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短篇】不留活口
IG大头和灵族妹子的短篇故事
马尔维安再次尝试了通讯,但他收到的只是寂静。可以说巡逻队已经走入了地狱。这里距离帝国前哨只有几个小时的路程,马尔维安·克劳和他的钢铁军团卫兵小队已经进入了森林。他们没有预料到会有伏击,也没有做好准备,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们预料到,那也就不会是一场伏击了,而灵族总是这样鬼祟。马尔维安的小队至少有两个人倒下了,而他甚至没有看到敌人。由于通讯器被扰乱,呼叫增援是不可能的,他们现在被压制住了,与比幽灵更难以捉摸的敌人交火。
三块金属弹片射入一棵树上,距离马尔维安的脸只有咫尺之遥。片刻之后,他侧身一扑,随后又是数把燃烧的星镖将他刚刚躲藏的树皮撕碎了。他的外套被挂在一根低垂的树枝上,在一阵激光枪的射击声和骑兵班森痛苦的尖叫声中,他还是听到了它被撕裂的声音。马尔维安在厚厚的落叶堆中翻滚,压碎了他脚下的泥土和昆虫,然后停下,他的激光枪已经准备就绪,但他看不到任何目标。他只看到了从树间一闪而过的影子,一闪而过的绿色盔甲覆盖在他们柔软的身躯上。他完全看不清目标。甚至不知道他应该往哪里瞄准。
马尔维安用膝盖和肘部向后滑行,激光枪指向他的前方,眼睛紧张地寻找目标。他呼吸急促,肾上腺素使他的心脏跳动。鲜血涌入耳中,嘈杂的声音让此刻的战斗显得似乎遥不可及。
“中士?”这是列兵库勒的声音。他是个个大个子,身材高大到他的制服几乎不适合他。他抓住马尔维安的后领,把他拖起,他们跪在那里片刻。背靠背,蜷缩在一棵巨大的灰色巨树后面,扫描森林寻找任何艾达灵族的迹象。
“我很好,小伙子,”马尔维安说,伸手拍了拍库勒的肩膀。“很高兴我今天早上了厕所。这比用链锯的湿剃更接近。”
库勒笑了起来,但听起来很勉强,用幽默掩盖了自己的恐惧。“发生什么事了,中士?”大个子问道。 ‘今天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发现的那一批尖头虫子都找不到大炮上的扳机。但这些艾达……班森在尖叫,就好像他在外面被撕裂了,而罗拉克倒下了,他现在一动不动。' 他听起来很害怕,他确实该害怕。到目前为止,他们对该地区的侦察一直很容易。除了一些野兽,还有一些手无寸铁顽固的艾达灵族,不用着激光枪对着他们几乎就没法说服他们干任何事。但今天不一样了。这些灵族不同。他们有组织,有武装和装甲,而且懂得射击。但帝皇闪亮的黄金王座在上,他们也不会在这就这么原地不动的被枪杀。不过,这总算比与兽人战斗要好。没有什么比给一个绿皮打几枪更令人沮丧的了,看着它一直在嘲笑你,好像你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马尔维安摇摇头将这些想法甩开,然后按下了他的通讯器上的按钮。
“班森。班森,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那怎么样了?自从他们一小时前进入森林以来,通讯就一直失灵,马尔维安开始认为这都是艾达灵族计划的一部分。小队之间的通信链接总是时好时坏,他们现在与前哨失去了联系。但马尔维安并不想念政委的声音。
“中士?”班森哀号道。“我好疼,中士。我不想死!”
