梦教给我的魔导式的，正是这个念头。我总是要比灵梦在同样的难题前花费更多的精力。这让我经常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也本能地害怕管理员这个职位。 但如今，我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 我把八卦炉往地上一砸，拿起脚边的一本星之书。 我这样的星之魔法使，从来都不需要依赖这种仪器。天赋什么的我也从来不缺。魔导书所教授的，我全都记住了，像你这样懒散的家伙，总有一天会被我超过！ 封面为「开阳」的星之书，在手中颤抖着。我一次都没有看过一本星之书，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恒星魔法。但很清楚，要怎么样才能让灵梦领悟我的执念！ “开阳「六合星」！” 我往空中飞去，大声地念出自己都没听过的符卡宣言。星之书从手中飞出，在空中裂成不同大小的六块，两两环绕着旋转，飞快地拉出一条条橙蓝二色的星链。被星链包围的我咬紧牙关，一直保持着托举的姿势。 好强力的魔法。对于身体的负荷实在是太大了。能感到魔力在体内涌动，喷出，源源不断地注入到弹幕中。我从来没接受过使用恒星魔法的锻炼，如今直接发动正规的跨等级魔法，绝对会有危险。 但，我一点也不在意。能够直接发动如此高等级的陌生法术，说明我有能力把控这种力量。 灵梦察觉到了身后的巨响，回过头朝我大喊。 “魔理沙，快停下！” 太棒了，终于让灵梦也动摇了吧。我努力将双手压低，猛的向前一推，空中繁杂交绕的星链一下子朝灵梦劈头盖脸地扑去。 “「刹那亚空穴」！” 啊，是想瞬移走吗？只可惜灵梦的动作慢了一点。在身影消失之前，星弹已经噼里啪啦地把她的身体埋了起来。 皮靴轻盈地点在地毯上，开阳重新合为一本，飞回我的手上。 我凑近了那堆星星。日常的符卡对战里，我的弹幕实质上都是糖果，是甜甜的金平糖聚成的一块块糖果，没有一点杀伤力。灵梦被这么大一堆糖果埋住，该不会蛀牙吧？ “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微微颤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原来灵梦没有被埋在里面啊。我还已经打算找牙医了呢。我回过头，开心地围着灵梦蹦蹦跳跳。 “神技「封呜魔阵」！” 灵梦口齿不清地大喊一声，把一本超级厚的魔导书朝我胸前砸去。我躲避不及，一下子被击飞，摔到了糖果堆上。 啊啊，好痛……胸部被不同寻常的重量紧紧压着，浑身动弹不得。我努力睁开眼睛。 压在胸口上不是魔导书，而是双眼紧闭的灵梦。 “灵梦？你没事吧？”我很大声地叫喊着。糟糕了，该不会…… 然后，我看到灵梦的口中咬着一块金平糖。 像打开星空结界那天的，熟悉的安心感，再次一下子涌了上来。什么啊，封魔阵就是把我魔理沙这样子“封印”起来的阵法吗？真是廉价的法术呢…… 我躺在软软的糖果堆里。自那次展开后就从未关闭的星空大结界，在很高很高的穹顶上静静地撒下星光。 好舒服啊。 我想，眼前这个家伙的心里也是一样吧。 然后，我也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