库勒嘀咕着。“听这声音就像一个从来没挨过子弹的人。”
马尔维安皱着眉头看着前面的森林,他确信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动静。但现在又没了。
“之前你也和班森一样是个新手,”他边说边转身从库勒身边溜过,看看班森摔倒在哪里。 “我那会儿不得不从你的屁股上拔掉一颗兽人的牙齿,你那会儿叫唤的可大声了。”
“它可咬了我,中士!”库勒说,好像他需要一个借口来为他们在阿米吉多顿所经历的恐怖而尖叫。
事实上,他认为库勒是幸运的。他们都是哈米吉多顿战争的老兵,而且都经历了远远超出他们经受能力的战斗。在那里库勒经历了多年的血腥战斗,最后只是挨了一头兽人在屁股上咬了一口,这真是太幸运了。
“掩护我,”马尔维安说。他再次拍了拍库勒的肩膀,然后冲向本森趴着的地方。星镖的火焰呼啸而过,击中树木和泥土。幸存的卫兵从掩体中探出身子,尽最大努力还击,但灵族就像鬼魂一样,能看到的只有盔甲的闪光和致命的火焰。
马尔维安在班森身旁停了下来,凝视了片刻的森林深处,但他看不到他们敌人的踪迹。他甚至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班森仰面躺着,一动不动,除了奇怪的抽泣声和一只手捂着肚子。他自己的激光枪就在附近;手里剑嵌入了他身体中。它噼啪作响的火花表明班森没敢试图触碰。
“拿着这个,小子,”马尔维安说。他把班森的左手从他血淋淋的肚子上拉开,把自己的激光枪塞进士兵颤抖的手中。“指向那个方向并射击任何你看见移动的东西。”
“可我受伤了,中士,”班森喊道。
“你是受伤了,”马尔维安同意道。“现在闭嘴,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艾达确实使用了某种肮脏的武器。他们发射出细细的锯齿状金属圆盘,就像穿透肉一样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穿戴的甲壳。本森的右半身挨了好几发,而至少有一个刺进了他的胸口。血液聚集在圆盘周围,把他的芥末色制服染成了深褐色。他的情况很糟糕,需要一名医生。
“小子,你这点伤还不如我脚指头上的口子,”马尔维安说。
“可好痛,”班森哭喊道。
“踩到脚趾也是如此,”马尔维安说。“现在睁开你的眼睛,把枪指向前面。掩护我,我要把你拖回安全的地方,让迈恩把你修补得像新的一样。”
马尔维安抓住本森的肩膀,数到三,然后开始把受伤的卫兵拖回他们参差不齐的防线上。
手里剑的火焰呼啸而过,激光枪同样严厉地回应。班森呻吟着哭着,上面的树叶沙沙作响。然后班森尖叫起来。他将激光枪对准森林树冠,快速射出三枪。片刻后,一具身穿青白铠甲的尸体掉落在几根大树根之间,中弹迎来了冰冷的终局。它不动弹了。
“打的真tm漂亮,小子,”马尔维安一边说,一边把班森拖到一棵大树后面,环顾着聚集在附近的三名卫兵。“迈恩,过来告诉班森他没事。他不会有事的。他可是刚刚拿下了他的首杀。”
当迈恩开始在班森的伤口上动手时,马尔维安把头靠在了树上。迈恩不是真正的医生,但他知道如何包扎伤口,这使他成为他们中最受欢迎的人。
“我该怎么办,中士?”迈恩问道。“我该把它们拔出来吗?”
“你会想出办法的,迈恩,”马尔维安说。“只要想办法让这小子能动起来,这样我们就可以……”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但同时一个小石头大小的金属物体从森林深处被扔了过来,朝着他们飞去时。马尔维安愣了一下。高呼道“手榴弹!” 他转身跳开,随后手雷撞到了附近的地面。马尔维安同时抓住迈恩,将他一并拖到地上,片刻之后,世界闪现出一片明亮、灼热的白色,一股热浪席卷了他们。
班森没了。或者至少他的一半已经消失了,被等离子手榴弹的爆炸吞噬了。另一半则只剩下了血腥烧焦的烂肉,几乎要让马尔维安的胃翻倒。手榴弹在森林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坑,当微型太阳吞噬着土地时,手榴弹的残余物仍在中心发光。
“该死!”马尔维安说,他的声音带着熟悉的苦涩。这不是在他的指挥下失去的第一个卫兵,也不是第二个,甚至不是第十个。最糟糕的是,他不愿意承认的是接受这样的事在他心中变的越来越容易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每次这样的损失还是变得更容易接受。
“中士?”迈恩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班森去见帝皇了,小伙子们,”马尔维安喊道。“他离开我们是为了让我们铭记他的懈怠。库勒,给我们一些掩护火力。我和迈恩去给这些艾达送去班森的问候塞进他们的喉咙里。” 他看向迈恩,“如果他们有喉咙的话?”
迈恩耸了耸肩,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通讯器发出毫无意义的噼里啪啦的噪音。一阵冷风吹过森林,片刻之后,一道雷鸣般的声音震动了马尔维安脚下的大地,让所有的树木都沙沙作响。一种恐惧感从马尔维安的脊梁骨爬上来,这是自阿米吉多顿早期以来他就开始有过的感觉。他抬头正好看到能量的噼啪声,一艘巨大的飞船从亚空间中跃迁而出,离大地如此之近,看上去马上就要坠毁的样子。
“帝皇啊救救我们,”马尔维安看着船笔直坠落,低声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吼道:“呼吸器开启。找掩护!”他伸手抓住迈恩,把他们俩拖过班森的遗体,拖进了等离子手榴弹留下的坑里。两秒钟过去了。然后是第三秒。随即大地剧烈震动。片刻之后,冲击波袭来,鞭打着他们周围的泥土和碎屑,将树枝摇断散落在了根部。一阵火光冲刷在头顶,声音震耳欲聋。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击中了马尔维安的头盔后部,随即一切都变暗了。
马尔维安从黑暗中醒来,疼痛似乎传遍了他的全身。一股压力压在他身上,几乎压垮了他。他想伸手摘下护目镜,却动弹不得。这时他才恍然大悟。他被活埋了。他挣扎着,扭动着爬着,顶着堆积在他身上的松散的泥土和碎屑。当他脱离泥土时,马尔维安发现森林已经变得和他的头发一样灰白。灰尘和灰烬吹了进来,覆盖着树木,空气变得如此浓稠,以至于他几乎看不到任何方向的十几码外。如果没有呼吸器,他确信自己会立刻被烟雾呛死。有的树刮倒了,有的摇摇晃晃地倾斜着,它们被连根拔起,树根暴露在外。大部分树叶都不见了,要么被火浪焚烧,要么被冲击波吹离树枝。坠机使这片森林从一个充满绿色活力的地方变成了死亡的墓地。
马尔维安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用他的呼吸器重重地呼吸着,抵抗着不断涌上来的阵阵恶心。不管是什么击中了他头部的东西都让他受到了重创,头盔上的凹痕证明了这一点。他现在还活着就很了。他按下了通讯器上的按钮。“613团,请回复。”只有沉默回应他。除了远方某处燃烧的火声和几声回荡的喊叫声,可他也绝望的无法听清。
他发现一只手半埋在他的脚下,开始将迈恩从地里挖出来。可他已经死了。他没能及时打开呼吸器,在他们被活埋时窒息而死。在他的指挥下又失去了一名卫兵。马尔维安再次尝试了通讯,但没有人回答他。他在一棵倒下的树下找到了库勒。这位老兵试图躲在它的后面,结果树干裂开并砸在他身上。他曾在阿米吉多顿的战争中幸存下来,除了被一只兽人咬伤屁股外,毫发无损。他一次又一次地坚守阵线,用牙齿、指甲和刺刀与绿皮的威胁作斗争,结果却被一棵无法站稳脚跟的树杀死。
马尔维安又花了一点时间来寻找幸存者,无视越来越近的咆哮声,无视通讯器上迎接他的沉默。他不敢相信他的整个小队都死了。他们中的一些人曾在地狱之战中与他一起服役,经历了那场残酷围攻的地狱。
一阵嘲讽的狞笑声在迷雾中飘荡,野蛮而充满轻蔑。马尔维安立刻认出了这个声音,在阿米吉多顿上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他转身看到一个兽人蹒跚地向他走来,肌肉肿胀,浑身是血。它长着一张满是腐烂畸形獠牙的嘴,咆哮声扭曲着它那怪诞的五官。生锈的红色金属,被武器开火留下的凹痕,钉在了它的头、肩和胸上,它带着一把斧头,说是斧头,可也只不过是用螺栓固定在木柄上的锯齿状金属楔。它是怪物中的第一只,可能是在坠毁时从船上掉下来的,但它后面还会有更多。
马尔维安肩膀一沉,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他讨厌兽人。在他们第一次入侵后不久,他就出生在阿米吉多顿,他在他们的第二次进攻中生存并战斗。他见过无数帝国优秀的子女死于他们可怕的绿手,失去的朋友比他想象的还要多。整个巢都只剩下骨头和灰烬。人类被肢解并被当作奴隶。他有充足的理由恨兽人。钢铁军团的所有男人和女人都讨厌兽人。但他真的希望他能永远不用再见到这些怪物。
兽人又笑了。“闻起来像烤过的‘umie’,”它一边说,一边走过一具被泥土和灰烬覆盖的尸体,而且已经烧焦了很久。它抽动着它脸上那个可能是鼻子的洞,它那珠光般的红眼睛盯着马尔维安。这无疑是是一个大怪物,但眼下马尔维安至少有一点优势;这个兽人只有独自一只。至少目前如此。
马尔维安四处想找一把枪在手,但什么也看不见。他把自己的枪给了班森,而现在它已经和被手榴弹夹焚烧殆尽的班森大半截一起消失了。兽人向他加快走来,将斧头从一边挥到另一边。马尔维安咬紧牙关,拔出单刀,猛地向前冲去,怒吼着迎上那头野兽。
即便是他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马尔维安还是设法先发制人。他躲开了头顶的挥击,在兽人没有保护的腿上开了一个伤口。但是兽人从不轻易倒下,怪物只是笑着用斧头的钝面砸在马尔维安的肋骨上。砸的他单膝跪地,只能勉强努力呼吸,然后及时侧身翻滚,以免被劈成两半。兽人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马尔维安撞倒在地,然后就倒在了他的身上。马尔维安握住斧柄,对着武器不断靠近时怒吼,兽人巨大的力量将刀刃推向马尔维安的脸。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星镖刺进了兽人的肉里,咬破了它生锈的盔甲,砸进了它的脸。兽人跌跌撞撞地跑开,咆哮着,一只爪子抓着它流血的嘴巴和脸颊。它喷出一口鲜血,从它的肉体上撕下一枚手里剑,先是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不再管他然后咆哮着冲过。
马尔维安翻了个身,看到了班森之前射中的灵族,它现在又撑起身子,卡在两个大树根之间,一只伸出的手握着它的枪。艾达再次射出一阵火焰,兽人在撞击中蹒跚而行,鲜血喷溅,将森林地面染成深红色。马尔维安站起身来追赶兽人,尽管兽人迎着又一波星镖射击。当马尔维安追上它并将他的刀刺入它没有盔甲的背上时,绿皮几乎已经到了灵族身边。他一次又一次地刺着它,愤怒地怒吼着,而每一次刺击的声音都被灵族的手枪射出飞镖的声音打断。最终,马尔维安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跪倒在地,松开了手中的刀。兽人的脚又摇晃了一会儿,然后在一团灰烬和松散堆积的泥土中侧身倒下。马尔维安抬头看到了艾达用枪指着他
他们面面相觑。马尔维安稍微动了动刀子,准备向灵族发起攻击。他知道灵族能发出那种火焰的攻击,但如果他能越过他们之间的距离,至少他可以跟这个异形同归于尽。然后灵族的手臂无力的垂下,她叹了口气。她的翠绿色盔甲凹凸不平,遍布灰烬,腿板上有一道黑色的激光枪灼伤。在那种状态下,她将没法行动,而对马尔维安而言,他身上除了几处擦伤和耳鸣身体尚好。他必须在更多的兽人到来之前离开这里,而且他知道绝对有更多的兽人正在赶来。兽人从来不会单独行动,现在很明显刚刚那艘坠毁的船是绿皮的。一种几乎自杀式但有效的入侵世界的方法;他以前在阿米吉多顿看到过这种做法。对于疯狂到将自己撞到行星上的兽人,没有任何防御措施能真正有效。银河系中没有其他种族能够在这种战略中生存下来。
马尔维安将他的刀插回皮带鞘,站起身,从死去的兽人身边走了几步。他环视森林,试图找到自己的方位。无数的兽人会来。他需要在他们到达之前离开。他需要离开森林。回到帝国前哨是最理想的。虽然它既不大也没有人员配备,但他们有足够的人员和足够的枪支至少可以支撑一段时间,甚至可能支撑到增援部队到达。最差他们也能让绿皮们为来到这里付出高昂的代价。当然,仅凭一把刀,他不可能靠自己走那么远。
他回头看了一眼灵族。她的头盔裂了,一个目镜也碎了,她在摸索着,几乎就当他不存在。她救了他,这是不可否认的。虽然他们刚才还在战斗,试图互相残杀,但艾达人还是把他从兽人手中救了出来。现在她完蛋了,受伤了,动弹不得。刚刚她救了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只是用一个活生生的敌人换另一个。但她救了他。而他的荣誉要求他偿还。而且,她会成为一个好的俘虏战利品。
“该死!”马尔维安咒骂着转身,大步朝艾达走去。她没有动,但看到他的靠近,她再次将手枪从地上抬起,粗暴地对准了他。
“你想做什么,猿猴?”她的声音并不友好,但优美得令人不安。
“救你的小命,”马尔维安粗暴地说。‘至于这算是还你刚刚的人情或是抓你做俘虏,你选吧,我不在乎。还有把那把破手枪指向有用的地方,别对着我。”
艾达嘲笑道。“你的种族从来不留俘虏。”
马尔维安耸了耸肩。“我们当然留,”他说,尽管他不记得他们是不是真的有过。再说了,他之前一生都在与兽人战斗,而谁会去收一帮绿皮俘虏。
他来到她身边,弯下腰,却发现她的手枪枪管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到底为什么?”灵族的声音中带着愤怒和痛苦。“为什么不直接离开把我扔在这?”
马尔维安耸了耸肩。‘是你先救了我。此外,我一直试图遵守两条规则。首先是永远不要在没有一双新袜子的情况下离开军营。这点很重要。其次是枪支,总是越大越好。好吧,现在我甚至没有枪,所以只能靠你手上那把小玩意儿了。'
手枪从他的喉咙上滑落。艾达人呼吸沉重,似乎每一次呼吸似乎都给她带来了更多的痛苦。马尔维安只能说自己对这些异形的生理结构一无所知,他对自己的身体都没多少了解,但他怀疑从森林树冠上掉下来对她没什么好处。她伸出手,解开了头盔上的最后一个扣子,让它自由落了下来。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咳嗽了起来。她的耳朵尖尖,五官精致,皮肤看起来有点紧绷和光滑。但事实上,她和人类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根本没有多少不同,而现在马尔维安盯着她。他本以为会看到更……异形。
“我还是不明白,”艾达人说,她的声音现在更清晰了。
嚎叫和叫喊声越来越近。更多的兽人正在赶来。
“你刚刚为什么救我?”马尔维安问。艾达人以一种让他觉得自己渺小和无足轻重的方式注视着他。
“我只是在杀死危险性更高的敌人,”她最终说道。“而在那之后,杀了你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这话刺痛了他的自尊心,但她似乎没有冒犯的意思。“好吧,路上还有更多更危险的敌人,我想我们一起离开这里的机会更大。 ”
“你要去哪儿?
“除了这里以外的任何地方,”马尔维安咆哮道。“我见过被这些怪物带走的人会发生什么。” 他他摇摇头。“我不希望这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所以现在,让我们赶快行动吧。” 他将一只手臂滑到她背后,将艾达人扶起。她痛苦地发出嘶嘶声,马尔维安确信他比她承受了更多的重量,但至少他们在移动。
“那东西是一只兽人,”灵族在他们经过尸体时说道。她说话的方式听起来几乎像一个问题。
“是的。不要告诉我你以前从未见过这些东西?”马尔维安问道。他不知道返回前哨站的路是哪条,只知道树木是朝着坠机地点相反的方向倒下的,所以这就是他要去的方向。他需要把他们从森林里弄出来,然后希望他的通讯器能重新开始工作。
艾达人沉默了片刻。“他们很难杀死,”她说。
马尔维安半抬半拖着灵族,发出苦涩的笑声。“是的,强悍的虫子。” 马尔维安跨过一棵倒下的树,咕哝着把灵族也举过去。她比他预想的要轻,她的盔甲看起来几乎没有重量,但仍然是一个额外的负担。“他们几乎可以在任何情况下生存,”他继续说道。他甚至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和她说话,但有个人说说话似乎总比没有好,至少有助于稳定他的神经。“无论你认为打多少下足以永久干掉一个,它总是需要更多。总是更多。诀窍是先射击他们,然后继续射击,直到他们倒下。然后再射他们几下。”
“都死了,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射击?”艾达人说,听起来很反感。
马尔维安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这是宣泄。”
“这是野蛮。” 一声痛苦的尖叫从他们身后传来,回荡在森林中,艾达人将头转向声音的方向。她发出一声悲哀的叹息,马尔维安猜想兽人找到了幸存的灵族。“你恨他们,”她说。
“是的,”马尔维安说。他帮助她翻过另一棵倒下的树,当她痛苦地发出嘶嘶声时,他停了一下。“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在和绿皮战斗。我已经看到了他们所能做的最糟糕的事情。这就是我的人生。看到成群结队的怪物数不胜数,为鲜血而尖叫,为战争而尖叫。一股永无止境的绿潮,威胁着将文明淹没在血海之中。”他摇了摇头,试图理清心中的伤感。“它们都是可恶的生物,除了杀戮之外没有其他目的。所以,我恨他们。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再也见不到兽人。
艾达人沉默了片刻。“我这辈子都在和你的种族作战,猿猴。你真的认为自己与这些生物如此不同吗?你们一样成群结队,你们所知晓的只有战争。也只知道仇恨和杀戮。
马尔维安停住了脚步。他开始考虑就这么扔下她,在没有她的情况下继续前进。毕竟,她把他比作一个兽人,他想不出比这更糟糕的侮辱了。但不管你喜不喜欢,他知道他们一起行动会有更好的机会一起生存。他又往前走,但故意动作粗鲁地拖着她,让她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声。而且,有什么比救她的命更好的方式来证明她错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兽人越来越近的声音。浓雾扭曲了声音,迷惑了方向,但马尔维安清楚自己听到的是什么。绿皮们在互相咕哝,大喊命令或嘲讽。他们的机器在森林中穿行,锯片在树木间劈砍。他们原始的射击偶尔爆发。野兽们要么是在寻找要打的敌人,要么是在他们自己之间战斗。马尔维安希望是后者。他希望他们互相残杀。
艾达人似乎恢复了些,或者只是更好地适应了她的伤势。马尔维安仍然半抱着她,她的一只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但现在他不用经常拖着她走了。她因痛苦的喘息和决心的咆哮而一瘸一拐。兽人是怪物,这一点毫无疑问。是被赋予了可怕的形态的绿色噩梦。他原以为艾达这个种族的生物也是一样,但她看起来几乎是人类,而且听起来也很像。
“我们被跟踪了,”艾达人说,他们绕过一棵大树,这棵大树比马尔维安见过的任何其他树都矮小。这里距离坠机地点较远,森林受到冲击波的影响较小,但灰烬和灰尘的雾气仍然很浓,几乎看不到他面前十几步。
马尔维安扫视了一圈。“我什么都没看到。”
“很正常,”艾达人说,她的声音带着嘲讽。“你的技巧和你的生理结构一样初级。不管怎样,我们左边有两个。”
灵族是对的。他瞥见黑影在雾中移动,但他无法辨认出其他的东西。他把他们拉到一棵大树后面,停了下来,环视着。“我们肯定跑不过他们。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你所有的猿猴式计划不都只是盲目地向敌人冲锋吗?”艾达人说,厌恶地做了个鬼脸。
马尔维安被侮辱激怒了。“好吧,我认为现在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法像你之前那样在树上跳舞了。所以我想我们只能采用我盲目的冲锋了。我会制造一些噪音,引他们的火力,然后你趁机解决它们。”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艾达人眯起眼睛问道。“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标准战术而已,”马尔维安也做了个鬼脸说道。“有时,卫兵的主要工作就是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使其注意不到更大的火炮。”他再次环视了那棵树。兽人现在就在视野中,他们在树林间挑路,寻找猎物。
“你这个笨猿猴总是有这么奇怪的策略。你的生命对你来说真的那么无足轻重吗?”
马尔维安耸了耸肩。比起解释卫兵作战守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准备好了吗?尽快瞄准。瞄准头部或颈部。打在它们身上只不过是浪费弹药。'
灵族保持沉默,但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那么来吧,”马尔维安说。他深吸了几口气,从树后冲了出去。
“我这呢,你们这些丑陋的绿色混蛋!”他喊道。兽人随即开火,它们的枪炮撕裂了附近的地面,砸烂了树木。兽人倾向于以数量多来弥补低劣的战术,他们用无情的子弹风暴来弥补低劣的射击技巧。马尔维安向远离艾达人的方向奔跑,低着头尽可能多地在树间奔跑。战术奏效了。当一只兽人发出一声怒吼,停止射击时,他知道第一个兽人已经倒下了。马尔维安转身看到兽人在向灵族的躲藏的地点前进,伴随着冰雹般的枪声将树撕成碎片。
“嘿,丑八怪!”马尔维安大喊道。他开始冲向兽人,大骂脏话,但在被它手上那把称为枪的垃圾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绿皮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当兽人转过身来时,他已经离它只有几步之遥了,它嘴巴张开,咧着嘴狞笑,露出满是发黄的牙齿。马尔维安扑倒在树桩后面的地面上,子弹从他上方射出,撕裂了他身后的地面。
随即兽人咕哝了一声,枪火停止了。马尔维安从掩体中探出头来,看到兽人的枪炮上布满了星镖。这愚蠢的怪物还在扣动扳机,可只发出一连串的咔嗒声,它困惑地盯着自己的武器。它咕哝着敲击,然后再次扣动扳机。随即枪发出一阵火花并炸开,向四面八方发射出锋利的金属碎片,将兽人击中并将其撞倒在地。
马尔维安从掩体中跳了出来,冲向了兽人,刀已经在他的手中。野兽在森林的地面上,痛苦地咆哮着,身上布满了血腥的金属碎片。马尔维安跳到了兽人的头顶,将他的刀从它厚厚的头骨中刺入。它抽搐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
马尔维安从兽人身上滚下,再次为自己戴着他的呼吸器感到高兴。如果说他从地狱之城的围攻中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唯一闻起来比活着的兽人更糟糕的东西就是死去的兽人。
“你还活着吗,猿猴?”灵族问道,她在树间蹒跚而行,用它们支撑着她受伤的腿。
马尔维安拍了拍他的胸口。身上没有弹孔,也没有血。“还有口气,”他强迫自己坐起身来,做了个鬼脸说道。他把靴子放在兽人的脸上,踩着它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从它的头骨上拔出刀。
“你刚刚太鲁莽了,”灵族说道,她和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你差点就死了。”
马尔维安在外套上擦了擦刀,然后将它滑回刀鞘。“为帝皇效力,我不惧死亡,”他说,这段话几乎是本能的说了出来。
“那是因为你不理解真正的死亡,”艾达人说。她靠在附近的一棵树上,手里还拿着枪。‘你觉得为你的尸神帝皇而死是最大的荣耀,但你却无法理解死后有什么在等待着你。在亚空间中等待我们灵族的饥渴女士,渴望吞噬我们的灵魂。那将是永恒的折磨。”
马尔维安想到这里就摇了摇头。“这听上去真令人不安。”
“是的,猿猴,你该感到不安,”灵族说。 “这就是为什么我的每个人民都携带这样的魂石。” 她用手握住胸前中央那颗微弱发光的蓝色宝石。“当我们死后,魂石会容纳我们的灵魂,然后希望它们会被归还给我们的人民,而不是被大敌吞噬。”
马尔维安笑道。“你真的认为这么块石头会……在你死后吸走你的灵魂?”
“是的。”
马尔维安怀疑地咕哝着。“嗯,这也不是我听过的最疯狂的事情。我想现在说得通了。”
“什么?”
“为什么你会救了我。如果我相信某个可怕的的亚空间生成的野兽正等着吞噬我的灵魂……好吧,我认为这将是一个很好的激励措施,通过确保我不会死,即使这意味着与敌人交朋友。”
灵族沉默了片刻,她的眼睛漆黑而锐利。然后她转过头盯着树。 “你从来都不是敌人,猿猴。你只不过是个讨厌鬼而已。”
马尔维安轻笑道。“好吧,”他一边说,一边用附近的一棵树把自己拉了起来。他在灵族的手臂下弯下腰,再次承担起她的大部分重量。“我们最好动起来。其余的绿皮不可能没有听到我们的小枪战,我可不想亲自测试我们中的哪一个对死后世界的预测是正确的。'
他们努力前行,马尔维安认为是他正在承担大部分重量,而绿皮们的叫喊声和武器射击声越来越近。不久之后,它们就开始跑步前进了,或者说听起来像是在跑。雾变得稀薄,兽人的叫喊声更加清晰。马尔维安甚至确信他听到了几个词,但在绿皮中被认为是语言的东西在最好的时候也无法被理解。他也听到兽人战争机器的声音,兽人称之为 kanzlumbering 的怪物骑着生锈的金属腿穿过森林。
“森林的边缘就在前方不远处,”艾达人在喘息和痛苦的嘶嘶声之间说道。马尔维安认为他几乎可以看到树林的边界线。枪声响起,更近了,附近的一棵树被子弹击中而碎裂。马尔维安本能地躲开,艾达人随之被绊倒了,把他们俩都摔倒了,在落叶堆里翻滚和散开。马尔维安很快爬了起来,抓住了艾达人,将她抓起,无视她痛苦的呼喊。
“没时间躺着了,艾达人,”他咆哮道。 “我们很近了……不能在离得这么近的时候倒下。” 他摇摇晃晃地跑了起来,把她拉在自己身边。他不想对自己承认,但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毫无意义。绿皮已经找到了他们,几乎就在他们身后。就算他们现在从森林里跑出来了,在他们到达帝国前哨之前,可前面还有几片草地和数英里的开阔地。在开阔的地面,而背后有一大群兽人。这一切都是徒劳的,这现实让马尔维安几乎失去了战斗力,他感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
“我很惊讶,”艾达人在喘息之间说道。“我不知道猿猴能有这样的决心。”
弹药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越来越多的兽人跟在他们身后。附近的树木被弹幕炸裂,周围的地面被撕裂。但马尔维安还在继续拖着艾达人奔跑。他们会死,他明白这一点,但他不会放弃。帝皇闪亮的金色王座在上,他会走到最后一刻。
最后一棵树在肾上腺素刺激的奔跑中从马尔维安身边经过,他的通讯器立即开始噼啪作响。他伸出一只手,按下了按钮。 “指挥部,你收到了吗?”他喘着粗气说道。 “指挥部,我是马尔维安·克劳中士。
“中士?”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声音。这听起来很像范克斯政委,这大概是马尔维安唯一一次听到这个脸色阴沉的混蛋的声音感到高兴。“有绿皮从你最后一个已知位置的残骸中倾泻而出。”
“我他妈很清楚,”马尔维安喊道,完全不顾以后这会给他带来的任何惩罚。 “他们在向我们开枪。”
现在他们已经走出了森林,追着他们的子弹越来越少,但马尔维安知道喘息的时间不会持续太久。艾达人几乎不再一瘸一拐,只有她吃力的呼吸让他确信她还活着。然而马尔维安继续前进,拖着她。
“好吧,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中士,”政委说,像是在威胁他一样说出他的军衔,“增援部队正在路上。”
马尔维安忍不住按下了按钮。“好吧,他们最好快点到这里来,因为我的屁股后面就是兽人。”
“躲起来然后抬头,克劳中士。”政委的声音里透着一种自鸣得意的傲慢。“希望之怒号战斗驳船已经追逐这些绿皮数周,并已抵达轨道。先锋队已经在路上了。”
一道火光呼啸而过,马尔维安抬起头,看到六颗星星在灰色的天空中燃烧,朝着他们坠落。马尔维安卧倒,把灵族也拉下来。草并不高,但足以让兽人难以瞄准。他仰面躺着,喘着粗气,当第一个泪珠状的豆荚坠入附近的土地时,他感到希望在他体内涌动,冲击力使地面震动。小小的炸药炸开了舱门,阿斯塔特修会的战士们身穿青蓝色盔甲,爆弹枪在燃烧。不久之后,又一个空投舱被砸了下来,然后更多的极限战士加入了战斗,涉足兽人投掷的烈火洪流中。
马尔维安对他们的好运大笑,他爬起身,把疲惫的灵族拉起。现在他们已经走出了令人窒息的迷雾,他摘下呼吸器,解开头盔,让微风吹拂着他的头发,第一次让他的伤疤在这仿佛永恒的时光里冷却下来。
“从一个敌人的魔掌到另一个敌人,”艾达人说。当她看着极限战士涉足与绿皮污秽的战斗时,她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什么?”马尔维安说,透过他斑驳的胡茬咧嘴一笑。“我们得救了。”
艾达人叹了口气。“我不这么认为,”她说。
突然,马尔维安意识到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没有想过要提供自己的名字。在他们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似乎不太对。“我叫马尔维安·克劳,”他说,向灵族伸出手。
她低头看了他的手一会儿,紧绷的脸皱了皱眉,然后又看向马尔维安。“芙兰,”她说,但没有握住他的手。
第三个吊舱落地,门打开,一架无畏机甲冲了过来,每一个脚步声都震动了地面。然后第四个降落在几十码外,另一个小队的极限战士涌出加入战斗。最后离开吊舱的是一名中士。他的盔甲闪闪发光,肩甲和胸甲上饰有金丝装饰,他的头盔被漆成红色。他一只手拿着一把爆矢手枪,另一只手拿着一把嘎吱作响的链锯剑,然后他停下来,直视着马尔维安。
当星际战士走近时,马尔维安猛地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敬礼。“长官,”他急切地说,凝视着那巨大的身形。“我是第 613 团的克劳中士。这是……”
阿斯塔特修会中士将他的爆矢手枪举向芙兰,扣动了扳机。爆弹手枪的诅咒中,在随后的相对沉静中,芙兰的身体侧身倒在草丛中。
星际战士将一只手触碰他的头盔。“清除这些污秽的异形,”他对着他的通讯器说。“不留活口。” 中士又逗留了片刻。 “拿起你的武器加入战斗吧,卫兵。”说完,他转身大步朝他的兄弟们正在击退绿皮的森林走去。
马尔维安看着中士离开,然后跪倒在芙兰的尸体旁边。刚刚从绿皮中得救的所有宽慰都消失了。他的手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愤怒和悲伤。没错,她是个异形,但她不是兽人。一点也不像兽人。她不应该得到这样可悲的下场。“对不起,”他说,他的声音和他的手一样颤抖着。“谢谢你,”他补充说,意识到他刚刚没有告诉过她,“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无论如何,芙兰现在已经死了,对此他无能为力。他想知道他们中关于死亡的看法究竟谁是正确的。在她死后,是否真的有什么亚空间生成的怪物在等待她的灵魂。
马尔维安低头看了眼镶嵌在她盔甲上的石头,拔出小刀,将她胸前的闪亮宝石撬开。如果艾达人所相信的是真的,那芙兰的灵魂现在就在这块石头里。他看着它,一只手抓着它。对于容纳灵魂这样的用处而言似乎它非常小。
马尔维安摇了摇石头。“你在里面吗,艾达?”他说,下巴紧绷的发疼。 ‘我会找到办法送你回家的。”他把石头塞进外套口袋里,然后站了起来。极限战士正在将兽人推回森林,树木之间发生了激烈的战斗。马尔维安握紧了手中的刀,朝着战斗的方向跑去。他有命令要执行,有兽人要杀,还有小队的仇要报。